“爾等，守口如瓶，老實本分，方可活命！”

嬴駟將目光投向惠質宮中的侍者宮女，君王威嚴散發而出，不怒自威。

“喏！”

惠質宮中的所有宮女侍者，皆驚懼而跪，伏於地面，戰戰兢兢。

至此，囡囡似乎明白了什麼，連忙拉住嬴駟寬大的手掌，委屈地道：“公父不要殺他們，他們陪囡囡很好的，也從來沒有欺負過囡囡……”

聞言，嬴駟嚴肅的面容頓時一變，再次低頭時卻已經充滿了笑容，手中揉搓著囡囡嬌嫩的小手，安慰道：“囡囡放心，公父不會殺他們的，你看你，額頭上都出汗了，那就讓他們為你沐浴去吧！”

“……嗯！”

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汗水，讓其有些不適，小小的眉毛皺起，道：“好的！公父要幫囡囡照顧好小雀雀哦！”

“公父謹記！”

嬴駟點頭，催促囡囡去沐浴。

惠質宮中的侍者宮女連忙感恩戴德地進入宮室中，或為囡囡脫衣、或為囡囡溫水。

看到囡囡離去，嬴駟這才看向桌案上的白止，臉上的笑容卻也跟隨囡囡離去。

“寡人是稱閣下為神鳥，亦或是其他？”

“都……可……”

聽到白止回答的如此緩慢，這讓嬴駟有些皺眉。

“初……言，不……順……”

見此，白止再次解釋道。

聞言，秦君嬴駟了然地點頭，然後語氣放平緩但依舊帶著警惕，“閣下真的是玄鳥呼？”

“君上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自己的聲音並不是前世那般，而是同囡囡一樣，帶著孩童的稚嫩。

對此，白止並不覺得意外，作為玄鳥，他應當還處於幼年時期，神鳥所擁有的神通也並沒有全部展露。

“閣下從何而來？”

秦君嬴駟再次詢問，這一次，嬴駟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白止的反應，但是白止隻是神鳥，無人類之表情，讓其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不知……”

白止實話實說，他從何而來？

從未來？

為何卻是神鳥？

雖然神鳥之名是秦君嬴駟等秦人贈予，但種種現象表明，他就是神鳥。

白止話音剛落，卻聽到嬴駟再次詢問，“世上真有仙人呼？”

“……不知。”

這一點白止真的不知道，但是根據自己這個神鳥都出來了，應該在這個時代是存在超凡之處。

還是說，唯己獨法？

聽到此處，秦君嬴駟目光中閃過難以掩飾的失望，卻也沒有過於沉浸，話音一轉，詢問其他問題。

“閣下認為秦國如何？”

相對於仙神這等飄渺的存在，秦國才是嬴駟最為關心的東西，甚至於，他在詢問這個問題時，比之前的問題表現的還更為在意。

聽此，白止心中一鬆，秦國如何？遵循曆史即可，而如今他來了，定然也會改變曆史，甚至還會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沉吟片刻，神鳥七彩翎羽微微舒展，猶如天穹虹光，炫麗多彩，美麗迷人。

“吾來……，秦國存，四海一！”

秦君嬴駟瞳孔瞬間收縮，神鳥之言這是在向自己承諾，承諾神鳥庇佑秦國，在未來，秦國不僅能夠東出，甚至能與東方六國爭鋒，而勝之！

“這……四海一……”

秦君嬴駟看向桌案上的白止，似乎有些難以理解此言。

“字面……意思！”

白止點頭，確認秦君嬴駟心中所想。

鑒於神鳥神異，秦君嬴駟其實心中已經相信大半，可是仍有疑慮，秦國之未來，不能寄托於虛無縹緲的預言之中。

“君上……何時繼位？”

看出嬴駟心中疑慮，白止主動詢問。

“寡人已繼秦君位五載！”

五載？

也就是秦惠文王五年，這一年，應當是秦國守舊貴族甘龍、杜摯為首之人夥同義渠人欲換秦國新君。

緣由無非是秦君嬴駟雖車裂商鞅，但仍行商君法，觸犯守舊貴族利益。

所以以甘龍、杜摯為首的守舊貴族，便準備為秦國換一位新君，擁立新君廢除新法。

隻是很可惜，他們失敗了，而且同他們一起的義渠也被秦國順手滅了。

念至此，白止出聲道：“秦國將亂，……內憂加外患！”

聞言，秦君嬴駟面容一變，連忙追問，“何解？”

“根源……在商君法！”

白止點到為止，並沒有為嬴駟多說。

秦國內政，身為一國之君的嬴駟自然知曉，而此時又聽聞是因為商君法之事，自然就想到了什麼。

心中明悟，也不再多問。

同時心中驚歎，認為白止不愧為神鳥，不出宮苑，便能知曉秦國國內內政之形勢，甚至是牽扯到外患。

而外患，根據白止所言，應當是因為內政之亂而引起的。

有了這個方向就夠了，接下來便可以順藤摸瓜，嬴駟也可以提前安排。

“閣下欲為何求？”

秦君嬴駟看向白止，既然神鳥如此幫助自己秦國，那應當有所求。

“沒……”

白止愣了愣，搖頭，“還未想起。”

“也是……”

秦君嬴駟頷首，神鳥隨天地異象降臨世間，一時間又有什麼所祈求的？

但是秦君嬴駟又想到了什麼，冷峻的面孔之上帶上了一絲尷尬，更多的是請求之色，“秦國有難，還請神鳥助之！”

說著，秦君嬴駟微微作揖，衣衫寬大，恭敬端正。

“？？？”

白止疑惑，剛才自己不說了嗎，秦國之難無非就是內憂外患，而且還暗示的非常明顯了，內憂是守舊貴族，外患是守舊貴族聯係的義渠。

怎麼，還想要自己幫你解決？

然而，下一刻白止卻知道自己錯了。

隻聽秦君嬴駟緩緩解釋道：“白虹貫日，玄鳥降於秦國，不及三日，東方六國皆知，如今，六國皆欲一觀神鳥神異。”

“寡人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於是便答應了他們，所以……”

所以到時候又要讓自己配合你們演戲？

現在的白止隻想靜靜的在這宮苑之中生活下去，然後慢慢的成長，進化成真正的鳳凰！

亦或是，離開這秦宮，遠離人煙，隱居山野。

不過此時可以看出，如今的秦君對自己還算恭敬。

“配合演戲啊……”

白止沉默，然後說道：“吾喜安靜，厭惡煩擾，不過因秦國之事，可以助之。但是，吾並不想吾之名天下皆知！”

自己安靜的生活就算了，鬨得整個天下都知道世界上存在自己這個神鳥，德行高者還好，若是心懷歹意之人，豈不是時時被人惦記！

秦君嬴駟知道，白止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