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鐘離先生？”
一把傘打在鐘離的上方，擋住了傾盆大雨。
把自己的傘給鐘離的達達利亞露出友善的微笑：“鐘離先生是還沒有適應楓丹的天氣吧？楓丹就是這樣的，經常突然下雨。不過不用擔心,大概過一會兒就會雨過天晴。”
驟雨毫不客氣的打落在每一個人身上，把雨傘給出去的達達利亞也是如此。
蓬鬆的橙色短發被雨水粘在一起,發梢和頭顱左側的面具有水珠不停的滴落，身上的衣服也頃刻間被淋濕。
寧願淋濕自己也要為彆人撐傘麼？
鐘離不免被這樣好心的年輕人所感動到，他緩和下不悅的神情，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自己也沒有傘,還是把傘留給自己吧。”
達達利亞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哈哈笑道：“沒關係的,我還年輕,多淋雨也沒事……啊哈哈我沒有說鐘離先生年紀大的意思，主要是鐘離先生的做派讓我下意識的覺得你年紀不小了。”
鐘離毫不猶豫的接過傘，表情依舊溫和：“那我卻之不恭了。”
達達利亞莫名的撓了撓頭。
總覺得他好像說錯話惹鐘離先生不高興了,但眼睛告訴他鐘離先生沒有生氣。
是錯覺嗎？
“對了,鐘離先生,你到楓丹是來旅遊的嗎？”達達利亞環顧四周，“小玥玥在哪兒？你總不能把小玥玥一個人丟在家裡吧？”
“她在她朋友家玩。”
達達利亞恍然：“小玥玥的朋友可真多啊！連楓丹都有朋友。不過鐘離先生你怎麼沒去呢？總不能是因為對方不歡迎你把你趕出來了吧？”
達達利亞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他本人很佩服這位往生堂客卿，沒覺得還會有人這麼不長眼把鐘離先生趕出來。
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鐘離確實是不被歡迎的那個……
自從知道水龍王也住在這裡之後，鐘離就開始暗自懊悔為什麼放任閨女一個人跑到這龍潭虎穴裡來。
雖然崽崽那裡說不上真的會有危險,但見不到閨女的鐘離就覺得很危險。
“小孩子的遊戲，我不好參與。”鐘離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理由，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公子怎麼會出現在楓丹？難不成是有任務在身？”
潛意思：叮，你有新的任務啦！
達達利亞完全沒聽出來，他爽朗的笑了起來：“我是來楓丹休假的，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有種不平靜的感覺，而且冥冥之中有某種意識讓我來楓丹。
挺神奇的吧？鐘離先生知道些什麼嗎？”
“我？”鐘離嗬嗬笑道，“我隻是一介往生堂客卿而已，哪裡懂得這麼多。”
“這樣啊。”
達達利亞至今都不知道鐘離的真實身份，他也不指望一個普通（？）的人類能給出什麼有用的回答。
“不過我來楓丹除了休假之外，還順帶做了我的老本行——債務處理。
剛才我正要去幫北國銀行追債，不過楓丹的債可沒有璃月的好追，大概是因為你們璃月有契約之國的稱號的緣故，所以那裡的商人都比較遵循契約？”
鐘離有被奉承到，心情舒暢了不少：“岩王帝君乃契約之神，違背契約當受食岩之罰，這一點是每個璃月人心中的鐵律，沒有多少人敢違反。”
“所以那位岩王帝君不愧是活了六千多年的魔神，可把我坑騙慘了啊！”達達利亞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對了，公子，既然你是在幫北國銀行追債，那麼我可以向你打聽一件事麼？”
達達利亞爽快道：“當然可以，隻要不涉及愚人眾的機密情報。”
“你可有聽說過名叫[樂斯]的一種飲料？”說著，鐘離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瓶樂斯，遞給達達利亞，“這種飲料並沒有通過官方審核，屬於私下售賣的產品。”
“楓達的盜版飲料？我沒見過這個牌子。”達達利亞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鐘離先生想知道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去問問北國銀行的人。”
“我和我的女兒剛來楓丹的時候，就有人將這種飲料給了我們。”鐘離雙手負在身後，唇角的笑意也一點一點的收攏，
“玥玥喝了半瓶樂斯後，遇到了一位好心人告知這種飲料是很多年前流行的一種違禁飲品。”
“違禁飲品？”達達利亞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喝了會怎樣？”
“興奮、幻視等等一係列症狀，並且具有一定的成癮性。將[樂斯]給我們的人居心叵測，樂斯本身無法檢測出違禁成分，對方勢力隱於黑暗中不好排查，我在楓丹也沒有熟識的朋友能幫忙，所以隻好請你來幫忙。”
雖然她本人沒什麼事，甚至覺得沒味道不好喝。
“他們拿違禁飲料毒害小玥玥，我不會袖手旁觀。”達達利亞還拍了拍鐘離的肩膀，笑道，“上次不小心破壞了小玥玥的生日，我還想好好地向她道歉呢！”
“那便有勞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天晴了，夕陽在一次照耀在楓丹的大地上。
空氣彌漫著濕潤的水汽，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漸變得多了起來。
“這瓶樂斯我就先收下了，傘留給你，以免一會兒又下雨。”達達利亞笑著向鐘離揮揮手，“一會兒見到小玥玥的話記得代我向她問好，以後有空一起去至冬冰釣啊！”
鐘離：我也想見到她。
不過不管怎麼說，樂斯這件事鐘離算是找到可以幫忙的人了。
雖然愚人眾的名聲很差，本身的行為也擔得起這種名聲，但這種暗中調查的事情交給愚人眾去做最合適。
楓丹的事情還真是複雜啊。
鐘離搖搖頭，甩了甩濕漉漉的衣擺，離開了沫芒宮地界。
先找個合適的旅館住下吧。
——————
時間來到楓丹廷驟雨之前。
芙寧娜等不到旁人給她安排新的蛋糕，度過下午茶時間的她還需
要去接見普通民眾。
這是她繼任水神之位後的行程之一()，身為人類眼中的完美神明?()_[(()，有必要和民眾進行近距離的交流。
而接見民眾的過程，就不能帶上新認識的崽崽了。
於是芙寧娜給崽崽了一些布偶玩具，還讓人擺了些零食，讓她乖乖待在室內。
崽崽本身就不是個願意安分的性格，表面上乖乖答應盤踞在那一堆布偶娃娃中間，背地裡卻想著一會兒要去哪裡玩。
芙芙的住所在沫芒宮的頂層，據說樓下還有類似於璃月千岩軍的地點，那裡肯定不能去玩的。
第一層就挺好的，人多，好玩…不是，肯定會有很多有用的消息可以打聽。
芙寧娜離開前把門關上了，等感覺到人走遠了之後崽崽使出渾身解數，從那個上了鎖的窗子爬了出去。
沫芒宮很大，神明的居所不僅僅在最上層，更是在最中央的位置，再加上一些楓丹的建築藝術設計，崽崽想要順利從上面找下來還費了不少功夫。
沫芒宮第一層和璃月的總務司差不多，主要處理市民的大小事務，來往的除了工作人員就是普通市民。
之前崽崽被神明兼任大明星芙寧娜帶回來的事被不少人親眼目睹過，能被芙寧娜帶回來的“寵物”，那必定是無害的。
一直沒說話嚇人的崽崽通過自己可愛的外表，俘獲了一眾人等的芳心。
在沫芒宮大廳玩了一會兒，一連被兩個記者纏上後，崽崽沒了在沫芒宮大廳玩耍的心情，又偷偷跑到那維萊特的辦公室。
最高審判官的辦公室就在一層，而且並不像神明的住所那樣有著重重限製，崽崽很容易的就溜了進去。
辦公室沒人。
崽崽從這邊飛到那邊，書架上擺放的全都是她看不懂的書。
堪比教令院的枯燥論文。
於是她放棄了書架上的書籍，而是把目光轉向唯一一張辦公桌。
然而桌上的文件報告比書架上的好不了多少，就散是崽崽認識的字，串成一串她也讀不懂。
“楓丹的秘密，到底在哪裡……”
忙活了一通的崽崽懨懨的趴在辦公桌上，開始思考為什麼楓丹的神明會是一個擁有奇特氣息的人類。
“剛才那些人說芙芙姐姐已經活了五百年，能活五百年的真的是人類嗎？”
以普遍理性而論，人類的壽命最高也不過一百多歲。
“我爹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不是平時會給我隔空傳音的嗎？”崽崽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吹起了文件紙的一角，
“難道說，這是我爹給我的考驗？”
不，並不是。
老父親隻是擔心會掉馬。
崽崽仔細想了想她所見到的其他國家的神明，又對比了一下芙寧娜，對比到須彌的納西妲時，崽崽有種突如其來的熟悉感。
“須彌有人造神崩崩，難道楓丹也有人造神芙芙！”
一旦打通這樣的思路，所有思路
() 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全都豁然開朗！
問：為什麼水神是人類？
崽崽：因為芙芙姐姐是人造神……可能和須彌的人偶崩崩不一樣，楓丹造出來的就是人類。
問：真正的水神在哪裡？
崽崽：真正的水神被關起來了，具體被關在哪裡還不知道。
問：為什麼水龍王和楓丹人都認為芙寧娜是水神？
崽崽：水龍王才是造神的罪魁禍首！楓丹人大概是被水龍王騙了，因為人類感知不到神明是什麼氣息，再加上芙芙長壽，認不出很正常。
“啊！我懂了！我懂了！”崽崽高興的在桌上蹦了起來，“原來這麼簡單啊！和須彌的情況一樣嘛！我就說我爹不可能給我出太難的考題的！
那現在應該得先找到真的水神才行對吧……”
“……然後這個時候，好像應該去委托空哥哥來幫忙營救水神。”
崽崽在桌上嘀嘀咕咕好一會兒，大腦運轉過載的小龍感覺有點累，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看。
沒看到吃的，隻看到了一杯水。
如果不是崽崽的嗅覺靈敏，那用乾乾淨淨的高檔高腳杯盛放的水甚至會讓人以為這裡面盛放的是什麼昂貴酒水。
沒有吃的，就勉為其難的喝掉吧。
趴在杯口喝完水的崽崽忽然又想起來，這是水龍王的桌子。
這水肯定也是給他準備的。
“唔……雖然他龍凶凶的我不喜歡，但我得給他倒一杯新的。”
崽崽的兩隻爪子抱著高腳杯左右環顧，沒找到可以倒水的水壺，隻找到了洗手用的水池。
本來還想給水龍王繼續找找彆的水壺的崽崽想起今天他凶凶的對她說話，心裡氣憤，帶著報複心的又回到水池邊。
爪子擰開水龍頭，裝了半杯水，把高腳杯放回原位。
崽崽還細心的扯了紙，把邊上的水漬擦得乾乾淨淨的，和她偷喝之前的狀態一模一樣。
甚至在這種高壓狀態下，崽崽發揮出她超強的記憶力，把辦公桌也完美複原。
做完這一切，崽崽正準備偷偷溜出辦公室從長計議，但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去了一趟逐影庭交接資料的那維萊特回到辦公室，正準備繼續處理公務。
他在這裡工作五百年，辦公室可以說是除了歐庇克萊歌劇院之外最熟悉的地方，他對這裡沒有太多戒心。
再加上，本著打不過也要跑得過的精神，崽崽的藏匿技術學得還不錯。
剛處理完案件的那維萊特坐在辦公椅上，回憶了一會兒今天的案件，又思考了一會兒龍生。
然後在沉思中，端起了今天從璃月輕策莊運來的水。
正如岩龍王若陀對石頭有超強的感知力，能夠從石頭中讀取最近的記憶，水龍王對水也同樣擁有超強的感知。
那維萊特能夠讀取存在於水中的情感。
熟悉的楓丹口味和來自楓丹地下灰河的複雜情感被那維萊特一口飲儘，然後他愣住了。
這水…有毒……
躲在書架裡暗中觀察的崽崽冒出了半個頭，看見那維萊特的臉色好像不太健康。
“誰！”
那維萊特從強烈的情感中回過神來，立刻鎖定了躲在暗處的崽崽，猛地站了起來。
但還沒等他出手捉拿這個大膽的賊人，後腳跟不知何時踩到了他厚重的衣擺，剛站起來一半的他被衣服再次拉到椅子上。
約等於摔了一跤。
氣氛陷入短暫的詭異寂靜。
緊接著，崽崽毫不猶豫的樂出了聲，整條龍不顧形象的在地上笑得滾來滾去。
那維萊特：……
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