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第二次測試，陳玄繪製的禦術籙，依然是‘岩拳’。
隻不過，這次的符文相比之前，卻是有了些許變化。
‘幸好這幾天重點鑽研了一下‘岩拳’，雖然還不能像那位小哥一樣玩出花來，但也能稍微改變一下拳套的形狀。’
陳玄心中暗自慶幸。
很快，符籙繪製完畢，凝現在了石猴的掌背，化作一副堅石拳套。
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拳鋒處多了四個大小不一的圓錐體。
這樣的設計，可以讓力量的爆發更加集中，增強穿透力。
‘嗤！’
石猴再次掄臂揮拳，伴著一道輕微爆破聲，尖刺順利紮入石牆之中。
隨著尖刺的拔出，能夠看到石牆上有一丁點兒微光透出。
穿了！
雖然隻穿了一點點...
“嘶~~~”
收拳之後的石猴，則是一陣吃痛，齜牙咧嘴地甩著手。
誠然，拳套的尖刺設計確實增強了攻擊力，卻並不適合擊打硬物。
因為沒有血肉那般的緩衝，每一次的擊打，對於腕部的負擔都相當大。
稍有不慎，就是手臂骨折的下場。
“合格了嗎？”
陳玄轉頭看向教導主任。
“硬要說的話，你這也算是穿了，可以算是合格。”
牛峰不置可否地輕輕頷首，“不過，你覺得在真正的戰鬥中，你這樣的擊穿有什麼實際意義嗎？”
“呃...好像沒有。”
陳玄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
實戰中，面對他人的防禦手段，如果隻是做到這種程度的話，那隻能說...
破防，但不掉血。
“作為老師，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曆年曆屆，那些高考成績不錯的禦科班學生，畢業後的成就與收入，並不見得就比普通班的畢業生強多少。
牛峰面色嚴肅地說道，“雖然他們的平均工資看起來會高一些，但算上每個月在禦靈身上的固定花銷，可以自由支配的那部分錢反倒可能更少。
要知道，一名禦使最核心的競爭力，隻取決於戰力水平的高低。
戰力不夠，最終所能勝任的工作，難以收獲想象中的豐厚報酬。
並且，在真正走上工作崗位後，有不少人還會懊悔，如果當初省下購買禦靈和修煉資源的錢，拿去理財投資，或許早已實現財務自由。
所以，高考考了多少分，讀了排名多少的學校，這些名頭對於禦使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實際的用處。
因為校園與社會的規則截然不同。
在校園裡，你可以通過這樣取巧的方式，在考試中得到高分。
但出了社會，我可以明確地說，這樣的小聰明沒有任何用處。
如果你未來是希望依靠禦使這個身份改變命運，那恕我直言，從你剛才的表現來看，估計希望不大。
所以我的建議是，倒不如彆轉禦科，安安心心考個學術類的名牌大學，反而會是更好的出路。
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有研製符籙的天賦，以後想當一名這方面的學者，那就另說。
隻是從你剛才繪製的禦術籙來看，我也不是太建議。”
這麼長一段話說完後，陳玄的腦袋已然低垂，看不見臉上表情。
這也看得牛峰心中不由一歎。
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師，他很清楚自己說的這些話，對於一名正值青春期、對尊嚴極為敏感的少年人來說，確實是有些重了。
但忠言逆耳，有些話他不得不說。
如果是其他學生的話，牛峰可能還不會多嘴，畢竟他們未來混得再差，好歹還有父母兜底。
可陳玄不一樣。
無父無母的他，能揮霍的試錯成本簡直少得可憐。
可以說，彎路多走一點，未來的人生就黯淡一些。
當然，硬要說的話，他還有一個年輕有為的‘哥哥’白川。
隻是...
白川也不過是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大孩子。
縱然天賦優秀，未來可期，可短時間內又能指望什麼呢？
要是由白川來承擔陳玄的試錯成本，那對兩個人來說都是耽誤。
“你再好好想想吧...”
牛峰伸出手，想要拍一拍陳玄的肩膀。
但就在這時，陳玄卻是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直視著他的雙眸，說道：
“不用。測試一般都有三次機會，我應該還能再試一次吧？”
對於陳玄的反應，牛峰不禁一愣，但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對。”
而後，在他的示意下，震山牛魔一個跺腳，便將輕微破碎的石壁修補完成。
“謝謝。”
陳玄輕聲說了一句，便將右手食指伸進口腔，用犬齒咬破了指尖。
瞬間，一股鐵鏽的腥味在嘴裡彌漫。
抽出手指，有幾顆血珠汩汩冒出，順著重力的牽引滾落。
但隨著陳玄開始在淩空畫符，血液卻像是開了閘門一般，血珠源源不斷地湧出，前仆後繼地連成了一條血線。
看著這一場景，牛峰不由微微眯起了眼。
彆人看了或許會覺得陳玄走火入魔，但身為實戰課的老師，他卻是很清楚地知道陳玄在乾嘛。
【以血起符！】
禦使繪製符籙的時候，需要調用體內儲存的禦能。
但一般情況下，隻有處於遊離狀態的禦能可以被調用。
而一些藏得比較深的，例如與血液交融在一起的禦能，則往往需要以血液作為繪製符籙的材料，方能被調用。
這部分禦能，往往質量也比較高，一旦以此成符，符籙的威力基本都會有相應增強。
隻是...
這樣的做法一般不被建議，因為用得多了，身體容易出現虧空，甚至出現禦能質量下降、禦使等級倒退的症狀。
‘嗡——’
隨著時間推移，失血量已經有幾百cc的陳玄，臉色漸白，符籙卻是散發出一陣詭譎飽滿的血光。
凝聚在石猴手上的拳套，都帶著幾抹微亮的血褐色。
“唧...”
看著這明顯不正常的拳套，石猴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它發現，陳玄的眼神沒了往日那股溫暖和煦，反倒像是冬日的平靜海面，其下是洶湧狂亂的冰冷暗流...
‘要爭氣！’
石猴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心中閃過這麼個念頭。
昨晚夢境中自己被吊打的畫面，不由自主地在腦海浮現。
那條嘴裡銜著氣球的赤銅蛇，每一次攻擊時，氣球都會急劇收縮，而後腹部就有明顯的鼓脹...
並且，蛇尾的攻擊也不是直來直去，而是帶有一定弧度的劈斬...
“嘶——”
閉上眼睛，想象著自己也叼著一個氣球的石猴，忽然深吸了一口氣。
速度之快、吸量之大，甚至都產生了氣流快速摩擦的嘶嘶聲。
不僅如此，石猴體內作為胸腔與腹腔分隔線的橫膈膜也開始下降，臟器被擠到下方，肚子逐漸膨脹，腹壓緩緩增強。
從外面看起來，此刻石猴的肚子正高高鼓脹，就好似呼吸的空氣沒有進入肺部，而是直接進入腹部一般。
【腹式·逆呼吸！】
看到這一變化，牛峰的瞳孔不由一縮，滿臉驚詫地猛然轉頭，看向陳玄。
這怎麼還會呼吸法...
‘刺啦——’
不等牛峰多想，下一刻，便有一陣銳器進行劈斬拖曳的脆響迸發。
轉眼看去，恍若還能看到拳鋒揮擊而過的弧度軌跡，宛如一柄鋒利的三尺青鋒在空中劃過。
隨著一縷微風吹過...
整面石壁兀然攔腰斷裂，順著平整的截面緩緩滑落，砸出一聲巨大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