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1 / 1)

黑暗的房間裡傳出兩道猛抽涼氣的聲音。

“哈——”

“哈——”

是萎衣、李華城的攝像。

他倆隻是攝像組裡膽子大一些的普通人,突然遇到這種情況,會下意識驚慌也正常。

不光他們,直播間的網友們也一個個情緒激動。

蘋果壺:【媽耶,什麼情況,不是說沒有鬼嗎?】

一團小月餅:【黑漆漆的好嚇人,什麼都看不到了。】

愛上謝廣坤:【啊啊啊,立馬把小jiojio縮進被子裡,被子就是我的結界】

紅霞滿天:【天哪,黑暗的房間裡聽唱戲,簡直不要太刺激,我現在脊背發涼】

奶奶輩茄子:【不行了,睡覺睡覺,大晚上的太嚇人了】

鹹鴨蛋:【禾老板,你們小心背後】

“哢噠——”一道細小的聲音響了下,同時亮起兩道光亮。

禾曄、牧夕璟默契地打開了手電筒。

緊跟著萎衣、李華城,以及兩個攝像都打開了手電筒。

六把手電筒,把房間照的比剛剛開著燈還亮堂。

禾曄朝留聲機上看了一眼,黑色膠片被他丟在桌面上,撞針也沒有再回軌道上,但耳邊如訴如泣的戲腔依舊唱著。

萎衣、李華城仰頭看向天花板,奇怪道:“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禾曄沒接話,拿出一張召陰符,隨意一甩,無火自燃,同時口中默念咒語。

一分鐘後,房間裡毫無反應,還真沒有小鬼出現。

禾曄擰眉,再次打量四周,最後視線停留在了牆壁上那張女人穿著戲服的照片上。

他走近幾步仔細端詳,如果不認真看,會覺得照片隻是一張照片,可禾曄卻發覺到她的嘴唇微微張開著。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她的唇明明是閉合著,微微上揚的。

“剛剛她的嘴唇是微抿著的。”

牧夕璟的話瞬間驗證了他的猜測。

禾曄淡淡嗯了聲,把手電筒遞給牧夕璟,把照片取了下來。

這照片很大,足有一米多的高度,再加上實木的相框,重量不輕。

照片拿下來後,回響在房間裡的戲腔戛然而止。

萎衣、李華城相互對視一眼,確定有問題的就是這相框了。

禾曄特意往牆壁上看了一眼,除了三顆固定相框的釘子,似乎沒什麼異常。

之後,他看向相框背面,隻是一塊普通的合成木板。

他給牧夕璟要來背包,開始在裡面翻找東西。

李華城、萎衣兩人很是疑惑,詢問道:“禾老板,你在找什麼?”

禾曄:“工具。”

李華城瞬間了然,問道:“你是想要撬開這塊木板嗎?”

禾曄:“嗯。”

李華城攔下這任務:“我來吧。”

他從挎包裡拿出一串鑰

匙,利用指甲剪上的銼刀把上面固定木板的小釘子一個個掰直。

很快,木板被拿下來,這時在木板與照片的縫隙中突然掉出來一個東西。

幾人齊齊低頭,看清掉地上的東西是一個巴掌大的錦囊。

萎衣彎腰從地上撿了起來,問禾曄、李華城兩人:“打開看看嗎?”

李華城點頭,禾曄也表示沒意見。

萎衣將錦囊打開,看清裡面的東西,瞬間皺起眉頭,語氣平靜道:“是骨頭。”

她走到旁邊的桌子旁,用紙巾擦乾淨一小塊地方,將錦囊裡的東西倒出來,仔細觀察後,得出結論:“好像是指骨。”

骨頭大小差不多,她還稍微拚了拚,是一個完整的左手掌。

禾曄朝桌子上覷了一眼,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相框上。

木板被拿開,露出了相片背面。

原本應該空白的背面,卻畫著一個大大的禁錮咒,木板背面貼著一張黃符。

這手法怎麼有點熟悉。

王寶梅好像就是被這樣困在了鏡子裡。

他這想法剛一冒出,耳邊再次響起淒淒慘慘的唱戲聲。

禾曄抬頭,尋聲望去,看到在他們不遠處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窈窕纖細的身影,戲腔就是從她口中發出。

她邊唱邊舞,神情哀傷。

禾曄他們沒有出聲打擾,倒是女子自己唱著唱著突然掩面哭泣起來。

萎衣主動詢問:“你是誰,哭什麼?”

女子用袖子拭去眼淚,聲音空靈道:“我叫秦園園,是梨香苑的青衣,你們又是誰?”

萎衣跟他一番介紹,說現在已經距離她去世過去百年,現在已經是21世紀,他們過來尋求賀家命案的真相。

好一會兒,秦園園才把她這一番話消化,見他們打扮穿著確實與自己不大一樣,才配合著講述起自己的經曆。

“當初我因為唱一出《祭塔》被賀家老爺看上,但我已有意中人,本打算再過個一年半載就娶親嫁人,卻被霸道的賀長宏強行要了身子,勇哥的家人本就嫌棄我是個戲子,知道我失了貞潔後,便更不同意我過門。”

“原本我們情投意合……”秦園園說著說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再次掩面哭了起來。

“我們班主為了討好賀長宏,硬要把我送到他府上,我實在抵不過,就當著賀長宏的面割了脖子自刎。”

“賀長宏擔心我死後,怨念太重,來找他尋仇,專門找了道士將我的鬼魂封進棺材裡。”

“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他又讓人掘了我的墳,開棺拿走我的屍骨封進這幅畫裡,送給了他的二姨太。”

“他讓道士強迫我夜裡經常出來唱戲,若是不如他們的意,就將我的魂魄打散,我彆無他法,隻能照做,把住在這間房子裡的二姨太嚇得夜不能寐。”

禾曄聽完,出聲詢問:“你說是賀長宏找的道士把你封進這裡面?”

秦園園點頭:“對。”

萎衣見他這麼問,疑惑道:“禾老板,怎麼了?”()

禾曄搖頭,沒有解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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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想的是,前面王寶梅說她死後,肖麗珠找道士把她的鬼魂封進了鏡子裡。

禾曄看了下,這符籙與鏡子後面畫符的人應當是同一個人。

那有沒有可能王寶梅也是賀長宏設計謀殺的?

李華城出聲詢問:“二姨太不是賀老爺的姨太太嗎,他為什麼要你嚇唬自己的情人?”

秦園園搖頭:“這我不清楚,不過我感覺賀長宏與二姨太的關係並不好。”

“我被關進照片裡那麼久,從沒見賀長宏來這裡看二姨太,反倒是經常聽見二姨媽咒罵他怎麼不早點去死,後來她總聽見我夜裡唱戲,覺得這房間鬨鬼,就匆匆搬走了。”

萎衣問:“你能看到二姨太在房間裡的言行?”

秦園園:“能聽到。”

她的鬼魂被捆在照片後面出不去,隻能被迫聽二姨太房間的事情。

萎衣追問:“那這期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

秦園園努力回想了下,搖頭:“不記得了。”

禾曄出聲詢問:“你自殺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1924年4月23號。”秦園園記得非常清楚。

禾曄:“知道你什麼時候被送到這房間的嗎?”

秦園園再次回想:“應該是1927年,那時候二姨太剛過完四十歲生日,她很喜歡聽戲,生日時她女兒特意帶她去戲院裡聽戲,還體驗了戲服,這張照片就是那時候拍下來的。”

1927年。

禾曄記得肖麗珠的日記裡的時間是1931年,當時有一句是:瘋的瘋,病的病,死的死。

他問:“1927年,那時候五姨太瘋了嗎?”

秦園園搖頭:“沒有。”

“啊!”她突然露出驚奇的神色:“我想起來了。”

“那時候六姨太剛過門不久,二姨太很不喜歡她,說她一個剛進門的,性格太囂張,仗著賀家老爺喜歡,橫行霸道。”

“有幾次好像還搶了二姨太想要的東西。”秦園園一邊回想,一邊說:“我記得有一次,布行送來一批布匹,二姨太看中了一款豆綠色的布,想要拿來做旗袍,結果被六姨太搶先拿走了,還嘲諷二姨太說她年紀大了,穿這種顏色不襯膚色,讓她用深綠或者暗綠色比較合適,當時二姨太回到房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還有首飾,六姨太也都不顧尊卑地搶先拿走自己喜歡的,對此賀長宏也寵著慣著,從不說她什麼。”

“二姨太氣不過,因此總與六姨太發生爭執,我就是那時候被賀長宏暗中放進了相框裡送進來。”

“不過賀長宏為了不讓二姨太起疑心,並不是照片送過來就讓我鬨騰,這期間隔了大半年時間。”

“說來也巧,我鬨騰沒多久,六姨太就死了,賀家人都誤以為我是六姨太。”

() “雖說二姨太搬走了,但聽說她精神出現了問題,經常晚上睡不著覺,就算睡下了,也總是做噩夢,後來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禾曄問:“所以六姨太是1928年去世的?”

秦園園點頭:“應該是。”

她當時已經是隻鬼,並不能準確地感覺到時間流逝。

禾曄問:“你剛剛說二姨太的精神出現了問題,五姨太呢?”

秦園園繼續應答:“五姨太瘋了這件事,我也隱約聽到過,但具體什麼原因,並不知道。”

禾曄:“時間呢?”

秦園園:“六姨太死後沒多久。”

禾曄又問:“肖麗珠什麼時候死的,你知道嗎?”

秦園園:“她是病逝的,具體時間我也說不太清楚。”

這些事情,她都是隔著門,聽路過打掃的傭人說的,太細節的東西便不得而知了。

禾曄又問了幾個問題,見對方實在答不出什麼,便沒再繼續問下去。

反倒是在他詢問時,萎衣、李華城兩人默不作聲地往自己的本子上不停地記錄。

二姨太精神出現問題,活到了七十多去世,生前沒有子女,與賀老爺的關係不好。

六姨太死了。(猜測是二姨太乾的。)

五姨太瘋了,原因不明。

賀夫人病逝。

禾曄僅用幾個問題,就讓他倆明白,禾老板收集到的信息,要比他們多一些。

雖然這樣做有些不地道,但讓他們當作沒聽到,也不太現實。

其實禾曄看到了他們在記錄,不過沒有太在意,他既然能說出來,就不怕被聽到。

李華城也覺得不太好意思,也稍微透露出一些信息:“我剛才查看了一圈。”

他用筆指了指右邊:“右側第一間就是六姨太的房間。”

“三樓右邊第一間,是五姨太的房間,再往裡面第二間是她女兒的房間。”

“我懷疑五姨太瘋掉,也可能和死去的六姨太有關。”

萎衣也透露信息道:“我剛剛搜查時發現,賀夫人的女兒可能是個殘疾人,還有賀長宏應該是個心理變態,畫室裡全都是年輕女生的裸體照不說,竟然還畫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而且畫室裡的畫也很奇怪,裡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不像是鬼魂,但好像有殺人的能力。”

李華城驚愕道:“你說那畫室的主人是賀長宏?”

萎衣聽到他語氣裡的不認同,不解道:“不是他的畫室,還能是誰的?”

李華城說出自己的見解:“我覺得是賀夫人的,你沒看到門後的背帶褲嗎,那明顯是女人的尺碼,還有桌子上的香煙,而且我覺得賀夫人生前心理也出現了問題,正常人誰在房間裡掛那麼多自己的照片,彆說自我欣賞,光是看著都覺得瘮人。”

“我猜測是她年紀大了,羨慕年輕有活力的身體,所以才一直畫年輕女人的裸=體,來表達心底的渴望。”

在一旁聽著他們分析的禾曄陷入沉默。

“……”

沒想到一間畫室,讓三個人得出三個不同的答案。

禾曄不確定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因此沒有發表自己的見解,而是轉身離開。

他不喜歡與人多爭論,況且有這時間,不如多去其他房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