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的做法真的太冒險了，有數次我都想要衝進去，讓你停止熬煉，熬煉的太狠了，一個弄不好，最終的結果就不是什麼蛻變，而是道崩了！”周家老祖舒了一口氣，無比感慨。

凝練自身法則，需要對自己的道有著超乎尋常的掌控力，始終維持道形不變，這才能正常凝練下去。

以前不是沒有天驕走過這條路，可是哪怕隻是滑落了一個小境界，他們的秩序法則就開始顫抖了，強行擠壓在一起，根本掌控不住。

哪怕有天縱奇才對自身的道無比透徹，在多滑落幾個小境界後也會不可避免的顫抖起來，掌控的極其艱難。

那些人最終的結果很慘，因為過於貪心，導致自身的秩序神鏈徹底斷裂，法則符文徹底崩潰，再也無法重組，肉身崩潰，元神四分五裂，化作漫天光雨回歸大道。

道崩，這種結局太殘酷了，周家老祖在這裡守了三年，不僅是為了防止旁人乾擾到周清，也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可迅速出手將周清救出來。

為此，他連堪比不死神藥的夢幻神髓母株都帶來了，一旦看到周清有道崩的趨勢，他就會衝進去打斷周清的蛻變，用夢幻神髓母株給他續命。

看到周清正常出關，還有了這麼大的蛻變，周家老祖現在既慶幸，又震撼。

周清現在反而沒有那麼激動，緩緩說道。

“我的道本就是要返源歸一的，終究要有這麼一番經曆，而且絕對不會隻經曆這一次，但對我來說凝練自身法則並沒有那麼危險。”

“對我來說，悟道不過是掌中觀紋，驅動大道如臂使指，自身的秩序法則可以做到百分百完美掌控，不存在掌控不了的可能。”

“這次熬煉對我來說最大的困難是把握好仙火的威能，至於自身法則的凝練，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危險。”

周家老祖沉默不言，過了很久才開口，道：“你說的也對。”

周家老祖自然清楚，就如青帝在化仙池所言，周清和他一樣，是宇宙中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體質，可稱開天辟地第一尊，自然會在某一方面有著超脫所有人的非凡才能。

在道的掌控上，貫穿古今，哪怕再悠遠的時代，即使從那先民蒙昧，不知何為修道的年代算起，跨過神話、太古、荒古直到現在，也很難找到一個可與周清站在同層次的人。

如果連周清也會在這種熬煉下失敗，那隻能說明這必然是一條死路，古今未來都不可能有人走通了。

也許在他看來太過危險，動輒就可能道崩的熬煉，在周清看來真的始終都在掌控中，那是一個他理解不了的世界。

“我之所以有數次想要衝進去，是因為我感知到了你境界的滑落，本來隻是滑落小境界，那倒不是什麼大事，可是有一次，你的境界驟降，雖然氣勢不減反增，但著實是驚心動魄，嚇住我了。”周家老祖說道。

周清露出了微笑，道：“隻是表面上的境界滑落，但我的生命層次可沒有降低，我的聖人法則也沒有崩潰，隻是熔煉成了那個‘一’，處在有和無之間，這才跌落了聖位。”

“而且，到了後來，我的法則之堅固，連仙火亦無法熬煉下去了，這才開始吞服神丹，迅速修回了境界。”

實際上，不僅修回來了，而且變得比過去的境界還要高，已經是聖人巔峰，站在聖人王的門檻前了。

之所以沒有突破聖人王，並不是他突破不了，他還剩下兩顆神丹沒有吞服，若是全都煉化掉，這一次就是以聖人王的身份出來了。

隻不過這終究是大境界的突破，他強行止住了腳步，打算依靠自身的力量突破，然後再將剩下的兩顆神丹吞服掉，快速積累底蘊，節省小境界突破所消耗的時間。

“我現在雖然還是聖人，但法則強度似乎已經跟大聖法則媲美了，逆伐大聖，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有境界壁壘存在，反而是其他聖人面對我會有境界壁壘，幾乎可以俯視所有聖人乃至聖人王了。”周清思付，眸光掃過北域的幾大王族，尋找一個可以檢驗他實力的人。

突然，他的眸光停在一片黑色的山脈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神一亮。

“萬族大會依靠時間之書讓他吃了個虧，可那不是真正實力的體現，現在我倒想知道，不用時間之書，能不能擊敗他！”他沉思了片刻。

“轟”

武道天眼中射出兩道可怕的光束，貫穿虛空，時空似乎發生了些莫名的變化。

周清一步邁出，下一刻竟然就出現在了北域，真身過去那片黑色山脈了。

“這還是武道天眼的力量嗎？”周家老祖吃了一驚。

最開始他還沒太注意周清是用什麼方式走出火域的，而現在周清又使用了一次這種能力，還是在周家老祖旁邊，自然被他捕捉到一縷道痕。

剛剛的時空很奇怪，似乎是兩個地點的空間連接到了一起，這才導致周清一步邁出便到了北域。

可正是因此他才吃驚，武道天眼雖然很難開啟，但曆史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可以在各種巧合下開啟武道天眼，這種天眼的能力不算什麼絕無僅有的秘密，其中不應該有這種力量才對。

“轟”

周家老祖身軀一震，也打穿了空間，下一刻也出現在了北域。

蔡家祖師和張林、楊怡見狀，趁著周家老祖打穿的空間還未閉合，也走了進去。

他們預感到，今天很可能會發生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恐怕要震驚全北鬥了！

墮天族，這一族在所有王族中位列第三王族，當代族主墮天王在太古年間就已是聲名赫赫，被視為最有希望突破大聖的幾人之一。

此外，他的雙胞胎兩子也都是聖人王，任何一個單列出去都可覆滅一些弱小的王族了，更何況那還是一對雙胞胎，合力對敵的戰力更是難以想象。

這一族太強大，也太強勢，他們的族地向來很少有外人踏足，可是今天墮天族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時墮天王正在教導雙子祖王，期望他們的修為能更進一步。

若是雙子祖王變得更強後，聯手可以等同一尊天王，到了那時候，他們墮天族或許就有了衝擊第二王族，乃至第一王族的可能！

“墮天王...”

突然，一道平淡如水的聲音響起，墮天王和雙子祖王都吃了一驚。

他們全都看向山門前，隻見一個很年輕的生靈站在山門前的空中，負手而立，衣袂飄飄，一雙璀璨的眸子似乎劃破了時空，與他們隔空相望。

“是他，周家小聖人，最近幾年沒怎麼聽過他的消息，據說他很可能在火域中進行什麼蛻變，要不然那位準帝也不會守在那裡，現在出關了嗎？。”墮天王神色一凝，感受到了不妙的氣息。

無緣無故來到他們墮天族門前，而且似乎來者不善，這讓他心頭一跳。

倒不是怕了周清，他堂堂一位天王，怎麼會畏懼一個聖人？他是擔心這背後會有什麼針對他們墮天族的算計，擔心那未知處有人埋伏，暗算他。

“父親，讓我們出去和他會一會！”雙子祖王心有靈犀，一起開口道。

墮天王沒有反對，默認了這件事情，不到片刻，雙子祖王就出現在山門前，與周清對峙。

“你以為天王是什麼？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哪怕你背後有準帝，但你自己不過是一位聖人罷了，面見天王怎能不恭敬？”雙子祖王的其中一個人嗬斥道。

“是嗎？可我卻認為，我完全可以和天王平起平坐，我這次來，就是想要掂量掂量他的實力。”周清平靜道，語氣很平淡，但卻讓雙子祖王都惱火了起來。

墮天王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那是從小到大一直都矗立在他們面前的一座高峰，更是他們的父親，一個聖人憑什麼說出要與天王平起平坐的話？

沒有再說什麼垃圾話，雙子祖王對視間，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一絲狠色，於是下一刻，雙子祖王突然出手了！

兩人一起出手，神力絕世滔天，法則相互呼應，一人演化真龍大印，一人演化白虎大印，這是天地四象中的兩頭仙靈，被他們各自演化成一種大印。

“吼...”

龍吟虎嘯，震耳欲聾，兩人出手間互相配合，儘顯龍虎爭霸之大勢，連虛空都被禁錮了，可鎮壓四方天地！

轟隆！

周清上前，真身粉碎蒼穹，他像是一尊神明，這個世界似乎容不下他的真身，可點燃與毀掉整片乾坤。

他神色冷峻，渾身光輝燦燦，一步一步走上前，渾身秩序神鏈飛射，輕易洞穿了一片片虛空，打破了虛空的禁錮。

雙子祖王大駭，渾身肌骨欲裂，一種可怕的氣息彌漫，如洪水般衝出，四方天宇共顫，這是什麼恐怖的實力？

周清舉拳橫擊，一拳轟出，有震蕩萬裡之勢，身軀一動，便壓的天宇塌陷，天地轟鳴，龍虎大印顫抖，像是要承受不住了。

這怎麼可能？雙子祖王在內心怒吼。

這個景象不要說雙子祖王，就是隱藏在附近，以準帝法力遮掩住的周家老祖一行人也都動容，深感匪夷所思。

雙子祖王合力哪怕距離天王還有一點距離，但也絕對可以碾壓任何聖人了，可現在怎麼受到了這麼恐怖的壓製？僅僅氣息都要壓的他們身軀裂開，血痕溢出。

“砰”

龍虎大印炸開，沒有對周清的拳頭造成絲毫阻礙，一點減緩的趨勢都沒有，無比強勢的攻向前方。

墮天王臉色一變，身形迅速出現在戰場，一聲大吼，山崩海嘯，雲朵潰散，茫茫黑色霧氣卷天，整片天地都黑暗了下來。

他身軀高大，突然爆發，拍出一掌，上面各種符文閃爍，狠狠劈落下來，與周清硬撼。

“轟！”

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地劇烈晃動，墮天王後退了三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目光。

“怎麼可能？你是大聖嗎，壓製到了聖人的境界？你怎麼會有這種層次的法則強度，為何會有這種難以逾越的境界壁壘！”

墮天王深感震驚，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可沒有什麼水貨，誰在年輕時候不是一個天才？要不然何以成聖，更是走到了天王級？哪怕戰力算不上同境的巔峰，但也有六七禁戰力在身。

可以說，哪怕是古皇子嗣想要與他們抗衡，也要走到聖人王七八重天才有可能！

可是剛剛發生了什麼？一個聖人，竟然讓他感受到了一種難以逾越的天塹鴻溝，好像無論有多大的戰力，也無法擊穿那道壁壘，如同面對大聖一般。

但是他又確信，剛剛那絕對不是大聖級彆的力量，還沒到那個層次，要不然他怎能抗衡？如果真是大聖級彆的力量，連一擊他也接不下來。

在他看來，那就像是一個大聖壓製境界到了聖人境，雖然可動用的力量減少了，但自身的法則強度在那裡，境界壁壘依然存在，依然可以俯視所有聖者。

此時，周清的身軀垂落下一縷縷大道氣，整片世界似乎都在隨著他的氣息而顫抖，鋪天蓋地。

無論是雙子祖王，還是墮天王，都受到了極大的壓製，雙子祖王的身軀甚至已經有血管裂開，身上生出了血痕。

“墮天王，域外星空一戰。”周清開口道，一閃而沒，浩瀚的氣息瞬間收斂。

“我墮天王，豈懼挑戰！”墮天王渾身黑霧沸騰，眸子懾人，氣勢瞬間強盛了起來。

墮天王也化成一道熾烈的光，從墮天族的山門前消失了，前往天外的聖人戰場。

“我們去觀戰。”雙子祖王對視，臉上皆有憂色，同樣前往聖人戰場。

同時，北域有部分太古祖王察覺到墮天族這裡似乎發生了變故，有可怕的強者在對峙，便將目光投了過來，可是卻看到了兩道衝向域外戰場的光芒。

“是誰要和墮天王戰鬥？難道是其他的天王嗎？銀月天王、九凰王、麟天王，還是其他幾個可位列最強十大王族的王族之主？”一個太古祖王吃驚道。

有人衝向域外星空觀戰，有人在北鬥開啟陣台法眼觀戰，各施手段，想要得知這一戰的情況。

當他們到達域外星空，看到周清後，全都吃了一驚，怎麼也沒想到與墮天王對峙的竟然會是這個人。

他們承認，神主的天資確實古今無雙，戰力恐怖，但無論如何也有個天花板的存在，聖人何以與天王對峙？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們覺得，這一次那位周家的小聖人恐怕要嘗嘗失敗的滋味了，無論怎麼看，他們也不覺得周清會和墮天王有鏖戰的可能。

“什麼？”戰鬥打響後，觀戰的太古祖王震驚了。

這場戰鬥確實沒有鏖戰，很快就結束了，可是戰鬥的走向卻跟他們預料的大不相同！

不是周清被壓製，竟然是墮天王從始至終都在被壓製，這位聲名赫赫的天王這一戰極其慘烈，不知灑落了多少聖血，斷裂了多少聖骨，身受重傷，最後不得不低頭認輸。

這一場戰鬥的結果在短時間內迅速傳遍了北鬥，上到太古族的大聖，下到剛步入修行界沒多久的小修士，各大酒樓、茶館都在熱議，北鬥一下子沸騰了！

太過匪夷所思，超乎世間常理，遍尋整片古史，也找不到一個這樣的戰例，可以說，這一戰已經載入了史冊！

“周天王！”

一個個仰慕周清的人族天才大喊道，自主的，由內心而發的稱呼周天王，他們太激動了。

周清在北鬥的名聲太大了，從十幾年前神主之名傳遍天下的時候便已經如此，如今很多較為年輕的北鬥天驕，就是聽著周清的輝煌事跡長大的。

很多人都將周清視為修行中的偶像，此時聽到周清又打出這麼一場可載入史冊的戰績，他們越發崇拜了。

北域，周清和周家老祖正在前往一片在太古年代很有名的凶地。

從他的身上竟然看不到一絲才經曆了一場大戰的痕跡，似乎都沒什麼消耗，這太恐怖了，讓人震撼。

“你現在真的還能被稱為聖人嗎？”周家老祖感慨道。

那是怎樣的一種狀態？無與倫比，難以形容！

遍尋古史，從未見過這種生物，這是隻有理論上才存在的修行者！

完全掀翻了聖人的天花板，另辟一個境界天地，這是神話中的神話，總感覺與聖人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生命了！

周清臉色平靜，道：“可以稱為恒聖。”

“恒聖？”周家老祖臉色一驚，總感覺這個名字蘊含了什麼大恐怖，毛骨悚然。

一個名字而已，卻讓他感覺恍惚間有一世又一世波瀾壯闊的古史浮現，好像看到了一個個可怕到極致的生靈，帝資都不足以形容他們。

他們每一個都是一部古史的代表，是一幅諸天畫卷的主角，大世璀璨，天驕爭霸，隻能在這些生靈面前淒迷染血，唯有他們可以超然世外，掙脫諸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