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祖神的遊戲」聖宴(1 / 1)

超物種玩家 癲狂優雅 8829 字 2個月前

主要矛盾一經聚焦,挽歌、沙金和阿依古麗三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祖神有什麼理由乾預儲君之爭?規矩是祂定的,所有儲君也都是為繼承祂的力量而來,實在想不出祂出面攪局的目的……”

沙金率先開口,卻是在表達困惑。

而薑潛則繼續聚焦真正的關切:“所謂神山的力量,我已經不止一次聽到你們提起,那具體指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在津平分部審訊九尾狐妲嬌嬌時曾得到過具體的答案:四蛇合成的一張“龍”牌!

但這隻陷於妲嬌嬌的一家之言。

借著另外兩位神山聖女、一位聖使在場,薑潛想聽聽他們的答案,嘗試讀取其中的信息差。

果然,聽到這個問題,除了阿依古麗,挽歌和沙金兩人都流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

“他們邀你來這兒時,沒告訴你神山之主意味著什麼嗎?”阿依古麗對薑潛說這話的同時,瞥了一眼身旁的沙金。

當初作為敏感人物孔雀蜘蛛的阿依古麗身陷官方圍堵,沒有機會與薑潛完整傳達她作為神山聖女應該對儲君傳達的信息,而這些,在她看來理應由接應者代為傳達。

隻可惜當初負責接應的暗夜郎君與沙金對此也不夠明確,在誘導薑潛同行的過程中,武力勸說的成分要遠大過以理服人。

“前面都是機緣弄人,就此揭過吧,解決現下的矛盾才是第一位。”薑潛道。

“既然薑哥哥都這麼說了……”

見薑潛開口,阿依古麗收斂情緒,輕歎一聲,道:

“勝出儲君之爭的人將會獲得超越原初身份牌的力量,成為神山之主,神山的人力物力財力全部將交由神山之主掌管,如果他的聖女有幸在這場爭奪中幸存,便可以繼任為下一代聖母,輔佐神山之主共同掌管神山組織。”

“超越原初身份牌的力量,是什麼意思?”薑潛繼續追問,他想確定這種描述與“龍”牌之間的關聯,包括此“龍”與彼“龍”的關聯與區彆。

“是一種……強大而詭異的力量,與常規身份牌的力量相比,有著質地的不同。”阿依古麗微微蹙眉。

“質地的不同?”

“這……很難形容,難以駕馭的感覺。”

“你駕馭過神山的力量?”

“我,其實我們……”阿依古麗陷入遲疑,並看向沙金和挽歌。

薑潛於是也看向沙金和挽歌。

“我們之所以能夠加入神山組織,是因為在某個時刻,身上或多或少覺醒了神山的力量!聖母和護法能識彆這種力量,神山組織因此得以成立。”

沙金補充道:

“其實在第一次與你會面時我隱瞞了一點,那就是這種力量的副作用,幾乎每個借助過神山力量的持牌者,都在忍受異變風險帶來的痛苦。”

“嚴重的,如我、挽歌,和阿依古麗,我們的能量結構已經扭曲,因此止步於四態·完全體階段,無法再繼續向上進化。”

說到這裡,沙金不禁苦笑了一下: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後悔與祖神的交易!如果沒有回應這股力量的加持,我早就沒命活了。”

薑潛看著沙金,想到的卻是倒在暴走的小濯鋤頭下的那個男孩。那種程度的傷害,如果沒有特殊力量的護持,的確很難生存。

同時,他也想到了阿依古麗遇難時的場景,似乎也有著相同的邏輯。

這時,一直不發一言的挽歌也開口了:“就算不回應,也一樣逃不掉的。”

三人看向挽歌。

“我第一次感召到祖神的召喚,是在我的家遭遇滅門的那日,幼年的我被父母藏在床底下,看著地上的血水越灑越多,看著我的親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我失去了所有求生的希望。我沒有回應祖神的召喚,隻希望一切趕快結束,我想去死。”

“可當我再度清醒過來,卻看到……所有殺害我家人的仇家,已經血肉模糊地倒在我的面前。我的手沾滿鮮血,和地上的血泊融為一色……”

挽歌在講述這段過往時,聲音裡仍難以抑製地流露出一絲哽咽。

“也許你回應了,隻是你自己沒注意到呢?”阿依古麗道。

“也許吧!但那時候的我從未被教育過同胞之間可以行那樣凶殘的手段,殺戮和死亡,對當時的我來說是超越理解的事。”

“至少你為全家複仇了。”沙金道。

“所以,即便沒有明確地回應召喚,神山的力量還是會覺醒,是嗎?”薑潛試著從三人的描述中尋找著共通的關鍵:

危機?重大變故?乘虛而入……

這也就可以解釋存在於神山內的這些因果鏡像的來源。

挽歌點了點頭:“在那之後不久,我就接觸到了超物種世界,成了持牌者。”

神山的力量可以在一定特征的潛在持牌者身上覺醒,同時,這種力量與常規身份牌的力量有所分彆。

後者還讓薑潛聯想到自己在“兒童樂園”副本中所取得的“兼容之力”。

說起來,能解碼異變難題的“兼容之力”也是一種區彆甚至超越他現有身份牌實力的力量。

現在,薑潛大約可以理出一個思路,嘗試著解釋此次事件中的關鍵矛盾:

“也就是說,在很久年前,祖神就已經開始在與特定人群建立聯係;這個群體不斷擴大,形成了神山組織;繼而,由這個組織中的關鍵人物來執行神山力量的傳承,是嗎?”

“這樣說來,倒也沒錯……”沙金答得有些遲疑。

阿依古麗和挽歌也都秀眉微蹙,似乎覺察出了一些矛盾之處。

“你們也覺察到這其中的問題了對麼?”

薑潛繼續點明主旨:

“與你們最初建立聯係、賦予力量的是誰?醉心於傳承神山力量的人又是誰,這兩者等同嗎?”

阿依古麗、沙金、挽歌三人聽後頓時驚覺。

他們被組織的信仰熏陶多年,那些念頭早已深入內心,以至於沒有覺察出這其中真正的偏差:與他們最初建立聯係的人是祖神,但醉心於傳承神山力量的人,是神山聖母!

以前,他們隻堅定不移地相信著聖母就是神山意誌的彰顯,聖母就是祖神的代言,沒人懷疑過“儲君角逐”是聖母在執行祖神的意誌,也沒人懷疑過“祖神的規矩”到底是誰定下的規矩!

直到此時,這個存在於他們內心的盲信,才終於被覺知。

“難道……不,不可能……”挽歌陷入自我矛盾,似乎對這個問題不敢深想。

“這麼多年,是聖母在執行自己的意誌?”沙金嘴角浮起一絲麻木的笑意,“匙蠱,鎖蠱……這些操作,聽上去是在幫儲君掌控強大的獸王,實際上,嗬嗬……”

唯有阿依古麗目光堅決,甚至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慍色!

“喂,你們兩個在想什麼?怎麼能僅憑一點誤差就懷疑聖母的用意?聖母待我們如何,你們都忘了麼?”

“阿依古麗,現在不是講感情的時候……”

沙金正要上前講理,被薑潛按住了肩膀。

“她說得也沒錯,這隻是一個誤差,指向一個可能的方向,但沒有證據。”

薑潛看向阿依古麗和陷入矛盾中的挽歌:

“不管聖母安排這場競爭的目的為何,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祖神對這場競爭的態度。如果這場競爭是力量傳承的必經之路,那麼祖神阻止我們的方式是什麼?”

這話似乎提醒了挽歌,她張了張口,目光逐漸凝聚。

“你想到了什麼?”薑潛立刻問。

“阻止你們的方式,除了殺死你們,還有……”

“奪舍嗎?”薑潛笑了。

挽歌驚訝地看著薑潛,似乎很震驚於對方現在還能如此輕鬆的笑出來。

“這個我早就想到了,除了對水龍吟的所作所為,祂在更早的時候就曾對我出手,但沒有成功,我有底牌克製祂暫時無法近我的身。”

聽到薑潛這樣說,阿依古麗也從方才的情緒中驚醒,追問道:“祖神對你出手了?什麼時候?”

“收服沙金的時候,祂出現得很突然,一擊不中便撤走了,緊接著水龍吟團隊就到了。”

阿依古麗聽得心有餘悸。

挽歌暗歎一聲:“也許祂的目標本就是你,水龍吟是無心插柳。”

“那倒未必,祂剛剛背刺我時,看起來可沒打算留我全屍。”薑潛直言不諱道,“相比起我本人,祂更在意的恐怕是這個。”

說著,薑潛攤開雙手。

他的手上空無一物。

“魔術師手套?”

薑潛笑了:“對,祖神似乎也對聖母的匙蠱和鎖蠱有著不可言說的忌憚呢。”

“原來如此!”沙金忽然覺悟道,“祖神是想利用你的魔術師手套完成取蠱後,再進行清算,好一個坐收漁利!隻可惜,祂還是太心急了,不然就該等到化蛇詭童的身份牌融合完成後再動手。”

薑潛卻搖頭:“在我提出以紫金葫蘆見證契約時,他就應該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所以後來不得不對我出手。否則就算他偽裝到最後一刻,也難以避免玉石俱焚的局面。我的身祂駕馭不了,水龍吟的身將被紫金葫蘆收走,詭童更是不確定因素,很可能在亂戰中就被破壞掉了……沒有可用的行屍走肉,祂的一切操作還有什麼意義?”

“除非,祖神不需要行屍走肉也可以實現目的,那就難以解釋祂對於取蠱這件事的熱衷。而且據我觀察,祖神的力量在此處應該是受到限製的,一擊不成,立刻遁走……這種作風怎麼看都不像是‘神’的所作所為。”

三人聽著薑潛抽絲剝繭的分析,思路也逐漸明晰起來,最重要的是,重新凝聚起了突破死局的信心。

“如果祖神是限製狀態,那就意味著,我們現在的存活並非偶然,還有機會!”

挽歌暗歎的同時,期待地望向薑潛:

“不愧是讓守序官方萬般維護的天才,在這種非常規的局面裡還能做到如此氣定神閒,我服氣了,接下來要我們怎麼做?你說吧。”

“喲,你倒是很積極主動嘛,小挽歌。”

阿依古麗環住挽歌的腰,同時朝薑潛拋出眼波:“我都聽你的”

沙金也不甘落後,立刻表態道:“不管對手是誰,既然做了你的副棋,我就追隨你到底了。”

“嗯,既然如此,煩請各位陪我去鴻門宴走一趟。”

薑潛說罷,一道兼具墨綠、紅褐色、冰藍色的重重光影自他的體魄中綻出,耀目的光澤於眾人視線中短暫的遊走,落地後驟然顯化——揮舞著巨型羽翼的螣蛇獸王大張其口,朝著四人深深吐息!

它的量級和氣焰都明顯超越了從前!瞬間的睥睨,便凝聚出不可抵擋的威懾力。

接著,這頭生性霸烈的獸王,緩緩端正頭臉,朝薑潛所在的位置匍匐身軀,就像在等待君王降旨的悍將。

“什麼時候……”

沙金忍不住回想起擬態沙漏中螣蛇對薑潛的態度,內心大受震撼。

這一係列的劇變,近在咫尺的震撼與驚豔,在沙金、阿依古麗和挽歌的靈魂深處炸響,久久戰栗。

“走,去傳說中的聖宴!”

薑潛微微一笑,率先跳上螣蛇的背脊。

憑借神山列位四獸引領才能抵達之處,神山儲君之爭的終極戰場,聖宴神台,便是薑潛即將去往的方向。

待三人從震驚中醒轉,並依次跳上螣蛇的背脊,薑潛這才坦白雙獸王大戰之際發生的變故:

“我已經融合了水龍吟的“鳴蛇”身份牌,兼具“螣蛇”和“鉤蛇”共三張絕對‘乾淨’的牌面,如果能趕在祖神前面和化蛇詭童接洽上,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一半了。”

他沒有贅述過程,也無需贅述,隻是明確地給到了一個令人踏實的結果。

在這個結果的基礎上,與化蛇“接洽”的任務似乎也顯得沒那麼棘手了。

而所謂任務的另一半,自然是應對全局中最不穩定的因素,額外的對手——祖神。

隨即,龐然巨獸展翼騰空!

薑潛的身影在勁風中獵獵作響,在幽深鋒利的山影映襯下,更顯得穩健可靠。

螣蛇仰頭升空,在雲端盤桓了稍許,忽然收緊羽翼,頭顱緩緩向下,驟然從雲端紮下深淵!

“抓緊!”

提醒三人的同時,薑潛注意到,螣蛇俯衝而下的位置,剛好是先前臨淵寨所依傍的絕壁山淵。

熟悉的景色頃刻間被絕壁遮擋,光芒驟減,一行人所向黑暗處,唯有身下巨獸的肌肉鼓動帶來最真實刺激的體感。

靈視開啟的狀態下,薑潛的嘴角微微上揚。

原來山淵下並非穀底,竟還存在著隱秘的通道,橫向連通。

當前螣蛇獸王飛行的方向所指,正暗合了父親所留下的那份地圖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