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1)

自從朝崎愛麗絲離開後,一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雨。

地面濕漉漉地一片,天空也一直陰沉沉的。

她之前經工藤有希子的推薦,暫住在了阿笠博士的家中。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生活平靜得似乎完全沒有受之前任何事物的影響。

在如此平靜的日子裡,雖然朝崎愛麗絲還是覺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被琴酒發現自己的新住所。

但她天性不愛擔憂未來,也不怎麼喜歡回憶過去。

不在危險的環境裡,偶爾有這樣令人煩惱的想法冒出來,轉過身,也就被她有意或無意地忘掉了。

沒有什麼事情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醒了之後和陣醬再睡一覺。

這大概就叫做粗神經?

明明不久前還在要死要活的,朝崎愛麗絲對自己此刻過分放鬆的精神感到有些無語。

以前在原世界遇到困難,她好像就從來不會擔心。

除了在她還不記得任何事的時候,被親生父母遺棄,朝崎愛麗絲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苦就是冰美式。

她一直都被保護得很好。

雖說她總在做錯事後,怕被養父抓回去捶捶,但實際雲雀恭彌一次都沒有真地打過她。

朝崎愛麗絲怕他,單純就是因為他站在那裡就會讓她害怕罷了。

況且就算是怕,這樣的害怕也不是那麼長久。

難過的事情總會被時間解決。

大不了就是多等一會兒,反正又不會死,放出去了又是一條好愛麗絲。

她剛到這個平行世界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有什麼問題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的呢?

但這裡的黑手/黨怎麼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不論是那個叫波本的人,還是後來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諸星大。每一個都是表面笑嘻嘻,背地裡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奇怪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朝崎愛麗絲倒是願意繼續相信友誼是魔法。

但這些人表面對她友好,實際連琴酒都不一定比得過。

至少琴酒這混蛋,不知道為什麼,大多數時間還是願意去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的。

朝崎愛麗絲:“……”

一放鬆下來就開始比爛了是吧?底線就是被這種人一步步降低的!

這可不行。

也就是平行世界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讓波本他們一時間沒往玄學的方向考慮罷了。

要是能把她的來曆搞清楚,這些人不把她的生活搞得亂糟糟一團,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種隨時要注意身邊安全的情況讓朝崎愛麗絲很煩。

像隻猛然被丟進水裡的貓一樣,她害怕了,她不夠勇敢。

跑路是她唯一的選擇。

拜拜了各位,你們留下自己玩去吧。

既然你們每個人都壯得一手能提起八個她。

父母把你們生得這麼好,就是為了方便你們和其它猴子比賽摘桃。

朝崎愛麗絲在衝動的情緒過去後,單純覺得自己跑路的方式有點丟臉,卻一點沒為打不過就跑有任何心理負擔。

養了個沒什麼鬥誌的女兒還真是對不起啊……爹地。

但一家之主可不能在外面這麼沒誌氣,幸好陣醬還不知道她跑路這件事情。

朝崎愛麗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讓自己振作起來。

丟臉的事就要瞞好。

以前就有人教過她,解決不了問題,最好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她隻是不喜歡想太多,又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也就隻有琴酒覺得誰都是笨蛋。

但他這種大概記事起就開始混黑,胎教畢業,駕校學曆的人怎麼說都是沒資格鄙視她的智商的。

想到這裡,朝崎愛麗絲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

不對啊……琴酒這混蛋上過駕校嗎?

正當朝崎愛麗絲思考起琴酒究竟有沒有上過駕校這回事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呼喚聲。

“愛麗絲——不對,阿加莎啊……”

朝崎愛麗絲循聲往阿笠博士的方向望去。

她剛開始暫住在博士家的時候,兩人之間還沒那麼熟,博士更多的是對她的同情。

但經過了這麼多天後,兩個人都並不難相處,自然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這才是正常地相處模式嘛!

朝崎愛麗絲發現阿笠博士是個很愛講冷笑話,也很喜歡聽笑話的老人。

巧了,她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朝崎愛麗絲微微側頭問道:“博士,怎麼了??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阿笠博士本想問她發呆是不是又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他思索了一瞬,隻反問道:“這幾天你休息得怎麼樣?”

朝崎愛麗絲禮貌地向他道謝:“嗯,我休息得很好,非常感謝您的關照。”

“那就好,我就擔心你——額。”阿笠博士本想說,擔心她因為還沒走出來而失眠。

但一想到愛麗絲這幾天睡得比他還香,博士頓了頓,就接著說道:“逃出來之後,應該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事情了吧?”

朝崎愛麗絲想了想。

雖然腦子裡好像一直存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解決,但她現在的確還想不起來那是什麼。

她搖搖頭,表示不必擔憂。

阿笠博士呼出一口氣,狀似無意地拿起手邊的水杯,像是閒聊一樣繼續問道:“那個,就是之前關著你的那個人,他這幾天有沒有在找你?”

朝崎愛麗絲:“我不知道。”

按理說琴酒應該會找她,但現在沒動靜,大概率就是不想找。

朝崎愛麗絲繼續道:“如果他在找我,我希望他不要找我。如果他沒找我,我希望他在找我。

阿笠博士被繞暈了,問:“為什麼?”

崎愛麗絲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分鐘,接著一臉嚴肅地答道:“他有病。”

“咳——咳咳咳。”阿笠博士被剛喝下去的水嗆到了。

阿笠博士:“咳……”

現在的孩子啊,說話還真是一點不留情。

朝崎愛麗絲貼心地為他遞上一張紙巾,說:“其實也沒必要想太多,本來這件事就很奇怪。我覺得莫名其妙,他大概也覺得莫名其妙。”

本來就是一時衝動,多思考沒有意義。

阿笠博士歎氣道:“這就是愛情啊……”

朝崎愛麗絲:“?”

怎麼忽然扯到這上面了?

滿足了探究欲,阿笠博士像是過來人一樣拍了拍她:“我懂,我年輕的時候也衝動過。”

朝崎愛麗絲:“…………”

您是真的餓了,什麼瓜都吃得下。

被愛情嚇暈。

朝崎愛麗絲有些無語道:“這件事沒您想得那麼複雜。”

阿笠博士笑了笑:“誰知道呢?”

“你出現在他身邊大概也是天意。他不是有病嗎,古老的東方智慧早就告訴過我們,七步之內必有解藥。”

朝崎愛麗絲:“……”

阿笠博士:“這是在誇你。”

朝崎愛麗絲:聽起來不太像是誇獎的意思。

阿笠博士樂嗬嗬地轉移話題道:“有希子最開始來找我的時候,說是要給我介紹一個科研助理,本來我沒想麻煩你。“

“但既然這幾天你休息好了,要不要無聊的時候來給我打打下手?”

朝崎愛麗絲點頭:“當然,我很高興能幫得上忙。”

阿笠博士:“那就太好了,警視廳那邊催得緊,我得儘快把這批東西交到爆炸/物處理科去。”

朝崎愛麗絲正想問問自己能做些什麼,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模糊的一團瞬間清晰。

□□處理……爆炸……拆炸/彈……

等等!

她的確是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啊!

在她逃離工作之前,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之前和她有過契約的人?

朝崎愛麗絲:“!!!”

是鬆田陣平!

……

就在朝崎愛麗絲捅完琴酒,離職跑路後的那個周末。

平時因為工作繁忙,無法經常去找她“兼職”的鬆田陣平又一次來到了她的工作室。

鬆田陣平像往常一樣,往那棟建築的二樓走去。

不同於往常的熙熙攘攘。

今天他到達的時候,朝崎愛麗絲工作室的大門緊閉著,門外沒有一個人,看起來竟隱隱有些冷清。

鬆田陣平:“……?”

他伸手推開門,有些疑惑地往裡看去。

明明他上周末來的時候,門口需要等位進去面試的人還都排隊到了幾百號之後。為什麼今天這裡……好像沒有人在?

鬆田陣平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太妙的氣息。

他心中一跳,走進了工作室的內部。

與往日熱鬨的景象不同,越往裡走,鬆田陣平的面色就越凝重。

以前被各種妖魔鬼怪堆滿了的工作室裡,如今像是被土匪搶劫了一樣,一張紙片都沒有留下。

蕭瑟的秋風吹過他的後背。

眼前空蕩蕩的房間讓鬆田陣平不禁愣在了原地。

“吱,吱——”

道路的儘頭似乎傳來了摩擦地面的聲音。

鬆田陣平回過神,快步向裡走去,在裡間發現了一個正在擦地的清潔人員在走廊裡來回收拾。

鬆田陣平保持住面色的冷靜,向工作人員問道:“您好,請問在這裡工作的人呢?”

清潔人員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打量了他一眼。

他有些疑惑道:“你之前也在這裡工作?”

鬆田陣平聲音一頓:“……勉強算是。”

他雖然沒和朝崎愛麗絲簽工作合同,但也勉強算是在用“勞動換取報酬”。

這個勞動不僅消費了他的肉/體,還極大地鍛煉了他的精神。

鬆田陣平現在都能像諸星大一樣,面無表情地在朝崎愛麗絲面前說脫就脫了。

清潔人員也沒多想,隻點頭道:“那可能還沒來得及通知你。”

“你還不知道吧,這裡原來的老板不做了,工作室已經被人轉租出去了。”

鬆田陣平:“?”

什麼叫老板不做了,房子被轉租了?

這個人說的話他怎麼不太懂?

朝崎愛麗絲手下的業務不是挺賺錢的嗎?經常看到她周末還要去見VIP客戶。

鬆田陣平還沒把腦海中產生的疑惑問出口。

清潔人員就自顧自地補充道:“說來也奇怪,這裡前幾天都還很熱鬨,好像那些人一夜之間忽然就消失了。”

“不過我隱隱約約有聽說啊……”

清潔人員有些神神秘秘地小聲道,“似乎是這裡的老板出了點問題,她手下的那些員工就帶著剩下的東西先離開了。”

鬆田陣平聽到瞬間皺眉。

他下意識問道:“人有沒有事?”

清潔人員:“你說老板?人應該沒遇到什麼危險,我看她那些員工走之前,表情不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聽到清潔人員的回答。

鬆田陣平都來不及多想,腦仁就不禁又突突地疼了起來。

這個工作室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他早就知道。

朝崎愛麗絲那副病怏怏的樣子,隻要沒血濺當場就是件好事。

她看著像遊離在所有事之外,雖然不怎麼管其他人的事情,但隻要沒死,她背後那個人應該能保住她。

不過既然這樣,那是不是就說明……

鬆田陣平側過頭,環視著周圍人去樓空的一幕幕。

冷風卷起地上的樹葉,“啪”地一下將它貼上了玻璃。

沒了,什麼都沒了。

一個人都沒有,全都不見了。

鬆田陣平:“…………”

他之前沒要一分錢,白白在某人面前脫了那麼多次。

比在他親媽面前脫得都多。

鬆田陣平敢發誓,這輩子除了朝崎愛麗絲以外,沒有任何人看過這麼多次他的肉/體。

結果這家夥竟然——

冷風吹過鬆田陣平的臉龐,幽白的燈光襯得他的面色像剛從凍土層中挖出來一樣蒼白。

鬆田陣平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真正的心寒從來不是大吵大鬨,隱……忍!

隱、忍……

隱忍個鬼啊!

朝崎愛麗絲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