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玉羅刹:我有一計,可複三相(1 / 1)

人字堂要垮了。

這是最近暄水城道上中人的共識。

老少爺們們說起這事兒,也免不了一陣長籲短歎,就上一口苦艾酒。

想那陸堯陸幫主何等英雄人物,曾經孤身闖蕩暄水城,在飛馬幫的嘴裡搶下了一塊兒大蛋糕。

誰曾想英雄一死,基業垮塌。

而這垮塌之勢,便是從人字堂開始。

勢如山崩。

……

人字堂總堂坐落在山馬道上,宏偉寬敞與街道上其他的低矮棚戶形成了鮮明對比。

往日,人字堂總堂便是這條街道上最靚的仔。

然時過境遷大廈將傾,任憑人字堂總堂再華麗宏偉,此時也若靈堂墳地,行人紛紛繞行唯恐避之不及。

今日,一輛馬車卻罕見地停在了人字堂總堂前。

纖纖玉手卷車簾,颯爽巾幗離車輿。

靜視前方是非地,成竹在胸步向前。

有聲音從堂口內傳出。

“咳咳,玉羅刹,你來了。”

玉羅刹便停下腳步,拱手道:“羽叔,我來了。”

厚重的大門慢慢打開。

門後,十餘披甲持弩的好手神色疲倦但凶戾。

當頭者人高馬大身高七尺五官威嚴,一身黑衣加身,衣衫上卻隱隱透出了一縷血腥氣。

黑衣,掩血。

此際群狼環伺,即便虛弱,亦要做出能戰敢戰之態,否則便是群起而攻群獸分屍!

玉羅刹也清楚羽清的處境,此刻看到羽清已經掩蓋不住虛弱的態勢,眼中卻流出一抹喜色。

她再拱手:“羽叔,一個好消息。”

羽清神色冷清:“什麼好消息?”

玉羅刹便一挑眉,抬起下巴點了點人字堂的大門:“不請我進去再說?”

羽清慢慢眯眼,許久,終究一歎:“請。”

……

進了大院,方知人情冷暖。

環顧左右,便曉世態炎涼。

一月鏖戰,整個人字堂數百好手,死的死散的散,僅剩下的,唯有那十餘弩手甲士,便再無可用之人。

是的。

偌大的人字堂,即便算上羽清,能戰之士也就隻剩下了區區二十不到,其他皆是後院中的老弱病殘。

似乎回想到一月前的陸府驚變,玉羅刹眼中隱隱有些恍惚。

她忽地開口:“羽叔,你後悔麼?”

羽清咧嘴一笑,說不清是猙獰,還是嘲笑。

“我羽清這輩子,就不知道那後悔倆字兒咋寫!!”

縱使血衣加身,亦要龍行虎步,儀態昂然。

裝,可裝不出這般氣勢。

玉羅刹見狀便不說話了。

羽清帶著玉羅刹走入了會客廳。

一路走來,人煙寥寥。

直到兩人落座,百合奉上了茶點,玉羅刹看了眼百合,發現這正是曾經陸府的侍女。

複而轉頭看向羽清,笑道:“羽叔不想問問,我今天帶來了什麼好消息麼?”

羽清一邊嘬著茶,一邊開口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好消息?”

實在是這一個月以來,羽清就沒聽過什麼好消息。

他也不信眼下這局面,他又能聽到什麼好消息。

玉羅刹再開口。

“是三相幫重整之事。”

“三相幫,重整?”

“嗯。”

複而說得更詳細了一分:“這一個月,羽叔您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侄女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羽清耳朵微微動了動,臉上卻無一絲表情,且聽玉羅刹繼續道:“但您也得體諒體諒我,你人字堂鬥不過飛馬幫,再加上我天字堂,一樣還是鬥不過飛馬幫,想要讓飛馬幫忌憚,非得三堂合一重構三相幫,如此才有一戰之力。”

說完,玉羅刹喝了口茶,放下茶盞:“侄女我這一個月,忙的便是這件事情。”

羽清想了想,問道:“我人字堂現在名存實亡,若是能重整三相幫,也算是救了我羽清的老命,我自然樂見其成。”

“但問題是那地字堂,那陸壓……”

“那家夥,可早就跟飛馬幫不清不楚了啊。”

說起陸壓,羽清也是恨得牙癢癢。

這一個月,陸壓雖然並未直接出手,但各種陰謀詭譎卻也讓羽清跌了幾個大跟頭。

人字堂的不少好手,便是被陸壓或明或暗的收買,棄人投地,若非如此,羽清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對此,玉羅刹微微一笑。

“陸壓那邊我已經說動了。”

這讓羽清眼中驚訝之色一閃。

“說動了?”

“是的,說動了,陸壓已經答應重整三相幫之事。”

“重整之後,他當幫主?”

“不……”玉羅刹豪氣一笑,臉上颯爽之意儘顯:“是我!”

……

羽清眼中訝異更濃。

想到陸壓那頭老狐狸……他實在想不到,玉羅刹到底開出了什麼條件,才能讓陸壓點頭,還認她做幫主。

未等羽清開口,玉羅刹已經再道:“但是他有一個條件。”

羽清一眯眼:“什麼條件?”

“他要陸銘。”

“……”

“而陸銘在你這兒。”

對外,羽清宣稱陸銘還在他這兒,受他保護。

玉羅刹再道:“陸銘給陸壓,則三相重組,我是幫主,您還是人字堂的堂主,如此飛馬幫之圍,便可破了,您的命,也就有救了。”

羽清端起茶盞,擋住自己愈發森然的眼。

當他放下茶盞之時,已是笑容滿面驚喜連連:“還有這等好事兒?”

玉羅刹朗聲再笑:“是啊,就是有這種好事兒。羽叔您看,隻要交出陸銘,一切便都能回到我乾爹未死之前,您說這事兒,值還是不值?”

羽清哈哈一笑:“值!當然值!!太值了!”

“就是那陸壓,為啥就死盯著陸銘不放呢?”

玉羅刹便搖了搖頭:“此事我倒是不知,但陸壓確實是不殺陸銘誓不罷休。”

如此,誰是狼,誰是奸,一目了然!

三相幫三位堂主。

羽清保陸銘,陸壓誓殺之,玉羅刹對陸銘的死活卻是無所謂,那夜賣了陸銘,也隻是為了安撫宋老三。

或義,或利,或不在乎。

端是各有各的原因,各有各的理由。

羽清忽地再道:“我還有個問題。”

玉羅刹輕聲道:“您講。”

“咱們這買賣,以前是宋老三聯係黑城寨,老陸負責找買家。現在這倆人都死了,這條線就全崩了。”

“對這個,你這個未來的幫主,又該如何處理?”

話音落,玉羅刹自信一笑。

“此事,便要分兩步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