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 / 1)

真相是真?真相是假?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青石板上滴答作響,遠遠的,隻能看見幾個人俯在墓碑之前哭泣。

今天是那位女警下葬的日子。

水天相接之間,竟真的看不清天地之間的界限。

正如當下之事。

伏黑惠分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不必如此糾結,’林越試圖寬慰伏黑惠,‘當局者迷,你在局中,看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我們不允許失敗。’

伏黑惠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又開始想些什麼了。

不是安慰嗎,怎麼越描越黑了。

林越汗顏。

伏黑惠的擔心並非全然沒有道理,女警在眼皮子底下被偷天換日,我方卻把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盧瑟身上。

現在反而是兩方都沒有消息了。

不管是夏佐還是諾瓦,全部都沒有了蹤跡。

諾瓦早就被盧瑟藏了個乾淨,他對於人類世界的認知以及奇怪不穩的集合體體質,沒有信息反而情有可原。

那麼夏佐繼瞭望塔消失後,曾短暫出現在大都會的某處花店裡,並且購買了一束沾著露水的白色花束。

他買花能乾什麼?

祭奠。

這也是為什麼伏黑惠在清晨守候在女警葬禮不遠處的原因。

他靜靜地看著本該歸納這女警骨灰的小盒子,被鄭重的放在事先買好的墓地裡。

人死後,

總會躺到小小的盒子裡去。

不過女警的屍體現在還被保存在警局,因為死因蹊蹺和不能確定夏佐術式手法的原因,暫時沒有歸還給家人。

但葬禮還是如期舉行了。

參加葬禮的名單,伏黑惠在昨天就已經看過了。參加人員大多數都是來自於警局的同事,除去親生弟弟和她的母親以外,沒什麼其他親戚參加葬禮。

黑壓壓的傘擋住了大多數人的臉,除去鋪在墓碑上狂哭的女士,其他人的神情皆藏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而葬禮也到了尾聲。

一位位參與人員上去獻花,鞠躬,離去。仿佛死亡常在身邊,而死亡的女警,也隻是中間最平凡的一員。

人越來越少,直到隻剩下三個人:

女警的弟弟、母親,還有那位曾經和女警一起提審過他的男警。

“史密斯先生。”

弟弟接近了那位男警,似乎說了什麼,可惜離的太遠,伏黑惠隻能看見他們站在一起的身影。

以及那束被弟弟放在墳墓之前的白花,不同於其他人的白色玫瑰與白色菊花,他這束特彆的顯眼。

那是——

伏黑惠控製不住地喊出了聲:

“曼陀羅花!”

在東方的宗教文化中,曼陀羅是代表聖潔的植物。在佛論法時期,天降曼陀羅花雨會給人

帶來好運。

可惜,這裡是美利堅。

在西方文化中,曼陀羅是長在斷頭台下,代表不幸的花。

伏黑惠下意識去看送出花束的之人,抬頭之際,對上那副印象中本該是綠色的眼睛。

弟弟的傘抬高了一點,露出了那副眼睛和被繃帶裹住的額頭。

他的眼睛和夏佐的眼睛很像,不是顏色。

是眼神。

明明是明亮的顏色卻被黑氣纏繞。

……

正如曼陀羅的花語一樣

“不可預知的黑暗、生命的不歸路”。

——

“是挑釁吧?!”

野薔薇激動地一拍桌子,但忘記了桌子上還有剛倒好的水,她這一拍,杯子一震,立馬撒出來好些出來。

但是釘崎野薔薇正在義憤填膺地評價著剛剛伏黑惠告訴他們的事情,無心顧忌這些。

所以又是虎杖悠仁默默擦乾了水。

“所以後來怎麼樣了,”野薔薇罵了一通,顯然還是不解氣,“那絕對是夏佐。”

裹著額頭的繃帶、一模一樣的眼神、以及他本體買的白色曼陀羅花。

“我把這個給蝙蝠俠說了。”

伏黑惠是知道誰會偷摸監控人的。

而且歸根到底,夏佐也是從蝙蝠俠手上跑掉的。

很好,本來就已經在蝙蝠電腦裡留下很多檔案了,這下好了。

百特曼不得揪著你查個底朝天。

“不過我覺得這可能就是個餌。”伏黑惠對這個不抱太大希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又有多少是重要的呢。”

夏佐的奇怪行徑,還是丟給聰明人去研究吧,他們還有其他的任務要乾。

他們的眼睛又不是隻盯著夏佐。

當然還有親愛的盧瑟啊。

經過這兩天的不停觀察,他們發現盧瑟又開始了對咒靈的新一輪研究。

也算是好事一樁。

“換好衣服,我們再去一次盧瑟實驗室。”

他倒是要看看,盧瑟又要搞什麼鬼,說不定還能套到諾瓦的線索呢。

懷著這樣的心情三闖盧瑟實驗室,一年級們都做好了直接被<帳>彈出去的可能了。

可偏偏他們就是很順利的走了進去。

“總感覺不對勁。”釘崎野薔薇用淩冽地眼神四處橫掃著,似乎黑暗的空氣才是她的敵人,“盧瑟是不是等咱們進去。”

“然後玩甕中捉鱉這一套。”

……

能不能說自己點好?

伏黑惠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無法忍受野薔薇這個自比為‘鱉’的稱呼。

“你就不能說請君入甕嗎?”

好好的女高不做,非要做鱉乾嗎?

“哦哦哦哦,”野薔薇不在意地揮揮手,“沒事,一個意思。”

一番關

於種花四字成語的討論過後,氣氛反而放鬆了下來,三人貼著牆一點點接近過去,路上一個巡邏人員都沒看見。

他們隻是默默拉高了警惕,耳朵沒有放過任何略過的聲音,即使樓道裡隻有他們幾乎不可聞的移動聲。

安靜的過分了。

‘不會真的要被當場甕中之鱉被捉吧。’

“嗯?是咒術師啊。”

跟著這道聲音的,還有一聲妥協似的歎息。緊接著樓道深處,曾經關著無數死人容器的電子門被從裡面打開,展開另一道人的身影。

他長得很陌生,但偏偏混亂成一團的咒力沒有變化,反而比上次更甚。

是諾瓦。

“算了。”

諾瓦看起來精神頭不太好樣子,隨手招招手,示意他們三人進來。

“?”

虎杖悠仁有些懵,他轉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伏黑惠,眨動的睫毛訴說著他的不解。

咒術師不也被他劃分到超人類裡面了嗎?態度居然還挺友好?

‘你認真的嗎?’跟隨上線的996無語凝噎,‘他這明明是有更煩的事等著發泄,所以懶得鳥你們。’

喔,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很像。

996則隻是不屑的“切”了一聲,帶著一絲傲嬌的說了一句“不看我是誰”,而後又變換了腔調。

【開啟支線偵探遊戲2】

【優秀的偵探往往具備同樣強大的語言能力。】

【請幫助諾瓦解答心中的疑惑】

【祝你們成功,偵探們。】

來了,支線任務。

這下裡面就算是火坑也得跳了。

“快點。”諾瓦好像沒那麼傻白甜了,語氣裡不耐煩的躁意都快溢出來了,“磨磨唧唧乾什麼呢?”

傻白甜好騙,那現在的諾瓦真的還有那麼好騙嗎?

萬般思緒略過,但他們隻有進去這一個選項,伏黑惠先是看見了這片地方屬於其他人的強大咒力,而虎杖悠仁則是泰然自若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虎杖悠仁天生有種親和感,“我叫——”

“泰戈爾。”

諾瓦打斷了他的自我介紹,然後衝著另外兩個一年級叫道:

“布萊克。”

說這個名字時,諾瓦的臉是衝向伏黑惠的。

“蘭布勒。”

這下是對著野薔薇。

“你認識啊?”虎杖悠仁對諾瓦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傻白甜的那一面上,因此他說話也沒有對待其他咒靈那樣憤怒,反而是平和的,“盧瑟給你看過我們的照片嗎?”

“還有,你怎麼變樣子了呀?”

直球係,恐怖如斯。

諾瓦就是個初生的咒靈,哪兒見過這陣仗。

見諾瓦不回答,一年級們心裡也有了譜。

“你們說,我該殺了你們嗎?”

諾瓦沉默了很久,開口卻是另外一個毛骨悚然的話題,伴隨著他無意識層層外泄的咒力一起襲來,卻構成不了什麼威脅。

“那乾嘛請我們進來呢?”

野薔薇翻了個白眼,她倒不覺得覺得這個家夥會殺了他們三個。

先不說他一個還沒有術式,又還沒怎麼成長的特級咒靈能不能殺死他們。從諾瓦的態度來看,他也沒那麼想動手。

不然讓一年級們進來乾什麼?直接在外面殺了就好了。

“……我不明白。”諾瓦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萊克斯說,我不該殺咒術師。”

那是因為盧瑟歸根結底,反對的是外星人,雖然有的超能力者他確實也不太喜歡。

但是這不代表他要跟咒術師過不去,畢竟咒靈那麼多,留在美利堅的術師卻少太多了。

“但是漏壺說,咒術師是我們的敵人。”諾瓦看起來像是在海洋上搖搖欲墜的小船,“不是我們殺咒術師,就是咒術師殺我們。”

誰?

你說誰說的?

漏壺??

漏壺來見諾瓦了?

這事兒盧瑟知道嗎?

還是說,是羂索指派它偷偷來的。

……

伏黑惠心中的海浪波濤洶湧,萬般思慮過後,隻硬憋出來一句:

“你爸知道嗎?”

盧瑟快來!有人拐你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