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許淮臉色臭臭,氣得炸毛,一個勁拉著江川走。

江川靜靜看著他瓷白臉頰上泛起的紅暈,冷不丁問道:“你討厭白書懷?”

許淮氣鼓鼓:“沒錯,我討厭他!”

他眼睛滴溜溜轉,忽然想到什麼,湊到江川面前一臉正色:“江川,你也要小心他,他不懷好意!”

江川:“怎麼說?”

許淮憤憤道:“他想打擾你學習!”許淮留了個心眼沒把白書懷好像喜歡他的事說出來,如果說出來反而讓江川在意了怎麼辦,他才不做助攻情敵的蠢事!

他磨著江川答應以後離白書懷遠點。

事實上,江川和白書懷本來也沒多少交流的時間。兩人明明是前後桌,除了必要的交流如“麻煩傳一下作業,謝謝”外,其它時間基本零交流。

兩個人平時也都不是話多的人,並沒有讓其他人看出什麼異常。

江川回到教室不久後,白書懷也回來了。他站在江川面前,眼神倔強,想解釋點什麼:“江川,我沒有……”

江川打斷了他的話,眼簾微抬,明明是坐著的一方卻更像居高臨下的人,俯視白書懷,眼眸中泛著冷意,聲音涼薄:“白書懷,離許淮遠點。”

這兩個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宋時清,江川不認為許淮會主動找上這個前情敵,那便隻能是白書懷找上他。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許淮已經不會成為他和宋時清愛情之路上的障礙了,白書懷也沒理由再把許淮扯進他和宋時清之間來,但他現在主動接近許淮說話,江川不得不懷疑他的目的。

白書懷今日和以往溫和的模樣不同,極具攻擊性,眉眼冷然尖銳,似乎面前的人是他的敵人。

江川在得知這個世界隻是本後一直告誡自己,不能主觀臆斷,片面地看待這個世界的人物。他們都是活生生的,有自己行為思想的真實的人類。人的本質都是複雜的,不會有純善,也不可能有純惡。

白書懷看似溫和的外表下,偶爾瞥過來看著許淮的眼神,是微妙的嫉妒。

這是書裡那個堅強善良,永遠像一株昂揚挺拔向上生長的主角絕不可能露出來的神色。

看在他從來沒有靠近對許淮做些什麼的份上,對於他不明所以的嫉妒,江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白書懷突然接近許淮,越過了紅線。

江川從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的嫉妒,畢竟他上一世掌權之前也遭受過許多明裡暗裡的嫉妒,有一些是真的給他造成了大麻煩,讓他忙到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當白書懷意圖接近許淮時,江川認為就需要警告他一下了。

江川待人疏離,卻不算難相處,班裡的人試探地靠近他後,發現他意外的好說話,當他真的臉上含霜,冷冷看著你時,眉眼鋒利得讓人打顫,空氣中都彌漫著令人坐立不安的氣息。

白書懷心裡一緊,他想要辯解,但江川已經再次低下頭,仿佛剛剛那一聲警告從不存在。白

書懷張開的嘴又合上,他知道江川並不在意真相到底是什麼,他隻在乎許淮有沒有受到傷害。()

許淮憑什麼能得到這樣讓人嫉妒的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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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書懷心裡酸澀,他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並沒有對他做什麼,也不會傷害他。”

白書懷是個聰明人,當他看到江川接過許淮遞給他的水後,他就明白自己今天失誤了。許淮和江川之間已經沒有他能插入的地方,特彆是江川一掃過來那一眼,充滿著了然,像是已經將他整個人看穿,更顯得他今天那點小手段是多麼可笑。

就算他讓許淮知難而退了又怎樣,隻要江川認定許淮,就不可能有自己的事。

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應該在第一次發現江川對許淮的不同時就乾脆利落斬掉那點心思,也不應該心存僥幸選擇坐在江川前面,以為能和他多接觸。

白書懷沉寂下去,把那點心動徹徹底底埋葬在心底。

喬萬哲躺在宿舍的床上玩著手機,手指在校園論壇的界面上劃了幾分鐘,沒見有什麼新奇的事,頗感無聊,放下手機長歎一聲,突然想起什麼一骨碌坐起來,扒拉著床杆探頭下去,問閉目養神的宋時清:“誒,是不是快到許淮生日了?聽說今年他生日許老爺子要為他大辦,你收到他的請帖了嗎?”

宋時清不說話。

喬萬哲自言自語:“也是,他都兩個多月沒來找你了,論壇上到處都是在猜測他和2班那個江川的關係的八卦,看來他真的對你死心了,連生日都不打算請你去。”

宋時清本不想理會,但喬萬哲話裡還提到了另一個他忌憚的人。他唰一下睜眼,面無表情回道:“我已經收到請帖了。”

許淮生日的請帖他早就收到,不用想也知道是許淮送來的,他隨手一丟,一直放在角落裡積灰。

宋時清不在意許淮有沒有給他送請帖,不送更好,他也懶得應付他。但這件事如果扯上江川就不一樣了,他沒忘記這個給他帶來強烈威脅感的Alpha,站在他面前,無時無刻都感受到一股壓力。

Alpha的競爭意識本來就強,更彆提白書懷疑似對這個人有好感,直接讓宋時清警惕性拉到最高。

後來知道江川經常和許淮待在一塊,宋時清還嗤笑一聲,許淮對他的示好他避之不及,而江川卻和他萬分嫌棄的人玩在一起,看來江川也不過如此。

喬萬哲好奇道:“許淮竟然還給你發請帖?那你打算去嗎?”

宋時清:“不去。”

江川是許淮的朋友,屆時必定也會收到邀請。他對江川有敵意是因為白書懷,但白書懷不會出現在許淮的生日宴會上,與其和江川爭那麼一口氣,不如好好想想怎樣打消白書懷的疑心。

因為許淮已經兩個多月沒來找過他的事,白書懷委婉地提過結束這段虛假的關係,都被他搪塞過去。時間拖得越久,白書懷就越懷疑他的用心。

宋時清也感到頭疼,這麼多天的相處,白書懷和他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如他所想那般變得更加親近

() ,兩人現在最多隻能算是朋友。白書懷對他還是那樣,宋時清卻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心動於他的堅強,善良和聰明,舍不得放手。

應付追求者這個理由已經不能再用了,他得想個其它辦法。

另一邊江川和許淮一起吃完飯後,兩人慢慢踱步回教室。

許淮耍了個小心機,沒有帶江川走平常人最多那條路,而是饒了另一條遠一點,也安靜一點的小路。

他捂著嘴偷偷地笑,江川隻做沒看見。

現在已然深秋,小路兩旁的樹葉黃綠不一,風一吹,就有幾片枯黃的葉子掉落,在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黃地毯。

許淮背著手,哼著歌,心情愉悅。他悄悄往旁邊瞥了眼江川的臉,在江川察覺到之前又趕緊收回來。

一次兩次,很快被江川當場抓住。

江川墨色的眼眸注視著他,神情淡淡:“看什麼?”

許淮猝不及防被抓,差點脫口而出,在看你。他好險收回來,手拍拍受驚的心臟,惡人先告狀:“你嚇著我了!”

江川頗有深意地掃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許淮在他面前好像越來越放鬆了。像這種似是抱怨的小撒嬌,最近經常出現,偏偏本人好像沒意識到,是不自覺地親近。

“抱歉。”江川沒有跟他爭辯。

許淮反而先心虛了:“不,不用道歉。”

路上行人很少,小道兩邊的石椅空蕩蕩沒有人關顧。許淮不想那麼快和江川分開,率先跑過去坐在石椅的一邊,隨後拍拍另一邊邀請江川坐下:“我走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江川心中暗道,自作主張這一點上也做的越來越順手了。

他表面上還是沒說什麼,邁著長腿,坐在石椅的另一旁。

石椅冰涼的觸感透過單薄的衣物傳到身體上,許淮打了個哆嗦,風再那麼一吹,他立馬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江川輕笑一聲,許淮臉色漲紅,為了挽尊努力裝作淡定道:“在這吹吹風是不是很舒服?”

死要面子活受罪。

江川眼底笑意加深,沒有戳穿他。

兩個人一起安靜坐著,不說話。耳邊是秋風吹過的聲音,樹葉嘩嘩作響,教學樓那邊的聲音隔著段距離隻能依稀聽到一點,周圍靜得仿佛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許淮側頭去看江川,發現他目視前方,神情專注,像是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許淮現在能和江川這樣悠閒逛校園的機會很少了,因此很珍惜。每次見面他都有一大堆話想和江川說,想跟江川抱怨學習很難,想和江川分享自己最近吃了什麼,想跟他小小吐槽一下溫一涵的傻事。

他熱切地想和江川分享他生活的點點滴滴,恨不得刷牙吃飯睡覺這些瑣碎小事全都說一遍。

除此之外他也想聽江川說說他的生活,他想了解江川多一點點。可惜江川話少,一般都是聽他在說,且每一次說著說著他不由得越說越多,時間就過去了。

他回去後反思一下自己,爭取下次見面要讓江川也能說上話,可每次都是稀裡糊塗地把自己的事一股腦說完後,就該分彆了。

許淮是想和江川說話的,不過像現在這樣和江川安安靜靜坐著,吹著晚風,好像也很不錯。

許淮這樣想著,又打了個噴嚏。

江川轉過頭:“你覺得冷嗎?”他的手輕輕觸碰上許淮手背,感受到皮膚的涼意後,微不可察地皺眉,“有點冷了,先回去吧。”

許淮在江川手指觸碰到他那一刻就已經沒有心思聽他講話了,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那一點上,溫熱的觸感,熱意通過那一點傳遞到許淮心間,滾燙無比。

江川很快就收回手,見許淮怔怔望著自己的手,耳根發紅,疑惑地揮揮手:“許淮?”

“好喜歡。”許淮聲音小得說出口後立馬消散在風中。

江川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許淮反應過來後慌忙搖搖頭,噌一下站起來:“我沒說什麼,要回去了是嗎,那我們走吧。”

江川一開始的確沒聽清,可後面反應過來後,許淮發的音,怎麼聽似乎都是,好喜歡。

好喜歡,你。

少年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真摯的心意讓江川的心似乎也熱了起來,陌生的躁動驅使心臟一下一下劇烈地跳動。

他幽深的眼眸望著許淮落荒而逃的背影,微挑眉,無聲做了個口型: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