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醫生:我也是你們play……(1 / 1)

紅色的液體貼著地面,蜿蜒至朝崎愛麗絲的腳尖。

她側過身,看到黑澤陣修長的手指上也正沾著同款鮮紅又濃稠的血液。

他的面容冷白,瞳孔幽綠,五官淩厲又清晰。

明明是她每天都能看到的,熟悉的樣子。

朝崎愛麗絲在這一刻竟隱隱感到有些心驚。

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黑澤陣敞開的領口處,皮膚也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皮膚下青色的血管也時隱時現。

不知道為什麼,那青黑色的脈絡讓朝崎愛麗絲看著看著,忽然有些喘不過氣。

朝崎愛麗絲遲疑地出聲:“你——”

琴酒的餘光瞥向她。

朝崎愛麗絲:“嘔。”

琴酒:“……”

顧不上詢問更多,朝崎愛麗絲彎下腰,止不住地乾嘔起來。

不行,不行。

忍不住了。

因為之前運動過度,精神又處於高度緊繃狀態,朝崎愛麗絲的胃裡一直翻江倒海。

如今被這黏膩的血腥氣一熏。

她的身體立刻開始抗議,準備要報複她了。

“咳……咳。”

救命,胃酸好惡心。

朝崎愛麗絲吐著吐著,腦子越發昏沉。

她渾身冰冷,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拽住了眼前唯一能看到的東西。

護士們都躲在椅子後,隻能隱約看見那個漂亮又冷淡的混血美女,忽然就伸手拉住了那個滿手鮮血的男人。

她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一樣,還往他的身前貼了一下。

而那個男人也在此刻低下頭,目光一直看著她。

護士們:真愛啊……

琴酒低頭看著身前拽住他衣角的女人。

朝崎愛麗絲瘦削的脊背,伴隨著她細微的乾嘔聲輕輕顫動。

她的眼角濕紅,皮膚也近似透明般薄到仿佛一捏就碎。

其實剛剛琴酒還想殺了這個人,但現在,他忽然又不想動手了。

這麼脆弱的家夥,放在那裡自己都會死掉。

他將朝崎愛麗絲的手拂開,正準備無視她。

然而就在這時,朝崎愛麗絲忽然停下了乾嘔,猛地又拽住琴酒道:

“……幫我倒杯水。”

場面在此刻寂靜了下來。

診所裡針落可聞。

琴酒皺起眉:“你說什麼?”

驟然聽到有人對他說這種話,喚起了他昏迷之前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

朝崎愛麗絲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於是又啞著嗓子說了一遍:“幫我倒杯水。”

話音未落。

下一刻,朝崎愛麗絲就感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這劇烈的疼痛讓她的大腦瞬間變得清醒。

朝崎愛麗絲猛地抬起頭。

正撞見黑澤陣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他墨綠色的瞳孔中藏著一種陌生的惡意。

朝崎愛麗絲一愣,手不自覺地把他的衣角鬆開。

陣醬,好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黑澤陣才剛從手術室出來。

但倒杯水而已。

以他這強健的體魄,就剛剛朝壯漢來的那一下子,看起來都能一個打十個了。

隻是舉手之勞,朝崎愛麗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說過要永遠照顧她的話,難道都是假的?

朝崎愛麗絲的腦海裡,不知為何開始滾動播放起二百集苦情劇——

陣醬……(失魂落魄)

陣醬!(雨水滴落),陣醬!!(一道驚雷),陣醬!!!(在瓢潑大雨中跪地嘶吼)

腦子裡的咆哮聲讓朝崎愛麗絲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她甩了甩頭,覺得結婚果然是件麻煩的事情。

陣醬,她那賢惠又能乾,兩塊錢能買到三條衛生紙的陣醬。

雖然覺得有點可惜。

但朝崎愛麗絲雜亂的思緒已經又跑到財產分割的問題上了。

離婚手續好像更麻煩啊……

糾結也無濟於事,用最少的精力解決問題才是正途。

就這麼一會兒,她好像就把她難過的力氣用完了。

朝崎愛麗絲往旁邊一靠,扶著牆喘息道,“行吧。”

“雖然我很想問一下為什麼,但是現在我已經很累了。”

“你不想繼續的話,我們的婚前協議能幫忙解決大部分問題,到時候你隻需要在合同上簽個字就行。”

想了想,朝崎愛麗絲又補充,

“以後你也不要回你那個組織了,之前就聽你說過,在那裡你每天都在抓叛徒,費力不討好——”

我會幫你找到一份正經的新工作。

這半句話朝崎愛麗絲沒有說出口。

並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她還沒說完,冰涼的槍口就抵在了她的下顎。

“組織,叛徒。你怎麼知道?”琴酒抓住了她話中的關鍵詞。

朝崎愛麗絲眼神迷茫地望著他,“你之前告訴我的啊……你不記得了?”

琴酒冷聲道:“我很清醒。”

他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現斷層。

朝崎愛麗絲:“……”

嗬,喝醉了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

朝崎愛麗絲問他:“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琴酒:“?”

見他不為所動,朝崎愛麗絲就知道肯定出問題了。

她小聲罵道,“靠,原來你真的失憶了啊,嚇死我了。”

幸好,幸好,她還以為她要失戀了呢。

看著眼前差點就變成前夫哥的男人,朝崎愛麗絲莫名鬆了口氣。

不用去辦麻煩的離婚手續太好了!

隻是失憶而已。

不要慌,苟住,她能贏!

有病就先治病。

朝崎愛麗絲側過頭,扯著自己已經啞掉的嗓子朝手術室裡喊,“醫生——”

快出來幫陣醬看看腦子啊!

然而喊到一半,抵在她下顎的槍口又猛地頂了一下。

琴酒輕蔑地問,“你在叫幫手?”

“幫個屁。”朝崎愛麗絲的心情極差。

她也懶得多解釋,“唉,你現在也彆急著想其他的,先記得我是你的心肝小寶貝就好。”

“回家之後——唔。”

“彆動。”

琴酒盯著愛麗絲的眼睛,冰涼的槍管順著她頸部的線條摩挲,

“看著我,關於叛徒……你知道多少?”

朝崎愛麗絲仰著頭,眼睛不受控製地眨了一下。

正當兩人僵持時。

從手術室裡竄出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圓胖身影,

“來了,來了,叫什麼叫,你以為正常人做完手術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醫生一邊往外走一邊抱怨,“我和你老公那個超人不一樣,他這家夥連麻藥都不讓我打,直接——”

猛地一出來,醫生正撞見琴酒用槍抵著愛麗絲。

“喂!”

他立刻吼了起來,“家暴犯法!”

醫生用譴責的目光看向琴酒,“你再動手警察就要來抓你了。”

琴酒:“?”

朝崎愛麗絲:“……”

你一個開黑診所的提犯法也真是有夠稀奇。

但鑒於醫生是在幫她說話,朝崎愛麗絲也勉強解釋了一下,

“我丈夫他以前是做極道工作的,但現在他好像失憶了,不記得我們結婚之後的事情。”

琴酒:……結婚。

所以這是什麼新型陷阱?

從剛剛開始就說得和真的一樣,他一直忽略,不代表他什麼都沒聽到。

醫生則自顧自地上下打量起琴酒的傷勢,

“不可能啊,我檢查過,他的腦子又沒受傷,怎麼可能失憶?”

他轉過頭,信誓旦旦地向愛麗絲保證,

“我以我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擔保,肚子上的傷轉移不到腦子上去的,他絕對是在演你。”

聽到醫生的話,朝崎愛麗絲的腦子也早就宕機了。

她迷茫地看了一眼琴酒,又垂眸看了看槍,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這是在搞情趣?”

醫生也猛地一驚,“難道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部分嗎?”

琴酒:“……”

確定了。

這兩個蠢貨就算是敵人也沒那個腦子能陷害他。

“年輕人啊。”

醫生搖搖頭,像是過來人一樣,語重心長地朝琴酒勸道,

“你還傷著,彆這麼快就開始整些花活。”

醫生:“實話告訴你吧,你身上的傷很詭異,看起來不像是外傷,也不像是內傷。”

想起他的狀態,雖然很想直說讓琴酒回家等死,但醫生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最後撈一筆。

他不遺餘力地推銷起來,“我勸你多買點消炎藥回家聽天由命。”

朝崎愛麗絲:……哈?

聽天由命……怎麼忽然就到這種程度了?

完全看不出來啊。

黑澤陣之前像個沒事人一樣,白著臉就從手術室出來了。

那生龍活虎的樣子,鬼知道他根本就沒被治好。

朝崎愛麗絲雖然不懂醫術,但醫生的話聽起來,莫名像是要給陣醬準備後事了一樣。

她疑惑地問,“究竟怎麼回事,他這不是普通的外傷?”

醫生反駁:“怎麼可能是普通的外傷,他這身體壯得像頭牛,隻是普通的外傷,他自己都能慢慢恢複。”

“今天我先簡單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後續——可能就得看他自己了。”

醫生的言語未儘,卻不看好琴酒的狀態。

朝崎愛麗絲眉頭緊皺,“果然還是你醫術不行吧……”

“嘿,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醫生炸毛了,

“你去這條街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當年在極道上的名聲,經我手的病人,沒有一個不被我治得服服帖——”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

“嘭,嘭!”

乾脆利落的兩聲槍響。

醫生在槍聲出現的一瞬間就倒地抱頭。

然而沒有子彈射入血肉的聲音。

自從槍聲出現,不知為何,診所裡忽然被一陣奇異的煙霧環繞。

醫生破口大罵,

“狗屎!彆在我的地盤隨便亂搞,我告訴你啊,煙霧彈什麼的回家去玩,我——”

“這些都是真的子彈哦。”

伴隨著兩聲金屬碰撞的脆響,從煙霧中傳來一陣陌生的慵懶嗓音。

爆炸,詭異的傷口,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

還有被擋下的子彈。

琴酒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面前濃重的煙霧。

他的猜測沒有錯。

又一次出現了,他開槍後朝崎愛麗絲身邊詭異的電流波動。

和不知所謂的人糾纏沒有任何意義。

想起之前被擋下的致命子彈,琴酒又一次當機立斷地朝愛麗絲開了槍。

他確信他的記憶,子彈的軌跡都沒有問題。

那有問題的地方在哪裡?

實驗也好,決斷也罷。

現在看來,他賭對了。

琴酒面色一沉,尋找起煙霧的來源。

濃重的煙霧裡,電荷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隱隱伴隨著雷鳴。

“兩次了。”

陌生嗓音的主人穿著一件長款皮衣,黑色的頭發蓬鬆卷曲,上面還有兩隻彎角狀的裝飾。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朝崎愛麗絲猛地看到身旁有人出現,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好像先是黑澤陣開了槍,後來她左手的指環又被電流環繞……

診所裡剛出現的煙霧也格外詭異。

然而之後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即便場面還是異常混亂,朝崎愛麗絲卻立刻安下了心來。

愛麗絲看到從煙霧中走出的人堅定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兩次了……攻擊家族成員可是會被視為對家族宣戰的。”

他動作懶散,聲音卻帶著警告,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作者有話要說:

隱藏著彭格列力量的戒指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現在以你的主人之名命令你——

出來吧,魔法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