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入了冬。

崽崽又長大了一些。

璃月下了雪,低溫天氣讓不少人穿上了暖和的棉襖以禦風寒。

人類畏寒,但這種程度的寒涼不會對仙人和魔神造成影響。

除了崽崽。

鐘離捏了捏閨女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手心傳來的溫熱告訴他,這個崽的體溫很正常。

沒有很冷,也沒有很熱。

他的感知也告訴他閨女沒有受傷,身體機能似乎一切正常。

但崽崽穿著紅色的小襖,裹著被子窩在床上一動不動,活脫脫像是生病了一樣。

為了避免自己感知錯誤,鐘離還是問了一句:“很冷嗎?”

崽崽:“不冷~”

順便把自己裹得緊了一點,隻露出一張臉和一對龍角,一臉昏昏欲睡的模樣。

雖然同出一脈,但閨女和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大的差距,鐘離也摸不準到底是怎麼了。

於是他叫來若陀,讓他也幫忙看看。

若陀還在鐵匠鋪給師傅幫忙,聽見摯友說小包子今天不對勁後,連忙向師傅告假。

來到床邊,若陀也做了和鐘離相似的動作,看了半天,一臉疑惑:“我沒感覺到不正常的地方。”

這個回答在鐘離的預料之中。

“她今天做了什麼嗎?”若陀問。

鐘離思索道:“和往常一樣早起,洗漱完吃了早飯,和畫眉鳥唱歌,去庭院玩雪,觀察海藍蟹,然後就在這裡躺著了。”

若陀:“……玩雪生病了?”

鐘離看著他不說話。

但眼神寫明了一切:你自己信嗎?

他們的體質,哪有那麼容易生病。

若陀看著窗外的飄雪,繼續猜測:“難道……是要冬眠了?”

鐘離:“龍不需要冬眠。”

“那可說不好!”若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可以冬眠的!彆說一個冬天,就是一百個、一千個冬天我也能睡!”

看著若陀一臉得意的表情,鐘離有種想用隕星把他砸進地下的衝動。

他閨女冬不冬眠,跟你元素龍冬不冬眠有什麼關係嗎?

更何況,若陀的沉睡能叫冬眠嗎?

鐘離有時候在懷疑,若陀的生命是不是逆流,年紀越大,心智就越小。

“罷了,你回去打工吧。”鐘離無奈遣走若陀,“莫讓你師傅等急了。”

“欸我都因為你請了一整天的假,你不能這麼無情把我趕走吧!”說完,若陀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不若……我們去找削月問問?”

正好帶小包子出去玩。

若陀不認為小包子病了,他看著小包子健康得很,一口氣吃二十個元素石沒有任何問題。

附近也不可能有邪祟,摯友就是一天到晚瞎擔心。

“也好。”

慶雲頂。

高山的積雪要比璃月港的更深一些。

鐘離和若陀踩上去,積雪能沒過他們的小腿。

被雪打濕了褲腿,鐘離看上去不怎麼高興。

但若陀似乎很開心,挖了一大團雪,開始捏小人。

捏完了還給崽崽去看:“捏了一個小包子,好看嗎?”

崽崽忽然睜開眼,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這個十分抽象看不出人形的東西,一臉嫌棄:

“是叔叔。”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然而若陀對自己的雪人加了八百層濾鏡,拿著抽象的小人看了半天:

“有嗎?我明明是照著你的樣子捏的啊!

摩拉克斯,你來看看,像不像?”

鐘離隻是瞥了一眼就轉移目光:“不倫不類,一無可取。”

八個字,把若陀打擊得體無完膚。

若陀不服氣:“你也來做一個?能比我的好看?”

“你的眼睛。”

“什麼?”

鐘離:“你的眼睛不是我做的嗎?”

金鑲玉,是他的得意之作。

“噢……”若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我確實是技不如人。”

這張帥臉不能沒有這雙眼睛。

兩人來到削月洞府前。

鐘離抱著崽崽,和削月說明來意。

削月擦了擦汗。

他是稍通藥理,但他不是大夫啊。

但削月檢查過後,給出的答案和鐘離一樣。

沒有問題。

並且這個“沒有問題”適用於現在的崽崽。

自從若陀給崽崽看了那個雪人後,崽崽就沒有再睡覺了。

她的眼睛一直在朝四周看。

看烏雲看山巒看鳥雀。

蒙上了一層雪的世界,對她來說很新鮮。

鐘離又犯愁了。

難道閨女早上穿著小襖窩在杯子裡睡覺隻是單純的困了?

“帝君……”削月試探著問,“您難道沒想過把小公主放下來,讓她自己走嗎?”

鐘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削月是什麼意思。

“小公主的人形態已經有人類兩歲左右的年紀,這個時候應該需要多運動才是吧?”

怎麼每次見到小公主,基本都是您在抱著呢?

鐘離默默看向閨女。

他好像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閨女不重,他一隻手托著輕輕鬆鬆。

並且閨女還是龍的時候就一直待在他身上不願意下來,導致他已經習慣了手上帶著個掛件,閨女不主動下來他都沒有放下來的意識。

無形之間,鐘離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閨女的人形交通工具。

崽崽和老父親對視。

無辜臉。

“自己下來走吧。”

鐘離說著,就要把閨女往地上放。

崽崽不樂意,雙

手雙腳都扒著老父親的胳膊不撒手。

穿著小襖的她看上去就像個大號暖手筒。

若陀:“哈哈哈”

鐘離隻好用另一隻手把閨女無情往下剝:“自己下來走。”

崽崽這個毫無經驗的小龍崽被身經百戰的老父親輕而易舉的剝下來。

在三人矚目的目光中,穿著小襖子的崽崽“啪”的一下,消失在白白的積雪上。

連龍角都看不到了。

大意了。

把崽崽拉直了都沒有積雪高。

偷懶沒掃門前雪的削月尷尬的咳嗽一聲:“呃……小公主尚且年幼,學走路還是等等再論吧。”

即使加上龍角都沒有積雪高,但崽崽依舊鍥而不舍的往老父親的方向遊。

然後找到老父親的腿,四肢並用,像個小毛毛蟲一樣努力往上爬。

對老父親的臂彎有一種謎一般的執著。

鐘離把閨女提起來:“身體沒有不舒服?”

崽崽被拎著後衣領,四個爪子在空中猛蹬,想要往老父親的肩膀上遊。

若陀:“小包子早上就是想睡覺了,是你自己大驚小怪吧?”

崽崽:就是就是!

鐘離這次覺得若陀說得有道理。

但看閨女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入了冬之後,閨女晚上睡覺要麼要麼踢被子要麼踢他,怎麼會突然在大白天穿著小襖裹著被子睡覺?

“雪已經停了,帝君若是有空閒的話不妨來弟子的洞府坐坐,最近弟子炒了茶,希望帝君能評點評點。”

鐘離看看天色,道:“去奧藏山吧,正好叫上理水和留雲。”

奧藏山。

留雲的洞府前有一水池,池中有一樹一桌,清雅絕塵。

理水出門尋寶未歸,除開崽崽,在這裡的便有四人。

石椅隻有三個,鐘離隻好徒手捏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石椅。

趴在鐘離腿上的崽崽見了,張嘴就要上去咬。

“這個不能吃。”鐘離一手擋在石椅上,“要吃就自己做。”

崽崽撇撇嘴。

自己做,累。

煮茶需要時間,鐘離也拒絕了留雲要拿玩具來的熱情提議,崽崽在老父親懷裡坐了一會兒就耐不住性子跑下去玩了。

和往常一樣有精神。

池水結了冰,崽崽就在上面滑冰。

滑了一會兒看見冰面下有小魚在遊來遊去,又開始砸冰找小魚。

等玩得一身濕透了,才追著一隻從冰塊中解放的小青蛙跳走。

崽崽還是喜歡模仿其它小動物。

至於那天大美龍的優雅身姿……

崽崽:啊?

幾人圍在桌邊聊天,正當鐘離聊起今日閨女的異常作息時,臉上冷不丁的湊上來一條蛇。

鐘離面無表情的躲開,然後看見閨女手中拿著一條蛇,興衝衝的對他說:“爹

,它在睡覺。”

鐘離:“還有呢?”

崽崽被問到了,看著光溜溜的蛇,想了想,又說:“爹,龍!”

“那是蛇。”

“蛇龍!”

鐘離:……

倒黴蛇:家人們誰懂啊!睡覺的時候突然被拉出來,還被血脈壓製,誰懂啊!

四人坐在一起品茶聊天,一直到下午,鐘離才準備帶閨女回去吃飯。

“說起來小公主好像安靜了好久。”留雲說道。

有了上次的教訓,她這次鎖定了小公主的氣息,確定還在奧藏山。

若陀站起來:“該不會在哪裡睡著了吧?”

於是幾人循著氣息在留雲的洞府後面找到了疑似在睡覺的崽崽。

鐘離:……

閨女總是能無限刷新他的世界觀。

若陀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連留雲都沒忍住“噗呲”一聲,然後趕緊扭頭咳嗽一聲以作掩飾。

削月:震驚。

留雲的洞府後面生長著石珀。

而石珀這種石頭,是伴隨著另一種礦石生長的珍貴礦石。

崽崽毫不猶豫的啃掉了石珀,然後鑽到石珀的位置準備美美的睡一覺。

結果因為玩得一身濕透了,直接被凍在礦石上。

或許是真的在冰塊裡睡了一覺,被吵醒的崽崽睜開眼睛,隔著冰層,眼珠子圓溜溜的盯著老父親,好像是在打招呼。

鐘離: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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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不是第一天臟兮兮了,鐘離已經習慣了。

放了熱水,把臟兮兮的閨女放在水裡,就得到了一盆黃灰色的熱水。

老父親任勞任怨,回想起今天早上閨女睡回籠覺的事,還是打算直白的問:

“早上為何突然要回去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冰塊裡睡覺,被冰凍住了腦子,一直不肯說話的崽崽奶聲奶氣的慢吞吞回答道:

“因為,小螃蟹說他冷,需要睡覺呀!”

鐘離面色微冷,頓了頓,又問:“還說了什麼嗎?”

“還說,我為什麼不睡覺呀!”

鐘離:這螃蟹和這鳥都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