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宋人如此陰險?(1 / 1)

蒙軍以機動力見長,數萬騎兵擰成一團是不適合這樣的戰術,所以拖雷直接分成數個五千。

其中速不台兵馬出去最快。

他最近在倒回穀和大散關連連慘敗,兩次輸的都不服氣。

一次是在山地上被伏擊,一次是攻城,準備不足,速不台急於正名。

拖雷也是對他相當照顧,部下五千中有三千蒙軍本部,皆是成吉思汗留下的精銳千戶。

速不台直衝金兵左翼,金兵左翼也不是彆人,正是他的老對手移剌蒲阿。

移剌蒲阿和完顏合達一起參與了倒回穀之戰,這下雙方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是速不台。”移剌蒲阿部下一萬騎兵在金兵步陣右翼,蒙軍看去是左翼。

看到速不台衝上來,移剌蒲阿也是一陣激動。

速不台吃稱蒙國第一勇將,倒回穀已經被他們打敗一次,要是在野戰中再敗速不台,他移剌蒲阿就要名揚天下了。

“速不台名不副實,讓他再來一次倒回穀慘敗,給我衝。”隨著移剌蒲阿一聲令下,金兵直加速衝剌。

轟隆隆,巨大的中原大地上,金蒙雙方近二十多萬兵馬,鋪天蓋地的漫延。

雙方對決的場面有些類似當年宋軍在格爾木對戰吐蕃聯軍。

金兵比吐蕃聯軍強,蒙軍騎射水平也在宋軍之上。

但金兵騎兵太少,還不如蒙軍。

速不台的人馬全是輕騎,也是常用的老套路,衝近之後就射,看到金兵貼上轉身就跑。

宋軍的騎兵在趙與芮登基後,已經練了騎射好幾年,打起來也能有模有樣,但現在對比下蒙軍的速度和動作,還是和弟弟似的。

速不台五千騎兵無論是蒙古本部還是仆從軍,簡直和一隊十人騎兵,甚至和一個騎兵沒什麼區彆,動作嫻熟連貫,整齊劃一,行進後退,都像是速不台的手臂,驅之隨意。

速不台身為蒙軍第一勇將,更是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蒙軍在開始風箏戰術前,馬速不會太快,都是在可控的範圍內。

而金兵知道蒙軍風箏厲害,衝上來就想和他們肉搏,馬速是越來越快。

雙方接近到六十步左右時,蒙軍中,嗖的一下,射出一箭。

這箭應該是為了測試距離。

箭支剛落下,蒙軍隊形開始有序的散開,拐向。

足足五千騎兵,像一個整體,非常好看的形成一個扇形從東往西擴散。

“崩崩崩”下一刻,第一波箭雨像是一陣蜂鳴,已經隨著蒙軍的移動同時射出。

這波箭雨是蒙軍前三排射的。

這三排射完,基本完成了轉向。

後面三排也正好進入轉向中。

“崩崩崩”後面三排也緊跟著射出手中的箭。

射完基本也完成了轉向,再後面三排又跟上。

現場如此循環。

空中弓弦聲不絕,蒙軍在轉向的過程中,各階隊輪流齊射。

數波箭雨紛紛落入狂衝的金兵陣中。

他們第一支箭測距時,大概離金兵六七十步。

第一波箭雨射出時,金兵已衝進五十步。

箭落下時,已經進入四十幾步。

第二波箭雨射出時,金兵已經衝進四十步。

連續幾波箭雨射完,最近的金兵已經衝進二十步。

二十步看起來挺近的。

但所有蒙軍已經完成轉身。

轟隆隆,蒙軍鐵蹄如雷,震蕩大地,留給金兵一股塵煙,飛快的脫離金兵,雙方的距離很快又拉到三十步外。

與此同時,後幾排蒙軍再次回頭。

崩崩崩,又是一波箭雨射在最近的金兵隊中,他們回頭射時,大部份都不瞄準,憑感覺隨便射一箭。

身後的金軍騎兵墜馬無數。

從第一波箭雨開始,撲通撲通,大量的金兵被射下馬。

現場人馬悲鳴,到處慘叫。

當然,金兵也有善騎射者,也會追著蒙軍背後射。

但總體來說,這會騎射水平,還是蒙古人天下第一。

移剌蒲阿帶著上萬精騎,跟著速不台滿場的跑。

雙方不時對射,時而拉近,時而又被拉遠。

大地上到處都是塵土飛揚,馬蹄聲滾滾不息,雙方都有人馬被射倒,隻是對比起來,還是金兵損失更大。

但移剌蒲阿勝在兵多,緊咬不放,死死跟著速不台。

二十多萬人的戰場是相當龐大,即使是如拖雷這樣的名將也不能顧及全場。

此時拖雷正站在一個高處,遙看戰局。

左翼速不台的人越跑越遠,都快脫離他的視線,把移剌蒲阿的人馬也帶到了遠處,目前還看不出勝負,移剌蒲阿也追的一頭是勁,絲毫不懼。

右翼忽生孫的對手不是知是誰,那邊金國將領有點慫,沒敢離步營大陣太遠,忽生孫上前,他就迎戰,忽生孫後退,金騎也後退,始終保持和步營大陣一裡左右,不遠離。

拖雷感覺這名金將比較謹慎,比移剌蒲阿聰明多了。

更遠處的奧屯世英已經繞到金兵步營後面,那邊也遠遠脫離了拖雷的視線,拖雷隻能等會通過來往的信使才能知道雙方的戰果。

要麼就是看雙方陣形的變化。

現在他站在高處,隻感覺到金兵步營後面一動不動,這證明奧屯世英應該還沒有辦法,拉扯出金兵步營。

距離他比較近的有脫察剌,脫察剌去挑釁金兵步營前陣,對方雖然沒有宋軍那麼多神臂弓,但弓箭手也不少。

雙方對射了幾輪,脫察剌移動目標比較難射,但對方步弓射的遠也有優勢,雙方都沒占到什麼便宜,脫察剌試圖拉扯金兵步營,金兵不為所動,看到占了便宜也不輕易往前逼近。

因為連金兵統帥肯定也知道,步軍追騎兵是沒道理的,隻有凝成一團才有威脅。

雙方從下午兩點左右接觸,一直打到三點多,場中喊殺聲震天,人馬喧燥,打的天昏地暗,還是沒能分成勝負。

“不好打啊。”拖雷此時心中暗暗嘀咕著。

這股金兵沒有急功近利,十幾萬步兵更是凝成一團,慢慢往前走,試圖壓縮蒙軍騎兵空間。

就算把金兵騎兵打敗,打不破對面步營,拖雷也吃不下這股金兵。

他兵馬實在太少了。

原曆史拖雷過河後,與金兵先在禹山打了幾陣,失利,接著在鄧州又打了陣,還是失利,前幾仗都沒撈到好處,可見陣地戰是打不動金兵的。

後來拖雷改變戰術,不管金兵,直趨南京,這下完顏合達急了,便下令全軍追擊。

但他是步兵多,拖雷全騎兵。

這一走起來,金兵整個步營陣形就拉的很長,什麼防守陣形也沒有了。

拖雷沿途派騎兵搔擾,一邊搔擾,一邊帶著金兵滿河南跑,每晚金兵都睡不好覺,金兵完全被蒙軍帶著節奏。

加上金兵人多,不到兩個月後,就開始缺糧,當時拖雷是和完顏合達纏糾了近兩個多月,拖垮了金兵之後,才打崩完顏合達。

所以拖雷短時間想在陣地戰打崩這十幾萬人太難了。

這時拖雷想到之前忽生孫所說的,直趨南京。

現在想打崩這股金兵,必須得調動他們,帶亂他們節奏。

對面步兵這麼多,帶他們跑起來就行。

“傳令,各部準備回來,往南召縣方向集合,然後全軍往北。”拖雷無疑是個優秀的指揮,確定了不容易打崩眼前的金兵,很快就決定改變戰術。

此時雙方打了快一個時辰,人馬疲憊,難分勝負,拖雷準備撤軍。

不料他的命令剛剛頒布出去。

金兵那邊先響起了收兵的號角聲和鳴金聲。

金兵各部聽到紛紛回歸大陣。

對面的完顏合達和拖雷一樣,眼看雙方打了快一個時辰沒分勝負,而且損失比較多,果斷收兵,然後全軍抱成一團,開始往東撤。

蒙軍撤離戰場更快,沒多久各級大將紛紛回到拖雷身邊。

“金狗往東撤了。”

“追不追?”

眾將七嘴八舌。

忽生孫還是那句話,不管金兵,直趨南京。

但拖雷也有難處,現在還沒聯係到窩闊台主力,萬一他跑到南京,窩闊台主力還沒到,總不能指望他這三萬多騎兵去攻城,南京城可是很難攻的。

而且不打崩這十幾萬金兵,金兵隨時還能支援南京。

東面是裕州,有人猜測金兵想進裕州。

速不台搖頭,完顏合達是來阻擊,甚至是圍剿他們的,怎麼可能退回城裡?除非他們沒糧。

沒糧?

蒙軍都在猜這個問題,可金軍步兵太多,也看不到陣中有沒有輜重營。

更不知道金兵帶了多少糧。

蒙軍還在議論時,金兵也不管蒙軍,十幾萬步騎抱成一團,緩緩往東而去。

追不追?拖雷和速不台都糾結起來。

金兵這時大股行進,很適合他們的搔擾戰術。

拖雷抬頭看了眼速不台,發現速不台也正在看他。

兩人好像心領神會,同時騎馬離開人群。

眾將知道兩人要密議,紛紛在原地等著。

拖雷和速不台來到無人處。

“咱們一上岸就遇到金兵,合汗那邊肯定還沒打到南京。”這話沒錯,原本拖雷和完顏合達打了近兩個月,窩闊台才打到南京。

“若去了南京,攻下南京,也是大汗的功勞。”速不台又低聲道。

上次倒回穀慘敗,窩闊台當眾批評他,讓速不台很惱火。

速不台跟成吉思汗起家,算起來都能算窩闊台長輩,當天窩闊台當眾責罵,讓速不台顏面儘失,相當憤怒。

事後隻有拖雷幫速不台說話,所以速不台果斷投了拖雷。

拖雷聞言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還沒有聯係到窩闊台主力不說,就算聯係到了,帶兵到了南京,打下南京的話,功勞也是窩闊台的。

再說如果不滅了完顏合達,完顏合達追在後面也到了南京,到時窩闊台要怪拖雷把敵人援軍引來。

“就打完顏合達,先打崩他再說。”拖雷和速不台一合計,決定追著完顏合達打。

此時時間也不早了,很快會天黑。

拖雷一點也不急,派出兩千人尾追著金兵邊追邊搔擾,大軍跟在後面。

他打算拖到晚上,然後等天黑再繼續派人搔擾,不讓金兵好好休息。

畢竟原本他就是用這種戰術拖垮金兵的。

於是金軍在前面,蒙軍在後面,雙方同時往東。

金兵也不管他們,步騎擰成一團,往東推進,蒙軍靠近了就用步弓射,騎兵堅決不追出去。

就在雙方緩緩往東移的同時。

往東約一百裡外,一股蒙騎哨兵約十一人,正邊跑邊看。

此時他們剛剛過了查牙山下的官道,已經到了舞陽縣以東接近遂平縣附近,距離蒙軍主力約有一百多裡,距離蔡州約四十多裡。

按拖雷的命令,哨騎要保持放到一百裡左右。

蒙軍哨騎一百裡,正常大概要跑一個半小時到兩小時,若是跑快點,拚命跑,一小時出頭也可以,那樣基本馬也廢了。

所以這裡看到軍情,通常要兩小時左右才能回到拖雷那邊。

“到哪了?”這時有人問他們牌頭。

這牌頭也沒地圖,蒙軍哨騎是出來之前看一波地圖,大概記著四周的府縣,然後加上他們的速度,來評估距離和方位。

“剛才經過的是西平,這方位再沿官道走,應該是遂平縣。”

“後面有兩條路,一條往陳州,一條往蔡州。”

“有一百裡吧?”一蒙軍喃喃道:“還往前嗎?”

眾人相互看了幾眼,應該有一百裡了。

“補點水再說。”這蒙軍牌頭是想往前再探探,但部下似乎沒這想法,所以他有些猶豫。

路邊不遠處有條小河,眾人紛紛下馬,牽著馬去喝水。

牌頭從另一匹馬上取下一袋草料,等馬兒喝完水後,就抓了把遞到戰馬嘴邊。

一邊喂一邊道:“宋人這乾草質量還是不錯,馬兒挺喜歡吃的。”

“像是吐蕃那邊的,應該不是宋人的。”有人道。

“四川境裡也沒這種草料啊。”

“吐蕃被宋人占了?”

“好像宋人占了疊州,咱們的人哨騎過不去。”當然,主要是蒙軍現在注意力不在那邊,也沒花功夫管。

幾人一邊議論,一邊喂馬。

這十一個哨騎隻帶了十五匹馬,其中有四匹馬是專門帶著糧草。

這時有人可能隨身帶的草料吃完了,轉身到後面的一匹空馬上卸了一袋沒開封的豆料下來。

打開袋子抓了把,頓時瞪著眼睛,隻見手中的豆料又黑又爛,拿近後就是一股子怪味。

“狗宋人,這是什麼鬼東西?”他破口大罵。

眾蒙軍紛紛看過來,有人也跟著罵,定是有宋人狗官濫竽充數,以次充好,哄騙咱們四皇子。

那人從袋子裡陸續掏著,發現全是爛豆。

他們今天上午才剛剛過河,宋軍在河邊堆積了大量的糧草,然後他們紛紛帶著上路,這是第一次喂戰馬,沒想到就看到壞豆。

“不會全是這樣的吧?”牌頭神色微變,趕緊到後面四匹空馬上,陸續拆了四袋草料和豆料。

結果差點吐血。

三個草料袋裡有兩個裝了爛菜葉和不知名的雜草,那雜草上還全是土,又臟又粗厚,另一個豆料袋裡子,外面全是新鮮的豆料,裡面全是爛豆。

“宋人這麼陰險?”

現場頓時罵聲一片。

很多人打開隨身帶著的草料,發現都沒問題。

因為這些是在沒過河時,宋軍分派給他們的。

過河之後,宋軍堆積在岸邊讓他們帶走的,基本都裝在蒙軍空馬上面,絕大多數都有問題。

他們給宋軍戰馬和讓出潼關以西所有地方,換來宋軍二十萬石糧草,就換來這種貨色?

宋人還要要臉嗎?宋軍中腐敗到這個地步了?

等等,這不一定是腐敗的問題?如果大部份馬料都有問題,蒙軍以後全軍怎麼辦?

“狗日的宋人這麼陰險?快回去。”牌頭出來時,拖雷和金兵剛打起來,他也不知道後面情況如何,趕緊要下令回去。

眾人紛紛上馬,準備離開,但也就在他們翻身上馬的同時,轟隆隆,不遠處的官道上,出現一股騎兵的聲音。

嘶,幾人臉色大變。

“駕”牌頭大力崔動,正想先跑,不料路口處卻是出現一隊蒙軍。

“自己人,自己人。”牌頭趕緊停下。

對面也是十一騎,全是蒙軍打扮,遠遠的看到他們,一邊揮手,一邊靠近。

這十一人下意識都在原地等著。

等人越來越近,又隱隱感覺不對勁。

蒙軍哨騎自然有很多部,大夥也不一定個個認識,但對方進入到二十步後,這邊已經清晰的看到對面的臉,這長相也不像是蒙古人啊。

漢軍哨騎?

拖雷帶進來三萬多騎兵,幾乎沒有漢軍哨騎。

不好,這牌頭反應很快,二話不說,用力一夾馬腹,駕,拚命衝了出去。

幾乎他反應的同時,對面蒙軍有一大部份都在減速勒馬,如果能從後面看過去,就能發現他們身後馬背上,一部早就上了箭矢的強弩被掛馬背。

等雙方進入十步,對面馬速也下來了,突然從身後一摸,強弩到手舉起就射。

撲哧撲哧,對面強弩近距離對著蒙軍一頓射,有的射馬,有的直接射人。

啊,現場一片慘叫,蒙軍完全沒來的及反應。

牌頭的馬剛跑起來,屁鼓上就被射了一箭。

轟隆,他的戰馬發出慘叫,重重倒地。

牌頭在地上一個翻滾,耳邊已經聽到馬鳴聲,他轉身拔刀。

就見一匹戰馬從自已身前直衝而過,撲哧,有人一刀準確的砍在他的脖子上。

現場一片混亂,衝過來假冒蒙軍哨騎的人,先用強弩近距離射了五人,餘下直接拿刀就砍。

混亂中一聲怒吼,“駕”,一騎蒙軍衝出人群。

這蒙軍一直站在馬上,就沒下來過,等對面靠近時,也第一時間看出不是自己人。

他都沒來的拿弓,被貼面一箭射在右肩。

這家夥身體一晃,沒有掉下馬,調轉馬頭,忍痛衝了出來。

馬速越來越快,他不時回頭,眼見同伴們一個個被對方砍落在地。

有人個同伴已經沒馬,往前跑幾步被人追在後面又補了一箭射倒。

“金狗。”蒙軍破口大罵,沒想到金人這麼陰險。

他一面罵,一面狂奔,感覺這隊金兵哨騎身後,肯定有大股金兵援兵。

身後很快有三騎也追了上來,雙方一追一跑。

蒙軍試著往後射了一箭,但肩膀中箭,不能發力,完全沒有射程,對方看到他射箭後,也對著他射了兩箭。

雙方距離比較遠,都沒射中對方,蒙軍沒有再箭,趕緊加速,試圖拉開距離。

蒙軍心裡很慌,因為東面他們沒有再去,現在看來,更東面還有金兵來了。

得儘快把這消息通知拖雷。

也不知拖雷軍中有沒有人發現馬糧有問題了嗎?

他肩部中落,受傷也算比較重,但為了通風報信,硬頭忍著痛往後跑了數裡。

一路上他不停希望能遇到自己軍中其他哨騎,說來運氣也差,居然一直沒有看到其他哨騎。

就在他又驚又慌中,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

“駕,駕,駕,跑啊。”蒙軍瘋狂打擊著自己的馬匹,卻發現自己的戰馬越跑越慢,明顯不在狀態。

他們之前從百裡外跑到這邊,現在又全速跑回去,戰馬還是比較疲憊的,對方的應該是一路慢跑過來,馬的體力比他強多了。

又跑了幾十步,戰馬速度越來越慢,無論他怎麼鞭策也沒有用。

突然。

戰馬一聲悲鳴,前腳生軟,轟隆,蒙軍連人帶馬同時倒地。

“嚅”身後追兵轉眼就至。

蒙軍狼狽不堪的起身,第一時間就想去抓自己的弓。

但弓掛在戰馬右側,被壓在馬下,他趕緊抽刀,錚,起身後拿刀在手。

“嚅”三匹戰馬緩緩減速,靠近。

三名漢人騎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來啊,來啊,上啊。”蒙軍手持腰刀狂吼,一手比劃著。

三個漢人並沒理他,也沒衝上去,騎著馬與他保持約十步,接著從身後一摸。

架在馬背上的強弩被拿到手上,接著就當著蒙軍的面開始裝箭。

“草”蒙軍又驚又怕,二話不說,咬著牙就衝上去。

卡卡,對面三人裝箭很快,不時抬頭看他。

眼看著他就要衝近,其中一人飛快抬手。

“撲哧”一箭射在蒙軍右腿。

啊,蒙軍慘叫,單膝重重跪在地上。

撲哧,撲哧,另兩箭從兩個方向,分彆釘入他腰部和後背。

蒙軍單刀撐地,跪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三人:“金---狗---隻會使詐----”

正前方騎士嘿嘿一笑,跳下馬,繼續裝箭。

接著大步往前。

蒙軍瞪著他,隻見對方一直走到自己身前三四步處,再次抬起強弩。

“狗韃子,去死吧。”

撲哧,一箭從蒙軍額頭射了進去。

看著蒙軍倒地,三人圍過來拔回了自己箭,又剝了這蒙軍的衣甲,然後也不管人和馬,轉身上馬而去。

三人回去沒多久,就遇到本隊另幾人,他們一行十一騎,依然是蒙軍打扮,繼續往西。

而在他們身後約四十裡外。

蔡州城門大開,大股的兵馬正通過蔡州城進入官道。

金兵守將站在城頭看著城下的精兵,表情有些怪異。

因為這全是宋軍。

宋軍正借道蔡州,進入了他們大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