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暴君!(1 / 1)

超物種玩家 癲狂優雅 11779 字 2個月前

獨立於浩瀚汪洋之中的戴沃斯埃島,享有著一如往日的安逸寧靜。

挽歌的黑披風完美地將小島的愜意風光與其內部的殘刑場隔絕開來,以免前者的和諧磁場遭到破壞。

一切的發生似乎井然有序,卻又冷得令人窒息。

處於披風空間內部的小漾深有體會。

眼見著衣衫淩亂的水藻不受控製地將身體扭轉成各種詭異形態,耳中不斷灌注入忍無可忍的哀嚎,小漾難以自控地專注於對方傳達出的極致恐懼和痛苦,心底形成了一股對施刑者薑潛本人的深深畏懼!

在某一時刻,她對薑潛的最初印象動搖了。

望著薑潛的背影,她仿佛能從中看到施虐狂商啖的影子!想到她自己當初是如何被蹂躪和操控,直至淪為牽線木偶的載體、失去靈魂的攻擊道具,就忍不住戰栗。

而隨著刑訊過程的推進,這種畏懼越發深刻刺骨,令她陣陣膽寒。

小漾無法想象作為行刑者的薑潛腦中此刻在盤算著什麼。

但她很清楚,以那種手段為基礎的刑訊過程,不可能毫無私貨夾帶。她看到薑潛沉浸其中的樣子,就像是在“享受”施暴的過程。

直到水藻在痛苦中潰敗,開始央求、乞憐,那令人心臟揪緊的行刑節奏才得以暫時放緩。

薑潛用他浸滿粘稠血液的手掌托起水藻的下巴,似乎正期待著她的表現。

然而,當水藻大口喘著粗氣,顫抖著聲音、涕淚橫流地問出:“我能……活命麼?”

她失去了這次張嘴招供的機會。

“還有精神考慮後面的事啊?”

薑潛眼含著笑意:

“抱歉,是我低估了你。”

於是,新一輪的行刑便毫無征兆地開始了。

毒牙咬入瑟縮的身軀,將劇毒強行推入,讓那本就抑製不住在發抖的身體不可避免地劇烈痙攣起來!

“呃啊啊啊!!”

一旁的挽歌和小漾對此舉難免驚駭,就連對面的蜈蚣蚣也流露出明顯的訝異。

階下囚水藻,因為向施刑者提出了一個“合理”要求,而被剝奪了對話的機會,取而代之的,是手段近乎變態的施虐。

暴君!

小漾被自己心底的呐喊嚇了一跳。

她噤若寒蟬,連視線也不敢有絲毫偏移,此刻的薑潛令她既陌生又滿懷惶恐!

施暴還在持續……

水藻的哭嚎聲再次充滿現場幾人的感官,聲嘶力竭,令人頭皮發麻。

隨著時間的緩慢推移,小漾甚至不免錯愕:一個人竟能持續掙紮這麼久?這是地獄嗎?潛龍勿用,他是怎樣的冷血無情,才能毫無顧念地繼續下手啊?!

但轉機也發生在這一刻。

水藻,猶如即將被玩壞的娃娃,忽然抓住薑潛的腳踝,大聲控訴:“我是黑菊社的間諜!停下,求求你……”

淚水和血水涓涓而下,水藻的忍耐力已達極限,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當然,她無法“昏厥”,薑潛會用毒的魔力強行使她清醒。

“停下吧,求求你……”

……

“我……不行了……”

水藻帶著哭腔的哀求聲傳入現場每個人耳中,帶來無聲的震驚。

黑菊社,間諜!

這兩個詞彙組合在一起出現,其指向性就昭然若揭了:

境外亂序組織為達成某一險惡目的而派往國內的間諜,這種身份,說是過街老鼠都算是含蓄的,嚴重點怕是會遭千刀萬剮。

“哦?有意思了。”

薑潛露出頗富興致的表情,跨過水藻蜷縮在地的身體,雙手牢牢按住她的肩膀使她能夠直視自己:

“怎麼證明你的身份?”

不僅是按牢她的身體、迫使她的表情完全暴露在自己視線之下,薑潛的雙手掌心下的毒牙,也隨時隨地準備向其注入足以令其“實話實說”的毒液。

“……”水藻目光飄忽了一下。

這一瞬間的破綻,再次帶來身體的刑。

“呃啊不、不要!啊”

毒牙中的毒液有效拿捏著水藻的意誌力,而薑潛隻是無聲地等待,等待對方終於意識到她除了服從,根本沒有任何出路。

然後適當地插入一兩個問題,再給對方稍許展開說明的機會。

他完全掌控著刑訊的節奏。

這讓他的每次發問,都像是在對受刑者的“恩賜”。

隻有當恩賜降臨時,痛苦的折磨才會短暫的消失而當回答提問的過程中產生了絲毫的猶豫或歪心思,都隻會使刑罰更變本加厲。

到最後,水藻已經徹底放任自流,在這種帶著強烈馴化意味的刑訊過程中一敗塗地!

然而,她在飽經折磨之下所斷斷續續說出的內容,卻已逐漸超出了挽歌、小漾,包括蜈蚣蚣的想象:

水藻,島國亂序組織黑菊社間諜,任務:潛入,造成混亂。

任務起始時間:十年前。

與通常意義的間諜略有差異的是,水藻並不是整個任務派遣中的唯一或主要間諜人選。

十年前,與她一同通過各種渠道輸入國內的幼年間諜,共計百人有餘。水藻,隻是這一百人中資質平平的一個。

令薑潛等人唏噓的是:這百餘間諜並沒有實質性的監視或打擊目標。

他們的存在,隻為埋下“種子”,期間全憑主觀意願“自由生長”,以待數年後黑菊社根據其各自的發展情況委以重任。

不難想象,一直以來對國內持牌者虎視眈眈的黑菊社,似乎在下一盤大棋。

於是,為了達成黑菊社的終極目的,實現未知的野心,百餘名間諜們在十年間陸續展開行動,向各個組織潛伏滲透。他們彼此間信息隔絕,隻能與他們各自的級單線聯絡。

而水藻的級,代號:剪不斷,在最初的幾年間對資質平庸的水藻其實鮮少關注。

也正因此,水藻所提供的情報價值被級嚴重低估了。

但她並未因此懈怠,而是更處心積慮地從最底層向攀爬,以接近神山組織的權力中樞,這是為了更方便挖掘出神山之隱秘,意圖將整個西部攪入亂局之中,自證功績。

為避免暴露,在尚未接觸到核心機密前,水藻一直蟄伏待機,從未露出破綻。

直到她成為白蛇聖母的近侍,毒蛇終於露出獠牙。

不然,以神山聖母的慧捷,若非身邊人加害,又豈會輕易落入祖神的算計?

……

“你的級,身份是?”

薑潛捏起水藻的下巴,迫使她保持注意力的集中。

“不,我不……”

水藻勉力搖頭,薑潛知道,她在表達自己並不知情。

在刑的摧折下,水藻已是精疲力竭,她雙目空洞,這種狀態使得招供過程推進得越發緩慢。但這也節省了更多溝通成本。

面對一個意誌力崩潰的囚徒,遠比面對一個野心勃勃處心積慮的間諜容易得多。

“你見過他嗎?”薑潛繼續發問。

現場鴉雀無聲,包括蜈蚣蚣在內的三人都在全神貫注於水藻的回答。

“沒……”水藻氣若遊絲。

“很好,下一個問題。”

薑潛適時地予以肯定,毒牙嵌入水藻的肩膀,推了一劑強心針:

“針對神山的破壞計劃,有沒有你級的參與?”

“唔呃!”

毒液刺激下的水藻唇齒微張,雙眼睜大。

這讓她的意識更清醒了一些,更加方便言語的組織,但同時,也令她迅速回想起剛剛所經曆的地獄般的折磨。

“嗯?”薑潛催促。

“……有!”

淚水沿著水藻的兩頰緩緩滑落,這表示著她內心的掙紮並未奏效,對薑潛的深刻恐懼已經令她無法自拔。

接著,她斷斷續續地講出了有關這位“剪不斷”級的情報:意圖釋放祖神以造成西部亂局的罪惡計劃的製定,以及雙方約定的見面場景:地點及暗號。

在這份計劃中,釋放祖神隻是第一步。

而他們對祖神的掌控方式,竟也隻是沿用白蛇聖母的活蠱之術。也正因此,水藻會在面對被祖神身的假聖母時,會刻意規避這個部分。

戲劇性的是,祖神也不是完全信任水藻這位盟友,祂仍然采取了背離原計劃、鋌而走險的行動。

薑潛若有所思的沉默著。

提出最後一個疑問:

“為什麼讓小漾盯著聖女孔雀蜘蛛?”

聽到這個問題,水藻的瞳孔出現了短暫的抽縮,薑潛伸手撫去她的眼角的淚漬,這個動作再次加深了水藻對於恐怖刑法的記憶。

恐懼占風,她顫顫巍巍說出答案:“因為孔雀……蜘蛛……的身份……”

“什麼身份?”

“她、可能是……羽族派遣的……內應!”

羽族……薑潛微微蹙眉:“你怎麼確定她是羽族的內應?”

水藻搖頭,並再次淚如泉湧。

“你不確定?”

點頭,目光再次空洞。

薑潛意識到,對方的精神已是極度脆弱,刑訊遇到了瓶頸。

再加一把猛藥?恐怕性命難保。

其實最關鍵的情報已經拿到,而水藻這名境外間諜的實際價值還不能僅限於此。

短暫的權衡後,薑潛停止了對水藻的審訊。

這個動作讓一旁始終在觀看審訊過程的挽歌和小漾都暗暗鬆了口氣!

並非出自對叛徒的同情,更多的是對薑潛行事手段的忌憚,心底生發出的本能的忌憚和抵觸。

但審訊其實並未結束。

待水藻被收回四格櫥窗,薑潛的視線便轉向了一直在旁觀刑訊的蜈蚣蚣。

這個不經意的回眸,令屢經沙場的五態老將不由得升起一陣焦慮:

“哈,真殘忍啊!如不是親眼所見,我都很難相信還有這樣的手段,老夫長見識了!”

此時,蜈蚣蚣再也不會輕視薑潛是個初步入權貴的小年輕。

他畢竟完整觀看了其對水藻的刑訊過程。

敏銳,果斷,冷血是個梟雄的坯子!

以蜈蚣蚣對薑潛的深刻印象。

基於此,他甚至能預想到等待著他的殘刑訊恐怕有過之無不及。

“過獎了。”

薑潛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他臉還沾著點滴濺落的血跡,對蜈蚣蚣道:

“不過,對於你,我並不打算如此大費周章。”

“?!”

這番話令現場三人都感到出乎意料。

薑潛此前的表現,使他當下的委婉說辭顯得毫無說服力。不僅沒有說服力,反而帶來莫名的恐慌。

但薑潛也無意自證。

他緩步走近蜈蚣蚣,在一個相對較近的安全距離席地而坐,與對方平視:

“我看過你的檔案,知道你在投身神山組織之前的身份背景,按理說,你是最不應該背叛聖母的人為什麼?”

此言一出,蜈蚣蚣的瞳孔猛然收緊,不可思議地注視著薑潛。

他已然在薑潛的字斟句酌中,聽到了那最關鍵的部分:檔案,神山組織前的身份背景……

這意味著薑潛於神山幻境中全身而退並非偶然,他曾經賴以信任的級神山聖母已將最重要的權力與情報都交付於了眼前這個很不簡單的年輕人!

“你究竟,都知道了什麼?!”蜈蚣蚣壓低嗓音。

這讓他的形象看起來有些掙紮,說明被切中了要害。

因此,薑潛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如果你現在不方便說,我也可以配合你,把剛才用在水藻身的流程走一遍。我隻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們的利益可能並不衝突。”

“你什麼意思?”蜈蚣蚣眉頭緊鎖,已完全著了薑潛的道。

“水藻與你不同,她是境外間諜,罪不容誅的身份。而你曾經的身份,與她則截然不同,我想知道在你身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才會選擇走到這一步。這對我們之間達成共識很有意義,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蜈蚣蚣愣了三秒,大笑:“你能幫到我?!哈哈哈……”

薑潛不為所動,隻沉默地注視著對方。

他給予的耐心僅基於對方是父親薑雪鬆的麾下,與白蛇聖母出自同門。

短暫的情緒爆發後,蜈蚣蚣逐漸冷靜下來,他顫抖著嘴角冷笑:“小子,聽說你是官方持牌者?”

“我是。”

“哈,好一個守序官方持牌者!”

蜈蚣蚣接著,以一種近乎嘲諷的口吻說出了薑潛所期待的內容:

“既然你能承接聖母的托付,想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嗬嗬,的確,我與聖母師出同門,又遭遇了同等的背叛、迫害,我為她出生入死苟活至今!本不會對她有絲毫二心。”

“可是她呢?在大難臨頭的第一時間,竟想到向我們的仇人求取援助!這是多麼荒謬!她天真到以為那些人會真的在乎這世間無辜的生靈,在乎平民的生死……哈哈哈……”

“他們不會在乎。祖神的力量一旦交到那些人手,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災難!”

控訴過後,蜈蚣蚣話鋒一轉,竟又自怨自艾起來:

“成王敗寇!老夫如今落在你小子手,沒什麼好開脫的,錯就錯在沒有早點看穿水藻那個小丫頭!境外間諜……被這種陰險宵小蠱惑,險些為他人做了嫁衣,真當奇恥大辱!”

兩段肺腑之言,又側面印證了薑潛此前的推測。

他迅速從對方的情緒中抽離,直指矛盾核心:“你所謂的仇人,是指守序官方嗎?”

“正是!”話說到這個份兒,蜈蚣蚣索性不再諱言。

“十族中的蟲族?”

蜈蚣蚣冷笑:“不錯!”

“嗯,聽說官方十族中的蟲族,已經改換了江山。”薑潛平靜道。

蜈蚣蚣隻笑不語。

薑潛凝注對方的雙眼,逐漸得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懂了,換湯不換藥。”

這次卻輪到蜈蚣蚣驚訝。

薑潛敏銳地注意到這點,並笑著解釋:“這是你的看法,我無意與你爭論,也不了解更細節的緣由。但我卻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機會。”

“給我機會?什麼機會?”

“完成你目的的機會,驗證你想法的機會。”

薑潛繼續道:

“想想吧,你背叛了聖母,是神山組織的叛徒,罪不容誅。左右都是一死,是就此伏罪領死,還是在死前了卻最後的遺憾,你自己選。”

他甚至不需要過問蜈蚣蚣的目的究竟為何,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你想怎麼樣?”蜈蚣蚣心動了,但同時也提起了警覺。

薑潛更近一步,按住蜈蚣蚣的肩膀,在其耳旁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會把你交給官方,由你來揭示當年所真實發生的一切,由你來指認那些陷害了同僚卻還高枕無憂的位者。”

蜈蚣蚣雙目圓睜,他本以為這場秘密的審訊就將是自己這條殘命的終結!

沒想到,眼前這位年輕的神山聖主竟有如此膽魄願將他交於官方,讓他有接觸官方、揭示神山隱秘的機會!

這對於蜈蚣蚣來說,這已經超出了思考的常理。

“當然,如果你中途遇刺而死,喪失了說出真相的機會,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薑潛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你就不怕我說出什麼對你不利的話來?”蜈蚣蚣忍不住道。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薑潛的嘴角浮起笑意,卻令蜈蚣蚣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