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晉江獨家(1 / 1)

不過半個小時,警備部底下的各個課室便整理出一份完整的清單,遞交到明日香手上。戴著嘴套的德國黑背被馴犬員牽著排成一排,它們已經牢記娜娜的氣味。

明日香用紅筆在米花鎮地圖上圈出幾個地方,丟回給各位管理官:“這13個地方,你們自行分配。”

SAT管理官面露猶豫:“但我們沒有搜查證。”

明日香反問:“警備部行動用得著搜查證嗎?”

SAT管理官噎了下,沒再說話。警備部確實不需要搜查證,也申請不到搜查證。他們行動向來都是拆牆突圍,可從來沒有敲門一說。

明日香不欲多耽擱,衝對面幾人挑了挑下巴:“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沒其他問題就散。”

“是!”

眾管理官散開後,明日香合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也起身離開辦公室。

警備部提交的可疑車輛及最終停靠位置共有15處,明日香不打算留在辦公室乾等,給自己也留了2處。結果她剛拉開辦公室門,就和門外抬手準備敲門的鬆田陣平對上眼。

留著彎彎卷發的男人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開門,瞪眼頓了一瞬,才放下手:“部長,娜娜的事也讓我參與吧。”

“管理官沒把地點分給你?”

“沒有,他讓我在爆.炸物處理班待命,以防突發情況。”

明日香本來打算讓鬆田陣平繼續待命,但萩原研二用手肘捅她一下:“小陣平的推理能力非常強,在整個警備部都是數一數二的。讓他加入搜救行動,說不定能更快找到娜娜。”

聞言,明日香改變了主意:“我手裡還有個位置,原本打算親自去的,那就交給你了。”

鬆田陣平點頭,從明日香手裡接過資料,借走她的車鑰匙轉身離開。但明日香沒有回辦公室,她裝作下樓去便利店的樣子,繞到監控覆蓋不到的暗處。

牆體投下大面陰影,明日香抱臂立於陰影裡:“研二,你能接手警備部的事嗎。”

“能。”

明日香點頭:“我要去最後一個地點調查娜娜的下落,警備部就暫時交給你了。”

“但是明日香,我現在還隻是靈體狀態,他們看不到也聽不到我。”

明日香沒有回答,她抱臂沉默,像是沒聽到萩原研二的話。

第三道聲音驟然響起:“沒關係,我會讓「雪野明日香」聽從你的指揮。”

神奈曉一身警服出現在萩原研二身後。她噙著笑,背著手緩緩走到「雪野明日香」面前:“係統,我真正的身體就交給你了,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給我,不知道怎麼決策就聽從萩原研二的意見。”

被係統接管身體的「雪野明日香」緩緩抬頭,和神奈曉對上目光:【是,遵命。】

冷風撩起神奈曉額前碎發,露出一雙如狼般銳利的眸子。她是未知的神秘女警,遊走在法律邊界線外。

神奈曉轉身離開,自陰影一步步踏向明

亮。光影交界線順著她的身體一寸寸向下挪,將世界一分為二。

·

娜娜拘謹地坐在沙發上,兩隻手乖巧地擺在腿上。她沒有去碰桌子上已經拆開封口的零食,而是不時左右張望,茫然不安。

門外,一身黑的男人握著手機正和誰打電話。他壓低音量:“放心好了,跟著她的公安已經被我解決了。……沒辦法,這是唯一的突破口。就連波本那家夥都沒能找到東西,隻能從她這裡下手了。”

他沉默片刻,繼續道:“不過就是個五歲的小姑娘,好拿捏得很。你放心,她沒機會向警察指認我。”

掛斷電話,男人在臉上堆起個仁慈的笑,推門進屋。

見男人進來,娜娜從沙發上彈起來,小跑到男人身前急切道:“叔叔,你說小花在你這裡,小花呢?”

男人一把抱起娜娜,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他把娜娜放在自己腿上,笑著又撕開一袋果凍:“娜娜乖,小花現在在來的路上,馬上就到了。”

“真的嗎,我馬上就能見到小花了?”

“當然,”男人笑得溫和,把撕開封口的果凍塞進娜娜手心,意有所指道,“你很快就會見到小花了。”

娜娜接過果凍咬了一口,臉上綻起個笑。她不再像方才那麼拘束,不消片刻便被桌上各式各樣的零食吸引走注意力。

臟兮兮的小腳開始晃悠,娜娜往嘴裡塞著巧克力餅乾,開心到冒起小泡泡。

見小姑娘徹底放下警戒心,男人揉了揉她的腦袋:“娜娜,叔叔對你好不好呀。”

娜娜用力點頭:“嗯!娜娜喜歡叔叔!”

男人輕笑幾聲,擺出友善的姿態,像一隻等待獵物上鉤的毒蛛:“娜娜,你能不能告訴叔叔,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個硬盤。”

娜娜嘴裡含著食物,含糊道:“硬盤是什麼東西?”

男人似早預料到娜娜會這麼問,他從手機裡翻出幾張常見硬盤的照片,遞到娜娜面前:“這些就是硬盤。娜娜你看著照片仔細回想下,有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但小姑娘把照片順著劃過一遍後,茫然搖頭:“都沒看過。”

男人嘴角肌肉抽動了下,把照片又滑到第一張:“娜娜再認真看看,看仔細點。”但娜娜依舊搖頭:“沒看過。”

聞言,男人表情微冷,故作姿態地露出個苦惱的表情:“這就糟了啊。”

娜娜沒有說話,她茫然地眨著大眼睛看向面前被她信任的叔叔。

男人長歎一口氣:“可是娜娜,小花被困在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找不到硬盤,我就不能把它救出來。”

他看到面前剛才還笑靨如花的小姑娘瞬間白了臉,泛著淚光的眸子寫滿惶恐。

“那、那小花會死嗎!”

男人彎著嘴角故作遺憾:“會哦,會死得很慘,死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他剛說完,眼淚唰一聲從娜娜臉上滾落,她丟下手機,死死攥著男人的衣擺:“叔叔我們快去救小花!”

男人沒有吭聲,他臉上掛著假慈悲的笑,直至娜娜哭到呼吸不暢,他才虛偽地抽出紙巾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沒關係哦娜娜,隻要找出硬盤,叔叔就能救娜娜了。”

“再好好看看這幾張照片,”他把手機重新遞回娜娜手上,“一定要回憶起來哦,不然可就見不到小花了。”

小姑娘被嚇壞了,用手背擦拭被淚簾模糊的眼睛,眼淚卻越擦越多,浸濕衣袖。她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手機裡的照片,試圖從回憶裡打撈出類似的片段,以便叔叔為她拯救小花。但無論娜娜如何努力,都無法回憶起曾在哪些地方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見娜娜遲遲沒能給出答案,男人漸漸沒了耐心。他把手探向後腰的位置,那裡藏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朗姆的授意下,他就是用這把匕首割斷娜娜母親的喉嚨。

奪走娜娜父親性命前,他用惡劣的語調衝被他壓在膝蓋下面的男人道:“感謝我吧,我讓你和你女人血肉交融了。”而後將粘著娜娜母親血沫的匕首插入娜娜父親內臟。

惡人的惡,從來不需要理由,且超越常理和想象。

男人盯著面前哭成淚人的小姑娘,逐漸煩躁。他不願意承認是自己急功近利導致的失誤,隻厭惡地擰緊眉,翻湧起殺意。

他就不該冒險把這個小丫頭擄過來,本以為她會提供什麼關鍵信息,結果完全是個隻會哭的廢物。

但一想到待會他可以用身後這把奪走過娜娜雙親性命的匕首,去奪走娜娜性命,他就興奮到血液都開始沸騰。

男人背著右手,指尖已經開始順著匕首外殼的紋路遊走。再給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後,要是這小姑娘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就殺了她。

思至此,男人笑得愈發虛偽:“娜娜,想起來了嗎?”

娜娜沒有回答。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又不敢搖頭,怕叔叔會因此放棄救小花。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頭死死盯著屏幕裡的照片,咬著下唇,甚至不敢哭出聲。

眼淚大滴大滴濺落在手機屏幕上,暈開淚花。模糊屏幕裡的圖片。

過了兩分鐘,男人又問:“娜娜,想起來了嗎?”

娜娜用力吸了下鼻子,仰頭看向男人:“我馬上就想起來了!叔叔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能想起來的!你不要放棄小花好不好!”

男人把左手搭在娜娜頭頂上:“沒事的娜娜,不用著急,叔叔一定會送你去見小花的。”

他背著右手,撫摸娜娜毛茸茸小腦袋的左手與其說是在安撫,不如說是在丈量她頭顱的尺寸。

手指緩慢且用力地握住刀柄,向下凹陷的防滑工藝能讓他在被噴灑出來的血濺濕手掌後,依舊快準狠地用刀刃劃拉開目標腹腔。

男人臉上掛著笑,面容卻逐漸猙獰。

他就像一隻啃食腐肉的豺狗,是草原上少有的喜歡剖開獵物肚子、嚼碎它們內臟的動物。如今他盯上了落單的獅王幼崽。趁著弱小懵懂的幼獅還無法亮出利爪,他要撕碎她。

一心隻想找回小花的小姑娘早早把注意力重新落回到照片上,她擦著淚,渾然不知危險來襲。

陽光順著窗簾的縫隙打下一道光柱,落在金屬匕首上,卻泛起一層叫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男人興奮地用舌頭在牙槽舔了一圈,揮刀向下——

“咚咚咚!”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男人落刀的動作。

“打擾了,有人嗎,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