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第四關虛界一探，乃是陸銘早有的打算。
隻是一直忙碌於諸多事情，實在抽不開身。
而此際，世界之子楊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閉關修煉，陸銘空閒時間大把。
這日陸銘靈覺一動，卻是開啟了第四關虛界，準備入內一探。
“反正早晚都要來的，早日入內早做布局，等到日後收取界核之時，也能省下一些功夫。”
“且此界時間流速與靈劍界相當，在此界參悟功法，效率也不會低。”
時間流速是個好消息。
這意味著更多的修煉時間，與更快的成長速度。
複而再看向周圍，以及面前搔首弄姿的漂亮女鬼，陸銘情不自禁吐槽一句。
“就是這世界的煞氣，是不是濃的過分了？”
女鬼一愣。
“公子，您說什麼？”
陸銘當即改口：“在下說，夜半山廟，竟能見得姑娘如此佳人，小生實在三生有幸。”
凶劍忽地輕吟，陸銘隱隱聽到劍中淩縹緲的冷哼聲，便繼續道：“隻是在下一心向武，不欲沾染女色，此際夜深姑娘便暫且在這廟中歇息一晚，小生這就告辭。”
說著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扭頭就要往夜幕深處鑽。
女鬼不知陸銘實力，陸銘佯裝不知女鬼乃鬼物。
忽聞幽幽歎息聲從身後響起。
“公子見了小女子就想走，豈不是顯得小女子很沒魅力！？”
陸銘臉皮一抽，心道自己到底不是主角命，人格魅力未能征服女鬼。
又感身後陰風刮來，陸銘雙眼一翻，乾脆栽倒在地。
耳邊隱隱響起女鬼的嘟囔聲。
“陽元早失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之人，你裝什麼正人君子與習武之人？”
“算了，雖然質量不太行，但用來應付姥姥的差事，大抵也是綽綽有餘了。”
說著鬼氣浮動，卷著陸銘便向深山老林中飛去。
……
融入當地環境，接觸當地土著，乃探索虛界的必要流程。
雖然開局撞了鬼，但也得承認陸銘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至少無需費心尋找本土界民，界民自動就送上了門。
被女鬼生擒實乃陸銘有意為之，隻因陸銘需要從女鬼，及其背後所屬勢力中得知更多的情報。
至少現在，陸銘就搞清楚了一件事情——此界雖然鬼物橫行煞氣濃鬱，但並非沒有活人。
且此界鬼物，也與主世界和獸山界的鬼孽不太一樣。
主世界的鬼孽，除非經由修士祭煉，否則智力極低，完全被殺戮與毀滅欲望所支配。
但此界之鬼，智力相當高，甚至有組織有紀律。
比起鬼孽，他們更像是類似淩縹緲般的鬼修。
腰間忽地響起淩縹緲的聲音，女鬼卻一無所覺。
“煉氣期。”
“這不是鬼孽，而是鬼修。”
一字之差，天壤之彆。
陸銘心下了然，任由女鬼帶著自己向遠方飛去。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遠方一座茂盛森林映入陸銘的感知範圍之中。
忽有森然鬼氣拂過皮膚，宛如輕風，輕風拂過的下一瞬間，陸銘頓感感知錯亂，眼前赫然換了副天地。
昏暗的夜空中血月高懸，稀疏的槐樹在夜色下張牙舞爪，宛如群魔亂舞。
更遠方，隱約可見一株參天巨木拔地而起，宛如此地中心。
女鬼對這一切並不稀奇，繼續帶著陸銘向大槐樹方向行去，倒是陸銘心下一愣，提起了一絲興趣。
剛才當鬼氣之風掃過之時，陸銘方才察覺到了此地的異常——換言之，即便以二品武道與元嬰仙道的修為，陸銘都沒看穿此地的偽裝！
若是如此倒也罷了，也能用此地主人之強遠超陸銘這個理由來解釋。
然而當看到了那大槐樹的一瞬間，陸銘便意識到此地的異象，就是出自那株大槐樹之手，而它的修為僅僅隻是結丹後期而已。
以結丹後期修為，騙過陸銘感知。
不說其他，若是陸銘能掌握這一手段，此次便不虛此行。
女鬼帶著陸銘飛入槐樹中。
穿過數人高的樹洞，很快陸銘便被帶入了樹心中。
耳邊隱隱響起喧囂聲音，不遠處鬼氣最濃鬱之地，似有百鬼宴飲，熱鬨非凡。
女鬼卻沒帶著陸銘湊這個熱鬨，而是七轉八拐的將陸銘帶入了地下深處。
前方，綠色鬼火明滅不定，兩頭僵屍身穿鎧甲看守大門。
見得女鬼，守門僵屍當即側身，露出身後緊鎖的大門。
下一秒，天旋地轉之感湧來。
陸銘被扔入了大門之中，隻感覺重力湧現很快墜地。
一聲呻吟，陸銘慢慢睜開了眼，入眼處的一切，則是一個昏暗的地牢。
“阿彌陀佛，施主可無大礙？”
耳邊響起佛號聲，陸銘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便見一中年大和尚正盤膝坐地，一雙鋥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卻無惡意，隱有慈悲。
陸銘佯裝無力，掙紮數下方才起身，對著大和尚拱手一禮。
“倒是無礙，隻是此地……”
說著揉著額頭，仿佛忘了剛剛撞鬼的事情。
又有聲音從身後響起。
“落到樹妖姥姥的手中，小夥子也莫掙紮了，在此地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陸銘茫然回首，便見一中年美髯劍客一邊擦拭手中長劍，一邊開口嘟囔道。
但其眼神卻不似話語中的那般絕望，隱有寒光迸濺。
陸銘茫然道：“樹妖姥姥？那是什麼？”
更多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地牢中活人不少，自然不止大和尚與美髯劍客兩人。
隻是其他人的態度，大抵就沒這兩人那麼平和了。
“姥姥都不知道？活該你小子被抓來做血食！”
“算了算了，大抵又是個異鄉客，跟他說這麼多作甚？”
“自顧都不暇呢……算遼算遼……”
還是大和尚念誦佛號，牢中其他聲音方才逐漸平息。
大和尚再開口。
“樹妖姥姥，乃清平鄉區域的大鬼王，肆虐一方無人能治，朝廷也隻能任其肆虐……”
說到這兒，大和尚長歎一聲。
不知是感慨自己命運已定，注定成為樹妖姥姥的血食，還是感慨朝廷羸弱，民不聊生。
倒是美髯劍客冷哼一聲。
“朝廷本就靠不住，斬妖誅邪，還是得憑某家手中之劍！”
陸銘一臉佩服……
廢話。
這美髯劍客看似氣質拔群，實則根本沒有修為，那劍也隻是凡劍……
這等人物一人一劍孤身斬妖除魔，誰看了不得說一聲好漢？
是的。
無論是美髯劍客還是大和尚，皆不是修士或武者。
整個地牢之中，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身懷修為，最強的美髯劍客也未脫離凡人極限！
念至此，陸銘裝作頭暈目眩，找了塊石頭蜷縮了起來。
看似假寐養神，實則腦中正在參悟太上清元養劍決的元嬰期法門。
此界，靈氣鬼氣煞氣詭異的混雜在了一起，但仍舊存在仙道規則。
換言之，在此界陸銘一樣可修行參悟仙道法決，而這也是陸銘來到此界的主要目的之一。
……
數個時辰之後，牢門開啟的聲音驚醒了陸銘。
牢門位於頭頂上方約兩米的位置，大門開啟，兩頭僵屍門將幾大桶食物扔入牢中。
木桶傾倒食物撒了滿地，卻有濃鬱香氣從食物中發散出來，引人垂涎。
陸銘睜眼掃過食物，發現這食物無毒無害，反而大補。
想了想也是自嘲一笑。
“豬仔養得白白嫩嫩的才好下口……”
待到牢門合攏之後，饑餓難耐的囚徒們登時一擁而上，爭搶食物宛如野狗。
而那美髯劍客借著強壯身體和手中長劍，倒是分到了最乾淨的部分。
卻並未獨自享用，而是拿著食物，先放到了大和尚面前，複而又將食物分給了牢中老弱婦孺，最後又來到陸銘面前，將一塊糕點塞到了陸銘手中。
分給陸銘食物之後，美髯劍客手中的吃食已經不多，至少不足以讓他填飽肚皮。
這讓陸銘心中詫異之餘趕忙道謝，美髯劍客卻擺了擺手。
幾句閒聊，陸銘知道了美髯劍客的名字。
張飛燕。
……
三日之後。
又是一天開飯時。
陸銘，張飛燕，以及那位法號法正的大和尚坐在一起，一邊吃喝一邊閒聊打發時間。
這牢獄中的生活，適應了之後頓覺相當枯燥。
也不算危險。
以樹妖姥姥為首的這群鬼物好吃好喝的養著陸銘這群血食，卻連續三日不動一人。
而今日，法正師傅開口，卻是道出了此事的內因。
“十年一度的酆都鬼節即將召開，樹妖姥姥圈養我等血食，便是為此事做準備。”
複而神神叨叨的掐指一算，歎息道：“算算時間，大約還有一年有餘。”
張飛燕面色一沉，右手不覺捏緊了腰間長劍。
倒是陸銘該吃吃該喝喝，心中卻已經對這個世界，多了許多了解。
畢竟陸銘的修為還要超過此地主人樹妖姥姥一大截，暗中動些什麼手段，樹妖姥姥根本無法察覺。
這三日中，陸銘借著入夢之術連續侵入其他人的夢境，甚至悄無聲息的竊取了一隻煉氣期女鬼的記憶，也終於補全了此界的世界觀。
‘陰陽界。’
‘此界被冠以陰陽界之名，端是恰如其分！’
因為這個世界，存在一個世界的暗面——也即是陰間，也可叫冥界，或是九幽黃泉。
酆都即是陽間與陰間的出入口。
在陽間，朝廷羸弱，人類並無任何超凡手段——甚至從法正的夢中，陸銘還知曉陽間各國的皇帝，都暗中受鬼物所控。
鬼物確實主導一切！
之所以不趕儘殺絕，原理類似於養豬……
人類的陽氣血肉，皆是鬼物所愛，故而不搞種族滅絕，鬼物們反而玩了手可持續發展。
但其實陽間的這些鬼王之流，在陰間壓根上不了台面。
按照樹妖姥姥的修為算，陸銘估計陽間鬼王的實力上限，也就是元嬰期左右。
但陰間卻不同。
那裡煞氣更足，靈氣也更足，故而鬼物更強，甚至還有陰曹地府以及冥王鎮守，實力不可估量。
‘可以這麼理解。’
‘這個世界分兩部分，陽間的總體實力比靈劍界弱不少，但陰間的實力似乎比靈劍界還要更高一籌。’
‘至於說此界最強者是不是那個冥王，如果是，這個冥王又有怎樣的實力，這個卻是不知道的。’
冥王身份高貴，檔次與當初靈劍界劍主相仿，又豈是樹妖姥姥這些小卡拉米所能一見，所能了解的？
‘倒是另一件事情頗為有趣。’
‘也即是此界鬼修所擅長的秘法……’
念至此，陸銘目光一閃。
‘鬼域。’
鬼域者，鬼物之領域。
從結丹期開始，此界鬼物便可凝練鬼域。
這個的原理，在陸銘看來有些類似界主的超級弱化版本，本質就是創造一個自己的主場，在自己主場之中，鬼物的戰力將得到巨大提升。
比如說樹妖姥姥，在他的鬼域之內，即便是主世界的元嬰初期修士與之一戰，勝負也隻在五五之數。
當然，這東西對陸銘沒用，淩縹緲卻誌在必得。
不過暫且不討論鬼域秘法的事情，就是這個鬼域的邏輯，讓陸銘心中覺得有些古怪……
‘這秘法的源頭，又是從何而來？’
‘總感覺與界主的相似程度過分的高了……’
搖了搖頭。
在未得到鬼域的修行之法前，陸銘也無法斷定此事是巧合，還是有所關聯。
而想入手鬼域秘法，目前陸銘有兩個途徑。
其一，樹妖姥姥的腦子。
其二，酆都。
鬼修至結丹，則可入酆都，拜見陰曹地府黑白無常，黑白無常將會傳授鬼修鬼域秘法——不用說，陸銘肯定得選一……
‘但此事並不著急。’
輕輕拍了拍腰間凶劍，陸銘這般開口，似在安撫淩縹緲。
複而轉頭看向張飛燕，腦中一係列計劃已經應運而生。
想謀界核，就得培養此界界民。
無論是真武界的雷洪等人，還是靈劍界的玉子星，都給陸銘帶來了巨大的幫助。
而此刻，相見即是緣，陸銘一眼就看出張飛燕與自己有緣。
從他的夢中，陸銘已經洞悉了此人的生平。
其實就是一個爽朗豪俠的生平，倒也無需贅述。
從其生平經曆之中，陸銘能斷定此人心性不錯，鬥誌也高，為人正直，是個好人。
‘如此某家也不坑你。’
‘就傳你劍種仙道之法，也算是還你這幾日的贈飯之恩。’
……
當夜。
張飛燕於夢中得仙人傳法，入劍仙之道。
其隨身佩劍一夜間化作靈劍，成為其仙道根基。
所謂的仙人自然是陸銘。
以代天特征屏蔽天機，陸銘所做的一切根本無人能察。
那靈劍，也隻不過是陸銘以元嬰修為，隨意點化，使其成為一柄練氣期飛劍。
而這張飛燕的心性，也不似外表看去五大三粗，反而頗有幾分智慧。
得仙人傳法之後，張飛燕也不聲張，隻是默默修煉，開始養劍。
想入劍種仙道，需養劍百日，這一過程無法以任何手段縮短。
幸而距離酆都鬼節還有一年有餘，這一年多的時間，即是張飛燕發育的時間。
也是陸銘研究太上清元養劍訣的時間。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百日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日，張飛燕養劍結束，正式踏入仙道，陸銘同樣以代天特征遮掩其氣息，給張飛燕留下了充足的發育時間。
另一個好消息則是，幾日前，陸銘的太上清元養劍訣同樣突破至元嬰期。
增加太上清元劍典飛劍數量提升至50。
又開始研究九轉劍丸。
總之，對於這個世界的界核，陸銘並不著急。
等到化神已至，一品成就，無論是第四虛界還是第五第六第七虛界，都要好處理的多。
……
一年時間轉瞬即逝。
距離酆都鬼節之日越來越近。
地牢中的血食逐漸變多，不大的地牢顯得擁擠不堪。
而張飛燕的修為，卻剛剛抵達練氣二層。
沒有分劍術這門傳銷大法，劍種仙道的修行速度其實與靈根仙道沒有任何區彆。
一年時間從練氣一層突破至練氣二層，張飛燕已經算是天縱之才了。
奈何時不待他。
這一日，地牢大門終於開啟，不同於以往最常見的僵屍門將，這一次出現在門口的，乃是一青衣羅裙築基期女鬼。
看到被養的白白胖胖的血食們，女鬼輕舔嘴角，面露食欲，但想到姥姥的囑托，卻還是按耐性子。
隻見她小手一揮，鬼氣擴散之中，血食們身體僵硬不由自主飛身而起，如同僵屍一般被其所控，排著隊的跟在了她身後。
穿過複雜的樹道，來到寬敞的主廳。
主廳中十餘女鬼分列左右，最上方一樹枝搭建起的大椅上，正躺著一滿臉白粉，分不清男女的蒼老人形。
此鬼正是樹妖姥姥！
見到血食入場，樹妖姥姥發出桀桀桀的怪笑聲。
他開口，嗓音如鐵片摩擦，刺耳且驚人。
“這麼多血食，養的都不錯。”
“姥姥我啊，這一次可是要靠你們，換得不少好東西哩~”
陽間修行資源稀缺，方方面面都比不過陰間，唯有這血食乃陽間特產，也是樹妖姥姥這等陽間大妖們最拿得出手的東西，堪稱硬通貨。
倒也不是說人類對鬼孽而言，乃是什麼了不得的天材地寶。
隻是歸屬於“珍饈美食”之流，用來待客倍有面子，自己享用也能帶來一段歡愉時光。
話音落，樹妖姥姥卻邪魅一笑。
“但姥姥我啊，最是大方，孩子們養了你們這麼久，姥姥我也得讓孩子們開開葷呐。”
“孩子們，姥姥說的對不對啊？”
“謝姥姥隆恩。”
女鬼們歡聲笑語，面色逐漸發青，眼冒紅光猙獰隱現，不複原本靚麗。
值此時刻，張飛燕一聲輕歎。
“沒辦法了。”
身為俠客，張飛燕自有俠氣，此刻聽聞女鬼們即將吃人，哪怕自己不見得會被吃，張飛燕仍是按捺不住了。
更何況，他也並非沒有絕殺手段。
手中長劍陡然輕吟。
狂暴劍氣瞬間從長劍中激蕩而出！
且見張飛燕眨眼之間，便掙脫了築基女鬼的束縛，身上練氣二層的氣息在靈劍的引領之下，竟然轉瞬間攀升至元嬰檔次！
說起來顯得張飛燕很牛逼。
但實際上，無非就是陸銘以夢中仙人的名義，給了張飛燕一道自己的劍氣罷了。
此刻張飛燕出劍，等同陸銘以仙道修為全力催動一劍，聲勢之強，劍氣之凶可想而知！
樹妖姥姥和女鬼們的歡聲笑語瞬間僵在了臉上。
下一秒，劍氣衝霄起，寒光震九州！
一道巨大的劍光穿透參天巨樹，撕裂鬼域方才逐漸消散。
借著此劍餘威，張飛燕看也不看戰果一眼，果斷帶著所有人向外衝去！
直到張飛燕等人離開了大樹，跑到了鬼域之外，大樹所在之處方才響起不男不女的聲音。
“你……你！”
“你氣煞我也！！”
樹妖姥姥聲音虛弱，顯然身負重創——但在陸銘的仙道一劍下，他竟然沒死，也足見鬼域之強力。
卻也再無追擊的可能。
破敗的大廳之中，樹妖姥姥仰躺在地大口噴血，環顧左右，登時欲哭無淚。
血食們跑了個乾淨，小鬼們更是在剛剛一劍下灰飛湮滅。
最慘的還屬自己的本體——那顆參天大樹即是樹妖姥姥的本體，卻在剛剛的一劍之下破損大半。
養傷都得養個千八百年了，甚至此生再無元嬰之希望……
悲憤交加之下，眼角餘光卻忽然看到有一人憑空出現，站在了自己面前。
此人樹妖姥姥記得。
正是剛剛那群血食之一。
忽見此人伸出手來，一掌抓在了自己的頭頂。
清晰聲音蕩入樹妖姥姥的耳中。
“現在，我是樹妖姥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