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又是要上學的一天。
伏黑惠摸了摸因為晚睡而不得安寧的大腦,猶豫著要不要請假。
反正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也不會耽誤什麼課程。
雖然腦子裡是這麼想的,但是人還是慢吞吞地收拾起來,糾結了半天,卻還是穿了高專的校服。
因為他有預感,今天晚上說不定還要夜祓。
伏黑惠的預感並非心血來潮,而是想到了昨天遊蕩的咒靈潮。
不過與普通咒靈不同的一點,它們基本上沒什麼意識。
隻是像鬼魂一樣遊蕩罷了。
玉犬咬上那群如魘似幻的咒靈,它們也隻是忽視,仿佛失去了對咒力與危險的感知能力。
這讓他想起盧瑟實驗室內,除去諾瓦外的其他被稱放在容器裡的咒靈。
一樣沒有意識,隻是它們還會根據自己誕生的本能發生聲。
這些是盧瑟乾的嗎?
可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無論是清理沒用的咒靈,還是引誘他們做些什麼,他都沒必要把咒靈放出來。
畢竟誰知道這群咒靈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呢?
站在玄月之月華下的少年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似霧似水,盯著被玉犬狠狠咬著的咒靈,連通達米安極為大聲的“凱勒布,不要咬臟東西!”背景音一同忽略過去。
嗯,凱勒布是達米安給黑玉犬起的名字,倒是不必在意。
反正小韋恩把海膽頭所有放出來過的式神都起了名字,除了脫兔。
數量太多,達米安隻給他們起了一個總稱。
反正伏惠惠沒記住達米安起的一係列名字,所幸他召喚的時候也不叫這些名字。
達米安倒也不在意,他叫他的,也不管伏黑惠叫他們什麼。
兩個人屬於是,兩耳不聞對面人叫法,隻顧自己。
式神們:excuseme?
式神沒人權是吧,不僅要祓除咒靈,還得記兩個名字。
……
“叮——”
手機的信息聲叫醒了伏黑惠模模糊糊的思緒,他也沒看手機上的內容,匆匆忙忙拿上手機和前一天買好的面包從家裡衝出去。
順便祈禱著樓下沒人。
“嘿!布萊克!”
還是慢了一步,發信息的人已經到了。
伏黑惠不知道這人哪裡來的租住地地址。
今天是隻有他,如果後面其他前輩過來怎麼辦?
“以後不要來這邊找我。”
伏黑惠這話用了自己最冷漠的的語氣說著,到底沒有連眼神攻擊一起加上,隻是低著頭看向被自己踢著一起翻滾的小石子。
不能說同桌做錯了什麼,隻是咒術師的情況特殊而已。
他可不想再挑一次房子,外加再搬一次家。
“呐,你開學的時候不是填了個信息表
嗎。”同桌見伏黑惠似乎是要搭乘公交上學,他也把單車隨手停到了路旁,然後顛顛的跟了上來。
“校長是我叔叔啦~”
怪不得前兩天信誓旦旦地保證下個學期一定能給我撈到貧困金呢。
“哦,忘了你也出身大家族了。”
身旁立馬跟上來的同桌一看就彆有所求,伏黑惠有預感,他可能要問——
“那方便問把你列為繼承人的家族嗎?”
……我就知道。
“英國的家族,你認識?”
你當然不認識,埃利烏斯家也是後來才出的世。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同桌嘟嘟囔囔地自語一句,倒也沒用再繼續追問了。
真好糊弄。
伏黑惠剛剛被找上門和‘兩個家族’帶來的微弱羞恥感就此煙消雲散。
朝陽帶來的溫熱遠不及正午那會,卻依舊令人暖洋洋的,二者並肩而行,順著長而熱鬨的大都會街道一路而下,多麼美好的場景。
可惜美好過後總有其他不好的事情發生。
“家族不能問,”同桌又開口了,“那麼其他的可以吧?”
他的手指向盤踞在電線杆上,形似變異章魚的咒靈。
被黑色粘液覆蓋著的觸手緩慢的在杆子上攀爬著,大概一級左右的強度,卻絲毫沒有攻擊人的動作,隻是不停的蠕動著向上爬,似乎隻剩下了這種本能。
他能看見?!
伏黑惠的眼神一下就嚴肅了起來,觀察了半天,發現這咒靈與昨晚的無異,倒也暫時沒有動。
“所以快告訴我吧。”同桌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這玩意真的惡心到我了。
——
“據你所說,”羅賓迅速解決掉腳邊這隻咒靈,動作迅速又彆具一格,然後接上了伏黑惠剛剛的話,“他有做咒術師的潛力?”
“倒也不是。”伏黑惠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不是所有能看見咒靈的人都能做咒術師的。”
還要其他選擇,比如監督輔助。
“啊,我知道。”刀瞬息落下,羅賓解決了附近最近的一隻傻瓜咒靈,“那個紐約的,不就是監督輔助嗎?”
他這句話問的很隨意,但是林越這個身份的補丁一直沒有被打上,大家都有所懷疑。
但偏偏誰也不問,就等著什麼時候遊行者們自己會不會露出馬腳來,他們好把所有信息全套出來。
隻有達米安就這麼輕巧地說出來了。
“等到時候胖達前輩回來,讓他考察一下吧。”畢竟大都會的負責人是胖達,伏黑惠還是選擇等其回歸,然後再做決斷。
今夜的夜祓主要是為了清理那群沒什麼頭腦的咒靈潮,伏黑惠想不通他們到底為什麼把這群沒什麼理智的東西放出來。
雖然費時間,但是他們確實沒什麼作用。
“超級小子,你那邊怎麼樣?”伏黑惠沒有忘記夜晚時分要呼喚代號。
“清理完了!”小喬納森就在外面的街道上,“我遇見一個需要幫助的女性。”
如果是什麼普通遇見麻煩的路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超級小子大概隻會用超速度將人送到家,並不會大叫後突然喊他們。
發生什麼了?
羅賓停下了正在擼狗的手,隔著面具上的白膜對視一眼。
“怎麼了?”
伏黑惠猜測可能和咒術相關。
海膽頭少年沿著道走了兩步,轉彎到了喬納森眼前。
被繃帶纏繞的額頭,卷曲的頭發,以及……
熟悉的面孔。
“是你。”
是那位女警。
是那位伏黑惠初到大都會時審訊他的女警。
“還說你夜晚沒有出來。”
女警反而笑了,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與奇怪的勝利感。
“嗯,是出去了。”
伏黑惠沒在意她說些什麼,而是緊緊地盯著她額頭上的繃帶。
自從見到過羂索那道縫合線,額頭上有傷痕包括纏繞繃帶的人總能一下就引起他的注意。
但這不可能是羂索。
他那麼大費周章得到夏油傑的屍體,才不會這麼輕易換的。
…
“怎麼了?”
超級小子見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先行對著對面的伏黑惠開了口,還用所有人都能看得見的眼神示意女警腿上纏著的咒靈。
這個咒靈纏的很緊,加上小喬都是先用氪星人能力把咒靈打的不能動彈,再用他僅有的小破咒具祓除他們。
至於為什麼是小破咒具,那就得問為什麼分到大都會的咒具壽命都短的離譜。
氪星人:不敢問根本不敢問。
所以小喬不敢輕易上手去除女警腿上的咒靈。
“嗯。”
一般遇見女性受害者,伏黑惠也許會放出來脫兔去安撫她們的心情,以免她們有什麼過激情緒。
眼前這位顯然不用。
伏黑惠儘量忽略面前之人灼熱至極的眼神,冷靜地將纏繞在腿上的咒靈取下來。
“所以,”女警的眉毛一挑,“案件最後說的非科學原因死亡,就是這個?”
“嗯。”
其實也是人為操作的,隻不過咒術上的事情難尋蹤跡,抓不住,他們也沒辦法抓到克裡斯琴家。
伏黑惠心裡想著英國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實際上眼睛一直沒有焦距地盯著女警額頭上那抹潔白的繃帶。
“怎麼?”女警冷哼一聲,“你年紀太小了,我可對你沒有興趣。”
長時間的眼神注視確實容易被當成性/暗示,海膽頭少年無語一瞬,沒準備為這行為辯解,反而更進一步:
“冒犯了。”
語言誠懇到酷似當場加入某黨的宣誓活動,伏黑惠沒等到女警細細品味他的話,徑直伸手抓住了她額頭上的繃帶。
然後一把撤了下來。
……
沒有縫合線,沒有傷痕,什麼都沒有。
“你乾嘛?”女警沒好氣的白了伏黑惠一眼,奪過他手中的繃帶轉身就走。
“……”
因為走的太匆忙,伏黑惠並沒有聽清女警說的什麼。
“凱勒布?”
羅賓摸著好像變了樣子的黑玉犬,預感到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跟伏黑惠夜祓到現在,他從未見過玉犬這種形態。
海膽頭少年聽見了羅賓的聲音,扭頭看向了身後——
等等。
這是玉犬「渾」。
……
伏黑惠的大腦瞬時一片空白了起來,他的腳不自覺的奔跑起來,大步踏過短程,又在拐角處停下,雙腿不自覺顫抖起來。
再來一次,一黑一白最終還是變成了「渾」。
…
海膽尖尖先撫上砌在牆中的白色毛發,然後是額頭抵上了小白額頭上的咒紋。
小白不是式神,它從來都是夥伴。
並肩作戰,一直陪伴他的夥伴。
剛剛女警全部的小動作和表情都被放大,一切奇怪的動向似乎都有了結果。
…
……
不、可、原、諒。
殺死夥伴的人,永遠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