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1)

鐘離深深地覺得,揣測敵人的心思遠遠要比揣測閨女的心思簡單。

敵人的心思不算難,不管過程的彎彎繞繞如何複雜,不管最終目標是什麼,其過程總繞不開打敗他這一點。

而閨女的心思……

說起來似乎也是為了某些奇怪目而想要打敗他。

沒有彎彎繞繞,隻有打敗他。

“去吃飯吧。”鐘離無奈說道。

崽崽:“我想吃新月軒。”

鐘離:“已經定了。”

崽崽:“那琉璃亭呢?”

若陀隨手拿出一塊紅色的元素石,遞給崽崽:“你爹都給你訂過了,想吃什麼都行。”

崽崽接過元素石,說了聲“謝謝”,然後一邊抱著啃一邊含糊回答:“我不吃筍,今天的午飯有筍,我吃得痛苦極~了。”

“痛苦極了”這四個字也不知道是跟這誰學的,“極”字還特意拉長,以彰顯今天她吃飯的痛苦。

但她現在美滋滋的樣子一點都沒有“痛苦極了”的說服力。

說起吃飯,鐘離不由得看著懷裡的一小隻:“今日是自己用勺子吃的嗎?”

崽崽:“寄幾吃了一口,其他都是老師幫忙的。”

鐘離問:“為什麼不自己吃呢?”

崽崽啃元素石的動作一頓,咽下口中的石頭碎末,回答:“因為,其它四口都白送給桌子吃掉了呀!”

鐘離本來還在想閨女年紀太小了,需要人喂很正常。

可旁邊的若陀說了一句:“小包子才不到一歲,不會自己吃飯很正常。”

鐘離瞬間改變了態度,淺聲道:“溺愛不可取。”

若陀看稀奇一樣的看了一眼鐘離。

彆以為他不知道,最溺愛的就是這個當爹的!

琉璃亭和新月軒的菜已經送到家門口了。

鐘離愛吃璃菜不吃月菜,崽崽愛吃月菜也吃璃菜,而若陀吃什麼都一樣。

坐在老父親腿上的崽崽在老父親的投喂下吃下一口清炒蝦仁,見老父親不吃她喜歡的菜,反而去吃筍片,於是問道:“爹你不吃蝦仁嗎?”

鐘離:“不吃。”

“為什麼呀?”

鐘離回答:“不喜歡。”

“為什麼呀?”

鐘離不明白為什麼閨女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事實上,幼崽熟練地掌握說話技巧後,就經常會對大人問“為什麼”。

當然,答案是什麼對幼崽來說並不重要,甚至可能都理解不了。

幼崽隻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鐘離想了想,用一個比較通俗易懂的回答來敷衍閨女:“就像你不喜歡喝茶,而是喜歡喝氣泡水一樣。”

很顯然,崽崽沒能獲得正確的理解。

她聞了聞老父親的茶杯,帶著清香但又很苦澀的茶讓她皺眉。

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喝這種東西呢?

崽崽沒再問東問西,

在飯桌上也認真回答和講述今天在幼兒園發生的事。

尤其是那個挑釁她最後輸了哭鼻子的磐安,

被崽崽著重關照。

在老實的吃完飯之後,崽崽就自己騎搖搖小馬去了。

但她並沒有打消那個疑慮,反而在時間的打磨下得出了一個十分正確的結論:

她爹一定是沒有喝過好喝的,才會覺得茶很好喝。

得出這個結論的崽崽下定決心要給老父親喝點好的,不要老是為難自己。

那麼問題又來了,崽崽也不是沒給過老父親喝楓達,但她的老父親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怎樣才能讓她爹願意喝好喝的飲料呢?

崽崽心思重重的騎著搖搖小馬在院子裡搖來搖去。

若陀站在鐘離身邊,看著崽崽玩得“高興”的樣子,打趣道:“等她長大了就把岩王爺的位置給她唄!”

“不能給她。”鐘離搖頭,沉重卻又輕鬆的矛盾情緒同時出現在他身上。

難得看到摯友沉重的表情,若陀好奇問:“為什麼?”

“她可能不是魔神。”鐘離看向天際,目光複雜,

“也就是說,他們也許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更不會對她進行管束,甚至可能不會被磨損。

這個位置不說會不會被允許給她,就算可以被允許,我也不會聲張也不會給,是希望她的存在不被那邊知道。”

“不是魔神?”若陀摸了摸下巴,美滋滋的思索道,“該不會和我一樣是光界生物吧?那豈不是和我同族?”

“想得倒是挺美,是不是你自己能感覺得到。”鐘離睨了一眼若陀,又道,“罷了,都是我的一些猜測罷了,未來的時間還長,更複雜的事情等她慢慢長大再論。”

若陀笑了一聲:“那你也不怕小包子長大以後真的把你打敗了?”

鐘離慢悠悠的回答:“隻有她會成長嗎?我的實力也是會成長的。”

被閨女超過?想都不要想。

——————

在幼兒園待了幾天,崽崽已經把幼兒園混熟了。

班上九個人類幼崽,有四五個都是小哭包,動不動就要嗷嗷哭,嗷嗷哭的時候還帶著其他幾個小哭包一起哭。

包括那個據說很厲害的千岩軍教頭的兒子磐安,崽崽觀察過了,他屬於是又菜又愛玩,也是個隻會喊他爹的哭包。

大早上的,老師還在給大家講故事,哭包磐安莫名其妙的又開始嗷嗷哭。

哭著要回家,哭著要找爹。

緊接著又有三個哭包開始跟著嗷嗷哭,吵著要回家。

其他乖崽都見怪不怪,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熱鬨。

行枕山和崽崽也一樣。

看熱鬨的崽崽忽然回頭問行枕山:“你為什麼不哭呀?”

行枕山懵逼:“啊?我為什麼要哭啊?”

崽崽:“你怎麼不哭著要見你爹呀?”

枕山撓撓頭,回答道:“我來璃月港上學是寄住在堂哥家的,我家不在璃月港,我哭了也沒用啊!”

崽崽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你都知道哭了也沒用,他們怎麼不知道呢?”

此時的崽崽完全忘記了自己總是被自己給醜哭了的時候。

變醜了,哭有用嗎?

坐得筆直的扶桑不屑的輕笑一聲,說出一句十分成熟的話:“哭又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崽崽覺得很有道理,問扶桑:“你怎麼說話像個大人呀?”

扶桑的小白臉“蹭”的一下漲紅,即使拚命地想要保持住自己的成熟風範,但嘴角還是壓抑不住的上揚:

“是、是嗎。算你有眼光。”

崽崽:她怎麼害羞了?

另一邊,老師好不容易把幾個幼崽哄得平靜下來,正要繼續講故事,崽崽的眼珠子忽然一轉,故作姿態的使壞道:

“你爹不要你咯,真可憐呀~”

室內忽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一瞬間過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四個幼崽再次嗷嗷大哭,並且哭得更大聲了。

行枕山一臉敬佩的看著崽崽,就連一向高傲的扶桑看著崽崽的眼神都多了一分尊敬。

老師:“玥玥小朋友!”

崽崽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並且雙手放在腿上,坐姿端正極了,被老師親切點名,於是眨巴眨巴眼睛,目光澄澈,仿佛她才是無辜的那個。

老師:悲。

趁著老師繼續哄小孩兒的時候,崽崽才慢悠悠的說道:“幾個小哭包,成天就是喊爹叫娘要回家,一點誌向都沒有。”

扶桑潑了盆冷水:“你要當岩王爺的能叫誌向?”

崽崽不怕冷水,崽崽嘻嘻笑道:“怎麼就不能啦?”

扶桑:“岩王爺保佑你身體好,你就這麼回報他老人家的?”

崽崽苦惱的咬著手指頭,好一會兒,才認真編出一個全新的回答:“我這是先依靠岩王爺,然後喜歡岩王爺,再然後成為岩王爺,沒有問題。”

崽崽內心:等我當了岩王爺,我要讓全璃月的人都喝上楓達!還要讓你們都叫我爹!

扶桑:……

其實無論是編造的理由還是真實的理由,這種思想放在現代未免太過超前。

璃月人不理解,外國人也不理解。

大人不理解,幼崽也不理解。

下午的學習課是調製飲品。

聽到“飲品”兩個字,崽崽的目光倏地亮了起來!

來了來了!機會來了!

在調製飲料之前,老師會向大家一一介紹飲品素材,譬如果汁、焦糖、檸檬水、牛奶等等。

並且介紹了幾種常見的飲品調配方案。

崽崽聽得尤其認真。

到了孩子們的動手環節,幾個人類幼崽已經躍躍欲試,拿到了素材之後就立刻開始動手調製飲品。

崽崽還沒動手,而是問行枕山:

“你要做什麼呀?”

行枕山羞澀的回答:“我、我想做一份負雪之吻。”

負雪之吻的做法比較複雜,稍有不慎就會導致牛奶和果汁無法很好的融合,做出來的味道會非常奇怪。

但行枕山想嘗試嘗試。

崽崽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又問後座的扶桑:“你要做什麼呀?”

扶桑忙著倒牛奶,頭也不抬的回答:“做情詩。”

隔著一個桌的磐安聽到這個名字,震驚道:“你居然要做情詩!”

那目光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各種不可名狀的複雜。

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

崽崽問:“情詩怎麼了嗎?”

崽崽問出了在場不少人類幼崽心中的問題。

磐安不屑的看了一眼戴著龍角增高的小矮子,道:“情詩就是告白詩啊!這你都不懂。”

崽崽又問:“告白詩又是什麼呀?”

磐安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崽崽十分真誠的得出結論:“你自己也不懂叭~”

磐安漲紅了臉:“要你管!”

崽崽將現在的磐安和自己學過的詞彙對號入座:“這個叫惱羞成怒嗎?”

磐安雖然聽不懂,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詞,氣得眼睛裡蓄起了眼淚。

崽崽:“長得高的大哭包。”

磐安被氣得嗚嗚哭。

原本是話題中心的扶桑眼神都沒給一個,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情詩。

又把人惹哭的崽崽深藏功與名,開始忙著製作自己的飲料。

茶太苦了,一定要多放點甜的。

那果汁放兩份好了,再多加點焦糖。

嗯……再加點牛奶,白白的比較好看。

氣泡水一定不能少,氣泡水是靈魂。

最後再加點薄荷,冰冰涼涼的會更好喝。

忙活了半天,崽崽的作品終於成功了!

早就做完在一邊觀察的行枕山好奇問道:“你做的是什麼啊?”

他好像沒聽老師講過這種配方。

崽崽自信滿滿:“現在,我給它取名叫情詩之吻!是超甜超好喝的牛奶薄荷味兒氣泡水!”

現場取名,崽崽我呀,可太厲害了!

親眼目睹崽崽製作全過程的行枕山抽了抽嘴角。

把所有東西都加進去,真的會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