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要去賀枕流家,我還有點緊張。

非要做個比喻的話,我現在的心情就很像我人生第一次去動物園看大熊貓,忐忑,謹慎,包裡不知道為什麼還背了點竹筍。

我看了看,現在我價值二十萬的手包裡,隻有一張孤零零的工資卡。

餘額二十八塊六毛三。

連半根竹筍也買不起。

我:“……”

哥,我真的需要錢。

錢是一樣好東西,我真的很需要。

為我的餘額流下了眼淚,我靠在窗邊,開始陷入了沉思。

我覺得我緊張的根本原因,是從小到大,我好像……就沒去過多少個alpha的家。

我們alpha嘛,一般來說是領地意識比較強的生物。

以abo分類的社會群體,說到本質,它是一個放大版的狼群,在一個狼的群體裡隻能留有一隻alpha頭狼,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於是發展到人類社會裡,就是alpha們大家做朋友可以一齊胡吃海塞四處浪蕩,在各大娛樂場合留下我們的名字和vip卡——但真要到了去彆人“家”裡這一步,這都得是另一層情面的事情了。

現在的我跟著賀枕流坐電梯到頂層,看著數字往上跳,我的心也跟著跳。

“叮——”

門開了,賀枕流先一步邁了出去。

電梯是私人電梯,一開門就直接是他的公寓。

賀枕流打開鞋櫃給我找鞋。

“——林加栗,你穿什麼——”

看我還站在門口,他咳嗽了聲,皺眉,

“——你站那兒乾嘛?”

“是這樣……朋友,我要不要給你點時間,”

我躊躇了幾秒,“收拾?”

賀枕流:“收拾?”

我委婉:“那個,大家都是alpha,萬一在你家我看到有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我年紀輕輕,還需要一雙完好的眼睛……”

賀枕流:“……”

他蹲著仰頭看我。

我站著俯視看他。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小紅毛,好像比我還緊張。

他扶著鞋櫃門的手用力地攥緊,一張漂亮的臉緊緊繃著,紅發蓬鬆又亂。

估計是因為蹲下的動作,他頭頂有一小簇紅發翹了起來,迎風招搖,像是根呆毛。

他面無表情,但跟我對上視線……又躲閃了一下。

?他緊張個什麼。

“賀大少爺啊,”

我走過去,彎下腰,

“我不會是,第一個來你家的alpha吧?”

“……”

僵直了三秒,他冷笑出聲,“林加栗,你管的事兒真多,”

嘖了聲,他拿出了一雙新的拖鞋,扔到了我的腳底下,

“穿這雙,拿去。”

我低頭看了眼:“這雙大了。”

“那你可以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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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枕流迅速站起來,雙手插褲帶,往家裡走去,給我留下一個乾淨利落的背影,

“飲料都在冰箱裡,等下想喝什麼,你自己拿。”

“……”

我盯了幾秒他的背影,目光回到我面前這雙黑色拖鞋上。

其實,剛剛,賀枕流打開鞋櫃的時候我掃了眼。

櫃子裡還真全是男士的鞋。

這家夥,長得這麼像bg言情男主——家裡平常沒omega妹來嗎?

帶著我的疑問,趿拉上了拖鞋,我走進了賀枕流的家。

但這一看,我就我草了一聲。

我草,我酸了。

我酸了!

這個公寓是個廣闊的大平層。

但要說藝術價值,可能算是個小型博物館。

我往右看,客廳擺放的是流線型線條的設計師家具。往左看,牆角的雕塑是去年拍出的文藝複興時期的名家手作,更彆提窗邊的畫——

我:“……”

走到畫下,我沉默了。

我日,上個月它還在巴黎被借出巡展,沒想到我現在就在它主人的家裡了。

我說:“這畫賣嗎?”

“八千萬。”

“告辭。”

“嘖,這可是友情價,”我一轉身,對上賀枕流乜來的目光,

“林大小姐,怎麼,”他悠悠笑,“你這麼利落拒絕,是沒錢了?”

我:“。”這就說到重點了。

我:“嗬嗬,我林加栗不過是手頭稍微有些緊罷了,小問題,不用慌。”

他:“那你有多少?”

我:“二十八塊六毛三。”

他:“?”

他:“???”

賀枕流倒抽一口冷氣:“你還精確到分??”

我:“……”

必要的話,我還能精確到厘。

但這不重要。

“——賀大少爺,你的客人餓了。我們晚上吃什麼?”

作為一個良好的客人,我坐上了沙發,就發出了向主人討飯的申請,

“我好餓,我們點點飯過來先吃點兒再聊吧?”

“可以啊,”賀枕流欣然應允,“我們外賣。”

他也坐下來到我身邊,長腿支著格外好看,他拿出了手機打開屏幕。

我立刻被他手機裡的港式米其林餐廳外賣吸引了。

我剛要點頭,就聽到他接了下一句:

“——對了,飯錢AA。”

我:“?”

“這什麼待客之道!”

我義憤填膺:“我是客人!!”

賀枕流很淡定:“破產的客人。”

我:“那我們吃沙縣小吃。”

他露出迷茫的眼神:“那是什麼?”

我:“?”

你給我向沙縣小吃道歉!!!

立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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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嗬嗬冷笑一聲:“那既然這樣,不然乾脆一步到位吧,”我發出了挑戰,指向了廚房的方向,

“賀大少爺,你不然秀兩手,給咱倆下個廚?”

他一臉見鬼的表情。

我挑釁:“你不會不行吧?”

但最後,紅毛臉色稍霽,竟然點了個頭:“……也行。”

他站起身。

我:“?”

我草,踢到鐵板了。

他這樣我反而不敢吃了。

“等下……你真做?”

“嗯。”

“真做???”

“嗯。”

跟著他走去廚房,我看著他打開冰箱拿食材,發出了懷疑的聲音:

“賀少爺……”

“怎麼?”

“我們應該關係沒到內種地步吧?”

他拿出砧板和菜刀:“什麼地步。”

我:“要毒殺對方的地步。”

他:“……”

他無語地轉過來,瞪了我一眼。

然後我的手上就被塞進了那把菜刀。

我:“?”

我:“?我們現在就開始決鬥,這武器有點磕磣了,至少給我把砍——”

“想什麼,我讓你切菜!”

賀枕流把我一拽,拖我到了粘板前面,又扔給我兩個西紅柿,惡狠狠道,

“都吃免費的了,還不想付出勞動,沒門。

“把這倆切塊。”

我:“……”

我低下頭,盯向了那兩個色澤鮮豔的西紅柿。

剛剛被扔過來,它倆圓咕隆咚的,還在粘板上滾了一圈。

苦大仇深。

切,和,塊。

這兩個字,第一個字和第二個字,我都認識。

但放在一起,就讓人,有那麼一絲,摸不著腦袋。

我顫顫巍巍地捏住了菜刀刀柄。

我比劃了一下,瞄準了那個西紅柿的中間線。

我劈——

“我操,林加栗,你要殺誰?”

菜刀被人一把奪過去,賀枕流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砍柴呢?!”

我:“?”

我狡辯:“我在切塊——”

“你在分屍。”

“?”

“算了我來,你看著點示範。”

賀枕流嘖了聲,他捋了把自己的紅發,走過來把我拎開,自己拿刀開始切西紅柿。

我抱著手臂,看他刀工熟練地劈開西紅柿,按著一邊轉向了切小塊。

平心而論,賀枕流有一雙挺好看的手。

“你得這樣切,食指拱起來,知道嗎,這樣不會切到手……”

alpha裡都算非常好看,手掌很大,手指修長,應該是玩過什麼球類運動,

虎口手掌還有繭。

他這樣一副不良小紅毛吊兒郎當的樣子,在這兒垂著眸手勢熟練地做飯,莫名地有種古怪的反差感。

我從櫃子裡找到了條圍裙,遞給了他。

賀枕流看過來,不自然地抖了下嘴角。

但也沒說什麼,拿過去係上了。

很好。更香了。

我就在一旁倚著櫃子看他備菜。

他開鍋熱油地時候,我冷不丁問了句:“你怎麼會做飯的?”

冷菜下鍋,油氣劈啪作響,高大的青年沒聽清楚,啊??_[(”了聲。

對著他那雙疑惑的桃花眼,我又問了一遍,“你們賀家不是也富得流油嗎,還需要你做飯?”

我揚了下下巴,“你看上去做過不少次。”

賀枕流一時沒說話。

他嘖了聲,菜出鍋的時候,才說了句,“想學就學了,不行嗎?”

不良少年小紅毛將筷子塞到我手裡,白色瓷碗放到我面前,惡狠狠道,“吃吧。問這麼多話省點力氣。”

西紅柿雞蛋蓋面。

我剛準備嘲諷兩句簡單,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酸甜香味,太過誘人,我一瞬間就感受到了饑餓。

我:“!”

我又看了看面前還沒來得及脫圍裙的紅發俊美青年。

我:“!!”

他瞪我:“乾嘛?”

“你……”

我看著他,實話實說:“……還挺香的。”

賀枕流一僵,他似乎沒想到我會誇他。整個人麻了一遍,就連頭上的呆毛都靜止了。

過了幾秒,他才嗤了聲。

紅發美人的耳根又悄悄紅了。

“香你就快點吃。”

“記得把你的二十八塊六毛三轉我。”

他在我對面坐下時,說。

我討價還價:“25塊。”

“也行,把你雞蛋夾我一塊。”

“?扣死你得了!”

“三分錢也不能少,我記著的。”

“???”

-

一頓吃飽喝足,我們才結束了晚飯。

看著平平無奇,賀枕流的手藝卻是驚人地好。

如果不是為了尊嚴,我一定會舔盤,我發誓。

……或許我舔一口也不會被人發現?

“林加栗。”

“……啊?”我閉上了嘴。

“幫忙拿個碗。”

“噢。”

拿過去碗,我還試圖表現自己的有用準備把碗筷收進洗碗機,但在反複端詳還是沒找到洗碗機開門方式之後,就被賀枕流狠狠嘲諷了,

“這都能迷路?要不要給你個地圖?”

我:“?”

於是我就幫忙擦了桌子。

可惡,隻剩下這種簡單的活了嗎?一點都體現不出我的價值。

一番收拾完,我倆洗了手。

賀枕流開了冰箱,給我遞了瓶汽水。

“林加栗。”

他微微揚了揚下巴,有點不自然。

我接過汽水,不明所以:“乾嘛?”

他遲疑了幾秒。

“你……之前說,要傾訴的事,你準備怎麼聊?”

“什麼……”

我愣了半天,才反應了過來。

……我靠。我不是來吃飯的。

我是來套話的啊!!

大家剛從alpha診所出來我是來挖他黑料的啊!!

我不是來吃飯的啊!!

我怎麼給忘了!!

於是我一隻手鄭重地將汽水塞回了賀枕流的手裡。

將汽水拒絕了。

我發出矜持的提議。

“——大家都是alpha,來喝點成年人該喝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