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會變成惡魔,比如欲魔就是由天使轉化而來。
魔獸也會變成黑暗魔獸，隻要它們改變本命晶核的屬性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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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人類能不能淪入黑暗呢？
刺戈下意識地看向了絲內瑞爾，而絲內瑞爾就好像知道他想問什麼似的,開口道：“□□各不相同,但靈魂都是一樣的，彆管是強大的惡魔還是弱小的人類,靈魂被抽出來以後都是一團團的,頂多是顏色不一樣罷了,最終是光明還是黑暗全看你的信仰是什麼。”
這話說得並不客氣，但足夠直白。
不過刺戈總覺得她的形容很有趣。
帶顏色的團團,聽著就跟不死人似的。
正想著,就聽絲內瑞爾接著道：“不過人類追尋黑暗大多不是出於對黑暗女神的信仰，而是因為自己的欲望得不到滿足，這才會引來邪神和死神的注意。”
說著，她微微偏頭，斜眼看著那些剛被欲魔甩過來的人類法師，聲音淡淡：
“最常見的就是巫妖,而黑暗深淵裡最厲害的巫妖就是從神殿而來。”
法師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絲內瑞爾：“那你們是怎麼通過傳送陣來到黑暗深淵的？況且黑暗深淵的地形複雜，你們的地圖又是哪兒來的？”
法師不說話了,顯然他心裡也知道神殿不乾淨，但是高高在上習慣了的光明法師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和黑暗世界有染。
絲內瑞爾也不堅持，重新將目光放到了冰魔人身上，低聲道：“但他的變化太快了，也太完整。”
話音剛落，原本還能隱約看到的金發徹底消失不見。
約瑟已經和其他冰魔人並無不同。
就連刺戈的玩家視角下，都看不到他頭頂的“約瑟”,而是變成了“冰魔人”。
這讓絲內瑞爾微微皺眉，莫名覺得有些詭異。
是人類可以變成冰魔人，還是……所有冰魔人都是從人類轉換過去的？
欲魔卻沒想那麼多。
她原本就對黑暗世界的曆史沒那麼多了解，對冰魔人也沒有像是六臂蛇魔那樣的歲月濾鏡。
這就是一群突然複活的惡魔。
他們對自己有惡意，那自己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於是，欲魔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對著冰魔人劈頭砍下！
“刺啦！”
劍上的紫紅色魔氣宛如炙熱烈焰，在接觸到冰魔人的瞬間就讓他們冒出了白煙，就像是水蒸氣似的，還發出了聲音。
“滋滋……”
大概是知道這個並不是其他冰魔人，而是約瑟，導致法師們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複雜的表情。
隻有刺戈神色如常，很認真的評價：“這動靜聽著跟煎牛排似的。”
法師們：……閉嘴吧你。
但實際上欲魔並沒有傷害到冰魔人的性命。
倒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因為胸口還有光明鎖鏈束
縛，總不好直接收割靈魂。
所以，她隻是將冰魔人們打退，並沒有傷及他們的靈魂，反正她對這些家夥詐屍的原因也不感興趣，稍微應付兩下就想要離開。
但就在這時，突然有道黑影衝了出來！
他並沒有走門，也不像是冰魔人那樣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而是從天而降。
欲魔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抬起了黑色翅膀，擋住了撲面而來的勁風，隨後就感覺到了濃重的魔氣。
以及嗆人的腐敗惡臭。
欲魔眉頭緊皺，莫名有點惡心。
絲內瑞爾則是面色大變。
雖然她和欲魔關係好，但欲魔是魔鬼，她是惡魔，之間有著等級差距，欲魔都感覺到了魔氣的壓力，那麼絲內瑞爾的感知隻會更加強烈。
不僅如此，在她看到黑影的模樣後，她的臉頰上再次出現了蛇鱗，頭頂無數條小蛇也不約而同的尖叫，嚇得懷中的小貓傑西快要拋棄愛意轉而逃跑了。
唯一不受影響的隻有刺戈。
他是玩家，身體是係統塑造的，對這個世界的感知完全依靠著數據支撐。
而在進塔之前，刺戈就習慣性的將感知度調到了最低，痛覺更是直接清零。
加上他的靈魂來自於異世界，學不會魔法，也不會被魔法影響，所以眼前這股子能把絲內瑞爾嚇到顏值下降的魔氣並沒有對刺戈造成任何影響。
他反倒笑起來：“終於找到它了。”
下一秒，黑霧散去，顯現出來的赫然是追尋已久的幽影龍！
它的身軀依舊龐大，表面依然破敗。
如果說之前的骨頭還能多少掛住點肉，那現在就像是純粹的骨頭，上面殘留的皮肉反倒讓它看起來更加駭人。
半邊身子留著鎧甲，另外半邊全然是森森白骨。
隻剩下兩個窟窿的眼窩裡冒出了絲絲紅光，不過很快就被黑氣覆蓋，隻留下了微微開合的牙齒：
“看起來，如今的黑暗深淵確實沒什麼厲害角色了，連冰魔人都能到這裡來。”
刺戈好奇：“他們為啥不能來？”
幽影龍下意識回道：“一群螞蟻一樣的東西，根本不配出現在這裡……”聲音突然頓住，幽影龍發覺不對，轉過頭，黑洞洞的眼眶“看”向了刺戈的方向。
但因為刺戈穿了一身黑，又擠在絲內瑞爾身邊，幽影龍被巨大的蛇尾遮擋了視線，沒有第一時間鎖定刺戈。
反倒是光明神殿的法師們一個兩個都是大白袍子大白外套，在陽光下或許不那麼起眼，但是在黑黢黢的血獄九層塔裡，他們主打的就是個突兀。
幽影龍微微抬起下巴，空洞的聲音裡難得帶上了譏諷：“瞧瞧，瞧瞧，就連卑賤的人類都能到這裡撒野，這就是你讓我回來的地方。”
刺戈眨眨眼，左看右看，也沒發現幽影龍在對著誰說話。
不過很快他就聽到了一個略顯機械的聲音響起：“清除他們，儘快離開，不要惹麻煩。”
幽影龍低頭看向了手上托著的黑色方塊。
或許它之前是畏懼這個東西的，尤其是在那個冒著藍火的牆前面，幽影龍幾乎是想儘了辦法，祈求黑色方塊帶自己離開，它的夢想是控製光明世界，而不是返回黑暗深淵做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骷髏。
可最終它還是回來了。
夢想破滅，無欲則剛，幽影龍反倒膽大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好說話，語氣顯得冷淡：“不過是一些臭蟲，有什麼可怕的。”
黑色方塊卻很堅持：“那條龍就快追來了，多一雙眼睛看到你就多一份危險。”
幽影龍聞言，下意識抬起頭朝著頭頂方向看去。
刺戈反應過來，用手肘對了懟身邊的絲內瑞爾：“看起來這家夥是從塔頂上‘空降’的，沒想到啊，翅膀就剩骨頭了居然還能飛呢，不過你們的聖塔乾啥建成這樣啊，房頂子開個洞，等聖誕老人嗎？”
最後這句算是他為了緩和緊張情緒而說的小笑話，不過眼看著絲內瑞爾還是緊張兮兮的，一旁的人類法師也沒反應，刺戈就知道自己的玩笑白開了。
他撇了下嘴，表示無奈，並且對這款遊戲的文化覆蓋表示無奈。
一看就不會賺錢，肯定搞不了聖誕節的氪金抽卡活動。
而絲內瑞爾已經從欲魔那裡了解到了人類勇士的跳脫，便自動忽略了她聽不懂的詞彙，隻回答了前半句：“這條通道一直都有，但從來沒有誰從上面下來過。”
刺戈：“為啥？”
絲內瑞爾沉默片刻，低聲道：“因為上面是禁地，隻有邪神和死神才能去參拜的禁地。”
後面的話她沒再說，可刺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最頂層隻有神才能去，哪怕不是黑暗女神那樣的創世神，起碼也得是邪神死神。
結果，這麼個骷髏架子龍居然能直接從上面飛下來……
刺戈懵了。
難道這也是個神？你們黑暗深淵的神居然長得這麼抽象嗎？
而幽影龍以及拍打著殘破的翅膀飛了起來，空洞的雙眼掃視著眾人，哪怕看不出眼神，但也不難看出它的殺意。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被欲魔打散了或者是衝撞禁製導致四分五裂的冰魔人居然開始緩緩融化，重新凝結成型，並且對著欲魔等人這邊舉起手臂。
欲魔的反應是直接飛過血河，一手一個抓住刺戈和六臂蛇魔，隨便挑了個漆黑走廊就飛了進去！
刺戈下意識抱緊了欲魔的手臂，大喊著：“先彆走，我的任務還沒完成！”
欲魔：“再不走你可能命都沒了。”
刺戈：“我又不怕死。”
欲魔沒說話，倒是傑西從絲內瑞爾的領口探出頭來，給了刺戈一爪子。
刺戈這才想起來，哦對，還有他倆呢。
好像還有幾個人類法師。
他回頭去看，已經看不到那幾個白袍子法師的身影，而欲魔顯然已經無所謂那幾個人類的靈魂會不會滋養
幽影龍了，現在重要的是先離開這裡。
刺戈急忙查看地圖，卻發現上面一片漆黑，趕忙道：“前面不一定有出口！”聲音微頓，“你等會兒往左拐。”
欲魔不解：“怎麼，那邊能離開？”
刺戈回道：“倒也不是，但去那邊就能脫離危險。”
欲魔以往都對人類勇士十分信任，也習慣把這些人類當成導航來用，從來都不會好奇他們為什麼一個兩個都像自帶活地圖一樣精準。
但這次的情況不同，欲魔選擇了刨根問底：“那邊到底有什麼？”
刺戈：“有小城主！”
欲魔：“……我不覺得辛西能在黑暗深淵的聖塔裡打得過這麼多的黑暗生物。”
刺戈卻是信誓旦旦：“她肯定可以！”
欲魔表情微頓，低聲道：“怎麼，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一邊說，一邊大腦飛速運轉，回憶著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辛西是條龍的事情。
當然了，欲魔是不太在乎辛西身份暴露後會有什麼麻煩，她隻是在乎自己的工資，萬一真的是自己說漏了嘴，那薪水多半是發不出來了。
沒辦法，就算是魔鬼也是打工人，和錢有關的事情總是要謹慎一些。
好在刺戈的回答讓她放了心：“雖然我們小城主隻是人類，但她肯定很厲害。”
欲魔鬆了口氣，又覺得奇怪：“為什麼？”
刺戈語氣篤定：“因為她是主線NPC，她就是無敵的！”
欲魔：……雖然聽不懂，但是你說得對。
雖說欲魔依然不知道刺戈到底是怎麼鎖定龍女未知的，可她還是選擇了拐彎。
迎面就遇上了辛西。
和略顯狼狽的幾人不同，辛西的身上整整齊齊，衣袍乾淨，面容精致，連頭發絲都沒有絲毫散亂。
而她一直開著虛擬地圖，對於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身影並不覺得意外，不僅主動伸出手扶住了差點刹不住車的欲魔，還從袖中取出了早早準備好的黃符：“拿好。”
刺戈想也沒想就接過來，“啪嘰”貼在了腦門兒上。
挺顯眼，就是擋住了眼睛，有點看不清東西。
辛西無奈，伸出手，削蔥一般的手指輕夾住了黃符，拽下，重新貼在了他的身前。
下一秒，刺戈就發現自己的狀態欄上面多了一圈兒金邊兒，顯然是加了buff。
他瞬間喜笑顏開，小聲嘟囔：“我就知道主線NPC最靠譜了。”
欲魔則是對這個有些忌憚。
畢竟她上次看到這個黃黃的東西還是在海盜船上，辛西把黃符貼在劍上，殺傷力疊滿，一劍揮出擊倒一片。
導致這東西在欲魔看來堪比炸藥桶，誰碰誰完蛋。
辛西看出了她的抗拒，輕聲道：“此物無害，是拿來給你等抵抗魔氣的。”
欲魔眨眨眼，指了指自己：“可我就是魔鬼呀。”
辛西語氣淡淡：“你
隻是身負黑暗魔法，與魔氣不同，黃符上的靈力並不會傷到你。”
欲魔似懂非懂，隻覺得辛西口中的魔氣跟自己理解的好像不是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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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還是伸出手，試探性的摸了摸黃符。
隨後，便感覺到一陣精純的力量順著指尖攀附而上，如水一般溫潤，又帶著微微冰涼的清冽。
而這種乾乾淨淨的力量常見於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天然相衝。
欲魔嚇得想要鬆手，可她很快就發現這個力量並沒有傷害自己，反倒溫柔的包裹住了她，就像是在她身上加了一層看不見的保護殼，還帶了治療效果。
她剛剛還因為幽影龍的威壓而感覺到惡心，如今所有不適一掃而空，格外神清氣爽。
欲魔有些驚訝的看著黃符，暗自嘟囔：不僅人類進化了，就連巨龍都進化了，神奇的光明世界。
辛西則是看向了絲內瑞爾，雖說對方並不屬於諾倫斯城，還疑似覬覦自家首富的身子，但終究算是己方陣營的，辛西也將黃符遞給了她。
絲內瑞爾第一時間捂住了臉，用了足足四條手臂將臉蛋上的鱗片遮擋的嚴嚴實實，確定不會被辛西看到，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接過黃符。
辛西微微頷首，順手將刺戈拽到自己身後，便不再看他們，往前走了幾步，雙手執劍，劍尖向下，重重插入地面。。
冰劍上散發出了月白色光芒，從地下升騰而起，瞬間充滿了整個走廊。
欲魔原本想要尋找出路，但很快就走到了死路。
為了不驚動其他可能會詐屍的惡魔，她悄然退了回來，然後就看到了滿眼月白色的光芒。
雖不耀眼，卻足夠溫潤明亮。
欲魔伸手感知了一下，微抬眉尖，拍打著翅膀飛到蛇魔身邊，低聲道：“這看起來並不是尋常的巨龍魔法。”
但她並沒有得到回應。
有些不解，偏頭看去，然後就發現絲內瑞爾正直勾勾的盯著辛西。
哪怕六臂蛇魔已經擋住了自己的臉，讓欲魔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可是指縫中透出來的蛇瞳裡是毫不掩飾的癡迷。
欲魔下意識道：“那可是我的雇主，你不許吃她。”
絲內瑞爾的聲音輕飄飄的：“吃？那太浪費了，我從不吃美人。”
欲魔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表情有些無奈：“收手吧，你都攢了一百個寶貝了，還不夠嗎？”
絲內瑞爾瞥了欲魔一眼，輕哼一聲：“誰說喜歡就要擁有的，漂亮的美人哪怕隻是擺在那裡都很養眼，我喜歡，隻是看看還不行麼。”
欲魔卻不信：“你要真的喜歡，怎麼不把這個黃紙貼好？”
絲內瑞爾迅速把黃符排在胸口，順便將鬨脾氣的傑西塞回去，然後道：“愛美歸愛美，並不代表信任，你知道的，我在這方面吃過虧。”
欲魔撇嘴：“得了吧，我在黑暗深淵裡面遇到那麼多惡魔，就數你最心狠毒辣，沒人能坑到你。”
絲內瑞爾笑了笑，顯然，在惡魔的世界，心很毒辣是個很好聽的褒義詞，所以她的語氣也放鬆了些：“我一時被美色迷惑，把錢借了出去，到現在都沒拿回來。”
欲魔：“喲，誰這麼大本事？”
絲內瑞爾平靜的看著她：“你。”
欲魔：……哦，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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