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熠隨氣笑了。
這個小屁孩,憑什麼跟他搶聞繁。
他啪的一聲打開車門下來,蘇芩阮非常玩不起,當即選擇跑回琴行,躲到聞繁身後告狀。
紹熠隨被聞繁的眼神一看,隻能把氣咽下去。
他陰沉著臉又上了車。
聞繁關好門後和蘇芩阮一同出來,女孩拉著聞繁的胳膊,蹦蹦跳跳的時候裙擺隨著微風一蕩一蕩的,漂亮又吸睛。
紹熠隨剛打開副駕的車門,蘇芩阮就晃著聞繁的手臂道:“聞繁哥哥,我還有問題要請教你,你和我一起坐在後面好不好?”
聞繁笑了笑:“好。”
蘇芩阮偷偷衝紹熠隨眨了眨眼睛,彆提多得意了。
紹熠隨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回程路上蘇芩阮嘰嘰喳喳的和聞繁聊著天,說什麼有問題請教,其實全是借口。
蘇芩阮:“聞繁哥哥,你皮膚好白呀。”
蘇芩阮:“聞繁哥哥,以前學校有多少人追過你呀?”
蘇芩阮:“聞繁哥哥,你以前談過戀愛嗎?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就和紹熠隨結婚了吧?”
聞繁每個問題都認真的回答了一遍,蘇芩阮搖頭晃腦的拿著手機,還想和他拍照。
紹熠隨忍無可忍:“蘇芩阮,再吵就把你丟下車。”
蘇芩阮抿著唇跟聞繁訴苦:“他又凶我。”
聞繁柔聲道:“他嘴硬心軟,隻是嚇唬你,彆怕。”
蘇芩阮點頭:“嗯!有聞繁哥哥在,聞繁哥哥會替我出氣的。”
最終以紹熠隨被氣的兩眼發黑結束,他默不作聲的開著車,周遭的氣溫低了起碼十度。
聞繁看著男人緊繃的側臉,心裡歎了口氣。
這下又得哄了。
果然,晚上蘇芩阮上完課吃完晚飯被司機送走後,紹熠隨就把他攔在了琴房門口。
“我也要學。”
男人眉毛擰的嚇人。
聞繁睫毛閃了下:“你不是不喜歡彈琴嗎?”
紹熠隨摟著他的肩膀又進了琴房:“現在喜歡了,你教我彈。”
聞繁被他拉到鋼琴前,忍不住笑道:“教什麼呀?”
“你教蘇芩阮什麼就教我什麼。”
聞繁:“你白天工作那麼累,確定晚上還要練琴嗎?你不睡覺啦?”
紹熠隨:“不睡了。”
聞繁額頭抵著他的肩膀,笑得控製不住。
“紹熠隨,你真是……要我說什麼好呀。”
紹熠隨叮咚咚按了幾下琴鍵,毫無章法。
聞繁湊過去看他:“紹熠隨,不彈了,不賭氣好不好?”
紹熠隨:“那你也不要再教蘇芩阮彈琴了。”
聞繁搖頭:“這個不行,我答應了蘇媽媽的。”
“還要教多久?”
聞繁:“看阮阮的學習狀況了。”
紹熠隨還是氣,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聞繁:“彆生氣了,明天給你做燉牛腩吃。”
紹熠隨:“不給那個小屁孩吃。”
聞繁實在沒話說了,隻是笑。
紹熠隨煩躁的拽了拽領帶,又扯開了,聞繁伸手給他解下來。
“不是說過不要拿領帶撒氣嗎?領帶又沒惹你,都扯壞多少條了?”
紹熠隨抿唇不說話,但依然乖乖低下頭配合他。
聞繁低聲道:“再扯領帶以後不要係了。”
紹熠隨:“我不扯了。”
聞繁解下以後又給他整了整領口:“趕緊去洗澡吧,我還得寫明天的教學規劃。”
他鬆開手打算轉身,紹熠隨又拉住他。
“繁繁。”
“嗯?”
“可以一起洗嗎?”
聞繁:“……”
聞繁當然沒答應他,紹熠隨一個人洗完澡後還想抱著枕頭過來和他擠,聞繁也沒同意。
於是當晚紹熠隨失眠失得嚴重,第二天脾氣又上來了,很不爽的給明紀揚又找了一堆事,看明紀揚忙成了陀螺再沒時間沒機會糾纏聞繁,心裡的鬱氣才勉強散了點。
這對堂兄妹,一個比一個惹人嫌。
明紀揚在白棠灣忙了整整一個星期才得了空,紹熠隨那個王八蛋拿他當驢使喚,他一個星期沒睡過好覺,每天三更半夜有人找,屁事一堆。
於是趕上紹旌上門討嫌,他惡趣味比以前還嚴重。
紹旌給他兩張卡,一張裡面一千萬,另一張裡面也是一千萬。
說隻要他肯離開白棠灣,其中一張現在就可以給他,等到他帶來的團隊徹底撤離雲城,另一張也給他。
明紀揚笑眯眯的收了卡,然後當場犯渾讓紹旌的小兒子過來□□,陪舒服了才走。
氣的紹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差點把桌子掀了。
反正現在誰都不爽,他不爽,紹旌這個老王八蛋更彆想好過。
當然,紹旌也確實是不太好過,這大半個月給白棠灣的項目光兜底就兜出去好幾個億,更彆說上上下下打點北城的這個破專家團隊。
他錢是花出去不少,事情半點進展沒有,這個團隊就好像是牛皮膏藥一樣,黏在白棠灣就不肯走了,軟硬不吃。
紹旌期間去求過紹熠隨一回,想讓他出面說說話,那專家團隊可以不給他面子,但一定會給紹氏掌權人面子。
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話裡話外都是北城專家走了對整個紹氏都好,項目虧空很快就能補上,你看我不順眼不能看錢不順眼。
結果紹熠隨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轉身就拿文件砸了出來。
紙張雪花一樣滿天飛。
砸的紹旌又從紹氏落荒而逃,頭都抬不起來。
紹旌在紹氏本來就沒什麼威望,紹家養的蛀蟲而已,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高層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更彆提幫他了。
紹旌被逼無奈出了國,聽人說是又去拜訪了在療養的老太太。
明紀揚不爽的時候最愛看熱鬨。
萊斯頓外包的私人高爾夫球場中,明紀揚慢悠悠的揮著杆。
“以我對那老王八蛋的了解,多少要給你按個孽障的頭銜,沒見過比你手黑的,他可是你四叔啊。”
紹熠隨聽著明紀揚這半陰不陽的語氣,抬眸道:“他紹旌在老太太眼裡能值二十個億?不把他腿打斷說明紹家門風還不錯。”
“快得了吧,你們紹家誰不是黑吃黑?那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善茬。”
紹熠隨慢悠悠撚著手裡的雪茄,走神的想了會聞繁給他剪雪茄的樣子,然後才道:“頂多在東南亞給他找個閒職,去了算他識相,不去就滾蛋。”
明紀揚比了比,用力一揮杆。
進洞。
他轉身笑道:“東南亞對他來說那叫流放,沒錢的活他能乾麼?眼看到了退休的年紀,小心老東西和你魚死網破。”
紹熠隨把雪茄扔開,交疊雙腿往後一靠。
“你有空在這拱火,怎麼沒空把你那些前任相好的關係處理好。”
還有臉提?
明紀揚扔下杆坐到另一邊,擰開水喝了口。
“你說的是哪個?托紹總您的福,這幾天不少人來找過我,找到酒店的就有三個,找去白棠灣的有兩個,路上還碰到四個,個個纏著要複合。”
紹熠隨聽他說這些烏七八糟的感情生活就不耐煩。
“既然都那麼喜歡你,你挑一個複合不就行了。”
手機震了震,他拿起來看了眼,是聞繁的信息。
—秦秘書說你不在公司,中午還回家嗎?
明紀揚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是誰,想起之前這王八蛋拿聞繁的手機罵他的事情。
從桌上捏走他的雪茄道:“紹熠隨,我現在特彆懷疑一件事。”
紹熠隨給聞繁回消息。
—回。
打完這個字後又慢條斯理敲下一句:繁繁,想吃燉牛腩。
“你不會是深櫃吧?”
紹熠隨手頓住了,蹙眉道:“什麼意思?”
明紀揚意味深長,也沒解釋,隻說道:“你不讓我碰聞繁,還有彆人啊,沒有男人有女人,你能把他拴在身邊一輩子?要是聞繁哪天真看上誰想戀愛了想結婚了,你怎麼辦?真把人宰了?”
“紹總,彆太自私呀。”
“明紀揚。”紹熠隨伸出手,又把雪茄搶了回來,已經剪開了,啪嗒一聲,他點燃了煙絲,明亮的火光亮起旋即又冷下去。
他抽了一口,扔了四個字:“關你屁事。”
明紀揚笑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怎麼不關我的事?萬一聞繁看上的那個人是我呢?”
紹熠隨嗓音冷淡:“你也配。”
明紀揚不置可否。
一眼望去球場的綠色草皮起伏連綿,環著萊斯頓人工引造的淺泊,清澈的湖水倒映著遠處連成一線的巴洛克式酒店,高聳入雲,又直貫湖底。
他心情很不錯的看著風景:“紹旌去了那麼久,老太太那邊怎麼一直沒消息?告禦狀告你整整三天還沒告完?這得有多委屈啊。”
“要不你也去看看?”
紹熠隨看著手機上聞繁發來的照片。
—在做了,之前不是答應過你嗎?上次沒做成,今天剛好下班早。
鍋裡的土豆和牛腩正在冒著咕嘟的熱氣,土豆熬出了細而綿密的沙,裹著大塊的牛肉。
紹熠隨:“不去,繁繁做了菜等我。”
明紀揚“呦”了聲:“看來比起日理萬機的紹氏掌權人,您更願意當個按時回家吃午飯的妻管嚴啊。”
紹熠隨隨手摁滅雪茄,整整袖口起身。
明紀揚嘖了聲,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說了句:“羨慕。”
紹熠隨正要離開,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眉毛一擰。
是個跨國電話。
“熠隨,祖母有話要交代,你來一趟。”
明紀揚自然也聽到了,他笑得很大聲。
這老太太話說的,來一趟,好像從華國去西歐是三分鐘的事一樣。
某人的飯吃不成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