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車輛上, 池田真一郎再次詢問起了佐佐木櫻奈情況：“小櫻，你最近除了休息的不好，還有其他症狀嗎？”

佐佐木櫻奈猶豫了一下, 老實道：“多數時候會覺得很累, 沒什麼胃口，還覺得身體很沉重，有時候會胸悶的喘不上氣……不過已經好很多了！應該是我前段時間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舅舅不用擔心~”

“真的是這樣嗎？”池田真一郎看著佐佐木櫻奈蒼白的小臉，對少女的話並不相信, “你可不要為了不讓我擔心就隱瞞，我可是答應了你媽媽要好好照顧你。”

“是真的！”佐佐木櫻奈說起這個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她興奮的對著池田真一郎道, “其實今天去酒會之前我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的, 肩膀上好像馱著一座山一樣。不過我遇到了小瞳之後, 感覺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

佐佐木櫻奈動動胳膊肩膀，擺出很有活力的樣子。

“小瞳？那個女孩子嗎？怎麼回事？”池田真一郎神色一動。

“我也不是很清楚，”佐佐木櫻奈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 “但我在取餐區拿小蛋糕的時候遇到了小瞳, 那個時候小瞳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確定就是那個時候, 我的身體一下變得好輕盈！”

佐佐木櫻奈珍惜的捧著手裡的香水小瓶：“要是能和小瞳成為好朋友就好了。”

池田真一郎突然想起黑發少年說的話。

五條家的遠親嗎？

滴嗒, 唰啦啦——

先是幾滴雨珠砸落在高速行駛的車窗上濺起水花, 緊接著劈裡啪啦的雨滴聲接踵而至。

漆黑的幽靈沐浴在大雨裡, 如噪點般四溢的黑色粒子緩慢崩潰。

柊月瞳動了動鬆開了捂著自己眼睛的雙手，緩慢地坐起來。她看向不斷被雨點衝刷的汽車玻璃窗：“下雨了啊。”

“是啊，”新田明減速連續過了幾個彎道，“吵醒你了嗎？”

“還好。”柊月瞳撐著頭，這是她第一次嘗試遠距離與黑色幽靈共享視覺, 感覺有點奇妙。

“不過也快到了。”夜晚的郊外難得看到車輛，新田明提了一點速，最後將車輛穩穩的停在了咒術高專的山下。

新田明笑眯眯地將傘遞給乙骨憂太：“隻有一把傘，你們兩個就將就一下吧。”

乙骨憂太白皙的面頰上染上一抹紅，在新田明揶揄的目光下，不好意思的接過傘先走下車。

柊月瞳換上了之前的平底鞋，也跟著下了車，站到了乙骨憂太撐著的傘下。

“新田姐再見。”

“快回去吧，好好休息，彆感冒了。”新田明衝兩人揮揮手，發動車子掉頭離開。

面對隱沒在黑暗山間裡的石台階，柊月瞳想到的是，上次也是晚上，下雨。她忍不住偷偷抬眼去乙骨憂太，恰好對上了乙骨憂太低頭看過來的眼睛。

柊月瞳心臟重重一跳。

或許因為少年發型從原來亂翹的刺蝟頭變成了柔順的狀態的緣故，此刻的乙骨憂太看起來格外乖巧。

好、好想摸一下！

“這個，瞳醬拿一下吧，”乙骨憂太把裝衣服的袋子遞給柊月瞳，緊接著把傘也遞給了她，“傘也是。”

“誒？啊……好的。”柊月瞳下意識一一接過。

直到被背起來，平穩的踏上台階，柊月瞳才恍然回神，為什麼這麼自然就被背了啊！

“當心。”

風吹得傘一晃，柊月瞳抓緊了乙骨憂太。

小小的傘在細密的雨簾裡格出了一方狹小靜謐的空間。

乙骨憂太不緊不慢的在台階上走著，明明是上行卻也沒有什麼顛簸感。

柊月瞳安靜的待在少年的背上，她似乎已經很習慣這樣被背著了。

真是奇妙，她完全不討厭。

柊月瞳盯著乙骨憂太的後腦勺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伸出了試探的手手。

呀，好軟！

因為乙骨憂太之前亂翹的頭發，她還以為是比較硬的質地呢！

被摸頭的乙骨憂太先是一愣，又因為少女小心翼翼的動作感到十分的可愛，輕輕笑了出來。

柊月瞳小臉一紅，趕緊收回手。

“瞳醬如果想摸的話，可以隨便摸。”

柊月瞳僵住，這是什麼糟糕的發言啊！

“我、我就想摸一下……”

乙骨憂太不無可惜道：“這樣嗎。”

你在可惜什麼啊！

柊月瞳低頭埋起臉，好不容易才平複了熱度。

夜裡的山道十分安靜，除了雨水衝刷的白噪音，就隻剩下了少年平穩的腳步聲。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就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得清晰起來。

柊月瞳盯著乙骨憂太側臉的輪廓，像是受到某種蠱惑，原本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慢慢變成圈住了他的脖頸。

察覺到身後熱源的靠近，乙骨憂太本能的繃直了身體，直到少女柔軟的身體完全靠了上來，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憂太。”

“啊、啊？”

乙骨憂太匆忙記起要呼吸。

“憂太發現了我沒有在睡吧，”柊月瞳突然道，“為什麼不問呢？”

在鐳缽街的時候也是，那些不同尋常的事，明明看到了，卻什麼也不問。

乙骨憂太的生得術式是「複製」，與之伴生的是還在不斷增長中的超規格咒量和與生俱來對咒術的理解能力。

這讓他在短時間裡就能堪破對方的術式本質，從而完成複製化為己用。

這樣敏銳的觀察力……不發現才比較奇怪吧。

“瞳醬想說的話，我隨時都願意聽。”

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乙骨憂太垂下眼簾，他想問的太多了。少女身上充滿了謎團，尤其是從五條悟那裡得知了一部分事情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做什麼都無法集中精力，就算是到現在也一樣。

但比起那些，他更在意的是柊月瞳是否會因此遠離他。

乙骨憂太目光平靜的直視前方，如果是那樣，那他寧可什麼都不知道。

他想要，留在她身邊。

少女纖細的手臂圈著他微微收緊，柊月瞳整個把臉埋進了乙骨憂太的頸窩。

屬於少年特有的，溫暖乾淨的氣息斥滿了她的鼻尖，讓她忍不住蹭了蹭。

乙骨憂太一怔，一時間心跳如雷。他幾乎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克製自己沒有當場回頭。

之前是因為睡著了，那這次呢？是、是他想的那樣嗎？瞳醬，好可愛。

“到了哦，憂太。”柊月瞳戳戳少年的脖子，示意他可以鬆手了。

“誒！這麼快？”乙骨憂太不敢置信的看著已經出現在眼前的高專大門，甚至回頭看了一眼來時路。

柊月瞳高高舉著傘從他背上跳下來，忍不住發笑：“失望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原本柊月瞳以為內向的少年會因為這句調侃，像以前一樣變得面紅耳赤，卻不想乙骨憂太盯著她道：“那瞳醬會看到嗎？”

粉色的眼眸先是微微睜大，又恢複原樣，繼而柔和的彎起。

柊月瞳將傘交換給乙骨憂太，抬頭認真的對他說：

“忘了說，今天的憂太很帥氣哦！”

-

“咦，憂太的發型換了！”

“鮭魚子。”狗卷也很疑惑。

操場上，乙骨憂太正在和伏黑惠進行對練。

乙骨憂太的改變太過明顯實在令熊貓難以忽視。昨天乙骨憂太是柊月瞳一起出去的，現在沒辦法問乙骨憂太，於是熊貓八卦的湊到了正在擼狗的柊月瞳身邊。

“早上好呀，棘，熊貓。”柊月瞳笑著和一人一熊貓打招呼。

狗卷棘抬手打招呼：“海帶。”

“小瞳小瞳，你們昨天去哪裡了？憂太發型怎麼變了？”熊貓一張大胖臉擠了上來。

柊月瞳撓撓白玉犬的下巴：“昨天新田姐帶我們去了一場酒會，因為要穿正裝，所以去了造型工作室。”

熊貓聞言頓時激動的從鼻子裡呼出熱氣：“那你們跳舞了嗎？”

狗卷棘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和跳舞有什麼關係？

“熊貓你搞錯了，酒會就是一群人以某個理由聚集在一起的交流會，你說的那個是舞會啦，”柊月瞳抓起玉犬的狗爪子按到了熊貓的臉上，“不過，憂太的頭發那麼軟，怎麼會翹起來的啊？”

“小瞳怎麼知道憂太的頭發很軟啊，”熊貓發現了盲點，“難道你摸過嗎？”

“咚！”

一聲悶響過後，狗卷棘看著地上的熊貓坑汗顏，熊貓，真是永遠都學不乖啊！

“哼~”

柊月瞳收回拳頭抱著玉犬蹭了蹭，嗚嗚嗚，她好喜歡伏黑惠的小狗式神啊！不用吃飯，不會掉毛，就算不打理也會乾乾淨淨，沒有體味，毛發還格外柔軟，真是太可愛了！

你也快點鬆手啊喂！伏黑要被憂太揍死了！

狗卷棘不能說，於是直接搶過柊月瞳手裡的玉犬舉了起來。

場上，伏黑惠再一次被掀翻，他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咦？”

狗卷棘手裡的玉犬身形晃了晃，化為一陣黑煙消散。

場上癱倒在地的伏黑惠在坑裡和熊貓殊途同歸。

柊月瞳目光轉向場上眨了眨眼睛，哎呀？已經結束了？

“鮭魚。”

“還好嗎？”乙骨憂太對著坑裡的伏黑惠伸出手。

伏黑惠抿抿唇，伸手握住乙骨憂太的手，讓他把自己拉了起來。對方看起來甚至沒出什麼力，這就是他和特級的差距嗎？

昨天經曆了一年級的輪番洗禮，伏黑惠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他也能感受到，在反複壓榨自身咒力的過程中，他的咒力也在用一種更快的方式恢複。

“乙骨前輩很強。”伏黑惠很認真的評價。雖然所有人都告訴他，乙骨憂太成為特級咒術師的原因是因為他是特級被咒者，也就是因為他身上寄宿著的超規格特級過怨咒靈。

但伏黑惠覺得，就算乙骨憂太沒有召喚出那隻咒靈，那撲面而來的壓迫力就已經夠離譜了。他還不能想象加上特級過怨咒靈的乙骨憂太會有多恐怖。

這就是特級咒術師嗎？

“謝謝。”乙骨憂太對著少年溫和的笑了一下，拎著木劍回到場邊，給時間伏黑惠恢複狀態。

“熊貓怎麼了嗎？”乙骨憂太剛剛就有注意到場邊發生的事。

“熊貓我啊，看到天國了呢。”熊貓翻了個面，兩隻爪子搭在胸前，安詳的躺在自己砸出的坑裡。

乙骨憂太：“……需要把熊貓送去夜蛾校長那維修一下嗎？”

“金槍魚蛋黃醬。”趕緊送過去。

“我猜你們也都到了。”

“嗷——”

禪院真希一腳下去觸感不對，低頭就看到熊貓躺在坑裡，正熊眼凸起的看著她，“噫”了一聲，一腳踩在熊貓臉上：“你這變態熊貓在這乾什麼呢！”

“啊！真希好殘忍！”熊貓捂住臉大叫，又挨了一下。

“躺在地上看女生裙底的熊貓才是活該！”

“可是真希你都穿的安全——”褲字還沒說出口，熊貓就被徹底爆發的禪院真希抄起薙刀，追著砍了起來。

唔……就這樣吧。

眾的心音在這一刻同調。

伏黑惠：話說提前的早訓為什麼人變得這麼多了？

太陽升起來之後，柊月瞳和乙骨憂太就帶著伏黑惠一起去做任務了。

“沒關係嗎？如果你們要忙的話，我一個人也可以。”伏黑惠表示無法理解，柊月瞳跟來就算了，它一個三級任務什麼成分，要乙骨憂太這個特級咒術師也跟來啊？

而且這兩個人昨天才被五條悟叫走去做任務吧，早上聽他們討論，好像任務也還在進行中的樣子。

甚至乙骨憂太本身也是剛出差了四五天才回來……回想起神龍不見首尾的五條悟，伏黑惠想，特級應該挺忙的吧？

“昨天那個任務你們不需要去了嗎？”

“那個任務一時半會兒做不完的啦，”柊月瞳打著傘，想起來就頭痛，“我們還有彆的任務，正好就在惠君任務地點的附近。”

他們的排查對象可不止池田真一郎一個人，夜蛾正道給他們的名單上有十一個人，每個人他們都需要進行調查。

這個名單還在根據調查的推進持續增長中。

這樣一說伏黑惠就能理解了。

伏黑惠的任務是調查東京禾木町一家私立貴族幼兒園，這家幼兒園總是無緣無故有高空墜物事件發生。

目前還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高空墜物的物品已經從塑料海洋球，油畫棒，積木之類的小玩意兒逐漸演變成了花盆、椅子這類可以傷人性命的東西。

柊月瞳幫伏黑惠落下帳，看著伏黑惠召喚出玉犬遞過去一個巴掌大的小狗娃娃：“如果遇到什麼無法解決問題就把它破壞掉，我們會儘快趕過來。”

伏黑惠收下點點頭，心裡泛暖：“我明白了。”

乙骨憂太道：“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那麼我出發了。”

伏黑惠進入帳，柊月瞳和乙骨憂太也往另一個方向過去。

名單上的一個人，伊藤華洋就住在這附近富人區。根據新田明的調查，這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公司了，隻能來他家碰碰運氣。

不排除已經遇害的可能。

柊月瞳和乙骨憂太按照新田明事先提供的地址來到了禾木町三丁目。

一棟棟獨立的彆墅環抱在綠蔭繚繞的花園裡，柊月瞳和乙骨憂太轉過一個轉角，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兩輛警車，兩人對視一眼頓時有了不妙的感覺。

走進一看，警車停靠的地段果然是他們的目的地，禾木町三丁目26番地。

來晚了嗎？柊月瞳和乙骨憂太臉色都不太好。

“為什麼！為什麼不接電話！可惡！混蛋！我花了那麼多錢！為什麼不接電話！！”

“伊藤先生請你冷靜一點！”

“放開我！我要去找那個混蛋！”

洋房的門被人粗暴的踢開，一個中年男人掙紮著往前走，三個警察仍然在試圖勸說他配合。

是伊藤洋華！

“請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警方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找到你的女兒！”

“你們根本不知道愛子遭遇了什麼，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那個連環殺/人/犯，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伊藤洋華眼下有著黑到發紫的眼袋，面目憎惡的咒靈囂張的盤踞在他身上囂張地大笑。

突然，伊藤洋華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你們不明白，你們根本不明白……”

控製他的警察看起來也十分的無奈。

這裡面還有一個柊月瞳的熟人。

“小瞳？”

“百貴先生？”

“你怎麼在這裡？”百貴船太郎對身邊的同事說了兩句，往柊月瞳這邊走來。

柊月瞳老實道：“我們來這裡找人。”

百貴船太郎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往後看了一眼還癱坐在地上的伊藤洋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唔，稍微等我一下。”柊月瞳想了一下，和百貴船太郎說了一聲後，撥通新田明的電話。

柊月瞳把事情大致的情況和新田明溝通過後，新田明表示理解。

很快，百貴船太郎的手機就響起了信息提示音，他收到了一份協查通知，並且很快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百貴船太郎走到一邊接電話，偶爾應一聲，期間他往柊月瞳和乙骨憂太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猶豫：“可他們還是兩個孩子。”

“百貴室長，作為前輩的忠告，我建議你不要把那兩個孩子當成孩子看比較好。百貴室長也很清楚吧，這個世界上還有著很多你我都無法理解的事情存在。”

對方的話隱晦又直白，百貴船太郎聽了莫名覺得心裡很是不舒服，眉頭緊鎖，但他隻是沉默的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你能明白就好。”

掛上電話，百貴船太郎轉向乖巧等待著他的兩人：“小瞳，還有這位乙骨君，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你們跟我來吧。”

柊月瞳對著乙骨憂太笑了一下，笑容帶著安撫的意味：“彆看百貴警官很嚴肅的樣子，其實是個很好，很可靠的人。”

乙骨憂太配合的做出放鬆的樣子：“這樣真是太好了。”

百貴船太郎：“……”是你教的吧，鳴瓢秋人！

“那些先不說，你現在這個情況沒有和鳴瓢說過吧。”百貴船太郎並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卻也因為少女表現出的熟稔出現了偏向。

“我還沒想好怎麼和叔叔說，”柊月瞳直接擺爛，“要不然百貴先生幫我想想辦法吧。”

百貴船太郎對著這種直接癱到地上的行為也是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先和你們說說情況吧。”

“我們目前正在追蹤一個連環殺/人/犯，因為每一個受害人都被殘忍的剝下了面部皮膚，所以我們給這個連環殺/人/犯取了代號為「剝臉」。”

百貴船太郎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兩個孩子的表情，柊月瞳和乙骨憂太表情都出現了明顯的怔忪。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在「剝臉」第五次作案的時候，我們采集到他的殺意粒子，並通過一些手段看到了他的模樣，和潛在的受害者，目前已經下發了通緝令。”

“「剝臉」綁架了伊藤洋華先生的女兒，我們試圖讓伊藤先生配合我們的調查，但對方完全不相信我們的話，而是堅稱他的女兒是被不知名怪物綁架了。”

對於伊藤洋華口中所稱的不知名怪物，百貴船太郎本來沒什麼概念，但在見到柊月瞳的出現過，他突然就想起了曾經在鳴瓢秋人家見到的，差點直接殺了「單挑」的，那個顛覆了他認知的怪物。

他轉向乙骨憂太：“乙骨君來看看吧。”

“嗯，好。”乙骨憂太走到了伊藤洋華面前。

對方抓著手機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察覺到乙骨憂太的接近，伊藤洋華身上的咒靈躁動起來，沒等他做什麼，乙骨憂太在確認了他身上的殘穢後，就直接用咒力碾碎了它。

“伊藤先生，冷靜下來了嗎？”

乙骨憂太一手揮滅咒靈。

伊藤洋華盯著乙骨憂太目光直愣愣的。

好輕，身體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過了許久他才像個生鏽的機器人一樣動起來，沒動幾下眼淚先決堤了：“救救我的女兒……請救救愛子，她一定也是被那些怪物抓起來了！一定是！”

“請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也會調查清楚的，”少年的聲音溫和，“現在伊藤先生請先配合警察們完成筆錄可以嗎？”

“不！不行！”伊藤洋華大驚失色的喊道，“這件事警察絕對不能插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

柊月瞳眯起眼睛，這家夥，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