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已經陰寒刺骨, 陸可將昏睡的時玥抱上出租車，報出一個地址。
司機大叔回頭看一眼，隻見是兩個漂亮的女生, 也沒多想, 畢竟這年頭年輕人的想法都稀奇古怪的, 大半夜跑去海邊可能是想發泄情緒, 或者是想冒險之類的。
時玥歪頭靠在陸可肩上，腦子昏昏沉沉，她體質太差, 遇到坎兒了, 必須要回到海裡去。
A市隻有一小段海岸線, 坐車過去得一個多小時。
去到海邊的時候，時玥稍微清醒，在司機大叔關切的注視下, 跟陸可一同下車。
不過沒走多遠, 陸可便再次將她抱起, 朝著沙灘走去。
“……這兩個女孩到底怎麼回事？”
司機大叔半夜接到來海邊的單子已經有些疑惑, 此時放下兩人後也沒有馬上離開, 他看著黑發女生抱著人一直朝海灘走，腳步飛快, 那畫面很美，也很怪異。
她們不是來玩的, 不會是要結伴自殺吧？？
“我去！”於是司機大叔一通電話打出去，他也急急忙忙下車，不過沙灘上沒有燈火，那兩道身影已經走遠，他一時不知道她們是在哪個方向, 而且心中有些瘮得慌，便沒有馬上跟上去。
“他報警了，麻煩。”時玥皺著眉，“回去吧。”
兩人都已經來到這裡，陸可回頭瞪一眼路邊的方向，還是繼續往前走，“不著急，明天早上再回去。”
時玥沒說什麼，大海對人魚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而且她現在感覺整個人都好像好渴死一樣，身體更是滾燙，雙.腿更是酸痛，動一下都疼。
陸可也是見過人魚分化的，但是他們都沒有她這麼難受，陸地畢竟不適合人魚生存吧，他也不是很喜歡呆在這裡，天天餓肚子，讓他沒法長身體。
今晚風很大，將海浪帶往岸邊，拍打著沙灘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陸可直接抱著人進入冰冷的海水中。
幽暗之中，巨大幽黑的人魚尾鰭在水平面上若隱若現，兩人的身影在轉眼間消失。
海水下一片黑暗，時玥半合的眼眸睜開，頓時感覺昏沉的身體變得輕盈起來，果然還是要回到讓她安心的地方。
陸可帶著時玥遊過渾濁的區域，逐漸遊向深海。
即便隔著很遠的距離，時玥也能感受岸上聚集越來越多人，吵吵嚷嚷的，他們在找人。
時玥從陸可懷裡飄蕩出來，不過她依舊蜷縮著，金色魚尾幾乎要將她身體圈住，她陷入沉睡。
陸可輕輕繞著她轉圈，就這麼靜靜守著。
天光無法投射下來，但是陸可卻能估摸出時間，他湊近金色人魚，見她眉目舒展，於是伸手將她抱住，往水面上快速遊去。
魚尾卷起的暗湧，讓魚群不敢靠近，迅速串遊離開。
陸可帶時玥繞到最邊上的海灘，低調地走上岸，他及腰的長發和衣裙都濕漉漉的，不過轉眼間，便弄成半乾，而懷裡的時玥，在離開水面的那一刻，便無意識地將衣服和頭發控乾。
陸可小心翼翼給她整理好衣裙，便聽到人群已經朝這邊湧來。
“那是不是她們？”
“是兩個女生吧！”
紛紛跑過來的人員，還有救援隊的，也有附近的居民，一窩蜂似的將兩人圍住。
“沒事吧？你們跑哪兒去了？”
“彆想不開啊？”
“找你們一晚上！”
“彆嚇到孩子了，你們沒事吧？”
陸可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下意識看向時玥，可是她還睡著。
旁邊的人注意到後，也不自覺地放輕聲音，關切地問，“她怎麼了？”
陸可：“睡著了。”
“……”
大家顯然不相信，主要是時玥臉色太蒼白，而且司機大叔報警的時候還說她好像精神不太好，如今兩人藏在附近一晚上，在大冬天裡穿得這麼單薄，怎麼可能沒事？
“孩子，你們到底藏哪兒了？家長怎麼聯係？”
救援隊隊長把自己外套脫下來，蓋在時玥身上。
陸可沒有躲開，朝他們頷首說，“沒事，我們先回家。”
說完，他邁步要走。
大家見兩人實在古怪也不放心，最後還是隊長追上來，開車將兩人送回去。
路上時玥醒來一下，連忙跟隊長說明情況，“我們就是想去拍一下照片放網上去，結果太累就隨便找個地方睡著了，不好意思啊。”
陸可無聲瞥她，似乎覺得她很厲害，隨口就能扯。
時玥對上他眼眸，差點笑出聲。這孩子太老實，剛才肯定像木頭一樣，不知道怎麼應對他們。
前面隊長聽到時玥的話之後，根本沒有懷疑，畢竟這兩女孩子長得是真好看，而且他見過太多年輕漂亮的孩子為了拍一張照片總是把自己置於險境。
於是接下來一路，隊長都在教訓兩人。
時玥一口一個是，後來撐不住睡了過去，輪到陸可點頭回應。
隊長對兩人的態度很滿意，陸可帶時玥下車前，把一顆晶瑩剔透的石頭遞給隊長，說一聲，“海邊撿到的，謝謝。”
隊長自然接過來，憨厚笑著，“隻要你們彆想不開再大半夜冒險就行。”
看著兩人離開，隊長把玩著那剔透的石頭，越看越覺得這玩意稀奇，於是留了下來。
兩人回到租房，天色已經大亮，陸可又把時玥放進浴缸去泡水，這回她的情況已經好很多，起碼不會再痛得打滾。
約莫十點多，出租房的寧靜被打破！
“餘時玥！”裘易用力拍門，卻一直沒有得到回應，估計是沒有人在家。
他忙著給裘霖找麻煩，這幾天沒顧得上她，結果她也一次都沒有聯係他。
他心裡自然不舒坦。
他正要離開，那扇門卻忽然被打開，時玥的臉露出來，聲音疲憊，“怎麼？”
她戴著一頂帽子，襯得那張臉越發小巧，明明還是那張臉，但是又有哪裡不太一樣。
裘易說不出來，但是卻不忍心向她發泄自己這幾天積累的壞情緒，他看著她的蒼白的臉問，“像鬼一樣，沒有吃飯？”
她和陸可這幾天也沒去酒吧駐唱，不過裘易已經跟那邊的人說過，所以也不是什麼問題。
時玥搖頭，“我和陸可好多天沒吃飯了。”
裘易皺眉，一把將門推開，“生病了？”
“嗯，流感。”
時玥的聲音的確有些沉悶。
她剛被他吵醒，幸好身體分化也結束了，隻是她還不太適應這身體，總覺得走路輕飄飄的，手腳酸軟，這症狀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小客廳的門窗都是打開的，很通風，外面的陽光灑進來，但是屋裡的濕氣卻還是很重，而且空氣都是陰冷陰冷的。
小浴室磨砂門虛掩著，有人影晃動，是陸可正在清洗浴缸，水聲嘩嘩。
時玥穿著寬鬆的長款睡衣，竟然光著腳！
雖然地板被拖得光滑潔淨，但是冬天踩著怎麼可能不冷？！
“餘時玥，你是真沒有常識麼？給我把鞋穿上！”
裘易吼一聲。
隻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他就沒見過這麼麻煩的人！
時玥坐回沙發，雙腳縮上去，白嫩的腳指頭一個個可愛的蜷著。
裘易看得晃神，心裡再次滋生出陰暗的占有欲，想要將她永遠困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讓她隻屬於他一個人。
“裘易，我們太餓了。”時玥說。
她昨晚在海裡吃了小魚小蝦，但是又餓了。
很餓。
裘易定定看著她，連連罵幾句，“蠢貨。”
但是半個小時後，出租屋裡就出現五星級酒店的海鮮大餐。
時玥和陸可埋頭吃東西，什麼都顧不上，裘易本來沒胃口，也跟著吃了幾口。
周圍的環境很糟糕，屋子小得裝不下幾個人，甚至沙發都坐不下第三個人，裘易隻能坐在小馬紮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覺得在這裡呆著，似乎比在裘家還要溫暖。
他垂著眼眸，眼底暗光閃爍。
等旁邊兩人吃完，裘易將時玥從沙發上拽起來，手掌用力將她的手扣住，說，“餘時玥，走吧。”
“去哪兒？”時玥被他拖著走兩步。
裘易還在為手掌心的觸感而驚愕，她原來這麼瘦弱，柔軟。
可是他以前，竟一次次將她踩入泥濘之中，他厭惡那時候的自己傷害她，不過不要緊，他以後會對她好。
他看向她茫然的臉，“你還想去哪兒？跟我走。”
裘易拉著她胳膊往外走，陸可在後面靜靜看著，沒有去追。
時玥也沒有掙紮。
上車後，裘易才開口，“什麼都不用帶，你在這裡我不放心，裘霖那人心胸狹隘，你惹了他，他便不會放過你。”
理由是挺好的，時玥點頭。
裘易見此，才發動車子。
裘易在他舅舅和裘母的助推下，已經進入裘氏集團，整天和裘霖打交道，讓他無暇抽空來顧及時玥的情況，所以一定要將她放在自己身邊。
半個小時後，車開進地庫，舉目望出去，可見一排排豪車，每一輛拿出去都能讓普通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
“這是哪兒？”時玥問。
“裘家。”
聽罷時玥皺眉。
裘易像是知道她的擔心似的，語氣溫柔幾分，“放心，裘霖沒資格住這裡。”
時玥點頭，隨口道，“你要把我關起來？”
裘易眼底閃過晦暗的光，卻勾著唇笑，“怎麼會？”
他為她打造的金絲籠還沒好。
她這份獨特的美麗，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哪怕是被人看一眼。
——
偌大的裘家隻有裘易在住，裘母在外悄悄養著小白臉，自然不會常回來。
時玥剛進屋，家庭醫生就過來給她檢查身體，不過醫生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還頻頻看著她失神，最後被裘易黑著臉趕走。
後來時玥就隻看到女傭來伺候。
她把手機留給了陸可，裘易給她送來新的手機，不過時玥稍微檢查一下，就知道有監聽係統。
不僅如此，她這臥房四個角落都有監控，就連衣帽間也有。
這天晚上，餐桌上隻有她和裘易，然而，兩人剛開始吃，裘霖就帶著裘佳妮出現。
氣氛一下子陷入冷凝之中。
“你還有臉走進這裡？”裘易嘲諷地開口。
“雖然很少回來，但是家裡有客，我怎麼能不來見一下？”裘霖自顧自坐下，裘佳妮戰戰兢兢在他身側坐下。
廚房也馬上讓女傭給兩人上碗筷。
裘易掃一眼裘佳妮，目光如錐子一般銳利，“你這新歡也挺特彆，去哪兒都帶著。”
“是很特彆，要試試？”
裘霖的話一出，裘佳妮就咬著唇渾身僵硬起來。
裘易嗤笑，“彆人用過的，我可不稀罕。”
“是啊，彆人用過的，我也不稀罕。”裘霖說完，眸光似有若無射向時玥平靜的臉上。
他這話透露的意思多了去，他不但知道裘易和時玥沒睡過，還明顯表示出對她的勢在必得。
裘易到底是年輕一些，憤怒之下，拿起酒杯朝著裘霖砸過去。
裘霖歪頭避開，繼續說，“急什麼？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要麼你造個籠子鎖起來。”
裘易冷笑，“那就等著看。”
裘佳妮已經聽慣裘霖那些不著調的話，他骨子裡不把女性當成人來看，她往常是一個人承受著，可是現在，她下意識看向時玥的臉……
裘霖閱人無數，女人都是主動往他床上爬的，餘時玥是第一個讓裘霖這麼上心的，他甚至為她回到這個他厭惡的地方。
裘佳妮也想過要從裘霖身邊解脫，可是如今看到他眼裡有其他女人，她竟然隻覺得心酸和失落，她甚至害怕自己要被趕走……
“我吃飽了。”時玥將最後一口湯喝完，看向裘易說道。
“回去休息吧。”裘易起身，率先離開餐桌。
時玥跟上他的腳步，才離開那兩人的視線，裘易就狠狠拽過她的胳膊，進入電梯。
裘易將她推到角落，剛低頭要去吻她，就聽到她說，“他故意刺激你的，你會看不出來？”
裘易怎麼會看不出來，可是他不睡到她，他心裡就不踏實，哪怕她現在會抵抗……
“我反悔了，我不需要你接受我，也不需要你喜歡我，你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碰？”裘易眼底浮現滲人的笑容。
電梯門打開，裘易也不看對方的神情，拽她離開。
可是到了臥室後，裘易手機卻震動起來，裘母驚慌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裘易，你快來，你舅舅被帶走了！”
“砰！”裘易猛地錘著門，眼中幾乎要冒紅光。
他將時玥推進去，沉聲道，“餘時玥，哪兒都不準去，等我回來。”
隨後他將門摔上，就匆忙離開。
時玥挑眉，伸手去握門把手，發現已經被他反鎖。
裘易的舅舅是裘氏集團副總，他出事，肯定是裘霖搞鬼。
裘霖的私生子身份一直是為人詬病的，如今裘易得到支持並不少，裘易舅舅是最有能力的一位，裘霖在劇情裡也留著到後面才動他，那樣不至於壞了裘氏集團的根基，可是現在，他竟然動手了。
裘易根本就不是裘霖的對手。
不過裘霖今晚明顯也是故意支開裘易的，算是給她幫了個忙。
時玥洗完澡出來躺床上的時候，給陸可發消息，讓他早點睡，他秒回一個：好的玥玥。
聽到牆壁悶悶的撞擊聲，時玥有些疑惑，等聽到隔壁傳來女人不知道是痛苦還是痛快的聲音後，她才明白發生了些什麼。
燈火通明的彆墅忽然陷入黑暗之中，不過宅子裡的傭人多，一切還是有條不紊的，電工也開始檢查電路。
陸可將彆墅的備用發電機也弄壞，才朝著其中一棟樓走去，在陸地還是需要學習人類的知識，顯然，這時候用得上了。
陸可三兩下攀爬上一個小陽台，悄然進入室內。
“陸可。”時玥坐在床邊，笑看著他，“還真是你，你不在家睡覺來這裡做什麼？”
人魚能發出人類聽不到的聲波，可以相互傳消息，但是也會很耗精神，不過她見陸可好像沒有這些困擾。
陸可走上前，還沒說話，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響。
“啊~”
時玥揮揮手解釋，“沒事，打架呢。”
人魚絕佳的聽力在這時候，顯得很尷尬。
“你斷電的？”她轉移話題。
“嗯。”陸可在她身旁坐下，“睡不著。”
她不在，他睡不著。
“啊~”又尖又急.促的聲音還在繼續，完全成為兩人說話的背景音，連床頭那面牆都被撞得發出悶響。
陸可耳朵動著，下意識看向那堵白牆，聽起來像是女孩子被摁著打，玥玥一向好心，竟然沒有去幫忙，那肯定是那個女孩活該。
“咳咳……”時玥用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裘易今晚不回來，我陪你睡。”
說完後，她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綠茶係統就忽然冒出來，【咦惹~】
而陸可已經點頭，掀開被子就往床上躺，“嗯！”
時玥：“……”
她也默默躺下，綠茶係統一下子活過來似的，提議道：【玥玥攻略個99歲未成年試試？”】
時玥：【離譜。】
陸可啥都不懂。
攻略不著急，時玥閉上眼，又是聽到隔壁房間源源不絕的聲音。
越來越尖銳短促，然後變得綿長細弱……最後還夾雜著一聲沉悶的男音，他喊的是“餘時玥”。
時玥咬緊後槽牙，陸可也忽然坐起身，像木頭似的杵著，好一會兒才皺眉看向她，“玥玥，分明不是打架。”
剛才他或許還有點迷糊，但是如今，他很清楚他們在乾什麼。
裘霖的行為，讓他惡心。
“睡吧，彆跟這種人置氣。”時玥拉一下他的胳膊，卻忽然想起，“不對，房間裡有監控的，你待會兒得走。”
陸可重新躺回去，嘟囔道，“今晚他們都修不好。”
他這話是貼著她耳朵說的，不是嬌弱的女孩子聲音，那聲線磁性微沉，很是悅耳。
時玥側身把他抱住，手放在他腹部上，將他當成抱枕，“那就好。”
陸可看著天花板，覺得落在腹部上的手帶來莫名的癢意，他手掌搭上去，搭在微涼的那隻手上。
之前她來牽他手的時候，他覺得她的手很舒服，現在好像更舒服更柔軟。
他曾經期待被她掌心包裹，可是現在，他卻輕易能將她的手握住。
這種感覺很奇妙。
時玥很快就睡著了，聽著她輕勻的呼吸聲，他的身體在發熱。
兩條腿有些沉重酸痛，但是很快那種感覺便消失，他微微側身，試探著將人擁住。
隔壁房間又開始新一輪的背景樂，陸可抿著唇，感覺身體的骨頭在痛，他連忙鬆開懷裡的人，躺到一邊去。
理論上他還沒到分化的時間，起碼要半年後，可是他這幾天總會忽然陷入那種即將分化的狀態。
他試圖呼吸平靜下來。
卻發現自己心裡默念的都是“玥玥”“玥玥”……
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心跳反而更亂。
一直幽深無波的眼眸覆上茫然和無措。
——
裘霖和裘佳妮的動靜一直到深夜才消停。
陸可也匆忙離開。
時玥醒來時，看到被窩裡有一個手掌大的貝殼，裡面裝著一條小小各色寶石串成的手鏈，應該是陸可給她留下的生日禮物。
以人類的眼光來看，那簡直是庸俗，但是在他們人魚的眼裡，這手鏈的寶石顏色鮮豔，倒是挺好看的。
應該是陸可那晚在海底撿來的。
這幾顆寶石拿出去賣的話，至少也得有幾百萬吧？
時玥洗漱後，女傭送來飯菜。
她看一眼，給裘易打電話。
裘易似乎猜到她會來電話似的，很快接通，直接說道，“我晚上回來陪你，餘時玥，你聽話些。”
時玥：“嗯。”
不過晚上裘易又來電話，聲音更加疲憊，“餘時玥，你先休息，我這邊還忙。”
時玥還是點點頭，“好。”
他舅舅都要坐牢了，裘母也被情人勒索鬨上熱搜，他能不忙嗎？
裘易沒有馬上掛電話，“餘時玥，我不會讓裘霖得逞的。”
時玥沉默一晌，“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裘易那邊當即沒有聲音，他沒有承認，隻是把電話給掛了。
時玥看著面前的飯菜，沒有動，這時候房門卻被人推開，裘霖邁步進來。
女傭看到後，神情著急看向攝像頭的方位，“大少，二少說……”
“出去。”裘霖已經直接下命令。
女傭就算再擔憂，此時也不敢違抗，隻能煞白著臉走出去。
裘霖將一個袋子扔下，語氣竟然算是溫和的，“換上。”
“為什麼？”
“不是你生日？當然是陪你吃飯。”
裘霖看著對方訝異的眼神，嘴角揚起一抹笑，“看來裘易是忘記了，不過他很忙，也是正常的。”
時玥抿唇，將袋子推開，“不用。”
“這可由不得你。”
裘霖一拍手，就有兩個女人走進來，直接架起時玥去衣帽間。
裘霖也跟著進來，他掃一眼隱藏的攝像頭，露出嘲諷的笑。
“餘時玥，給你看個好東西。”
時玥目光看向他。
見他從鏡子後面拿出一個微型攝像頭。
而另一邊某個飯局上，裘易低頭盯著手機黑下來的屏幕，驀地起身往外衝！
裘霖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動她！
——
裘霖帶時玥來到一家高檔餐廳，全場除去樂隊和服務員，再也見不到其他人。
時玥身著紅裙，更加將那份攻擊性的美.豔襯托出來，可是她表情卻是極其清冷的，像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正是因為這樣，就會有更多人想要把珍寶捧到她面前，想看她垂眸看一眼，哪怕是能讓她動容一瞬間。
裘霖忽然理解裘易為什麼會變成那副舔狗的模樣。
哪怕是他，也想要將面前的人，好好占有。
不過他沒有裘易那麼蠢，遲遲沒能將人拿下。
“能喝？”裘霖雖然在詢問，但是卻直接讓服務員給她倒了酒。
時玥看一眼酒杯，輕聲提醒，“你有女朋友，不該這樣。”
裘霖隻是短暫想起那張稚嫩美麗的臉，隨即又拋在腦後，跟面前的人一對比，裘佳妮簡直就是泥塑的娃娃，呆板又無趣。
而且，能讓面前的人屈服，才是對裘易最大的打擊。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那對母子哭著滾出裘家。
“聽說你喜歡吃海鮮，試試吧。”裘霖道。
時玥沒有接話，慢條斯理開始用餐。
“裘易什麼德行，你知道的，那些攝像頭，你不是看到了麼？還想著跟他的約定？”
“嗯，因為我覺得你跟他也沒差。”
時玥繼續吃，這家餐廳，的確好吃，下次把手鏈賣掉，帶陸可過來。
裘霖聽了她的話也不生氣，時不時喝一口酒，看著她優雅的動作，他神情閒適，仿佛在看什麼歌劇一樣。
時玥用餐巾擦完嘴角，才抬頭看他，“我可以走了？”
裘霖起身，“一起。”
可是進入電梯後，他卻按了頂樓的按鍵，上面是可是能俯瞰全市夜景的五星級大酒店。
時玥剛抬手要按掉，卻被他握住手腕。
他強勢地將人帶出電梯，入門便是奢華的總統套房玄關，他一手解著領帶，另一隻手用力將她甩到玄關牆上。
“餘時玥，你以為我花那麼多時間是陪你玩過家家？”
他的話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語氣陰狠，帶著譏嘲，“裘易舍不得上你，那是他自己蠢。”
“叮當”皮帶金屬碰撞的聲響也隨之響起。
時玥背靠著牆，掀眸看著對方那醜態，異常淡定的神情，卻讓裘霖心裡咯噔一下。
不過他的反應還是太慢了。
裘霖餘光有黑影閃過，隨後頸後側被狠狠一擊，眩暈襲來，他不甘地倒在地上。
陸可收起手肘，臉部緊繃，望向時玥，“玥玥。”
陸可身上穿著酒店統一的男士製服，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時玥垂眸看歪倒躺在地上的男人，抬腳狠狠往他的鼓囊的地方踩下去。
“唔——”裘霖痛得睜開眼，但是下一秒陸可就伸手捂住他嘴，再次將他擊暈。
時玥微微咬唇，似乎有些羞赧，“哎呀，不小心用了點力，真怕他出什麼問題。”
陸可默默站起身，“……”哪裡是不小心？
時玥轉身參觀起這總統大套房來，陸可低頭，然後面無表情抬腳，又是重重踩一腳。
他這一腳，跟時玥那一腳可不一樣，是真用力。
“據說這裡價值十八萬八一個晚上。”時玥嘖嘖看著。
劇情裡裘霖可喜歡帶裘佳妮來這裡。
所以她白天就讓陸可潛了進來，沒想到裘霖還真的帶她上來。
時玥貼在玻璃上看著外面，然後腦袋一陣眩暈。
額，有點恐高。
她後退時，被陸可接住。
他摟過她的腰，將她帶到沙發上，“哪裡不舒服？”
時玥靠著沙發上，搖搖頭，“可能是我享受不起這樣的美景。”
陸可卻認真地看著她說，“玥玥值得一切。”
時玥笑，微微眯著美眸，掌心也貼上他的臉頰，“你的娃娃臉呢？”
陸可為了進酒店，把頭發給剪掉了，將臉部輪廓也露出來，濃眉大眼，似乎沒有了以前娃娃臉的稚嫩感，五官也逐漸深邃。
現在沒人會把他跟以前的陸可聯係起來。
陸可沒有照過鏡子，他側頭看一眼落地窗，上面隱隱有一道男人的身影，和沙發上的紅色影子交纏著。
他重新看回時玥臉上，低聲說，“這樣方便。”
連同嗓音都變得低沉幾分，好像一夜之間，他身上發生過什麼重大事情一樣。
時玥抿了抿唇，有些擔憂，“你還沒分化吧？但是男人的特征太明顯了，你把褲子脫掉我檢查一下。”
他還有幾個月才能分化，提前這麼早，也不是什麼好事。
陸可也聽話，當著她的面就把褲子給扒掉。
時玥猝不及防又跟大晉江打招呼。
她輕咳一聲，站在沙發上，伸手在他心口前也摸一下。
人魚沒分化之前的模樣大多是雄雌莫辯的，像陸可這樣的特征這麼明顯的，還真的很少見。
不過他看起來好像也挺正常的，心思也極其單純。
“應該沒什麼事，不過你要是難受，你記得跟我說。”時玥提醒。
陸可點頭，將褲子拉起來。
時玥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想笑，但是又忍著。
陸可仿佛察覺，瞥了一眼過來，“玥玥是不是在欺負我？”
時玥義正言辭地搖頭，“說什麼呢，哪有？怎麼可能？”
陸可：“……”他就是懷疑她欺負他傻。
可是他算是家族裡最聰明的。
他隻是，也有些搞不懂自己身體的狀況，所以剛剛才會那麼聽她的話。
“乾正事。”時玥從沙發上跳下來。
陸可扶她一把。
時玥站穩後抬頭看，又有些無語，陸可又長高了。
他這樣子長法，營養真的跟得上嗎？
陸可這回看懂了她神情意思，說道，“我吃很多，裘易的，不吃白不吃。”
“噗……”
時玥拍拍他肩膀，“有出息。”
裘易和裘霖兩兄弟如今更加水火不容，她負責在中間煽風點火，雖然是惡心了一點，但是也是最省事的。
劇情裡兩兄弟相互了解彼此的秉性，最後因為實驗室的秘密並沒有真正反目。
那怎麼行呢？
時玥走進浴室，拿來毛巾，讓陸可給她把雙手綁好，用力拉扯。
陸可看著她手腕上被勒出的紅痕，以及摩擦時留下的淤青，緊緊抿住唇。
他皺眉，第一次反抗她的意思，“不要。”
時玥沒看他，嘴裡說到，“不疼，隻是看著有點可怕。”
很快，她又開始往自己的脖子和鎖骨上掐，不過這回她自己下不了手，因為這是真的疼。
陸可站到她背後，似乎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他看著她光潔白皙的後頸，低聲問。
“你想要什麼形狀？”
時玥回頭看他，猶豫了一下。
不過，陸可是未成年，而且他都主動提了，應該對他來說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什麼形狀都行。”時玥要求也不高。
陸可點點頭，頭顱微微低下來，紅潤的薄唇落在她脖側。
不痛不癢。
不過他動作笨拙又慢，讓時玥覺得有些煎熬。
時玥抬頭看向天花板，下意識咬著唇，臉頰被陸可的短發蹭得有點癢。
她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想法，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
但是下一秒，她又開始擺爛，反正陸可還小，什麼都不懂，他隻是在幫忙。
“這樣不方便。”陸可頭顱微微退開，看著她脖子上的那個草莓說。
時玥神情恍惚，往沙發上一指，“那裡可以嗎？”
陸可點頭，沒等她自己走，他就將她打橫抱起，三兩步走到沙發前。
他喜歡這個任務。
他將她放倒在沙發上，一條腿跪在她身側，他俯下身去，又一次埋首在她頸間。
時玥生無可戀盯著天花板，放在身側的手，悄然將旁邊一個軟枕抓緊。
好奇怪好奇怪。
她有種在欺負孩子的感覺，他真的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陸可忽然又抬頭，漆黑的眸蒙著薄霧一般，他一臉嚴肅和正經，指腹在她鎖骨上抹過，認真地詢問，“這裡要嗎？”
時玥現在隻想趕緊結束，於是快速點頭，“要，要，快點，你就隨便弄，越明顯越好。”
陸可甚至還數了一下，才又低下頭來。
時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