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我多注意一點艾托什，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彼得呆坐在自己的床邊，定定地望著天花板上搖晃的吊燈，昏暗的房間內隻透出窗外折射進來的月光。
時間回到發現屍體的時間——
極其慘烈的案發現場，大家都做好了相當的心裡準備。
但當紐約巡警暴力拆除排風箱時，屍體的扭曲程度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左臂反轉扭曲到不可思議的度數，雙腿的骨頭似乎都斷掉了，被像打結繩索一樣係了起來。
恍惚間，彼得似乎聽見了旁人嘔吐的聲音。
嗯？好像還有轟鳴聲。
幾乎是渴求的眼神向上看去，彼得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義警，這種認識的人慘死眼前的窒息感快要把彼得壓死。
金紅的戰甲落下，鋼鐵俠從天而降，給予了彼得些許安全感。
“很奇怪，”在一旁初步檢查屍體的巡警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屍首的傷痕，“屍體下半身骨頭的斷裂大概是被捶打成此狀。”
“可他的頭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咬掉半個一樣。”巡警轉動著屍體，一個銀色的物件從死去的艾托什兜裡露出。
‘是那天裝在兜裡的東西。’彼得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天艾托什遲到那天兜裡裝的東西。
“確認一下死者身份。”
巡警頭向下屬發布著命令，彼得剛要說什麼，車輪猛烈停止，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
“這裡是神盾局顧問林越，”後座上的人腿才踏出半步，聲音已經傳了出來，“疏散周圍人員，案子移交給神盾局。”
林越自神盾局專車而下，製服和漩渦狀的金紐扣作為內搭在裡，外面套著一個長至小腿的黑色大衣，被風吹的桀桀作響。
托尼一眼就看見了與艾托什幾乎一模一樣的製服，唯一的迥異便是顏色，林越的衣服不是單純的黑，而是帶一些暗紫的色調。
“你算那根蔥？”這位巡警本就對經常指揮警局的神盾局有所不滿，再加上下達命令的很明顯是個黃種人，“我怎麼不知道神盾局有能下達命令的banana？”
歧視色彩十足和話語，彼得下意識去看林越的臉色。
副駕駛的門才剛打開，慢了一拍的史蒂夫並未聽見巡警的話，隻是從林越的風雨欲來的背影裡似乎看見了緊張的局面。
“這就是你作為紐約警察的素質？”林越快速地上下掃視著這位巡警，嫌惡的擺了擺手，“真是令人堪憂。”
“**你”
巡警似乎被什麼東西影響了，提著拳頭就要甩到林越臉上，史蒂夫快步上去——
“哢噠…”
骨頭碎裂的聲音。
林越視角下，纏繞著咒力的手穩穩地包住了巡警青筋暴起的拳，還狠狠的用力攥了攥。
胳膊帶動握著的手，將這位甩了出去。
“自討苦吃。”林越看都懶得看他，咒力充盈的地方
很容易情緒失控，但這不是種族歧視和對彆人實行言語暴力的借口，“三分鐘撤離這個小巷，不然彈出去受傷的話，我可不管。”
“他是咒術師嗎？”托尼的聲音有些沉悶，不知道是因為心情還是裝甲的緣故，“Tiger？”
“什麼老虎？”林越裝作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確實是咒術師。”
狹窄的巷子裡，巡警和路人都被驅趕在外，隻留一些妄圖得到情報的小報記者在不遠處蹲守。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汙濁殘穢，儘數拔除。”
昏暗的帳衝入雲霄，形成了一個半圓的罩狀。
“非神盾局和複仇者禁止入內。”
林越站到艾托什身側，蹲下，沒有顧及他臉上粘著土壤的褐色血跡，隻是將他半睜的眼眸合上。
如果真的是虎杖悠仁，一定會很自責吧。
林越開始發散自己思維，雖然剛剛他在艾托什將死的瞬間脫離了身份卡，但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恐懼的他還是有些緩不過來勁。
‘都是自己策劃好的，怎麼還害怕呀。’林越嘲弄了自己微微冒頭的、想要退卻的心理。
‘多來幾次應該就好了。’林越又開始安慰自己，真是奇怪的情緒。
“他是被咒靈殺死的嗎？”
站在身旁的史蒂夫突然出聲，打破了這一番無端的沉默。
“不一定。”
“他全身都有咒力殘穢，”林越了站起，掏出手機開始打起了字，看起來像是傳遞信息的樣子，“不過頭和身體的咒力殘穢不一樣。”
“咒力殘穢是什麼？”托尼步步緊跟的追問，“不一樣的意思是兩人作案？”
吉姆有同夥嗎？還是其他人乾的？
彼得本來在心裡已經將吉姆列為第一嫌疑人了，無他，吉姆真的太可疑了，但是聽起來好像又不是那一回事。
“簡單來說，咒力殘穢是一種使用咒力留下來的痕跡。”林越的手機震震，男人掃過一眼後並未理會，“這個東西可以清除，留下大概率是挑釁。”
“不過不一定是兩個人。”
“一個人還能有兩種咒力嗎？”托尼瞪大了他那雙蜜色的雙眼，這跟變相的擁有兩種超能力一樣變態。
“不，也不一定是兩個人。”
“兩隻咒靈，一人一咒靈都有可能。”
林越逆著本就隔著帳的太陽，散落頭發的陰影遮住了他僅有的光亮。
“前者還好，不是所有咒靈都能共存，找到它們的時候，可能自相殘殺到隻剩下一個或者都被拔除了。”
“後者就麻煩了。”
托尼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戰甲的面具，兩雙不同眸顏色的眸子和蜘蛛俠面具上的眼睛都急切的看著林越。
“嘖。”林越不爽地咂了一下嘴，很不情願地繼續往下說。
“一人一咒靈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能操控這個咒靈，”林越的手機又開始響，但這次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咒術界已知唯一可以的‘咒靈操使’於去年死亡。”
“二是，這個咒靈詛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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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指揮咒靈，但是大抵是可以聽被詛咒人的話的。”
信息量有些大，在場的三個年齡段的男士或男孩一時間都沒有發出聲音。
緩和片刻，托尼剛想繼續問，疾速奔跑發出的腳步聲和輕微的喘氣聲傳入他的耳朵。
“前輩——”
急促清亮的少年音回響至耳邊，一道身影穿過昏沉的帳，來到他們面前。
“威爾伯恩？”彼得面具上的眼被驚的睜大了一瞬。
“蜘蛛俠？”「虎杖悠仁」疑惑的看向彼得，“你認識我？”
“啊…嗯。”
‘一時之間忘記這件事情了！’彼得迅速想著回應的對策。
“你是tiger？”托尼的聲音仿佛天籟之音，救了小蜘蛛一命，然後兩秒鐘過後才回過神來。
不是吧？
結果到最後嫌疑最小的威爾伯恩才是tiger？？！
“啊？”「虎杖悠仁」看起來更迷惑了。
“紐約是這樣念的嗎…？”「虎杖悠仁」低聲自語道，其後又放大了聲音，“嗯，我是泰戈爾（tagore）。”
tiger…tagore…
托尼開始仔細回想起了竊聽器裡林越語意不明的話，越回想越覺得是tagore而非tiger。
猜了半天，最後他媽是姓氏不是代號？？
【恭喜，】
【階段一構建度：85％】
【「虎杖悠仁」構建度：30％】
“所以你當初讀的又含糊又小的原因是這個？”996知道林越確確實實讀的是‘老虎’，“…你真行。”
‘Bingo～’林越模仿了一下某消消樂遊戲的音效，‘回答正確，但是沒獎。’
“我記得我沒通知你讓你來這邊。”
林越冷硬的語氣讓人不禁打寒顫。
“…我連接了他的手表，上面有他的心跳，”「虎杖悠仁」悲慟的目光投向不成形狀的艾托什，“畢竟，他是來掩護我的同伴。”
‘現在他卻替我去死了。’
‘真奇怪，’「虎杖悠仁」明明清楚操縱身份卡的是一個人，明明知道這是設計好的劇本，卻依舊還是忍不住的哀痛。
“所以他的死都怪你，小鬼。”
突如其來的陌生聲音嚇了彼得一跳，並且他已經看到了出現在他這一側臉頰的嘴巴，先前被自己認為是紋身的黑線也睜開來，露出了腥紅的眼睛。
“這是什麼東西？”彼得幾近破音的語調表明了他破裂的情緒。
“嗬嗬，”一側的紅色眼睛瞟向彼得，“你又算什麼東西？”
“這全都怪你，為什麼你還不去死？”
滿滿的惡意快要溢出來了。
三根手指而已，宿儺並不太在乎，但“寄宿”在他人身體裡的感覺實在是不太美妙，這讓宿儺很是不滿。
“我會去死的。”「虎杖悠仁」的聲音又轉為堅定，“但不是現在。”
…
“我會帶著你一起下地獄的。”
“kid，”許久未出聲的史蒂夫眼神複雜的看著粉發少年，“不必理會他，你的未來還很遠。”
“…不。”
成為宿儺載體的那一天起，「虎杖悠仁」真的還有主宰自己命運的能力嗎？
“不，我會在吃完之後死的。”
因為剛剛巡警查看屍體的緣故，艾托什·威爾遜到目前為止，連塊遮住屍體的白布都沒有，像被摔碎的鏡子，一塊兒，又一塊兒，折射出「虎杖悠仁」一眼可見的未來。
「虎杖悠仁」突然很想知道綜英美世界的爺爺的模樣，和漫畫裡的像嗎？還是綜合美國人的基因，更立體了些？
…
“我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虎杖悠仁」平靜如水的說道。
“這是爺爺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