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瓜和社交(1 / 1)

衛廉的怒火被母親的眼神和女友的拉扯克製,他惡狠狠地看著女友的“同學”,恨不得生啖其肉,可凶狠背後,又難掩驚慌與懸心。

彆看他是情人的兒子,社會風氣如此,他並未受過歧視。同母的姐姐比他大很多,在軍事基地任職很少回家,母親喜愛父親,與他同居已久,自然對他這個小兒子多有偏愛,養成了他有些霸道的脾氣。

幼時從不肯和夥伴分享玩具,大一點則痛恨與他撞衫之人,等知慕少艾,與鄰居家的姐姐交往,卻撞見對方與彆人恩愛,一時氣憤分手,更是被許多朋友說霸道。

霸道又怎麼樣,衛廉不想改,於是高中再也沒有對象,直到大二遇見蕭曼。

兩人被分在一個小組做作業,他出了岔子,死線前一天發現做錯了,蕭曼不僅沒怪他,還熬夜幫他修改,兩人大熬一個通宵才將作業完成,最後奇跡般得了一個A。

他請她吃飯道謝,她卻擺擺手,爽朗笑笑:“也不是專程幫你,小組作業我也有份,不必了哈。”

自此生出好感,處處留心。

衛廉發現了蕭曼很多的優點,她雖出身普通,但學習極其用功,對同學們十分仗義,期末考的論文題冷僻到家,都不知道去哪裡找參考資料,她在圖書館翻到,馬上發到班級群分享,半點不藏私。

更難得的是,同學中不乏有錢有勢之輩,她卻從不刻意討好誰,一視同仁,大方誠懇,實屬難得。

衛廉不喜歡趨炎附勢的人,慢慢與蕭曼走近,兩人順理成章地開始交往。也是這時候,他得知有個比較熟悉的男同學,兩人高中就認識,直覺告訴他,這人並不簡單,要求見一面。

蕭曼十分坦然,說是普通朋友,在圖書館介紹他們認識。

衛廉一看到林泮的書就知道他心懷不軌。這人是駿澤學院的高材生,看的書卻與法律相關,不是為蕭曼是為了什麼?但彼時他有底氣,林泮衣著簡樸,又無根基,除了成績單上的A,與他就是雲泥之彆。

遂警告了他一番,揚長而去,自此再也沒見過對方。

衛廉以為,林泮早就該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誰想他再度出現,與當初的樣子大不一樣,正裝襯得他肩寬腰窄,雙腿筆挺修長,相當優秀的身段,聽說駿澤對儀態的要求高得變態,把人當馬訓,不合格就揮鞭挨揍,野蠻至極。

可這樣教出來的學生,無論是站是立,都無可挑剔。

他還跟著一位青春少女。

她沒怎麼打扮,隻帶了個鑲嵌寶石的發箍,出自著名的珠寶品牌“奧菲利亞與花”,其入門款的配飾都是一萬起,每年都出價值百萬的高定奢華珠寶。

翡冷翠是國立文理的藝術學院,衛廉對這些藝術設計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她這個發箍看著普通,卻是一個係列的組成部分,而套裝不單賣,至少花費三十萬才能收入囊中。

林泮是來打臉的。

偏偏他當著穆議員的面,還不好說

什麼,好在那位少女不知輕重,已經得罪了他的母親和穆麗。衛廉咬牙切齒,看他們怎麼下場。

“有什麼事嗎?”大家都覺得鹿露要糟糕,唯獨她一無所覺,不解地看著新鄰居。

穆議員笑道:“恭喜你買下心儀的藏品。”

“謝謝。”鹿露大大方方道,“我也沒想到會有周傑倫的歌,我是他的粉絲——你們聽過他的歌沒有?”

無人回應。

衛法官沉吟:“你是剛搬到鬱金香路的新鄰居吧,今天第一次參加我們的社區活動?”

“是啊。”鹿露也不傻,好像聽出點意思,“不是說為環保捐款嗎?我還特意往高了叫。”

穆議員笑吟吟道:“原來如此。”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但無端被人壓了一頭,終究有些火氣暗藏,她飽含深意道,“不過,五萬買一張舊音樂碟,是否太貴了?”

話說到這份上,但凡有點眼色的人都該明白怎麼回事,趕緊道歉,畢竟穆麗是有身份的人,和小孩子計較有失身份,要的隻是下台的台階。

可鹿露沒和這樣的政客打過交道,也反感衛廉一上來就對林泮不客氣,禮貌回懟:“對您來說或許是的,但對我一點也不,我買得很值。”

現場頓時一靜,似乎誰也沒想到有人會對市議員這麼說——雖然市議員的工資補貼對外公開,一年也就二十萬,可人家灰色收入多不勝數,輕輕鬆鬆破百萬。

五萬不少,於穆麗而言也不算多。

旁邊的劉欣然暗暗叫苦,立馬出面道:“勤儉節約是美德,穆議員是為你好。”

鹿露愈發莫名其妙,議員管天管地,還管鄰居花錢?她沒吱聲,不接這個話茬。

林泮察覺不好,立時替她開口:“鹿小姐特彆熱愛公益慈善活動,今天也隻是想儘一儘心意,況且,這點數目不算什麼,鹿小姐捐過更多。”

劉欣然氣結,差點扭頭就走,偏偏不能。

城市通常被分為多個專區,專區之下又有社區,社區大小不同,小的隻有一兩條街道,大的可以占好幾條街,每個社區都有一個住戶選舉而成的社區理事會,負責街區的發展、改造和管理。

理事會不是行政機構,但和市議員對接,向市政府傳遞市民的訴求,算是市議會、議員與居民之間的紐帶。

鳶尾社區因為坐落在大學城旁,人文學術氛圍濃厚,住戶非富即貴,包括不少議員,因此影響力巨大,在巨鯨市也有不小的名氣。劉欣然是理事會的三位副會長之一,她和鹿露同住在鬱金香路,今天算是半個介紹人,怎麼都不能任由雙方僵持,必須做出改變。

她強擠出笑容:“穆議員……”

話未說完,衛廉就脫口質問:“她捐多少,能在這裡當回事兒說?”

蕭曼一聽不好,立即握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伯母還沒開口,這裡不適合我們說話。

可覆水難收,話都掉地上了,鹿露還能裝聽不見不成?市議會也好,議員也罷,離她過去的生活太

過遙遠,全無真實感,更無敬畏心:“一百萬,你捐嗎?”

一百萬?劉欣然把嘴巴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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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麗的臉色也微微變化,猜疑浮上心頭:“我聽說有人給城南爆炸案的受害者捐了一百萬……”

啊,嘴快了。鹿露稍稍後悔,不知道該不該認。

林泮又及時輔助,輕聲道:“鹿小姐和趙市長說過,此事不要聲張。”

“是我多嘴。”穆麗的臉色頓時轉晴,笑容真切又親熱,“做好事不求回報,鹿小姐品德高尚。”

她面不改色地誇讚道,“這張音樂碟很有收藏價值,我還是欠缺一些眼光,不如年輕人眼睛亮。”

鹿露被政客的超厚臉皮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鹿小姐是古典收藏家,您是現代藝術家。”林泮圓場,“時間難免比金錢更寶貴一些。”

穆麗一聽,最後的疙瘩也消散無蹤,哈哈大笑:“沒錯,錢什麼都能買到,就是買不到時間,時間當然更貴。”她拍拍鹿露的肩膀,這是一個親昵的示好,“歡迎來到鳶尾社區。”

劉欣然適時捧場:“為新鄰居乾杯。”

“乾杯。”衛法官也調整好了情緒,笑盈盈地加入,“鹿小姐,你們年輕人不要拘束,既然是同學,以後有空一起玩。”

蕭曼立即道:“是是。”

“鹿小姐,我們衛廉在社區住了十幾年,周邊很熟,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喊他們。”衛法官記起了什麼,忙道,“我記得隔壁街區有家酒吧你們年輕人都很愛去。”

“是藍血人酒吧,他們家10點供應全市最美味的啤酒。”蕭曼邀請,“鹿小姐,林泮,你們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快到時間了。”

“我……”鹿露剛想說不能喝酒,就感覺耳畔傳來氣息。

林泮湊近她的耳朵,輕聲問:“您想回家了嗎?”

鹿露點頭。

他就道:“改天吧,鹿小姐習慣早睡早起。”

“對對。”鹿露本來就很累了,也覺得悶在房間裡不舒服,“我該睡覺了。”

“那就下次。”蕭曼暗暗鬆口氣,“改天見。”

林泮欠欠身:“先告辭了。”他脫下外套,罩在鹿露的肩頭,護送她一路走到外頭。

晚風清涼,吹走鼻端的酒味和香水味,門扉合攏,玻璃房的喧囂就被隔絕,耳朵都舒服了不少。

鹿露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裡面一股人味,對了,你和他們很熟嗎?”

明明像有仇,還要約著蹦迪,什麼操作?

“晚宴最後要致辭,一般都是今日最高價的買主。”林泮如實道,“衛女士在暗示您早點離開,給穆議員留面子。今天您已經拂過她的臉面了,即便有趙市長的關係也不好真的得罪了她,畢竟是同小區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各退一步才好。”

鹿露目瞪口呆:“她找茬,是覺得我出價高了?”

林泮頷首。

她大為無語。

“政客的作風。”林泮附和。

鹿露實在搞不懂她們:“那個你同學的媽媽是法官?她是在拍議員的馬屁嗎?”

“衛女士是交通法院的法官,隻管轄交通案件。”林泮解釋,“近兩年懸浮車的智能係統越來越先進,交通事故驟減,交通法院清閒許多,她大概想調回初審法院,審理一般的民刑事案件。”

早十年之前,懸浮車的係統還不夠完善,年輕人貪圖刺激,喜歡關掉安全係統飆車。可懸浮車的車速何其快,遇到危險,以普通人的反應速度根本無法閃避,因此造成大量交通事故。

而有錢能買懸浮車飆速的年輕人,非富即貴,衛法官審理這些案子的時候,沒少拓展人脈。

可惜時過境遷,交通法院逐漸落寞,她不甘養老,當然需要另謀出路。

穆麗在本市頗有能耐,她使力也就不奇怪了。

“這樣啊。”鹿露弄懂了前因後果,馬上對官途故事失去興趣,轉而八卦道,“你和法官兒子真的隻是同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