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帝主渡劫(1 / 1)

周清體內打開的一道又一道仙門,有的門內仿佛蘊含了一滴水,這一滴滴水可以連成絲線,可以化為洶湧的水濤,可以如暴雨般落下,也可以再彙聚成一滴水。

有的門內也是水,但卻有種生命之源的韻味,樹木生長,必須有水,生命的成長,也必須有水,這種水,是生命之水。

雖然這些門內都是與水有關的內道,但很明顯,他們卻分彆屬於水在不同方面的規則,恰如天地間那被人為細分的一條條規則一樣。

還有的門內是疾風,有的門內是烈火,有的門內是青木,還有的是空間的波動!

這就是內道,是人體自身的力量,也是人體可與外界大宇宙並列的關鍵。

內道可與外面的大道抗衡,兩者在地位上是等同的,誰也不比誰高,也不比誰低,而秘境法的修行關鍵,就在於如何讓這些門開啟。

“如果,道隻有一個,非要分成一種又一種,進行人為的支解,是錯誤的,那內道也應該隻有一個,非要分成一扇又一扇不同的門,那也是錯的。”

“大道之門,是唯一之門,將人體內無窮無儘的門拚湊在一起,才能無限接近於真正的大道之門。”周清喃喃道。

在他體內,一扇扇門在移動,在進行各種各樣的共鳴,有蘊含相似規則的門之間在共鳴,也有蘊含完全不同規則的門在共鳴。

不同的門,就仿佛一塊塊不同的拚圖,怎麼擺放,放在什麼樣的位置,才能拚湊出那扇唯一的大道之門,需要很長時間的嘗試。

不過,周清早就思考很長時間了,而且,當年他走出這條新路的時候,就曾經顯現過這個巨大的大道之門的奧秘。

隻不過,那時候他顯化出的大道之門,隻是他對於這條路後續的猜想,那是天機顯化出的,是虛幻的。

而現在,周清則是要把這大道之門凝實。

在他體內,整片的門交融,許許多多的門靠近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宛如黑洞的區域,各種法則在那裡都扭曲了。

轟隆!

一股更加宏大,更加讓人敬畏的大道氣息彌漫出來,隱隱間,周清像是化成了一扇無比巨大的門。

胎盤內混沌洶湧,道則密布,一扇朦朦朧朧的大道之門矗立在最中央,仿佛是天地大道的源頭,諸天萬道都在那扇門內湧動,大道的力量在澎湃!

角落裡,那個女子看著這副畫面很心驚。

“果然是那種法,但卻比那時強了太多,也對,當年那個少年畢竟是草創,這都過去不知道多少年了,這種新法自然也成長了,可是,這也太恐怖了,連我都發自內心的開始認為,那扇門便是大道的儘頭,是一切的源流。”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是看著周清在修行,她就受到了一種無形影響,仿佛看到至高的大道降臨在她面前,隻要她推開那扇門,就能走向真正的大道儘頭。

雖然她察覺到了這種影響,但卻無法阻止內心的那種感覺。

即使她不斷的告知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都隻是那個人修行的景象,可那種想法還是源源不斷的從她心底冒出。

“這一脈的人都是怪物嗎,怎麼會這麼強?”女子一雙美麗的眸子緊緊盯著周清。

這種景象真的讓她感到震撼,當年她就覺得,這條路很特殊,潛力非常大。

以人體詮釋大宇宙的奧義,能破譯天地法則,而後以內道的紋絡重新闡釋,已經很可怕了,而現在,她竟然看到一個年輕人在演繹大道的儘頭!

從古到今,有誰敢說自己走到了大道的儘頭?

真仙不行,仙王也不行,所有的修士都在路上,每個人都是修道路上的一個行者,披荊斬棘而行,隻是走的距離不同罷了。

修士截取到天地大道的一角,悟出了一部分規則,然後用自己悟出的規則拚湊,想要表達出那種大道之威,想要展現出那種古樸的大勢,可無論悟的再多,也隻能無限接近大道儘頭,而無法真正走到那裡。

而現在,女子卻看到,有人在演化那種最終極的境界!

這一刻,這片空間像是化成了永恒,光陰在這裡失去了意義,歲月無聲的流淌,而那坐在石板上的人則越來越可怕了,充滿了神秘與威嚴。

那種深邃,那種悠遠,那種仿佛從亙古以來就永恒不變的宏大的“道”,都讓女子感到心驚肉跳。

“這樣的路一定很強,可是,真的能成功嗎?”女子喃喃道。

修行,不是說你想什麼就是什麼,有的人想將萬古諸天潑墨一畫卷,有的人則想將天地都葬滅,隻為成就一個“我”,修行路上從來不缺乏敢想敢拚的人。

但是,這真的很看能力!

沒有那個能力,強行去走超出自己極限的路,最終的結果一定是身死魂滅。

越是天賦了得的人,越是在修行路上有更強的野心。

可曆史已經證明,越是天才,越是容易因為過於自信,非要去掌控自己掌控不了的力量,從而自己將自己作死。

人們經常說的,天才容易早夭,就是這個原因。

“希望他能成功吧。”女子搖了搖頭,而後繼續注視著石板上的周清。

水晶球裡那種奇異的物質什麼時候都可以研究,但周清的突破卻隻有現在可以看到。

如果是平庸之人的突破,對她來說錯過也就錯過了,她也不在乎,可周清的突破讓她感到很震撼,也很期待,所以她不想放過周清在突破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

…………

與此同時,外界,一道沉悶的響聲在遙遠的星空深處爆發,波動劇烈向外擴散。

無量神劫浩蕩,數不儘的星係成煙塵,像是要滅掉人間界一般,宇宙中的諸多聖賢都在顫栗,為這種天威而感到驚悚。

這是一場極為突然的恐怖天劫,雷聲隆隆,混沌氣澎湃,熾盛電芒飛舞,每一條都跨越幾個星係,巨大無比,讓人震撼。

“這是成帝劫嗎?這也太恐怖了!”各地都有人在驚呼。

無儘的雷海垂落,每一道雷光都是那麼可怕,宇宙中沒有幾個人有自信接下其中哪怕一道雷光,這樣的天劫強度,在許多人看來隻能是有人在渡大帝劫了。

“吼!”

有人看到一條赤龍騰天,在無儘的雷光中激烈對抗,征戰萬道,欲要衝破萬古的禁錮,此後高高在上,俯視九天十地。

“這是一條龍?宇宙中有這樣的將成道者嗎?難道是一個隱世修行的高手?”

有人看到了成帝者的一道殘影,很震驚,也很疑惑,猜不到渡劫者是誰。

“不對,我怎麼看到的是一隻神禽?”也有人堅信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相。

他也偶然看到了一道殘影,但卻是一隻通體血紅,宛如凰血赤金鑄成的身影在雷海中對抗,與各種天罰血拚,上擊九重天。

很快,宇宙中的一些強族便根據種種信息,猜出渡劫者的身份了。

“是神庭的帝主!他已經離開神庭幾十年了,據說是去尋找證道的契機,連他的子嗣都不知道他的行蹤,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突破了!”

宇宙各族皆驚,諸雄顫栗,這一刻,所有與神庭親近的勢力都紛紛派人去神庭慶賀,一道道流光飛向神庭,許多族群都有聖賢降臨。

“恭喜恭喜,帝主成道了,未來必然會是九天十地的唯一至尊,無人可動搖他的地位!”聖賢們都滿面笑容。

而神庭的人更不用說了,全都喜不自勝,大開寶庫,宴請這些來慶賀的各族聖賢,畢竟能在第一時間趕來神庭的,都是與神庭交好的勢力。

然而,這種波動也驚醒了一些更加可怕的人,有璀璨的眸光在宇宙深處亮起,望穿無儘虛空,看向了這裡。

“仙路開啟前,此世不許出現證道者!”一道沒有情緒波動的的聲音響起。

“不會讓他順利渡過!”

轟!

從北鬥方向傳來了浩大的波瀾,猛烈無比,無儘符文闖進了天罰中,在這裡炸開。

帝主被這突如其來的波動給影響到了,肌體當即就出現一道道血痕,再加上雷光劈落,讓他處於一種關係生死的險境中。

不是所有的雷劫都會引起禁區至尊的感應,對帝主來說,他還是第一次受到來自禁區的乾擾。

儘管他早就已經是準帝九重天了,可他渡九重天雷劫的時候,沒有任何禁區至尊被他渡劫的動靜驚醒,這也是為什麼原著他駕馭著帝塔在北鬥轉了一圈,也沒有禁區至尊認出他的原因。

從一點來說,帝主的確不如金烏族的那位老準帝。

至少,金烏準帝在渡九重天劫難的時候,聲勢還是很浩大的,曾經驚醒了一部分禁區至尊,想要對他出手,隻是,金烏準帝自己傷了仙台,於是也就沒有人動他了。

帝主以前的天劫,哪怕是準帝九重天的天劫也沒有引起禁區至尊的注意,但是,大帝劫的波動卻是掩藏不住的,他也終於受到了來自禁區的乾擾。

“師尊!”“父親!”“帝主!”.

神庭之中響起一道道驚恐的聲音,那些前來慶賀的各族聖賢也愣住了,面面相覷。

現在的帝主能不能證道還不一定啊,他們突然感覺,他們似乎慶賀的有點太早了,萬一帝主最後沒有證道成功,那他們的慶賀就顯得有點尷尬了。

“我要.證道!”帝主大吼。

他近乎瘋狂,他的脊椎骨化成了一條赤龍,勾動輪海之力,擷取道宮仙精,又伸展向四極,獲得可撐開天地的力量,而後一鼓作氣,要貫穿入他的頭顱,衝進仙台中。

“吼!”

大龍咆哮,真的捅破了一層屏障,已經進入了帝主的頭顱中,將要和仙台融合了。

然而,就在這一刻,又有幾股巨大的波動浩蕩過來,那是鋪天蓋地的大道之光。

帝主咬緊了牙,表情猙獰,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擊,大口咳血,可是他並沒有放棄證道,集中注意力,依然在努力將大龍探入仙台中。

禁區的至尊雖然會乾擾渡劫者,但其實,他們也很小心翼翼,隻敢做些微小的動作,不敢做出太過分的乾擾。

天劫,不會因為你曾是大帝,就會無視你對天劫的乾擾,一旦他們做的過分了,自己也被牽扯進大帝劫中,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所以,禁區至尊們也隻是在一聲聲道喝,用咆哮出的道波去乾擾渡劫者。

不過,這畢竟是大帝劫,誰不得集中全力去面對?哪怕隻是這種簡單的乾擾,對於帝主來說也是無比難受的,生生給他的大帝劫上升了一個難度。

對於一些絕世強大的天縱生靈來說,即使被人乾擾,也照樣能渡劫過去,但對於本來就很勉強的人來說,一旦受到乾擾,就幾乎算是失去證道的希望了。

而帝主,恰恰是屬於那種本來就很勉強的人。

“禁區的至尊!”帝主惱怒道。

事實上,他並沒有完全做好渡大帝劫的準備,雖然他這幾十年拋開了神庭的一切事情,一心為證道做準備,可是,進展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大。

證道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尤其是到了他這一步,很多時候不是說努力,就一定會有結果的,更關鍵的是需要悟!

如果努力就能有結果,他早就證道了,還用等到現在?

實際上,他之前就已經到了一個很難突破的關隘前面,進展已經很慢了,有時候即使閉關百年,修為也不會有一點進步。

這幾十年他壓力頗大,倒是連連突破,可想要證道,還是差一點的。

今日的渡劫,是不得已而為之。

因為這些天,他莫名的心血來潮,冥冥中的靈覺讓他心中不安,似乎有一個恐怖的威脅正在迅速成長。

雖然這幾十年的修行,讓他對帝境的領悟更加深厚了,可距離那個圓滿的境界,到底還是差了一絲。

如果沒有任何人乾擾他,他有兩成希望踏入那個境界,而現在被人乾擾,他連一成希望都不到了。

轟隆一聲,他終是承受不住了,肉體炸開,元神都出現了裂痕,幸好他掌握《道經》與《光明經》,同樣掌握有帝道領域的恢複秘術,很快就重塑了身軀,也彌補了元神裂痕。

隻是,他終究是失敗了,而且此時他的臉色已經很蒼白,雖然依舊可以繼續衝擊帝位,可他心裡明白,剛才第一次沒有成功,後面就更沒有機會了。

就這樣,他帶著無儘雷光衝向了宇宙邊荒,而後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瞞天過海,切斷了與天劫的聯係,而他也身受重傷,粉身碎骨了三四次,極其的慘烈。

唯一讓他感到有點欣慰的是,他至少半個龍身探入了仙台,實力比起過去強大了很多。

如果說之前的帝主,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準帝九重天,那麼現在,他已經在這一領域走到了極限,想要再進步,要麼另類成道,要麼就是成帝!

“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可為什麼,我內心還是隱隱有些不安,難道即使我走到這一步,那種危險依然可以威脅到我?”帝主皺眉。

到了他這種境界,若是冥冥中預警,不可能會出錯,因為他們感悟大道極深,與秩序規則融合,有時候遇上與自身關係密切的事情,就會截取到一縷天機,從而心血來潮。

即使他不是天機師,無法將危險來源切實的推算出來,隻有模糊的感應,但平常也夠用了。

很多時候,修士之所以能提前感受到危險,從而避開,就是這種靈覺在起作用。

之前他冥冥中感覺,如果自己不能立即成帝,很快就會大禍臨頭,他心中實在難安,隻好嘗試突破,結果失敗了。

但他卻不理解,到底是什麼,對現在的他還能造成威脅。

忽然,他想到了與自己敵對的一方勢力,那個被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天庭,以及那個讓他感到極大的壓力,想要趕緊找到證道契機的後起之秀。

“是他嗎?不可能,他即使突破,也隻是成為準帝而已,而我都走到這一領域的儘頭了,即使他當年有斬殺羽化天的實力,但我又豈是羽化天能比的,這種威脅感不應該來自他,難道是他背後的那位將成道者,即將證道了?”帝主沉思。

他如今位於宇宙邊荒的一顆小行星上,一邊療傷,一邊思索這種威脅感的來源。

在他看來,周清雖有潛力,對他也很有威脅,但那種威脅卻是來自於未來,而天庭背後的那個將成道者,也就是當年一指將他的永恒藍金塔彈飛的絕世強者,那才是讓現在的他最為忌憚的。

想了很久,他也隻有幾個模糊的猜測,無法真正確定下來,最終,他的傷勢也恢複後,便回到了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