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柊月前輩。"
一大早,柊月瞳打開房門就對上了一雙堪比熊貓的沉重黑眼圈。
她眨了眨眼睛。
這是一夜沒睡啊,惠。
柊月瞳下意識看看跟著伏黑惠一起過來的乙骨憂太,看到少年清清爽爽的模樣頓時放下了心。
嗯!她可愛的男朋友最近黑眼圈沒了~
不枉費她幾十萬的眼霜砸下去!
乙骨憂太迎上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就忍不住露出笑容:“早安,瞳醬。”
“早安,憂太,惠君。”柊月瞳知道昨天晚上對伏黑惠來說大概是個很難熬的夜晚。
越是善良的人,為他人做決定時往往要比為自己做決定更加困難。
“我已經做好決定了,”伏黑惠身側的拳握緊又鬆開,目光堅定、鄭重地對著柊月瞳一鞠躬,“津美紀就拜托柊月前輩了。”
“不用這麼鄭重其事哦~”柊月瞳走到乙骨憂太身邊,溫和地對著伏黑惠笑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伏黑惠聞言抿了抿唇,心底的柔軟被觸動,嗅著院子裡彌漫的淺淡花香,感覺壓了自己一晚上的沉重似乎都有所緩解:“謝謝你,柊月前輩。”
柊月瞳眉眼彎彎:“好啦,彆在這站著了,我們去吃早飯吧,吃完就出發。”
說完,柊月瞳又轉向乙骨憂太,湊近了一點:“憂太昨天睡得好嗎?”
“很好。”乙骨憂太撓撓臉頰。他知道柊月瞳不是在問他睡眠,是在問他有沒有好好執行她製定的“睡前步驟”。
柊月瞳開心的皺了一下鼻子,笑容嬌俏。
乙骨憂太笑容寵溺。
纏繞在少年少女之間親密又柔和的氣氛,是能讓人打從心底微笑出來的美好。
走在兩人身後的伏黑惠不自禁彎了彎唇角。
-
埼玉市綜合醫院
柊月瞳讓乙骨憂太和伏黑惠留在病房外,自己一個人走進了津美紀的病房。
病床上沉睡著的黑發少女還和上次見到時一樣,柊月瞳來到床邊坐下,執起了少女蒼白纖瘦的手腕。
儘管能用營養液吊著生命,但長期等同昏迷的沉睡,還是給伏黑津美紀的身體帶來了機能的退化。
病房外,伏黑惠忐忑的站在走廊過道裡。
儘管已經做出了決定,但臨到眼前他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連坐下都忘了。
乙骨憂太靠牆站著,病房裡的咒力波動並不明顯。
病床上,黑發少女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一隻手帶著淺淺的香風替她遮去了久不見光帶來的,令她眼睛不適的光線。
“啊……”
伏黑津美紀張張嘴,想問對方是誰,又覺得周圍陌生的很,並不是在她家裡。
“彆著急,你昏睡了很久,現在才醒,緩一會兒就好了。”柊月瞳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水杯,用醫用棉簽沾了沾,替津
美紀潤濕了一下嘴唇,然後扶著她坐起來。
好漂亮的人……
伏黑津美紀盯著少女貼近的柔美面孔呆了呆,而且她身上好香……
“有感覺好點嗎?”柊月瞳輕聲問。
伏黑津美紀這才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失禮的盯著彆人的臉在看,頓時覺得臉在燒。
“謝謝……我,好多了。”
“這裡是埼玉市綜合醫院,你昏睡了快一年了。”柊月瞳簡單給伏黑津美紀說了一下情況。
伏黑津美紀聽得發呆,因為驚訝瞪大了眼睛:“……可我,隻覺得睡了一覺?”
“彆擔心,”柊月瞳安慰的握住茫然無措的伏黑津美紀的手,“惠君也在這裡,他就在外面。”
伏黑津美紀驚慌的心情在香氣的安撫下慢慢鎮定下來。
耳目聰明的咒術師已經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得到允許後,伏黑惠僵著手打開了病房的門。
與坐在病床上的黑發少女對上視線的刹那,伏黑惠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是躺在病床上沉睡的模樣,也不是幻覺……
津美紀……
醒了!
這一刻伏黑惠的內心情緒爆炸,內斂的性格卻讓他本能的壓抑著,嘴唇幾顫也沒有說出一句什麼話。
“惠。”
還是伏黑津美紀率先開口。
“……津美紀。”
伏黑惠停在床邊。
伏黑津美紀這才發現記憶裡的少年似乎長高了不少,看到這樣的伏黑惠,她突然就接受了,她或許真的已經沉睡了一年……
這一年裡,惠是怎麼過來的呢?
“抱歉,惠……讓你擔心了吧。”
“……笨蛋!”伏黑惠不明白,怎麼會是身為詛咒受害者的津美紀要跟他道歉!
伏黑津美紀一愣,忍不住鼓起了臉頰。
“惠君一直都很擔心津美紀小姐哦,”柊月瞳在一旁捂嘴笑,直接揭穿了某位酷哥的真實內心,“而且一直在為了津美紀小姐的事努力。”
伏黑惠阻止不及,一張發紅的俊顏隻能有些狼狽的彆到一邊。
“你說這個乾什麼……”
哎呀,真是個彆扭的孩子~柊月瞳難得看到伏黑惠那張冷冰冰的臉上露出害羞的表情,笑得更開心了。
伏黑津美紀目光在兩人中間轉了轉,這個陌生漂亮的女孩叫小惠,“惠君”呢,以前伏黑惠可是出了名的對誰都擺著張臭臉。
這會兒,被調侃竟然也不反駁……難道?
伏黑津美紀雙手一合十:“難道說,你是小惠的女朋友嗎?”
半隻腳踏進病房的乙骨憂太,看向伏黑惠,笑容核善。
“你在說什麼啊!柊月前輩是我在咒術高專的前輩!”
“啊,抱歉。”津美紀不好意思的對柊月瞳道歉。
“沒關係,”柊月瞳對伏黑津美紀的感官很好,女孩子溫柔又漂亮,總是讓人更
願意付諸耐心,“是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柊月瞳,是東京咒術高專的一年級生。”
柊月瞳又指著後走進來,站在門口的乙骨憂太道:“他是乙骨憂太,和我一樣,都是一年級生。”
“你好。”乙骨憂太對著伏黑津美紀點頭示意。
伏黑津美紀也趕緊打招呼。
一番交流後,伏黑惠恢複好情緒來到了伏黑津美紀的床邊凳子上坐下,柊月瞳和乙骨憂太則坐到了單人病房一邊的沙發上。
在伏黑惠把當初伏黑津美紀昏睡之前的情況,和昏睡之後的情況都說了一下之後,伏黑津美紀也了解事情的經過。
“關於這個詛咒,津美紀你在昏睡之前有什麼特彆有印象的事嗎?”
雖然詛咒已經解除了,但詛咒的根源還沒有解決。
伏黑津美紀努力回憶了一下,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她回到家。
正常的洗漱休息,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彆值得在意的地方……
“我沒有遇到什麼印象特彆深的事,那天正常的休息了……不過我記得那天回家之前,我是和同學一起去了試膽大會。”
伏黑津美紀想起來了。
“那天是我們班級的國中畢業聚會。聚會上大家喝了酒,有人突然就提起了附近的一個靈異傳說,就說要舉行試膽大會。”
伏黑惠聞言氣急:“乾嘛要去那種地方啊!”
那種彙聚了恐怖臆想的地方,最容易滋生詛咒了。
對詛咒一無所知的普通人,根本沒有對咒靈的反抗能力!
伏黑津美紀臉色一白:“我沒有想下去,因為彩香說很害怕……”
伏黑惠撐住額頭,津美紀就是這樣的爛好人,如果同行的人央求的話,最後她一定會心軟同意……
“……抱歉,是我失態了。”伏黑惠深吸一口氣。
伏黑津美紀欲言又止,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帶來了麻煩,也覺得很內疚:“對不起,小惠。”
“……這不是你的錯。”
錯的是那些該死的詛咒,是人之惡。
柊月瞳等兩人的心情平複了一下才接著問:“可以告訴我你們舉行試膽大會的地方嗎?”
“可、可以的,”伏黑津美紀連忙道,“就在八十八橋,離這不遠。”
乙骨憂太聽到“橋”微微皺眉,“橋”在人文之中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東西,與之有關的傳說也都不簡單。
“伏黑小姐可以具體說一下那天的情況嗎?最好能詳細說一下你們去的時間,試膽的方式,和那天你記得的所有細節。”
少年的聲音不大,卻能令人生出安心感和信任感。
伏黑津美紀講起了自己記得的一切。
柊月瞳和乙骨憂太聽完,又問了一些細節便提出了告辭。
伏黑惠知道他們兩個是打算去解決詛咒的根源,他也想出一份力。
“津美紀剛醒,惠君就留在這裡照顧津美紀吧,”柊月瞳婉拒了伏黑惠
跟來的提議,津美紀這邊更需要他,“那邊交給我和憂太就好。”
“那,就拜托前輩了。”伏黑惠很不擅長應付人的好意,但很努力。
柊月瞳笑眯眯地和兩人揮揮手,同乙骨憂太一起走出病房。
離開病房後,乙骨憂太就掏出手機聯係伊地知。
從伏黑津美紀的描述來看,當初他們參加試膽大會的並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群。
既然伏黑津美紀可能是因此被詛咒,那其他人的情況就有必要也調查一下了。
如果其他人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那就也需要解咒;如果其他人沒事,那麼又為什麼偏偏津美紀中了詛咒呢?
“我明白了,我這就和伏黑君聯係。”伊地知重視道。
“那就拜托你了,伊地知先生,”乙骨憂太掛上電話,
“好。”
兩人出了醫院,來到附近的咖啡店休息了一會兒。
伏黑津美紀口中的八十八橋離這裡不算太遠,打車半小時就到了。
兩人到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天還亮著。
柊月瞳和乙骨憂太來到橋上。
雖然叫八十八橋,但實際上這座橋就是一座普通的石橋而已。
乙骨憂太往下看,橋下沒有河流,隻有一條非常淺、斷斷續續的山溪。
聽載他們來的司機說,這條河道是用來泄洪用的,現在在枯水期。
從橋面到地下的高度大概四五米的樣子,乙骨憂太選好落點,一撐橋梁護欄就跳了下去。
柊月瞳看著他輕輕巧巧的落地,四下晃了一圈,抬頭衝自己搖搖頭。
“看來時機和方法很重要呢。”
柊月瞳思索著,和重新上來的乙骨憂太彙合。
一直等到黃昏的餘燼隱沒,兩人才從津美紀所說的地方穿過林子,來到了橋下。
“跨過溪流,進入橋洞……”
這種有條件限製的結界。
柊月瞳和乙骨憂太同時停住腳步,周圍的環境已經完全不是八十八橋下的橋洞了。
封閉的環境裡,一個個土包隆起,咒靈蠢蠢欲動。
“果然,是未完成的生得領域。”
對付領域的最好方式自然是用領域。
柊月瞳破壞了橋下咒靈的領域後,乙骨憂太一劍斬落了術式熔斷中的咒靈。
生得領域被破,八十八橋下的環境又恢複了它原本的模樣。
與此同時,隨著咒靈被祓除,一節指骨般的東西也掉了下來。
乙骨憂太接住。
像是充血腫脹發紫之後,變成紫紅色的指骨長著尖銳的黑色指甲,從上到下都透露著一種不詳的氣息。
這種等級的咒物又長成這樣。
乙骨憂太拋起那截詭異的手指。
柊月瞳毫不猶豫的出手就是一發重擊,分解之力全開。
手指毫發無損。
“特級咒物,宿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