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繁直覺紹熠隨對謝晗有很大的意見,隻是暫時還沒找到直接的證據。
紹熠隨最近又怪得很,聞繁問過他的,問過他對謝晗的意見,紹熠隨隻說還不錯,能從紹熠隨嘴裡聽到對一個和他走得很近的人的好話,就更詭異了。
聞繁當時還很耐心的和他又解釋了一下:“謝晗大學的時候一直在國外,當時很多國內的手續都是韓教授幫他跑的,他這些年一直沒回來,也沒能親自去謝謝韓教授,這次我和他正好碰上了而已。”
紹熠隨隻說好,還問用不用派人去接他。
聞繁後來也問了秦秘書,秦秘書說:“紹總最近沒有發過脾氣,這兩天有一個北城黎總的飯局,一直在談生意。”
北城黎總說的是黎蔣,之前就聽秦秘書提過一嘴。
聞繁隻當是紹熠隨太忙,所以也就把心裡的疑慮壓下去了。
去看望韓教授那天謝晗是直接來琴行接的他,聞繁本來打算讓司機送自己過去的,但橫豎答應了謝晗的結伴請求,再特意分開反倒顯得不大方,何況謝晗似乎已經和韓教授說過了他們會一起去的事情,聞繁便坐上了他的車。
從琴行到韓教授的住處大約半小時的車程,韓教授就像個等待孩子歸家的老父親一樣,一路上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問,等不及要見他們。
聞繁通話好一頓哄,才把韓教授哄好掛了電話。
謝晗看了眼車內後視鏡,笑著道:“這麼多年了韓教授的性格還是沒變,像個老小孩。”
聞繁:“韓教授心態年輕,總是能和學生打成一片,我大學的時候韓教授課上旁聽的學生特彆多。”
謝晗:“現在想想倒是很可惜當年沒能和同學們一起上課,肯定很有趣。”
聞繁笑了笑,沒說什麼。
此時,白棠灣金池大樓。
瀕海的商務娛樂場所風景極好,視野開闊的高爾夫球場向東就能看到白棠灣全貌,中港商業帶繁華不息,盛著整個雲城未來二十年徐徐鋪展的商業藍圖。
高爾夫球場中,一個帶著白色遮陽帽的青年正揮著杆。
他面上喜滋滋的,玩的很開心,隻不過技術實在有些堪憂,最後玩累了,喘著氣朝另一邊揮手。
“黎蔣!我一個人好無聊啊,你能不能跟紹總說說,讓繁繁也過來玩。”
木製亭台上方放著一組灰色的室外沙發,男人交疊著雙腿靠著,手裡正在撕雪茄的煙紙。
身旁的人笑道:“紹總,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伴侶呢?”
紹熠隨:“有嗎?”他換了個姿勢,繼續撕煙紙:“他去看望大學時的一個教授,很久之前就在說了。”
黎蔣表示理解:“那是該去看看。”
見紹熠隨把雪茄撕開,他探身去給火,結果下一秒雪茄整個煙紙都散開了,煙絲落到了地上。
紹熠隨把雪茄隨手丟進煙灰缸裡,抬眼說道:“我不抽。”
黎蔣收回火,心裡有點可
惜那支昂貴的雪茄。
“紹總,繁繁真的不來嗎?忙完也不來嗎?”
江詞已經扔下了高爾夫球杆,幾步跑上了亭台。
黎蔣見到愛人,伸手將他拉到身旁坐下,笑道:“紹總的伴侶有事要忙,下次還有機會的,或者如果紹總願意,你也可以去拜訪一趟。”
紹熠隨似乎有些走神,輕輕撚著食指的皮肉,黎蔣是個人精,看出眼前的男人心不在焉,便拍了拍愛人的腰,低聲道:“寶貝,去釣魚吧。”
江詞眨眼,黎蔣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麼,江詞的臉上飛快竄上一抹紅色,咬牙道:“你閉嘴,要你說。”
然後起身又離開了亭台。
他下去後迎上了秦秘書,和秦秘書說了自己要釣魚的事,便跟著他去取工具了。
“白棠灣招標的計劃還在……”
紹熠隨垂著眸,剛開了口,黎蔣便插了句話:“紹總,看您今天不是談工作的狀態,不如聊聊其他事吧,把我當作一個傾訴的朋友?如果我有那個幸運的話。”
紹熠隨聞言,輕笑了一聲。
黎蔣不解他這聲笑。
“你和江詞少在我眼前秀點恩愛就算是對我很友好了。”
黎蔣明白了,猜也是婚內矛盾,他朝後一靠,胳膊搭在沙發背上,手裡的酒杯晃了晃。
“這段時間我都在雲城,江詞挺喜歡這裡,紹總有需要隨時約,那今天我就不打擾您了。”
他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然後笑道:“希望您和伴侶之間的問題早日解決。”
黎蔣很有眼色,並沒有在這裡久留,離開亭台後去附近的釣魚台找到江詞,江詞還在因為他剛才耳語那句鬨小情緒,抬手錘他。
黎蔣抱著愛人親了兩口,看愛人還要氣,便又多親了兩口,親到兩人都笑了。
紹熠隨遠遠吃了把狗糧,心情更沉重了。
黎蔣和江詞離開後,紹熠隨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偌大的高爾夫球場隻有他一個人,他便又開始撕雪茄。
戒的久了,不抽似乎也沒什麼了。
片刻後,秦秘書上來了。
“紹總,黎總和江先生剛才離開了,您現在要回去嗎?”
紹熠隨又扔掉了一支雪茄,單手撐著額頭,說:“去找一趟何經理。”
秦秘書先是一愣,然後才道:“……好。”
何經理雖然也稱一聲經理,但和港城的周經理職務並不相同,何經理在白棠灣這邊管著金池的一個地下酒窖,裡面很多都是紹熠隨的私藏。
秦秘書見到何經理後,跟著他親自下了趟酒窖,全副武裝的拿了兩瓶名莊酒。
何經理不忘問:“紹總這會還在球場那邊?需不需要安排一個房間?”
秦秘書:“不用了。”
他已經預感到了,他們紹總最近這完全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要酒店套房有什麼用,他手機裡已經敲好了聞先生的號碼,一有事他就打過去。
在他們紹總那,這才
是最正確的解決辦法。
另一邊,
聞繁和謝晗到了韓教授的家裡,
被韓教授夫婦倆熱情的招待了一頓午飯,下午去到了韓教授的書房。
櫃子上林立著很多相框,各種各樣的照片承載著過去泛黃的記憶。
韓教授拿起其中一個相框給他們看,說道:“這就是你們當年畢業時的照片,聞繁在這,謝晗,你在這。”
照片上穿著學士服的學生青春洋溢,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許多同學的姿勢都七扭八歪,唯有教授指著的聞繁,安安靜靜的對著鏡頭笑,看起來溫柔又漂亮。
謝晗站在聞繁的右上方,也是沉穩收斂的笑意。
他看了會,突然笑道:“我現在是越來越後悔當年沒有和同學們一起上課了,否則也不至於和大家那麼陌生,我和聞繁本來也不認識的,要不是上次在港城的大賽上遇見,想來這輩子都沒機會做朋友了。”
韓教授笑嗬嗬的放下相框,拍拍他的肩膀:“有緣千裡來相會,現在認識也不晚。”
“您說的對,我和聞繁這也算是緣分,當然,我們和您也是緣分,如果不是我們認識,今天還不能一塊兒來看您呢。”
韓教授聽後更開心:“那這是好緣分,老頭我活了半輩子了,最信的就是緣分,你們這些孩子啊,好好珍惜吧。”
韓教授一邊走著,一邊拿著一張軟布擦著相框,有一個相框實在太高,聞繁便接了過來。
他輕聲說道:“我來吧。”
這時,謝晗又出了聲。
“您這麼一說,倒讓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請您賞個面子。”
韓教授:“你說。”
謝晗:“實不相瞞,我打算回雲城發展一段時間,這些天一直在辦理相關的手續,已經差不多了,過段時間會宴請一些熟識的舊人,隻是還缺一個給我這個毛頭小子撐場面的業內長輩,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您最合適。”
謝晗這話說的非常聰明,謝家本家在北城發展,做的就是鋼琴生意,走到哪裡都不會缺給他撐場面的業內大佬,而謝晗自己在國外發展的也很不錯,拋去謝家少爺的頭銜,他還有很多光環傍身,現在用這樣的理由誠心邀請韓教授,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韓教授果然沒有拒絕,爽朗一笑:“你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給你丟臉就行。”
謝晗很會做人,原來和韓教授並不怎麼熟悉的,經過這一下午的敘舊,似乎就已經彌補了大學四年的缺憾。
聞繁本就話不多,很多時候都是傾聽者,這樣的時刻就更安靜了,反倒是和師母更有共同話題,在師母的請求下,還去幫她看了一株病歪歪的花,兩人琢磨了好一會才琢磨出原因,光照太多。
然後聞繁幫著師母把花盆搬到了背陰的地方,還用小花鏟鬆了鬆土。
這小半天過的非常愉快,韓教授很喜歡他們送的禮物,像個孩子一樣愛不釋手的抱著把玩,師母在一旁無奈的笑著。
“他呀,一輩子就這個樣子,讓學生看笑
話。”
老頭聽了還挺得意,
揚揚手裡的木頭鋼琴和茶壺:“我兩個學生送我的。”
師母搖頭:“就你得瑟。”
聞繁和謝晗一直待到天色漸晚,
韓教授依然不想讓他們走,師母更是拉著聞繁的手,說飯菜都要準備好了,讓他們吃了再離開。
兩位老人實在太熱情,謝晗假意歎了口氣,看向聞繁輕笑道:“不如我們就留下吧,等下太晚的話我送你回去。”
聞繁也有些鬆動,就在要答應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秦秘書的電話。
聞繁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去接,剛一接通,秦秘書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聽起來頗為急切。
“聞先生,紹總喝醉了,我實在沒辦法了,您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我能不能過去接您?”
聞繁微蹙了下眉:“他在哪裡?還和黎先生在一塊嗎?”
秦秘書:“黎總下午就和江先生離開了,隻有紹總一個人在金池。”
聞繁:“行,你過來接我吧,我這邊結束了。”
他給秦秘書發了個地址,然後回去和韓教授說家裡有些事情,必須得離開了,韓教授雖然不舍得,但也不好再留人。
他不留下,謝晗便也不留了,和他一起離開了韓教授的家。
出去後,謝晗把車開了過來,說道:“要去哪裡,我送你吧。”
聞繁抬了下手機示意:“不用了,馬上就有人來接我,你先走吧。”
謝晗解開安全帶下車,和他站在了一起。
“這個點我怎麼能扔下你一個人離開,我陪你等吧,等接你的人來了我再走。”
聞繁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麼幾次他已經了解了謝晗的性格,這個人情商極高,做事圓滑滴水不露,他現在拒絕了,謝晗總還會有更多他拒絕不了的理由來說。
所以索性就不說了,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他點點頭:“麻煩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活動有什麼預兆,想法剛一閃過腦海,就聽到謝晗說:“那個宴會,你也會來的吧?我很希望你能賞臉,如果你和韓教授一起出現在我的接風宴上,我會很開心的。”
聞繁心裡出現了一道聲音,看吧,果然,又是他難以拒絕的話術。
謝晗已經搬出了韓教授,幾乎把他所有拒絕的路都堵死了。
聞繁後知後覺出和謝晗相處的不舒服來自哪裡了,就是現在這樣,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鋪墊的,每一個步驟都演練過千萬遍,然後找出一個滿分的答案。
這個滿分的答案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全是算計和心思。
就好像……一環套著一環。
謝晗微笑著歪頭看向他,聞繁勉強穩住臉上的表情,回道:“嗯,我會去的。”但這應該也是最後一次。
謝晗臉上難掩的高興,直到秦秘書開著車過來,他也依然是笑著的。
聞繁和他道了再見,
??[,
謝晗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
戒備心還挺強。
這邊聞繁到了金池以後,秦秘書就著著急急的帶著他穿過一條VIP通道,從門口出來,繞過一道曲折的護欄,就是寬闊的球場。
夜晚降了溫,聞繁加了一件衝鋒衣仍然覺出了冷意。
他跟著秦秘書,問道:“他今天出來穿的什麼?”
秦秘書:“襯衫,西服外套脫在了車上。”
聞繁:“在前面的亭台是吧?我自己過去,你去把他的外套拿過來。”
秦秘書頓住腳步:“好的。”然後立即折返離開。
毫無遮擋的球場是風的疾馳隨道,聞繁拉高了拉鏈,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遠遠的還站在台階下方,聞繁就看到了人。
男人仰躺在沙發上,一隻腿曲起,那麼高的個子睡在這裡實在是憋屈。
而且聞繁知道紹熠隨,看著脾氣臭,實際是個偶像包袱很重的人,從小到大都是,像現在這樣不顧形象的躺在外面,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聞繁就知道,就知道他不對勁。
他上了台階,走到紹熠隨身邊,看著東倒西歪的紅酒瓶子,彎下腰去拉他擋在臉上的手臂。
“紹熠隨。”
沒有動靜。
聞繁又叫了一聲依然沒有回應,他便先去旁邊把被丟在沙發一腳的領帶撿了起來,順手疊了疊,打算等下再去叫他。
然而沒想到剛一回頭,就發現男人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看他,一瞬不瞬。
聞繁:“還清醒嗎?”
“清醒。”紹熠隨回答了他的問題,下一秒叫他的名字:“繁繁。”
聞繁:“在呢。”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把人扶起來,說道:“之前我問你怎麼了你還說沒事,你就知道騙我,喝了多少啊?”
“不多,就一點點。”
聞繁聞著他滿身的酒氣,一個字都不信。
“聽秦秘書說下午黎先生和江詞就走了,你一個人留在這乾嘛?在這裡吹風?不嫌冷。”
紹熠隨隻是看著他,沒有解釋任何,片刻後埋進了他懷裡,說:“繁繁,給我抱一會。”
聞繁由著他抱,展開胳膊摟住他寬闊的肩背。
“我讓秦秘書去給你拿外套了,晚上這裡風大,你也不說多穿點,忘了你上次生病嗎?雲城正是要入秋的時候……”
“我記得。”紹熠隨突然說。
聞繁:“嗯?”
“我記得你上次去港城我生病,也記得你十六歲那年去港城我生病。”他緊緊抱著聞繁的腰,氣息很重:“你騙我。”
聞繁張了張嘴。
紹熠隨:“你去港城的那些天,我每天都失眠,我想你想的要瘋了,繁繁,我想你,你走了那麼久,我好想你。”
聞繁不知道他在說上次,還是在說他十六歲那次,或許都有。
“紹熠隨。”
“……?[(”
聞繁知道現在的紹熠隨不清醒,知道他在鬨情緒,所以不和他掰扯,也不解釋,全盤認下,直等著秦秘書快點過來。
“是我不好,我以後都不會再騙你了。”
紹熠隨聽到這些,突然又皺了眉,拉著他的手輕輕蹭了蹭:“不是,你是最好的,我的繁繁是最好的。”
聞繁對這個醉鬼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秦秘書的速度也很快,拿了外套過來,聞繁低聲哄著人把外套穿上。
秦秘書說車子就在外面,聞繁正頭疼怎麼把人帶出去,沒想到紹熠隨自己站了起來,腳步穩的完全看不出來喝過酒,還不忘拉著聞繁。
男人語氣嚴肅:“我得牽著你。”
聞繁:“為什麼?我又不會走丟。”
“會的,會走丟。”紹熠隨的聲音很沉很啞,拉著他一步步穿過球場。
聞繁隻當他說醉話。
到了車上後,紹熠隨果然也沒讓他失望,醉得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把聞繁當洋娃娃一樣抱在懷裡,一下一下掐著他的臉。
“可愛。”
聞繁也很縱容,低笑了聲:“喝醉了就乖乖待會,動手動腳的,打你了。”
“你哪裡舍得打我?”
男人語氣很肯定,弓著身埋在他頸間嘀咕:“可愛,特彆可愛。”
聞繁垂眸看他,發現紹熠隨喝醉不怎麼上臉,隻用手才能摸得到他臉上很燙。
他抬起手也捏捏男人的臉,說道:“你也可愛。”
其實和可愛沾不上什麼邊,男人那副眉眼,哪怕是閉著眼睛毫無攻擊力的時候也挺唬人,配上喝了酒以後沉沉的嗓音,一般人哪敢這麼搓圓捏扁的玩笑,隻是聞繁很少見這樣的他,打心眼兒裡覺得可愛。
“那你喜歡我嗎?”
聞繁溫聲道:“喜歡。”
紹熠隨滿意了,抱著他一路安靜到家裡。
劉姨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回來,嚇得魂兒都要丟了。
“這是怎麼了呀?紹先生喝了多少酒啊?”
聞繁搖搖頭:“沒事的劉姨,您幫我煮一點醒酒湯,煮好您就去休息吧,有我在呢,彆擔心。”
劉姨還是不太放心:“真的沒事嗎?”
聞繁:“沒事的。”
紹熠隨剛下車的時候又恢複了最開始的無理取鬨,一點都不可愛了,現在看著他不走,凶巴巴的拉著他要上樓:“快點。”
聞繁被他逗得笑,說:“知道了知道了。”
劉姨看兩人確實沒什麼問題,才進了廚房。
聞繁跟著紹熠隨上了樓,然後被他一路拉回了自己的房間裡,看他熟門熟路抖開自己的被子,聞繁趕忙過去攔住。
“要在我這裡睡可以,先換衣服,再洗個澡,一身酒味。”
紹熠隨理直氣壯:“你給我換。”
“我換我換。”
他
轉身去衣櫃裡拿出一套紹熠隨的睡衣,要過去給他換上,結果被個醉鬼給騙了,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聞繁拿了衣服剛一過去,就被他整個人抱著摔上了床。
“不換了,讓我抱著。”
聞繁差點氣笑,伸手敲他:“你怎麼還說話不算話。”
紹熠隨像座大山一樣,沉的要死,半個人都壓在他身上。
“我故意的,你打我吧。”
聞繁悶悶的笑了起來:“我才不打你,打了你又讓你找由頭欺負我,我不打。”
男人又沒了聲響。
聞繁伸出食指去戳他的頭,問道:“紹熠隨,為什麼喝酒?”
“渴了。”
聞繁:“瞎說。”
紹熠隨動了動,蹭到他頸間,把整張臉埋了進去。
“不管你為什麼喝酒,這都是最後一次了,你這個人,酒品太差了,哪有你這樣的,一喝醉就耍酒瘋,下次再喝我一定不去管你。”
紹熠隨還是沒聲音。
“紹熠隨,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為什麼喝酒?”
“是因為……嘶……”
聞繁話還沒說完,脖子上突然被咬了一口,他一個激靈就要去推開紹熠隨,可沒想到紹熠隨咬了一口就不咬了,轉成了吻。
一點一點,細膩綿密的吻。
頸間被親吻的觸感實在驚駭,尤其當這個人是紹熠隨時。
聞繁聲音都變了:“紹熠隨!彆鬨!”
這個時候的紹熠隨,聞繁真的無法判斷他到底清醒不清醒,頸間的癢意存在感太強,他渾身都開始發抖。
紹熠隨的氣息也很重,燙得驚人,親吻間噴灑在他的脖頸上。
“繁繁……”
紹熠隨又吻又咬的到了他的鎖骨,突然又停了,啞著聲音說:“想親你。”
聞繁發著懵,然後猛地捂住他的嘴巴:“紹熠隨,你喝醉了,彆鬨,乖乖睡覺。”
“我沒醉,繁繁,我很清醒。”
紹熠隨又開始吻他的掌心,一下一下,點到即止的吻:“可以親你嗎?親嘴巴。”
聞繁幾乎反應不過來他問的問題:“紹熠隨,你……”
“親不夠……繁繁,親一次,兩次,三次,都不夠……”
聞繁聽著這個醉鬼顛三倒四的話,深知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他對紹熠隨的自製力又能有多高。
“你再鬨我就生氣了,鬆手。”
聞繁用了些力氣,伸手抵在他胸口處,男人還要抱他,聞繁推開了,從他的鉗製下離開,打算自己去紹熠隨的房間睡,在紹熠隨酒醒之前都不要靠近他了。
結果剛坐起來,就聽到男人又叫了他一聲:“繁繁。”
聲音很沉,啞的隻有氣音,聞繁心裡一動,沒忍心直接丟下他,轉身去看。
這一看不得了,更不忍心了。
男人眼眶通紅,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什麼,他也不伸手去攔要離開的聞
繁,
?_[(,
靠在床頭,就那麼看著他,喉結附近的皮膚也染上了微醺的紅色。
聞繁猶豫再三,還是又靠近了他,貼過去看他,語氣很無奈:“怎麼啦?”
男人不言語,看不夠似的一直看著他。
聞繁無奈的好聲好氣解釋:“紹熠隨,我……我不是要丟下你不管,是你現在很不清醒,我隻是想讓你自己待一會。”
“我很清醒。”
不清醒的人都說自己清醒。
聞繁抬起手去擦他的眼眶,還真擦到了眼淚,一瞬間心就軟得亂七八糟,坐過去兩隻手捧住他的臉,低聲問:“真哭了?”
“到底怎麼了呀紹熠隨?”
“我……”
紹熠隨垂下眸,表情很冷靜。
其實如果不是聞繁手心觸到的滾燙的熱意,還真看不出眼前的男人醉成這樣。
紹熠隨:“繁繁,你能再靠近我一點嗎?”
聞繁乖乖又離他近一點:“你說吧,我不走了。”
“再近一點。”
聞繁眸底帶起了笑意:“你怎麼……唔……”他的話戛然而止,係數被眼前的男人堵了回去。
紹熠隨吻了上來,他還發著愣,紹熠隨便利索的撬開了他緊合的齒列,勾住了他的舌尖。
待到聞繁反應過來了,要伸手去推他,男人便伸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另一條胳膊環住他的腰,稍一用力,就將他帶到了面前。
聞繁腰都軟了,顫著睫毛被迫承受。
他想叫出紹熠隨的名字,可都被他一並奪走,於是隻能發出破碎的連不成話的語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才戀戀不舍的停下,從纏綿凶狠的吻變成了輕吻,一下一下啄著他漂亮的唇峰。
聞繁眼淚都出來了:“紹熠隨,你瘋了嗎?”
“嗯。”
紹熠隨低低應了一聲,最後親了一口,又乖乖埋進了他的頸窩,抱著他安靜了。
聞繁也沒了話,無可奈何的沉默下來。
可紹熠隨又似乎比他還委屈:“繁繁。”
“繁繁。”
聞繁不應聲,紹熠隨蹭了蹭他:“繁繁,理我。”
聞繁不想理他。
“你騙我。”
聞繁語氣凶了些:“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你不會結婚。”
聞繁一時語塞,紹熠隨兩隻胳膊都像鐵箍一樣環住了他的腰,悶悶的說道:“可你又說你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你要和誰生孩子?”
這下聞繁真不懂了:“說的什麼和什麼,我要去和誰生孩子?”
“不要和彆人生孩子,不要結婚。”
聞繁不說話,紹熠隨蠻不講理的咬了他一口:“不許喜歡彆的女人,也不許喜歡彆的男人。”
“那我喜歡誰?”
紹熠隨:“喜歡我。”
聞繁轉開臉不回答。
紹熠隨說完也沉
默了一小會,
然後就又聲音很低的在他耳邊說:“我也喜歡你,
繁繁,我喜歡你。”
聞繁被他纏的其實有些累了,順著他說:“嗯,我知道你喜歡我。”
喜歡他這種話紹熠隨以前就不知道說過多少回。
可紹熠隨頓住了,肯定的說:“你不知道。”
聞繁:“我知道。”
紹熠隨直起身來,看著他:“你睡著了,怎麼可能知道?”
聞繁皺了下眉。
什麼睡著了。
紹熠隨垂下眼睛,又飛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像這樣。”然後又在他額上吻了一下:“還有這樣。”
“都做過很多次,你不知道。”紹熠隨親昵的蹭蹭他:“我很小心,你一次都沒發現。”
聞繁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有你的襯衫,一直藏在我的衣櫃裡,需要的時候才拿出來用。”
聞繁被他說的這些弄得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是誰,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喝醉了還是紹熠隨喝醉了。
他嗓子有些乾,咽了咽:“什麼襯衫?”
“洗不乾淨,丟掉的那件,在你房間的垃圾桶裡。”
聞繁想起來了,那件襯衫是他在琴行的時候被一個小朋友的油畫棒弄臟的,回去洗了洗發現很不好清理,正好那件襯衫也穿了挺久,他便沒再執著於洗乾淨,直接丟掉了。
後來他也發現了襯衫不見的事情,但是他哪裡會多想,哪裡會想到是紹熠隨拿走了那件襯衫。
而紹熠隨說的這些話的意思,是會用那件襯衫做什麼,聞繁更是不敢想。
他很頭疼,腦子裡很亂,很多事情都理不出頭緒來。
他說:“紹熠隨,你先睡覺吧,明天早上酒醒了我們再說這些事情好不好?”
他也需要時間去消化一下這些東西。
可紹熠隨現在哪裡說的通話,抱的他越來越緊,在他臉上吻了好幾下:“現在就說,那個謝晗,你的大學同學,我討厭他,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和彆人的老婆靠那麼近……繁繁,他是故意的,你離他遠一點。”
“還有蘇芩阮,還有明紀揚,還有你那個叫什麼簡的學弟,還有那個小屁孩,還有那隻貓,我都不喜歡……”
聞繁眼眶有些酸澀,叫了他一聲:“紹熠隨。”
男人說完也倏的停了下來。
兩人沉默了許久,紹熠隨突然扣著他倒下了,撲在鬆軟的床上,對他說:“繁繁,你是我的。”
後面的事情渾渾噩噩聞繁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印象最深的就是紹熠隨發了瘋的吻他。
他大概是缺氧了不清醒,不然怎麼也和紹熠隨胡鬨。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光已經大亮,太陽順著窗簾縫隙探進來,有些刺眼,不知道幾點了。
聞繁衣服亂糟糟的,被紹熠隨抱在懷裡,而紹熠隨的襯衫早已不見蹤影,裸露著上半身。
他輕輕呼了口氣,腦
海裡開始湧入昨晚的記憶,想起紹熠隨那些醉醺醺的話,他有些頭疼。
這叫什麼事啊。
關鍵是紹熠隨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把他吻得亂七八糟的最後睡了過去。
這叫什麼,表白嗎?
聞繁默然,躺了會然後起身下床,輕輕關上門後,去了紹熠隨的房間洗澡。
他邊洗邊一點點捋著事情的經過,但是這事實在太突然,聞繁一直到洗完澡出來也沒想明白紹熠隨為什麼突然……
聞繁擦著頭發,視線掠過房間內的大衣櫥,腳步頓住。
紹熠隨昨晚說什麼來著,說裡面藏著他的襯衫。
他忍不住走過去,找來遙控器摁了一下,衣櫥的門緩緩打開,聞繁打量著裡面分門彆類的單品,最後在一堆手表盒子下面的抽屜裡找到了那件襯衫。
洗得很乾淨,而且用的是他那一款洗衣液。
聞繁把襯衫拿走了。
紹熠隨醒來時頭痛欲裂,伸手去探身邊,發現沒人,昏昏沉沉的下了床,一開門,撞見了聞繁。
青年已經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穿著一件很舒服的白色長袖T恤,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清新的梔子香。
聞繁:“醒了?”
紹熠隨蹙著眉,突然注意到了聞繁頸間的幾片紅痕。
他往前走了一步,很確信那是吻痕。
聞繁說:“頭還疼嗎?昨晚劉姨煮了醒酒湯,你沒喝,等下下樓去喝了吧。”
紹熠隨怔了片刻,然後大腦開始不受控製的瘋狂湧入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想起他吻了聞繁的唇,吻了聞繁的脖子,咬了聞繁的喉結,還咬了哪裡?紹熠隨的視線在聞繁胸口掠過,又在腰上停留了一會。
他似乎還幫了聞繁。
……
紹熠隨,你瘋了嗎?
他想不起來自己昨晚都和聞繁胡言亂語了什麼,但是看著青年頸間斑斑點點的痕跡,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喝醉說了三兩句胡話那麼簡單。
他張了張嘴,可喉間發緊,他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紹熠隨心裡知道,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他喝酒,失控,然後在完全不清醒的狀態下對聞繁做了這樣的事情。
聞繁還是聞繁,聲音輕柔,給他拿了新的衣服出來,催他去洗澡,催他快點下樓吃早餐。
可紹熠隨有些怕了。
從他知道自己對聞繁的感情後,很多事情就在朝著一個他完全控製不了的方向深陷,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他不敢想,不敢想他還會對聞繁做出什麼事,如果真的做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他到時候又該如何面對聞繁。
紹熠隨覺得自己該冷靜一下,要是真的這麼一直和聞繁待在一起,他離下一次發瘋也沒有多遠了。
聞繁想的是吃早餐的時候和紹熠隨談一談,他覺得這件事情是可以說清楚的,隻要雙方都開誠布公,結果他下了趟樓,進了趟廚房,再出來後
紹熠隨就不見了。
他奇怪的找了一圈,問了劉姨。
劉姨說:“紹先生去公司了,說有一些緊急的工作要處理。”
聞繁更奇怪了,這麼早去公司?秦秘書都還沒上班。
他問:“那他喝醒酒湯了嗎?”
劉姨:“好像是沒喝,我看紹先生走的挺急,應該是真的有重要的工作吧,需要我送過去嗎?”
聞繁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會:“不用了,留著吧,等他回來自己喝。”
另一邊紹熠隨回了公司,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半個小時,秦秘書才到。
秦秘書今天起得早,還早來了十分鐘,邁著悠閒的步伐上了三十九樓,打算去整理一下他們紹總的工作行程,結果一進門,差點沒被男人困獸一般的模樣嚇死。
他腳步懸在門口,一臉驚疑:“紹總?”
紹熠隨:“M國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麼新業務?”
秦秘書連忙翻自己的小本本,嘩啦嘩啦翻了會,回道:“沒有,不過M國那邊的分公司最近人事調動很大……”
“去,現在,立刻,安排去M國的飛機。”
秦秘書:“啊?”
男人抬眼掃過來,秦秘書立即換了語氣:“哦,好的!我這就去!”
邊走還邊驚疑不定的猜,他們紹總瘋了?
聞繁本以為紹熠隨躲一天也就算了,結果到晚上人都沒回來,一問秦秘書,才聽說去M國出差了。
秦秘書:“聞先生,我覺得紹總的狀態好像不太對,您上次問我我還沒察覺出來,要不……讓紹總冷靜一段時間?”
“您放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聞繁頗為無奈,要是紹熠隨真的需要時間或者空間冷靜,也可以和他說,他回自己的住處不就好了,怎麼還非要跑到M國。
這個人是真的和他沒有半點默契嗎,為什麼總想不到一塊。
聞繁等了兩天也沒等到紹熠隨冷靜完,於是便和劉姨說了聲,帶著小寶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告訴秦秘書:“我先回自己的住處幾天,你告訴他,出完差回來就行,我不在家裡。”
秦秘書聽了這話更覺得驚悚了。
他們紹總和聞先生鬨了這麼大的矛盾嗎?一個跑到M國,另一個直接離家出走。
他戰戰兢兢的向男人彙報:“紹總,聞先生……聞先生好像離家出走了……您真的不回去看看嗎?”
紹熠隨撕煙紙的動作一頓,立馬抬起眼坐直:“什麼離家出走?”
秦秘書也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說,隻把聞繁告訴他的複述了一遍:“聞先生說他這幾天先回自己的公寓了,還帶走了貓,說您出完差回家就行,他不在。”
紹熠隨從沙發上站起來,又開始踱步。
這是他到M國住處的第三天了,說是冷靜,其實和戒斷差不多,初期反應太過劇烈,他整整三天沒一天睡好覺,閉上眼睛就是聞繁的臉。
現在聽到秦秘書說青年帶著貓離家出走,
戒斷反應就更劇烈了,
恨不得立即飛回去把人攏到身邊。
但是不行,以他現在這個衝動的勁頭,回去以後見了聞繁,保不準又做什麼越界的過分事。
他擰著眉,思索了片刻,對秦秘書道:“你回去吧。”
秦秘書這幾天一直都跟不上老板的腦回路,又聽到了自己不能理解的決定,於是沒有貿然開口,謹慎的多等了幾秒。
果然,他們紹總繼續道:“你回國,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我。”
秦秘書:“……”
他剛答應了聞先生會好好看著紹總,現在就要回去看著聞先生了。
但作為一個很有職業素養的秘書,他還是決定聽老板的話,於是當天晚上就飛回了雲城,受他們紹總囑托,拎著一堆聞先生愛吃的東西出現在了聞先生的公寓樓下。
彼時聞繁正在廚房給小寶做雞肉丸子,接到電話的時候去窗邊一看,發現秦秘書大包小包的提著一堆東西站在車旁。
聞繁趕緊下去接人。
秦秘書:“還有什麼需要的您隨時知會我。”
聞繁哭笑不得:“他發什麼神經,你放下東西快回去吧,我什麼都不缺,這麼晚了從M國回來舟車勞頓的,快回家吧,下次有什麼事我直接告訴他,你彆夾在中間跑來跑去的了。”
看秦秘書猶豫,他說道:“那上去喝杯茶再走?”
秦秘書立馬搖頭:“聞先生再見。”
離開後,秦秘書做了下今天的小結,給老板彙報:“聞先生說您發神經,讓我放下東西快回去,說他什麼都不缺,下次有什麼事會直接和您說,讓我不要夾在中間一直跑。”
紹熠隨:“……”
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他了。
秦秘書直覺他們紹總又不高興了,但沒找到直接證據,隻接到了新任務,注意一個名叫謝晗的人,這個人是聞先生的大學同學,不是好人。
秦秘書表示明白。
三十八樓牛郎店。
產糧大隊總隊長:破鏡重圓的絕美虐戀就要在我們紹氏上演了嗎?
暗夜偵察兵:(陰暗)(扭曲)(帶薪拉屎)(帶薪吃瓜)
白龍馬:無所謂,我的CSP裡他們永遠在do,不止不休的do。
產糧大隊總隊長:有一天看不到澀澀圖我的靈魂都會枯萎,我是成年人,給我。
婚禮花童:前方秦公公已經兩天沒傳來戰報了,我的工作變得索然無味。
白龍馬:我今天看到秦公公的IP已經變回國內了。
婚禮花童:!!!
暗夜偵察兵:@大總管,秦秘,莫要裝死,速速招來。
白龍馬:但是紹總IP還在M國。
暗夜偵察兵:實不相瞞,我真的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大總管:少議論老板。
大總管:紹總去M國是出差,和聞先生感情好著呢,就
你們八卦。
產糧大隊總隊長:不信。
婚禮花童:不信,除非我在床底。
大總管:……
秦秘書分身乏術,自然沒時間和一群閒出屁的摸魚怪聊八卦,他當晚接到新任務,第二天就便有了新情況。
這個謝晗去琴行找了聞先生。
秦秘書開車過去,在外面觀察了一會,發現這個人他見過,上次他們紹總在金池喝醉,他去接聞先生的時候,旁邊就站著這個人。
那個時候他太急了沒注意,現在這麼仔細一看,這個人還真有點……
以秦秘書這麼多年閱人的經驗,這個謝晗對他們聞先生絕對有彆的心思。
秦秘書好生氣,猛地拍了下方向盤,下一秒又想起這是老板的車,慌忙收了手,摸摸方向盤,然後開始查人。
同時心裡還是很氣,真是反了天了,有夫之夫還敢覬覦。
琴行裡。
聞繁對於謝晗的到來其實並不怎麼意外,對他找出的借口就更不意外了,他說江桐臨近複賽,但彈琴狀態很不好,很擔心他,想去看看他。
聞繁在擦拭鋼琴,聽到這些話隻說道:“那你什麼時候要去?今天怕是來不及了,你的宴會眼下是最重要的,金池那邊今天一早就又開始發電子名帖通知了。”
“”
聞繁心底對他有了防備,所以每一句話都提防著他設的坑,心裡繞了兩個彎才慢慢道:“每個人都要經曆這麼一個階段,隻不過有的人經曆的時間短,有的人格外長罷了,江桐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不用把他想的那麼脆弱。”
他把鋼琴的琴蓋蓋好,緊接著笑道:“宴會在即,你怎麼還有時間過來,不該再去聯係一下賓客嗎?”
謝晗也回他一個笑容:“我這不是正在聯係嗎?你就是,今晚我會在金池等你的。”
聞繁:“我會去的。”
謝晗:“要派車來接你嗎?”
聞繁視線一轉,指著琴行外秦秘書開著的那輛邁巴赫,笑道:“有人送。”
此時正在查謝晗的秦秘書還真查到一點東西,他在紹熠隨身邊乾了好多年,早就攢下了一套自己的關係網,他把信息大概列了一下。
心裡有了數,這才撥了通話。
“紹總,謝少爺在金池今晚有一場接風宴會,他之前在Y國發展,前段時間才回來,這次邀請了雲城很多人,包括明教授,黎總和江先生、聞先生在內,還有一個人有些眼熟,叫喬槿。”
“謝少爺以前在Y國還發生過一些事情,具體不太清楚,隻聽知情人說謝少爺這個人,做事很不擇手段,他靠近聞先生一定沒有好事。”
“紹總……紹總?”
……
“安排回國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