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就憑我們是沼澤忍者(合章)(1 / 1)

第280章 就憑我們是沼澤忍者(合章)

明明滿地死屍,又被血蜘蛛包圍著,中年男人卻面無懼色,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當這個被稱作‘鐘醫生’的男人現身後,血蜘蛛就不再逼近——並非是路夢下令,而是老二、老三等在靠近到一段的距離後,就開始逡巡徘徊,效果和路夢曾經使用過的藥劑如出一轍。

顯然鐘醫生早有準備,若不是路夢一直關注著他們,混戰之下,還真能讓他潛逃出去。

路夢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小女孩。小身子上沾了不少血汙,卻並沒有受傷,反倒是鐘醫生的肩上顯出鮮紅的一道豁口,衣服上的血漬還在不斷擴大——血蜘蛛沒有進攻他,那便是在搶下小盈兒時造成的了。

如果不是見得那一幕,路夢也不會穩坐釣魚台,沉得住氣。

“——你認得我?”

此時,聽到對方的反問,路夢笑道:“認得你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彆人或許說不準,你鐘醫生名氣可是大得很。”

聞言,鐘醫生面色一黯。

的確,在雙刃團組織的器官移植手術中,半數以上的成功案例都出自他手,如果在沼澤地關注過這個產業,多多少少都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物。

甚至在早期,連器官的來源都出自他手下的病患。

……

那時,鐘醫生都不知道什麼雙刃團,隻當是有個神秘的富豪金主一直在支持他的醫學研究。

要知道在這沼澤地,還有人願意花錢做這種事,那是多麼難得……作為醫生的他,隻能珍惜好這個機會。

然而,當他的研究突破後,噩運便開始了。

一開始,鐘醫生在看到患者在自己的手上紛紛重獲新生時,隻有滿心的喜悅,但漸漸地,他發現了不對勁:這些康複的病人,在離開他的診所後,一個個都消失了,了無蹤跡。

發展到後來,甚至隻要是來過診所的人,最後都失蹤了。

直到有一次,鐘醫生在泥沼中,發現了前天剛問診過的病患——屍體腐臭,開膛破肚,裡面的臟器不翼而飛。

作為醫生,他被盯上了。

身為一個醫生,自己卻近乎成為了製造死亡的化身。

也就是那時,幕後的金主、那個白發男人找上門來,他們攤牌了。

他們是雙刃團。

他們告訴鐘醫生,伱沒有停手的選項。

關於器官移植的古籍解讀和研究成果已經上交了出去,但作為初創者,鐘醫生的技術還是最好的。

面對統治沼澤地的幫派力量,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說不的勇氣。

鐘醫生所能做的,隻有關閉診所,再不行醫——至少不能讓那些上門來求助的病患,反而因為他,成為了黑市器官的來源。

至於其他人,他就再管不著了。

鐘醫生知道,他不可能把自己完全摘出去——就像把手伸進泥沼,瞬間就會沾滿腐臭和汙垢,洗都洗不掉。

所求的,是自欺欺人罷了。

“所以呢?”他看向路夢,冷笑道,“你想拿我怎麼樣?”

看得出來,對方雖然是沼澤忍者的打扮,行為上卻是和黃水村民一夥的。

自己參與雙刃團的綁架,甚至可以說是其中的關鍵一環,現在手上還劫持著他們的村民,又處於被動……從遠處的動靜來看,有更多的村民正在趕來,看到這一幕,自己便是被憤怒的他們一窩蜂湧上來撕碎都有可能。

話說著,鐘醫生的手上暗暗發力,小盈兒的臉色頓時發白,擰起眉頭。

——他掐住了小女孩的脖頸。

鐘醫生搶下小盈兒,本就不是為了救她!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路夢踏前一步,語氣平淡。

雖然離得還很遠,鐘醫生還是下意識被對方逼退。

面對幫眾甚至是血蜘蛛的威脅,他都心境平淡、視死如歸,然而在對上眼前這人時,中年男人竟是有著些微心悸。

鐘醫生很快冷靜下來,沉聲道:“你不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雙刃團,需要這個孩子……非常需要。”

正如他之前分析出來的那樣:他們大費周章,連那個白發男人都親自出馬監督,便是勢在必得——這次要接受器官移植的,可能是個極其重要的人物。

甚至,或許自己的整場厄運都是因那個人而起。

在沼澤地,器官配型可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情;再從雙刃團對林家這個女孩的執著來看,她可能是唯一能成功的人選。

若是留下她,雙刃團早晚會再次找上門來。

這一次是糾集了石鼠團和剝皮人幫下屬的一個小幫派,下一次可能就是黑色轉換者甚至是獵犬幫!

以一個沼澤小村的力量,絕無可能、也沒有必要在這般壓力保下一個孩童。

這一次是呂村老,下一次就是彆人獻寶。

鐘醫生要殺死的不是一個女孩,而是背後那個等待著適配器官活命的人。

為此,他甚至不惜在最後時刻和雙刃團翻臉,他已經走上了必死之路。

如果他剛剛沒有被發現,自己還有機會逃出去,再研究一番女孩的特殊性,以此找出幕後之人的線索……但到了現在,沒有那麼多選擇,隻能先下手為強,肯定不能讓她再落回村民們手中。

“不,我很清楚。”路夢扶了扶面罩,迎著鐘醫生,向前走去。

他知道對方的故事和人生。

“但是,你這麼做,並不能達到目的。”他步步緊逼,“幕後之人,如果從資助醫生你的研究開始就在布局,到現在得有多少年?這麼長的時間都能等下去,他真的就急於這一時麼。”

“如果沒有了這個女孩,他還有充足的時間去尋找下一個,期間還要各種試錯,若是他還能找到,延緩的這些日子,不過憑空多了無數受害者而已。”

“他們之所以這麼行事,或許不是因為急切,而僅僅是搜尋多年終於看到希望的激動……這些你有沒有想過?”

這是很合理的推論,路夢的語氣也一直平淡,然而鐘醫生每聽完一句話,就如同遭到重擊般步步後退,直到撞上身後的大樹。

他手上箍住女孩的力道則不自覺慢慢鬆開,小盈兒的面色又逐漸紅潤。

——他當然想過。

但,他又能做什麼呢?

一旦讓雙刃團得到他們想要的器官,他們的目的當場就實現了,根本不用考慮諸多的可能性。

鐘醫生隻是無法接受,對方話語裡揭示的,他一直想要忽略的東西:

最大的可能,你拚上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殺死無辜之人,最後得到的結果也隻是一場徒勞。

當這一事實赤裸裸地擺在眼前,人就很難再提起決絕的勇氣了。

不知不覺中,路夢已經走到了鐘醫生跟前。

到了這個距離,鐘醫生明白,以對方那徒手打穿壯漢胸膛的出拳速度,自己不再可能做出任何多餘的動作。

路夢倒沒有出拳的意思,他伸出手接過小盈兒,沒有絲毫阻礙。

鐘醫生的雙手,則如僵硬一般維持著原有的姿勢,隨即漸漸垂下,像是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你們要拿她怎麼辦?”男人的語調生硬得像是機械。

“怎麼辦……當然是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嘍。”

相比之下,路夢的反應就從容許多,他一手抱著小女孩,一邊向遠處回應招手。

那邊是一個農夫打扮的沼澤民,卻是之前被外出的年輕人們稱為‘華叔’的華永。在這家鄉,他雖然領著不少人手,光從外貌上看,完全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村民,也不用講什麼做生意的體面。

華永看到路夢沼澤忍者的裝扮先是大為警惕,旋即身邊的阿倫上前附耳說了幾句,這個領隊才放鬆下來,眼中取而代之的則是詫異和震驚。

‘要變天了……’沒來由的,經驗豐富的華領隊生出預感。

“生活?”鐘醫生嘴上不放過,“憑什麼?”

如果什麼都不做,就能像過去一樣活著,已經是極好的了。

但在這裡、在弱肉強食的沼澤地,普通的村落想這麼活著存續下去,那就是奢望。

“就憑我們是沼澤忍者。”路夢淡淡道,語氣間仿佛這件事是理所當然。

鐘醫生:“……?”

“從今天起,黃水村就是我們水部落罩下的了。”說著他抽出貼身忍刀耍個刀花,“怎麼,有意見?”

這樣輕薄的刀具其實不適合路夢使用,還不如他空手來得實在。

不過嘛,現在是在角色扮演,cospy的道具罷了。

自己雖然以石鼠團頭目的身份進村,但那些人可不知道。

有人會傳出消息:沼澤忍者偽裝石鼠團頭目進村,殺害剝皮人幫的幫眾,破壞了雙刃團的計劃。

為此,路夢需要目擊者,比如放走的那個白發男子……

選擇他也是有原因的。

不出意外,這個人其實就是雙刃團的領袖,大尖牙。

超乎很多人想象的是,作為一個幫派的領袖,大尖牙並不以武力見長,他的個人實力甚至都不到武者層次,以至於能被鐘醫生從手中搶下林盈。

隻是,大尖牙,或者說整個雙刃團,都是特殊的。

幫派組織,極為依賴首領的個人實力和魅力。有時候,當老大死了,這個派係也就樹倒猢猻散,這對沼澤地也適用。

曾經統治這裡,強盛一時的斯托克部落,便是因為領袖的死亡而分崩離析。

但是,雙刃團是其中的例外。

它不是大尖牙建立的,也不會因為大尖牙的死亡而消失。與其說雙刃團是大尖牙這個領袖的個人財產,不如說大尖牙是雙刃團推到台面上的人。

這一點就有彆於沼澤地大多數的派係。

或許它的背後,還有更高層的勢力。

鐘醫生隻是有所推測,而路夢則要通過大尖牙,把它們給釣出來。

“沼澤忍者……”鐘醫生愣愣地看著路夢。

誠然,對方的裝束、護具……都是沼澤忍者的專屬標配。

然而,沼澤忍者所屬的水部落,可是與沼澤地的五大派係有過默契協定,不會介入他們的勢力範圍。

本地村莊大多數是石鼠團的地盤,現在你一個沼澤忍者要占據黃水村,無疑是與石鼠團爭肉——往大了說,甚至是入侵整個沼澤地,想要重新劃分勢力。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黃水村又怎麼會冒風險,背棄原有的石鼠團,轉投你們水部落麾下?

你還隻有一個人,恐怕難以服眾……

“路先生!”沒成想,當華永帶著人趕到路夢跟前時,他手下的年輕人們個個眼冒精光,擠著上前行禮。

顯然阿倫在報告時,已是透露了路夢的身份。

整個一追星現場。

鐘醫生:“……”

看來這個沼澤忍者在黃水村頗有人望……恐怕經營的時間不短,也難怪他要救下村民的女兒,因為這就是他的職責。

交完保護費,下屬遇到危險,老大總得意思意思,否則沒人再服你的威望。

由此看來,在沼澤地的幾大派係明爭暗鬥的時候,水部落就已經在背地裡布局滲透,希望擴張根據地了。

畢竟他們常年生活在南方濕地,環境肯定比不上核心區域的城鎮,說是不占據地盤,那也隻是默契——默契這種東西,隨時都能打破。

隻要你有足夠的實力。

想到這,鐘醫生先是點頭後又搖頭。

有沼澤忍者庇護,在明面上,當然不用怕雙刃團。

隻是,真要想占據黃水村,首先得和石鼠團乾一場,再加上那些不希望水部落染指沼澤地的勢力,以及水部落原本的敵人……這一關可不好過。

……

“路……路先生?”

一片嘈雜聲中,石化的阿全到此刻才將蟲母的‘笑靨’從腦海中掃去,如夢如醒。

傳入耳中的,儘是同伴們和路先生問好以及交談的興奮聲音,言語間,無不說明路先生就出現在了此地。

阿全扭頭,緩緩望去。

不知為何。

一想到能與路先生見面,他本該是滿滿的期待。

然而此刻,年輕人滿心都是不祥的預感……

“呦!”見小夥子緩過勁來,路夢打聲招呼。

他現在又取下了面罩,正是阿全熟悉的樣子——

阿全:“……”

好像,自己剛剛還闖進過人家的房間,甚至大打出手……

以及抱走了……

一想到和偶像的初次見面就是這樣的情形,以及自己在人家面前做過的種種舉動和丟過的人……阿全再次放空了大腦,目光空洞呆滯。

以至於他都沒有發現,路夢剛剛自身邊走過,輕拍他的肩膀,說了句什麼,然後轉身越過。

另一邊,華叔指揮著年輕人們打掃戰場。

幫派成員留下的戰利品,還是值得收集的。

而他自己,站在呂村老的屍體前,望向老人那又驚又怒卻又永遠凝固了的表情。

良久,發出一聲歎息。

今天乾了件蠢事,出來沒帶身份證,差點以為要露宿街頭在大街上碼字了,多虧前台以及信息化電子化……最後感謝浮生若夢的貓大佬的2k點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