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朕又不是土匪(1 / 1)

寶慶七年十二月初。

趙與芮從皇城北門出來,出來後往右進禦街。

這是貫穿整個臨安南北的大街(後世有部分叫中山路),此時全長五六十裡。

門外站四個護衛,加牛寶和胡鬆,門口有馬車和五匹馬等著。

另新成立的商稅部尚書葛洪也馬車邊等趙與芮。

趙與芮叫上葛洪,一起上了馬車,牛寶和護衛們上馬,胡鬆在前面駕馭馬車,開始沿著禦街往北而去,馬車比較慢,基本行人步行也能跟上。

而在趙與芮起身之前和起身之後,一些百姓打扮的錦衣衛、皇城司人員已經散布在四處,慢慢尾隨馬車。

趙與芮以前出來時不會帶這麼多人,但最近他自己背信棄義,先借道蒙古,又聯金乾蒙古,然後再連蒙古和金一起乾,雖然他很爽,但還是有些心虛。

畢竟從今天開始,趙與芮不能再裝逼了,他要光明正大的和窩闊台爭天下。

眼前這個繁華世界和億兆子民的歸屬,靠裝逼賣慫是不行的,最終還得在戰場上一決高下。

坐在溫暖的馬車裡,趙與芮不時掀起簾子,查看外面。

這是他自從數年前進入臨安後,第二次好好打量。

第一次是剛當沂王的時候。

如今是當了六七年皇帝的時候。

六七年時間不長,卻也改變了很多。

臨安城在嘉定年間進入巔峰,僅中間和禦街就長達幾十裡,在趙與芮當皇帝後統計的全國人口,大臨安在寶慶五年時為兩百五十萬。

其中城區占地65平方裡,有一百多萬人,郊區180平方公裡,有150萬居地,南宋官方統計時折合成戶數,城鄉合計約46萬戶。

嘉定年全國統計總戶數為1267戶,人口七千多萬。

趙與芮上台後感覺不止,因為南宋官方統計人口時,有性彆年齡岐視。

“男夫二十為丁,六十為老,女口不須通勘”。

南宋運行丁籍製度,主要是為了征役和催稅,所以對象都是能服役的交稅的成年男子。

上面這句話裡,六十歲的老者可能也在統計之列,但小孩子和女人是不統計的。

網上也有反對這種說法的,但在金國奪取北方,和蒙古征服南宋之後的人口統計來看,確實有局部的大量增加,所以南宋不統計女性的可能性是很大。

除此之外,南宋的官員,勳貴,軍隊等,包括紅樓的女子,富人家中的女婢等,這都是確定不在統計之列。

於是趙與芮在寶慶四年下令重新統計,無論男人女人嬰幼兒,無論什麼職業,都得統計。

到寶慶五年末,全國重新統計總戶數為1428萬戶,總人口是一億一千八百多萬。

這其中還得益於他收回了山東,防住了四川,國內數年沒有戰爭,安穩發展,終於讓人口破億。

而臨安城在趙與芮當皇帝的這幾年,建設也越來越好,但是趙與芮也深深感受到當權者的艱難。

不當皇帝不知道,當了皇帝後就發現,僅臨安城裡上百萬人每天消耗的物資供給就是個大難題。

其中臨安城全城普通居民每天吃掉的糧食就達一萬石以上。

在趙與芮當皇帝之前,曆代南宋皇帝們,都得從周邊的蘇、湖、常、秀四州,甚至還有從淮南、江西、荊湖、兩廣等地調運,整個國家都在為了臨安城的基本生活而瘋狂運轉著。

臨安城沒這麼多米嗎?

當然不是。

臨安城外一百五十萬百姓,糧田以數百萬畝計,每年也產出巨量的糧食。

但之前大部份集中在地主和官員手上,這個時代的地主和官員們還特彆喜歡屯糧。

這不但導致糧價虛高,很多普通百姓還吃不起。

趙與芮剛到臨安當沂王時,臨安城的米價一石兩貫多。

當皇帝後,他陸續改革,降到一石兩貫,然後一貫多。

等到他全力打擊地主,改革糧稅,以糧田多少來征稅,逼大量官員和地主賣田,終於迫使部分的田地到了百姓手中。

接著趙與芮又降低農業稅,很多田少的老百姓都不需要交稅,或隻交很少的稅,百姓夠吃了,就不用去米鋪買糧。

到寶慶七年時,市場上的糧食已經變成供大於求,地主們再屯糧也沒有任何意義。

前天趙與芮召集內閣成員議事,戶部尚書說現在臨安米價已經降到一石一貫,兩浙那邊都降到一貫以下了,算是南宋曆史較低的水平。

但這還不是最低的,北宋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不但是兩宋糧價最低的一年,而且是整個封建王朝糧價最低的一年。

低到什麼地步?

當年十月,京西、京東、河北、河東、江淮、兩浙、荊湖、福建、廣南九路糧田大豐收,市面上每鬥米為七到八文。

也就是說每石米僅要七十到八十文,這個米價彆說以前各代王朝,以後估計各王朝也不會有了。

趙與芮現在就想再努力努力,把糧價繼續壓下去,不說壓到七八百文一石,至少也壓到北宋中期三百文一石的水平。

這樣話他的大宋財政壓力也會減輕很多。

彆看他寶慶七年全國收入,錢糧等各種合計早超億貫,甚至達到一億五千萬。

但他支出大啊。

全國的軍隊開支,官員開支,並且為了輕徭役,從寶慶六年開始,由朝廷出錢來征役。

像這次借道蔡州,征發金國民夫,每天都要給三十文打底,不能像以前一樣白用。

趙與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減輕普通百姓的壓力。

但這些壓力就全部加持到朝廷身上,到了趙與芮身上。

要不是前幾年趙與芮用後世高利息這種不要臉的齷齪方式,坑了全國富戶幾億貫,哪有這麼多錢夠他開支。

但坑來的錢也有用完的時候,這次他在全國布局,幾乎動員了二十萬兵馬,同時在數個地方開打,耗廢無算,每天的軍餉和物資都像流水般的出去,還得想辦法賺錢啊。

就在趙與芮若有所思之際,馬車裡和他同坐的葛洪開口了。

“今年全年,朝廷隻從平江府(蘇州)征調了五十萬石糧,動員了四批,共計五百四十艘次糧船,極大節省了朝廷的開支,陛下的稅改可謂相當成功,百姓們一定不會忘記。”

葛洪也開始拍馬屁了啊,不過他說的是實話。

糧價節節下跌,百姓能自給自足,進入臨安的糧就少了,朝廷漕運減少,無論在人力物力和財力上,都是大大節省。

不料趙與芮居然想的不是這些:“京師京軍太多,也耗糧無數,他們在京師訓練了這麼多年,也沒多少機會實戰,開年後,當抽調六萬京軍離京,駐守他處。”

“。。”葛洪目瞪口呆。

他在和官家講民事商事,官家和他說軍事。

臣是管商稅的啊,不是管軍事的。

不過趙與芮說的沒錯,馬上就要全面和蒙古開戰,臨安城以前就數萬京軍,趙與芮剛掌權時,比較害怕,拚命拉攏京軍,京軍訓練了近十萬,而且是全國最高薪。

這練了數年了,也該出去乾乾仗了。

以前南宋皇帝沒安全感,所以在京師放了這麼多禁軍。

現在趙與芮安全感不要太好,這麼多京軍和家屬留在京師也是廢糧。

葛洪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後,趕緊道:“若禁軍抽調六萬,明年臨安城應該不用從外南運糧了。”

軍隊也是吃糧大戶啊,每戶用糧比百姓還多的多。

六萬禁軍及家屬,去年由朝廷支出米糧就超過五十萬石。

葛洪說沒錯,這六萬禁軍被抽出去,明年差不多不用從外地運糧進來了。

“當減少柴炭,多用煤炭。”趙與芮這時又道。

臨安城除了是用糧大戶,每年消耗的其他物資也是無數。

其中柴炭、竹木、水果是從嚴、婺、衢等州運來,海鮮、水產則從慶元府、越、溫、台等州運來,其他需要的蔬菜、布匹、鹽和各種雜貨也都是來自四面八方,每天錢塘江兩岸船隻雲集,全年不息。

此時趙與芮在江西一帶大力開發煤礦,又在疊州發現了新的煤礦,趙與芮要用疊州的煤礦運四川兩廣,江西的支持江南兩浙,原本百姓們用的柴炭更多的用到火藥和煉鋼上面。

而且這時柴比煤貴,同樣可以減少百姓的開支。

葛洪聞言點頭附和,認為官家到處在為百姓著想。

這會他們的馬車剛剛進入禦街最繁華的地方,趙與芮指著大路兩邊鱗次櫛比、寸儘無空的各種商鋪,對葛洪道:“葛尚書可知道我大宋臨安,共有多少行業?”

葛洪一愣,尷尬的搖了搖頭。

好在他和趙與芮相處多年,也知道趙與芮不會輕易發火罵人,倒也沒什麼害怕的。

但這次趙與芮問了,下次他要再不知道就不行了。

“朕讓錦衣衛和皇城司調查過,我大宋臨安,共有四百一十四行。”

“有布行,帽子行,銷金行、魚行、蟹行---”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知道是不是從兩宋開始說起的。

南宋臨安的行業也是封建皇朝巔峰了,多達四百多行。

趙與芮又道:“每天淩晨五更(深夜三到五點),賣早市者的就開店營業,到夕陽西下,夜市又開始了--”

南宋沒有宵禁,最晚的商鋪,像紅樓、酒樓、歌館等,甚至到三四更天(三點)才關門,和五更天開門的早市幾乎無縫聯連。

也就是說南宋臨安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行業在開門的,這在後世都不一定會有。

葛洪不知其意,隻能笑道:“我大宋繁華錦盛,都仗陛下之聖明。”

葛洪這人還是比較正直的,一般也不輕易拍馬屁。

但和皇帝趙與芮這麼多年,看著大宋皇朝的國勢蒸蒸日上,估計這是肺腑之言。

“不要老拍馬屁。”趙與芮又好氣又好笑,再指了指這些商鋪商行:“你是商稅部尚書,你得看看,這都是錢啊。”

“。。”葛洪這才明白了,官家又要改革了?

大宋是有商稅的,當然也比較少。

趙與芮現在似乎盯上了臨安城的四百多行。

“這件事不能急,得循序漸進,先從最賺錢的開始。”趙與芮笑了笑:“全面征稅,估計得十年以後的事。”

在他的計劃裡,至少得平定了蒙古,打服了窩闊台才能開始全面商稅模式。

“陛下聖明。”葛洪隻好又說了句好聽的。

趙與芮掀起前面的簾子,示意胡鬆稍微加速。

約半個小時後,趙與芮來到觀文院。

趙與芮已經好幾年沒來,之前在這裡也不出名,當初幫他唱歌的靈兒蘭兒都進了宮當女官,所以現在裡面的人都沒認識他的。

他帶著牛寶、胡鬆和葛洪來觀文院這種地方,葛洪還是挺鬱悶,因為他不喜歡這種地方。

不過官家要來,他也沒辦法,而且他估計官家要從這地方開始征稅。

這可是臨安城最賺錢的地方之一。

幾人開了個包房,外面立刻進來一個叫宋媽媽的人。

趙與芮看到她就樂了,宋媽媽看到趙與芮也愣下,估計有些面熟。

但當年趙與芮就來了觀文院二三次,後來幾年一直沒來過,而且當年還不滿十八歲,現在已經是二十多歲,加上當了皇帝幾年,看起來成熟穩重。

宋媽媽媽肯定沒認出來,笑吟吟的問幾人,要找姑娘嗎?接著就開始介紹。

當年的頭牌賽師師已經不是頭牌了,新頭牌又叫靈兒,趙與芮聽的一愣一愣。

宋媽媽說靈兒才十二歲,水靈水靈,當然了,也是賣藝不賣身。

陪吃飯是十五兩銀子,喝酒和唱曲跳舞彆算,隻收銀子和會子。

趙與芮下意識回頭看看牛寶,牛寶一臉蒙比看著趙與芮。

趙與芮這才想起,以前跟自己來的是全勇,牛寶也不知道。

當年賽師師陪吃飯才十兩銀子,這靈兒居然要十五兩。

不過賽師師隻收銀子,現在收會子,證明趙與芮的金融改革暫時還算比較成功。

於是趙與芮又問:“其他姑娘呢,我記得以前有個賽師師的。”

宋媽媽笑道,賽師師現叫李媽媽了。

“。。”趙與芮,他心中算了算,賽師師現在也不到二十歲吧,這就是李媽媽了?放後世都還能算小姑娘。

李媽媽現在不接生客,熟客也陪吃飯,價格降到一兩銀子,喝酒另計,不唱曲了。

趙與芮又問,其他姑娘怎麼算?

宋媽媽這時臉色微變,感覺趙與芮像是要打聽價格的,不是來消費的。

她不動聲色打量了一下趙與芮幾人:“聽大掌櫃口音,不像是臨安城的人呐?外地來玩的?”

兩個月前,臨安城新開了一個勾欄,姑娘漂亮服務又好,搶了觀文院好多生意,宋媽媽以為對面派來的。

趙與芮揮手:“先把靈兒叫過來。”

嗖,牛寶隨手扔在桌上一疊會子。

宋媽媽這才展眉而笑。

現在觀文院價格確實比趙與芮當年來要貴。

當年袁密海請他,包廂沒有收費的,直接是安排的酒菜,四冷八熱三壺酒,不管你們多少人吃不吃的完,都是一千二百文。

現在今天他們是四個人,同樣四冷八熱四壺酒,是兩貫。

然後包廂另收費,每人一百文,即兩貫四百文。

這個包廂收費,說來還是學趙與芮的麻將館,按人頭收。

另外普通姑娘過來陪吃飯,按年齡姿色收價又不同。

低的五十文一晚,高的一貫。

姑娘們過來都大部份都會喝酒,酒錢當然是客人支付。

有些會唱曲跳舞彈琴的姑娘另外再收價,也是從五十文到一貫不等。

過夜的話,低的三百文,高的兩貫起。

趙與芮聽的明白,回頭看看葛洪。

葛洪心想,這地方真賺錢啊,他心有所動,開口問:“聽說你們觀文院姑娘數量不多,可選的也不多吧?”

宋媽媽立刻道,開什麼玩笑,我們是臨安最大的三家,近百位姑娘呢。

客人你第一次來吧,你從門口走一圈整個觀文院,得一頓飯功夫。

觀文院占地確實大,趙與芮是知道的。

“行了,你叫些姑娘過來讓我們選。”趙與芮打發走宋媽媽,等宋媽媽一走,也起身離去。

推開門就往西走。

他們包廂是在樓上,外面有兩個穿著普通商人服站的在走廊裡看下面的表演。

看到趙與芮出來,有人貼身走過,低聲道:“陛下,夏青芝在後院西廂第四間。”

趙與芮點點頭,往後院去。

中間正好經過一間房。

他頓了下,當年他在這房間,好好體會了夏青芝成熟的一面,也試探了夏青芝某些比較圓潤迷人的特長。

他記性不錯,這房間就在兩幢中間,連橋走廊的最外一間。

但現在看這房間已經有些破敗。

這時正好有個小丫頭經過,趙與芮拉了她一下:“這房間裡是什麼?”

那小丫頭手上拿著酒,看了眼趙與芮,然後道:“垃圾房,咱們放雜物的地方。”

“。。”趙與芮苦笑,估計夏青芝還在記狠著自己。

當年趙與芮板倒夏震,把夏震全家都遷往濟州島,唯獨留下了夏青芝,也算網開一面。

但現在看來,夏青芝並不領情。

當年和趙與芮發生過某些事情的房間,被觀文院當成了垃圾房,用來堆雜物?

關鍵連小丫頭都說是垃圾房,這肯定是夏青芝在眾女前面特意說過的。

趙與芮一路到了後院,然後下樓,沿著走廊往西,路上有人跟過來,帶著他往前。

這都是他安排在這裡的人。

觀文院確實比較大,後面一個院子接一個院子,還有兩個主大門。

趙與芮他們進來的隻是東門,北門也可以進來玩。

好不容易走到一個院子,就看到院門外還有兩大漢站在那。

其中一個大漢看到趙與芮一愣。

接著就想跪下。

趙與芮搖搖頭,小聲問:“夏掌櫃在嗎?”

“回陛下,在的。”

這兩人是夏青芝的家仆,不過現在,當然是趙與芮的人。

片刻之後。

“咚咚咚”趙與芮輕輕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響起那熟悉的聲音,但聽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以前的銳氣和棱角。

“誰?”

“吱”趙與芮推開門,隻見夏青芝手持毛筆,正在桌案上寫著什麼。

突然看到趙與芮,她表情先是一凝,接著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片刻後,刷,臉上通紅,胸前也起伏波動,看她的神色,肯定是不會很歡迎趙與芮。

雖然趙與芮沒動她,但這幾年也是安排了不少人在觀文院,沒奪她家財,但基本屬於監控狀態。

趙與芮進房,四下打量一番,然後轉身關門。

房間裡一片安靜。

兩人四目相對。

近五六年沒見,夏青芝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算算年紀,現在應該有三十五以上,甚至接近四十,加上家道生變,夏青芝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明豔動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青芝才回過神來自己這樣似乎不對。

她匆匆放下毛筆,繞過桌案:“妾身夏青芝,叩見陛下,陛下萬歲。”

趙與芮靜靜看著她,突然想到一句話:“朕還是喜歡你以前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

夏青芝猛的抬頭,果然神色大變,下一刻連眼睛也紅了,聲音也大了幾分:“陛下這麼多年沒見,如果為了羞辱青芝的,何必親自上門?派人賜青芝一尺白綾就是。”

趙與芮聳聳肩,發現開玩笑在眼下這種場合和身份似乎不合適。

“算朕錯了,朕不是這麼意思,朕隻是----”趙與芮語氣誠懇,也儘量的保持溫柔:“朕隻是懷念起以前和青芝相處的日子。”

夏青芝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因為確實沒想到皇帝會在她面前認錯。

趙與芮緩緩走近,夏青芝似有些小慌,趕緊後退。

因為趙與芮當年就膽子挺大,還敢在她面前動手動腳。

現在她年紀都這麼大了,趙與芮又是一國之君,還算是她的仇家,顯然是不合適。

趙與芮並沒有走向她,而是看她在寫什麼,發現是在練字。

“這幾年可有與夏殿帥通信?”趙與芮好聲道。

“家兄常有來信,誇獎陛下,有再造社稷之功。”夏青芝不動聲色道。

“夏殿帥全家都好好的,青芝不一定要把朕當成敵人。”

“。。”夏青芝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以青芝看,現在我大宋國勢如何?”

夏青芝本來想說,妾身一介弱女子,啥也不懂。

不過想了想後,還是道:“蒸蒸日上,遠超前朝。”

觀文院南來北往的客人商賈無數,夏青芝當然知道現在的大宋比以前強多了。

糧價低了,會子值錢了,百姓吃的起米了,鹽的質量好了,大宋的各種改變,就算她是個女子,也能感受到。

最起碼觀文院客人多了,各種收費也漲了。

“很多老百姓,都能生活下去了。”趙與芮歎道。

“是陛下聖明。”夏青芝隻好順著他。

“所以,朕並沒有做錯。”

夏青芝沉默,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趙與芮見狀,也不想和她浪費時間。

立刻道:“朕想為大宋,為百姓做更多的事。”

“但這些事,需要強大的經濟支持,也就是需要錢。”

夏青芝頓時咬牙道:“陛下隨時可以拿去。”

當年趙與芮抄史彌遠,抄夏震,就是沒抄夏青芝,夏青芝早就有心裡準備。

“青芝這話說的,朕又不是土匪。”

你還就是土匪,夏青芝心裡想。

“朕想收稅,從觀文院開始,青芝要帶頭交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