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道門手段(1 / 1)

如之前孵化異蠱“衍瞳”一樣,在那隻火紅異蠱孵出的同時,便與柳風生出了密切聯係。

“衍瞳”孵出,是衍生出一顆顆複眼,紮根於他面部、手臂、後腦的血肉內。

此刻,隨著與“食火”的聯係出現,柳風的身體再次被改造。

“食火”的蠱術與血有關,此次被改造的是他的血,有某種細微到難以窺視的奇妙之物融入其血液中。

熱浪僅持續了數息,室內很快恢複如常,既無寒意,亦無熱意。

“嘀嗒、嘀嗒……”柳風在食指上劃出一道小口,凝視自己指尖滴落的血液。

前面幾滴血是鮮紅色,隨著柳風調動體內介蠱的蠱毒,血液轉為青黑色。

緊接著,柳風循著與“食火”異蠱的聯係,憑著施展“衍瞳”蠱術的經驗,調動新得的蠱術。

再看去時,指尖滴落的血液被染成了殷紅色。

“蓬蓬……”

毫無征兆的,那幾滴殷紅之血如滾油被蒸開,散成殷紅血霧,刹那間燃起足有臉盆大的殷紅火團。

僅僅是兩個眨眼,滴落地板的血液被蒸乾一空,連帶地板還被燒出一塊焦黑。

見殷紅火團緩緩縮小、散開,柳風一手放入火團內。

“這是燃我血液生成的蠱火!”柳風感覺不到灼燒感。

此外,蠱火如他分出去的血,與他有著某種聯係。

他能稍稍驅使蠱火的動向,隻是還需些時日來適應,否則很難真正做到駕馭蠱火。

接下來的半個夜晚,柳風的客房內陷入死寂。

與他相鄰的隔壁客房內,朱力再未察覺到寒意,他雖心有疑惑,但並不想去深挖柳風的秘密。

晨光熹微時,酒樓內的客人大多還未睡醒。

這時,三樓的某間客房內猝然傳出女子的尖叫聲,一下子驚醒酒樓內的所有人。

尖叫聲歇斯底裡,驚恐欲絕,發出叫聲的女子似見到了何種大恐怖。

縱是沒有修為在身的店小二,也被叫聲嚇醒,從自己的小房間內奔了出來。

“咯吱、咯吱……”酒樓二樓、三樓,一扇扇房門打開。

沈玉書、朱力、柳風,老黃和小福子爺孫倆,五人也皆離開了自己的客房。

“老黃,你們爺孫倆去備好馬車。”

“是,二爺。”

老黃和小福子下樓,沈玉書朝朱力和柳風說道:“我們三人上去看看是何狀況。”

朱力和柳風齊齊點頭,三人隨著其他少數有修為在身的客人,一起掠向三樓。

三樓第二間客房內,已有幾人搶先進入其中,房內傳出驚呼聲,還有乾嘔聲。

三人來到客房前,沈玉書往內隻瞧了一眼,便篤定道:“這是道門手段。”

柳風和朱力看向客房內,兩人的目光皆被客房的一面牆壁吸引。

窗戶大開,借著熹微的晨光,隻見牆壁上“黏”著一個人。

那人呈大字攤開,體內五臟六腑儘皆蔓延出體外,漩渦般擴展、粘連、依附在牆上。

一眼看去,直如牆上多了一副臟腑壁畫。

至於牆上那人,眼珠子瞪大,瞳孔散開,死到不能再死了。

客房的房門口,此時癱坐著一年輕女子,發出尖叫聲的正是她。

“這方臉漢子我見過,下手之人恐怕就是昨日挨揍的道士。”

“附近幾府之地,我不曾聽說過此種道門手段。”

“老朽知曉有個叫羅生道的道門,他們的法器是拿他人臟器煉的,也不知……”

站在房內的客人皆有修為在身,那些尋常人,包括店小二則在門外不敢進來。

倒是店掌櫃有些見識,他來到房門口,問道:“丫頭,你是這漢子的師妹吧,你師兄煉到哪一步了?”

癱坐在地的年輕女子像是被嚇破了膽,支吾著道:“我師兄煉氣入髓……我要回去稟告師父,不能饒了那道士。”

“你師父來了怕也不頂事!”

“房內無丁點打鬥痕跡,我等昨晚亦不曾察覺動靜,你師兄是見之即死。”

“丫頭,你趁早死了尋仇的心,速速打道回府。”其餘人出言嘲諷時,店掌櫃安慰了一句。

房門外,柳風眼神凝重。

這些時日下來,他漲了不少見識,知曉些各家修行境界。

武夫第一境:四玄,修皮肉、筋、骨、髓,壯體魄。

第二境:五府,內養心、肝、脾、肺、腎,真氣離體。

第三境:八門,開門(金)、休門(水)、生門(土)、傷門(木)、杜門(木)、景門(火)、驚門(寒金)、死門(土),每多開一門,真氣便可層層遞增。

練氣入髓的四玄境武夫,被人照面就打死“黏”在牆上當壁畫,那道士的修為至少是入了第二境。

此人道術關係到人體臟腑,牆上那“壁畫”可謂是流暢自然,像是因道術影響而成。

朱力和柳風聽到在場之人的交談,俱是臉色難看。

他們兩人昨日可是親眼見過那道士,朱力隻覺得對方性子古怪,此刻回味起來不禁有些驚悚。

柳風心中驚悚感更甚,他昨日已看出那道士不對勁,體內五臟六腑全無。

“走吧,去邵山。”沈玉書出聲打斷兩人的思緒。

三人沒有在酒樓內多耽擱,下樓時老黃和小福子已牽來馬車,藥奴黎四安然盤坐車內。

一行人駕車朝著縣城外趕去,他們還需喚上等在城外的十四名賊寇。

車內沉寂少頃,柳風驀然問道:“道門之人皆如這般妖邪不成?”

他今日所見道士手段妖邪,聽沈玉書提及的白陽門,其陰火、人皮符籙的手段,同樣妖邪。

“據書上記載,往上推三百年,道士修的還是正統的真炁。”

“妖邪道術也就近兩百年才出現,如今正統道修也有,卻是少見。”朱力和沈玉書對此也了解不多。

畢竟兩人和柳風差不多,一世蠱師罷了,也就在外多闖蕩了幾年。

“籲……”正趕往城外的路上,馬車陡然慢了下來。

“二爺,前面有人看熱鬨把路給堵了,說是有成精的狸貓被啃去了腦袋。”

“隻管趕你的車,換條路出城。”

車廂內,見識較多的兩人並無太多異色。唯獨柳風神色凝重,成為蠱師的他算是真正認識到了這個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