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玄被眾隊員簇擁著慶祝時,卻是有幾副生面孔,從觀戰席朝這邊走了過來。
“恭喜陳玄同學順利晉級,今早來時,我們館主特意就囑咐我,帶上這份早就備好的小物作為賀禮。”
最先走來的一人,客氣地遞過一份禮盒,“也不為彆的,權當沾沾您這高歌猛進的勢頭,給我們‘清濤道館’來年討個好彩頭。”
不等陳玄應話,又有幾人緊隨其後地圍攏了上來。
他們倒是沒有像前面那人一樣,十分直白地當面送禮,而是熱情地上前握手,亦或誠懇遞出請柬。
隻不過.
借著握手的功夫,就有小巧物什塞進掌心,同時請柬的夾層當中,似乎也隱約能夠看到銀行卡的身影:
“我們家主剛從死界斬殺了一頭校級魔靈歸來,還不待歇息,就聽聞陳玄小友做客魔都,當即就設了宴席,想提前與您喝杯慶功酒,還望今晚賞臉。”
“早就聽聞陳玄小兄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啊!光是這貌比潘安的顏值,就給我襯得像條鄉下土狗、自愧不如。我剛好認識一個手巧的老裁縫,前兩天又收了幾斤‘星隕蠶絲’,咱要是去換身定製的衣裳,那全國的單身姑娘,今晚都要有統一的夢中情人了。”
突然聚過來這麼一些人,又是吹捧,又是送禮,也是看得帝大成員們有些發懵。
雖然逢年過節的家庭聚會上,向來表現優異的他們,也時常是親戚們話題的焦點。
但同樣是誇讚,說話人的身份差異,所帶來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好比玩遊戲,普通的路人隊友、粉絲眾多的主播、技術頂尖的職業選手,這三者展現出的驚訝,分彆體現著不同的技術高超程度。
最先送禮盒的那人,自報家門是‘清濤道館’。
由於國內道館繁多,除了少數特彆有名望的幾家外,一般人都隻會認得當地的土著道館。
這個‘清濤道館’,他們聽著不怎麼耳熟,顯然並不屬於頂尖行列。
不過,能夠擔任一家道館的館主,本身最起碼也是校級禦使。
雖然不排除提前準備了好幾份的情況,就等著到時候誰贏了,就拿對應名字的那一份送出。
但一名校級禦使親自準備的賀禮,即便私下有點小心機,可明面上的示好,也絕對是夠份量的。
除此之外
另一人提到的,家主從死界斬殺了一頭校級魔靈歸來,同樣表明了其身份是校級及以上的禦使。
並且,既然設了宴席來喝慶功酒,那也從側面說明,參宴的不會隻有兩人。
其餘到場的,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起碼都不會太過普通。
這也在無形間,展示了自己豐富的人脈優勢,暗示陳玄可以借此結交不少達官顯貴,以此增加這場宴席的吸引力。
更重量級的,其實還在後面
那位說要給陳玄定製衣服的,儘管話語較之其他人,略顯直白了點,可卻難掩渾身逸散而出的土豪氣息。
‘星隕蠶絲’為何物?
在將級魔靈‘星隕空蠶’結蛹時進行斬殺,方才可得。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星隕蠶絲’屬於將級靈材。
實際上,其被歸類為世上最稀有的王級靈材。
因為結蛹後的‘星隕空蠶’,隻要順利羽化,那麼便能晉升王級。
如果在此期間受到乾擾,那麼被迫提前羽化的‘星隕空蠶’,縱然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可卻也擁有著介於將級與王級之間的戰力。
隻有王級禦使,亦或戰力頂尖的將級禦使,才能承受得了這份報複的怒火,順利取回‘星隕蠶絲’。
所以,儘管靈材來源於將級魔靈,可由於強度確實要略高於其他將級靈材,且獲取難度也極難,這才被歸納到了王級靈材的隊列。
即便隻是王級靈材中的末流,價值仍舊十分不菲。
並且
想要順利把‘星隕蠶絲’製作成衣物,彆說普通的裁縫了,就算是尉級禦使所擔任的裁縫,也是難如登天。
通常得是校級禦靈,才有資格參與製作。
而想要請動一名精通裁縫的校級禦使出手,往往不止是錢的問題,還得有不小的人情。
因此,對方又是送蠶絲,又是請專人定製,看似隻是送了一套衣服,可其中的花費卻是十分驚人!
念及此處
眾人也不禁好奇,陳玄最後會接受哪一份贈禮?
雖然在場的幾人當中,不乏有豐厚的財力和人脈。
但這些都隻能算是淺層的利益關係。
就好比一同吃肉喝酒的狐朋狗友,有好處可以一同享用,真要出什麼事需要頂上,立馬就作鳥獸散。
而選擇背靠道館,或許其他方面會有些缺乏,可對於禦使來說,通常能走得更加長遠。
畢竟,能夠開宗立派之輩,總歸是教導有方一些。
並且,自古沿襲至今的師徒關係,一旦認定,二者捆綁也更為緊密,有事是真上。
“承蒙各位好意,無奈近期需要集中心力備賽,難以抽身應邀。”
陳玄視線快速掃過,快速記下禮盒、請柬、名片上的各處細節信息,然後滴水不漏地開始逐一發好人卡:
“‘清濤道館’的鎮館秘技,我也是聞名許久,一直沒有機會進行討教,改天一定登門拜訪。
戚家主的刀法,早就聞名遐邇,但剛從死界歸來,想來也是一路辛勞,還望代勞問好,晚輩近期就不過多叨擾了。
溫老板的禮物太過貴重,怕是難以回禮,就隻收下心意,日後多多照顧生意。
而且,我現在已經有家師了,很多時候出席一些場合,並不是隻代表我個人,還望多多理解。”
什麼!?
有家室!?
我還沒同意呢!
先前因心肌梗塞而痛得蹲在地上的朱父,聞言頓時‘噌’的站起身,一頓怒目圓睜。
或許換做其他將級禦使,幾人還不一定認得。
但對於契約有特殊禦靈‘劍屍’、戰鬥時親身肉搏的朱古,卻還是能夠輕易認出。
於是,在視線下意識轉移,看向站在陳玄身旁的朱心後,便紛紛面露恍然之色。
還以為是說有家師呢,原來這麼小年紀就有家室了啊.
果然,好貨不愁賣,早早就被人預定了。
“無妨,我們‘清濤道館’向來也歡迎天下禦使拜訪,彼此交流學習,共同進步。”
“家主向來廣交好友,善結有誌之士,今日沒法暢飲,待到閒時,亦可小酌一杯。”
“‘星隕蠶絲’這麼多年都這個價,不算貴啦,不過既然老弟你這麼講究,下次整點便宜的,可彆又不收嘍。”
你們要是私下偷偷送,那我肯定樂意收啊
陳玄表面微笑,心裡卻是暗自吐槽。
畢竟,有了師承,就好比兩人已經確定了關係。
在這前提下,卻還接受陌生異性送的貴重禮物,這多少有些不把對方當回事了。
當然
作為便宜師父的巨館主,平日裡對自己也沒啥關照,要是偷偷收的話,倒也沒啥愧疚感.
一語成真。
剛與隊員們吃完午飯的功夫,就有人來偷偷送禮了。
“陳玄同學,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前天剛跟他商討過禁招事宜的那位傅議事,尷尬地抬手招了招。
在其身後,是抱著膀子、一臉陰沉的袁星。
看著像是一頭因為吃到了變質香蕉而生悶氣的大猩猩
“袁老師,這是?”
陳玄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將對方晾在一旁,先看向了袁星。
“跟上次一樣,想跟你談一下關於比賽的事。”
袁星撇了撇嘴,悶聲道。
“不是吧,又來?”
陳玄詫異地看向傅議事,“這次是用什麼理由進行封禁?該不會是讚助商那邊又有意見,覺得影響品牌形象吧?”
之前就是因為‘沙伯替’走八戒的後門出場,讓人在網上把讚助商作為拳頭產品的咖喱醬,給調侃成了豬大糞。
所以,主辦方也是自掏腰包,找他花錢了事,在之後的比賽自覺禁招。
看在一個小目標的份上,這點事倒也沒啥,屬於互惠互利。
但現在對方卻是以同樣的理由找上門,就怕是想以一份錢禁倆大招,那他可不願意乾。
現在可沒其他好用的招可使了,再給禁了,那不得讓八戒上場給人當沙包去啊?
“呃雖然有著一部分理由,但也不完全是。”
傅議事搓著手訕笑,“主要是‘地王丁’以前造成過比較嚴重的天災,在播出後,難免會勾起一些當年災民的心理陰影。
所以,考慮到社會影響的問題,組委會還是希望,在之後的賽事,不要再讓‘地王丁’出場了。
當然,我就是個打工仔而已,領導決定了的事,再讓我來代為執行,本身是沒有任何話語權的。
大家彼此理解,還望海涵。
但不管怎麼說,咱們肯定是追求和平商討,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嗯.身後傳來的壓迫感,也是令他如芒在背,生怕對方忽然暴起,給自己來上一拳,直接當場歸西。
“沒錯,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隻能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袁星幽幽地看了傅議事一眼,才拍著陳玄的肩膀叮囑道,“好好談,彆辱沒了帝大的風采,讓人覺得咱們好欺負。”
“保證完成任務。”
陳玄會意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意思顯然就是,可以狠狠敲竹杠了啊.
可惜,直至談判最後,傅議事依舊是咬定一個小目標不鬆口,多一分都不行。
顯然,主辦方給他撥款的預算,應該就隻有一個小目標。
不過,沒能多賺固然可惜,但這份啟動資金用來應付之後的比賽,卻也足矣。
“How are you?”(怎麼是你?)
傍晚,再次見到遠赴千裡給自己包裹的熊奇學長,陳玄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How old are you?”(怎麼老是你?)
熊奇嘴角一抽,滿臉黑線地遞過包裹。
前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誤以為是給導師送突破將級的資源,興高采烈地打了飛機就來了。
結果來了後,才知道自己是給陳玄充當快遞員。
這也就忍了,畢竟好歹算是賣了個人情,權當拉近兩人關係了。
原本還想著趁機在魔都逗留幾天,但轉念一想,自家導師還在這呢,在對方眼皮子底下,還是得儘量表現自己積極主動的一面。
所以,昨天一早,他就又打了飛的返回帝都。
沒曾想,今天就又有送快遞的活兒了!
本來已經跑過一次腿了,袁星也沒好意思再讓他接連跑兩趟。
但是!
臨近雙十一,帝大接單平台的任務爆增,不少人都接單賺錢去了,其中也包括袁星門下的其他學生。
於是,還沒接到任務、且又剛好在校的他,就再次被委以重任,擔任禦用快遞員
“這可能就是緣分吧。”
陳玄笑著接過包裹,“學長你今天有地方住嗎?要是沒有的話,還是安排老地方?”
“.不必,我待會兒就回帝都了。”
熊奇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
全國大賽期間,魔都大學附近的酒店和賓館,基本都處於爆滿狀態。
想要順利找到地方住,那基本就要跑出老遠才行。
有這時間,還不如直接省下來,當晚趕航班飛回去。
“對了.”
熊奇正要轉身離去,卻是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一封信封遞來,撇嘴道:
“這是虎桔讓我轉交給你的。”
明明自己身為學長,結果總給學弟跑腿,多少是有些窩囊了。
“嗯?橘貓學長的?”
陳玄詫異地接過信封拆開,發現裡面是一份學生會的入會申請書。
除此之外,還夾帶著一張便簽,上面寫著: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在新生賽結束前,把申請書填完寄回來,不然到時候回來了,指定沒你小子好果子吃,好自為之!】
在便簽的右下角,還用橘色水筆畫了個凶惡的老虎頭,不知是作為‘虎桔’這個名字的代替,還是想以此作為警告。
至於畫技的水平?
嗯,在幼兒園都拿不到小紅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