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酒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震驚呆滯的望著陸岑宴。
良久，她眼睛眨了眨。
她試探性的問：“難不成……你也是重生回來的？”
他居然沒問一句自己腦子是不是有病，好奇怪。
陸岑宴低頭瞧著自己跟前一臉歉意愧疚感和罪惡感湧上心頭又浮於表面的女孩時，不禁有些無奈。
自己猜到她重生這件事，其實也不算是什麼難事。
結合她以前抵觸抗拒自己的表現，再到現在坦誠布公，甚至做出的許多決定，其實也很容易能夠聯想到。
隻是這種事情實在太過於荒謬了一些。
用殷酒的話來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和開了外掛一樣一路順風順水走到了現在，讓他這種多疑的人很容易多想。
見陸岑宴遲遲不說話，殷酒這個急性子是真的快急死了。
“不是，是不是重生回來的你給句準話啊！”殷酒忍不住催促道。
想起自己上輩子那樣對他，殷酒自己都快內疚死了。
想起來真想給自己兩巴掌的那種。
她做事為什麼要這麼衝動啊！
陸岑宴見她這般著急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他搖頭否認：“不是。”
他這兩個字回答的實在是太過於淡定乃至雲淡風輕，一時之間讓殷酒有些自我懷疑他是不是在騙自己。
殷酒有些著急：“那你怎麼知道我是重生的？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講故事逗你玩的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殷酒解釋：“我知道這種事對你來說有些玄幻甚至是有些荒謬，但是我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陸岑宴目光落在她一張一合的唇上，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我信你。”
他從未懷疑過殷酒對自己說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字。
“上一世，我們沒有在一起，是嗎？”
陸岑宴抓起殷酒的右手抵在自己的唇邊輕聲問道。
按照自己之前的性格，隻怕會將她關起來，限製她的自由，而殷酒會無休止的恨自己……
他們的上輩子，應當是場悲劇。
殷酒沉默，陸岑宴知道答案了。
“沒關係，我們還有這輩子。”
他斂眸收起眼中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來。
殷酒明顯能夠察覺出他的失望。
他應當是覺得他們上輩子最後沒有在一起吧。
“其實……上輩子我死了。”
陸岑宴脊背驀地一僵，他看向殷酒：“你說什麼？”
“上輩子的我沒能活過明年。”她故作無所謂的對著陸岑宴攤了攤手。
殷酒現在回看自己的上輩子，忽然覺得有幾分釋然，一團糟的日子，儘早結束也挺好的。
“上輩子，你確實將我們強行綁定在了一起，我也確實對你很是抵觸，甚至不惜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
殷酒說到這，深呼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陸岑宴，對不起。”
這聲道歉，其實遲來了好多年。
“不止是這輩子，還有上輩子，其實我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隻是你的喜歡給我加上了一層看不清的濾鏡而已。”
“我想過很多，這輩子的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像是一個小偷，靠著提前已經知道的答案開啟了一場原本不應該屬於我的人生，和你現在的每一天都是我偷來的，可能原本你身邊站著的應該是能和你並肩同行的女人，而不是我……”
是她乾預了這場因果，引發了一場蝴蝶效應。
因此許多人的命運軌跡因她而出現了變動。
“所以在重生之後，我其實是想過利用你的……”
至於為什麼後來放棄了，大概是因為陸岑宴實在是太好了。
她利用陸岑宴為自己謀利，顯得她很卑劣。
殷酒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從重生之後一直埋藏在心底不敢對其他人宣之於口的秘密就這樣被她全部說了出來。
“其實，你不用道歉。”
陸岑宴將殷酒額前的一縷碎發彆到耳後，他聲音有些乾澀。
“是我事先沒有和你坦誠布公，你也不過是正常反應，錯的不是你。”
其實兩個人都有很大問題，才導致這些年一直不斷錯過。
“不用說對不起，你不是小偷，隻是將錯誤修正而已。”
再次重生全千百次，他也依舊會喜歡上她。
隻是因為她是殷酒。
殷酒有些忍不住想哭，她憋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其實……你真的很會安慰人。”
有些事，幾乎快要成為她的心結了。
“上輩子，這輩子，我都愛你，隻愛你。”
他會愛她到永遠，至死不休。
殷酒吸了吸鼻子，鼻音有些重：“陸岑宴，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被人下蠱了。”
她真是腦子有病！
陸岑宴抬手去替她擦拭眼角的眼淚。
誰知道不擦還好，一擦愈發不可收拾。
殷酒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她哭了許久，最後陸岑宴直接將人抱在懷裡哄了半天，殷酒心情才好了一些。
“所以今天你對溫宿白動手是因為？”
“他也是重生的。”
直到殷酒確切說出來，陸岑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殷酒攥緊拳：“上輩子，殷童謠死在了溫家手裡，我不會放過他的。”
她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陸岑宴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上輩子，發生了什麼？”
活不過明年……
想到這，陸岑宴都快眉頭皺成川字了。
“被殷家算計了一波，然後被黑粉害死了，說來也是我當年把親情這東西看的太重了，現在想想，六親緣淺有時候是福。”
也不知道上輩子，知道自己死後，陸岑宴會是什麼反應。
“你說我死了，你會不會跟著我一起殉情？”殷酒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不會。”陸岑宴回答的斬釘截鐵。
殷酒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我死了，你會跟我一起殉情呢。”
他好好活著就行，就彆跟著她自己瞎折騰了。
“死，是最無用的辦法。”
陸岑宴說完，殷酒下意識看向他。
“你說得對。”
死，是解決問題最沒用的一種辦法。
所以她現在一般都是有仇當場報，絕不讓自己受委屈。
“沒有你的上輩子，我會活下去。”
但卻是行屍走肉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