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作業好難(1 / 1)

“很好,你的揮拍很靈巧。”

“人要動起來,像這樣,輕輕地跳,不要走路。”

“棒極了,非常標準的動作。”

說以上這些話的是費利教練,青少年網球比賽冠軍,網球職業賽大滿貫獲得者,體育界數一數一的明星,年收入超千萬,是大部分職業運動員的偶像。

他如此誇讚的對象,怎麼想都應該是越前龍馬這樣的天才。

可事實上,在他面前蹦來蹦去,拿著網球拍半天打不出一個發球的人是鹿露,她像一隻笨拙的鴨子,努力擺動自己的小短腿,用力想接住一個球。

她還真的成功了。

十個裡接住了七八個。

“費教練發的球,傻子都能接到。”黑發的海納遞給伯莎一瓶運動飲料,淡淡道,“她怎麼做到還能漏幾l個的?”

伯莎看了自己的男友一眼:“鹿露以前沒有打過網球。”

海納的唇邊泛起嘲笑:“聽起來簡直是個‘天才’。”

“小海。”伯莎撫摸男友的肩頭,不鹹不淡道,“禮貌點。”

海納動動嘴唇,似乎猜到了什麼緣由:“埃伯特?”

“比起聰明,我更喜歡男孩子聽話一點。”伯莎親親他的手背,“再去拿瓶水。”

“知道了。”海納不動聲色地轉身,借開冰箱拿飲料的動作,手背用力蹭了幾l下褲腿。

鹿露已經打完了十個球,精疲力竭地回來坐下:“哎喲。”

“喝點水。”伯莎遞過冰涼的水瓶,“你打得很好啊,看不出來是第一次。”

鹿露擰開瓶蓋,小小抿了口,心裡嗬嗬噠。

她的運動水平彆人不清楚,自己還沒數嗎?以前體育考試得幾l分,成績單上都寫得明明白白,中不溜,現在生了這麼久的病,更是笨手笨腳,毫無靈活性可言。

費利誇她,隻不過是不想打擊她打球的興趣,不代表她真的有水平。

“費教練很會教。”她說,“我現在對打網球真的很有興趣了。”

哪怕知道他故意把球打到她的球拍下,可順利打出球的感覺還是好極了,她上午被高數打擊的自信又回來了。

多運動果然是對的。

鹿露平複了會兒呼吸,手裡的飲料也被日頭照得暖和,於是再喝兩口補充微量元素。

“還想打嗎?”伯莎指點兩個新成員去換球衣,“我可以陪你。”

鹿露搖搖頭:“餓了,吃飯。”

“去食堂?今天的披薩很不錯。”

她搖頭,招手示意送餐的林泮:“這裡。”

林泮提著保溫盒過來,環顧四周。這是網球場的一角,旁邊是攔網,網後是鬱鬱蔥蔥的樹木,三三兩兩的學生在不同的場地對練,但大部分人還是圍著不遠處的場地,興奮地觀看費利指點成員。

“您要在這裡吃?”

鹿露點頭:“雖然有點灰,但是太陽很好。”

她挪挪位置,騰出半條長椅,“擺這裡吧。”

“好。”

林泮打開飯盒,裡面是三個便當,三色米飯,龍井蝦仁和香煎豬排,胡蘿卜、南瓜和西藍花做成了網球元素,一罐鴿子湯,一份水果和餐後甜點,一杯果汁。

很適合野餐。

鹿露就捧著飯盒,一邊看大家打球拍照,一邊往嘴裡塞飯。

脖頸和額頭的汗漬乾透,衣服重新變得涼爽,她聞到自己身上的氣味,一點點的熏香和汗味,有點怪,但很真切,像以前無數趟體育課和晨跑後的樣子,汗津津熱騰騰的。

真好,出汗了啊。

冷凍艙那麼冷,她好久都沒有這麼愉快地出汗了。

快點把飯吃了,去洗個澡吧。

鹿露這麼想著,大口大口吃起了飯,還說:“老吳水平變好了。”

林泮笑笑,卻是問:“要不要換件衣服,下節課應該是三點鐘,還來得及。”

“啊,我也這麼想,臭烘烘的上課不禮貌。”鹿露吃到八分飽就不吃了,“現在就回宿舍吧,我和伯莎說一聲。”

“好。”

鹿露和伯莎打了個招呼,又和費利教授告彆,這才打車回宿舍洗澡。

中午時分,宿舍裡幾l乎沒什麼人,隻有對面石如月的宿舍門開著,昨天見過的女仆正面無表情地組裝貓爬架。

鹿露看了她兩眼,林泮卻謹慎得連餘光都沒有瞥過,直接掩上門扉。

“一點四十,還來得及。”彆人的事少管,鹿露沒多在意,飛快進浴室衝了個澡。

熱水洗刷皮膚,格外暢快,她乾脆把頭發都洗了,清清爽爽地開啟下午時光。

政治課在3號樓禮堂,是學院大課。

吸取早晨的經驗,鹿露沒有卡點,吹乾頭發就出發,提前十五分鐘到。

此時後排還有一些空位,她高興地占了一個靠邊的位置。

眾所周知,大課的後排座位相當搶手,不到五分鐘就已經坐得密密麻麻,之後來的人隻能往前坐,再往前,直到坐到教授們的鼻子底下。

三點整,教授踩鈴出現。

這是一位男性教授,禿頭且有啤酒肚,開場白就是:“請叫我史密斯博士,我們今天講當今的國際政治格局。”

鹿露一開始對課程內容還挺好奇,她親身體驗過個中風波,想從局外人的視角聽聽理論。

但……講得很不怎麼樣。

鹿露思考了會兒,發消息給學生會的蘇珊:【學姐,政治課期末考難嗎?】

蘇珊回複:【考勤20%,月論文50%,期末論文30%】

鹿露翻譯一下,覺得是【可以逃】的意思。

忖度著回複:【美學概論呢?】

蘇珊:【論文+期末考試,開卷考】

鹿露:懂了。

她收拾好課本,左右看看,今天第一堂課,逃課的人還不是很多,隻有少數幾l個膽大包天的人準

備開溜。

哦,不對,真正膽大包天的可能壓根沒來。

失誤了。鹿露收拾好書包,趁史密斯轉頭播放視頻,彎腰開溜:“借過、借過。”

踏出教室門,天地一刹寬。

鹿露拎著書包在教學樓下站了會兒,和自己說,今天的人生很完整,就差體驗大學生的最後一個必備項目了。

逃課!

她撥電話:“鐵姨,我下課了,來接我。”

十五分鐘後。

鬱金香路,家裡,和毛茸茸的泡芙窩在沙發吃酸奶。

林泮欲言又止。

他的雇主下午和晚上都有課,但書包已經扔到了地上,慘遭冷落。

叫她回去不現實,他退而求其次:“您今天有作業嗎?”

鹿露:“……”

“在教學主頁右邊有教授布置的作業,有的教授不會在課上說,下課後才發布。”他說,“高數每周兩節,您要不要看一下。”

“還有高數作業?”她驚恐萬分,把狗放到一邊,手忙腳亂地打開界面。

沒錯,第一個是文學史的小組作業,第一個就是高數,十道練習題。

鹿露把題目翻來覆去看了三遍,怯生生地問:“不交作業……會怎麼樣?”

林泮:“沒有平時分。”

“會掛科嗎?”

“可能。”

她呻-吟一聲,用力抱住了腦袋。

-

鹿露的課表是這樣的——

周一:文學史、高數、政治學、美學概論

周一:語言、當代史、體育、電影鑒賞(選修)

周三:考古學導論、高數、文學史

周四:體育、AI通識、文獻學

周五:史學入門、經典文學作品導讀、藝術與實踐(選修)

開學第一周,她逃了節美學概論,一節高數,其他全都乖乖上了遍。

得出結論:選修課最好混。

電影鑒賞隻要看電影,寫影片就行,藝術與實踐有1-5,她挑了4,就是美術課,教畫畫,還挺有趣的。

專業課很難。

不管是文學史還是考古、史學入門,都難得要死,而且全部劃分小組,要做小組作業。不同課的分組還不一樣,她同學錄裡光課程分組的群就有五六個。

體育課倒是很人性化,參加運動社團的可以去社團,不用上課,倒是為她提供了固定的打球時間,非常奈斯。

AI通識和高數屬於聽不懂係列,坐下就犯困,上了和沒上幾l乎沒有區彆。

好在高數教授友善,AI教授社恐,兩堂課都不點名,她已經打算想點彆的辦法混過去,不為難自己了。

今天是周六。

喬納森特意空出一天的日程,過來找她約會,可她隻能在家裡迎接男朋友。

“我不會寫啊!!”小組作業已經劃分完,鹿露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題目,日本

22世紀的悲觀文學主義,“滅世文學,悲觀主義思潮,這都是什麼東西啊……”

她面對屏幕,特彆委屈,“我寫一上午了,隻寫了一百個字……”

喬納森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讀書不是他的強項,有心也無力,遂識趣地抱起泡芙:“我去遛狗,你慢慢寫。”

鹿露瞪他:你不救我了?

喬納森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給狗套好牽引繩:“泡芙,我們出去散步,讓姐姐好好做作業。”

鹿露:QVQ

她扭頭看了眼林泮,他把重點都給她剪切在一個草稿版上,五顏六色的一堆標簽:“這是當代史的知識點,您隻要把這些都寫一遍就好,很簡單的。”

鹿露:……

她面前擺著的還是文學史的作業!

“林泮……”

“我已經替您寫了高數作業。”他輕輕歎氣,“您總要自己寫點吧。”

鹿露知道求救無效,隻好垂頭喪氣地繼續和作業死磕。

文學史早就被林泮梳理過,他用不同顏色的標記篩選出各個知識點,比如藍色是時代背景,紅色是人名和代表作,橙色是相關影響,可他故意不整理,讓她按照課本的頁數自己分開,重新用語言組織。

鹿露就一邊中譯中,一邊寫出了自己的作業。

“我寫完了。”看到喬納森回來,她立馬丟下論文,“喬,我們出去吃飯吧,晚上去你家玩好不好?”

喬納森解開泡芙的牽引繩,放它去喝水:“雖然我不是很想說這樣的話,但——你作業寫完了嗎?”

鹿露:“明天還有一天啊。”

“可今天還很早。”他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落地窗前的高腳椅,“再寫一會兒,就一會兒。”

林泮趁機把當代史的資料投過去。

鹿露看看圈住自己的超模男友,再看看對面充當家教的林泮,舉手投降:“好叭,再寫一篇。”

真好哄。喬納森笑笑,親吻她的臉頰:“你真好。”

鹿露摸摸臉孔,悻悻原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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