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淡淡地碎了。

許淮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剛剛曖昧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他心裡那點彆扭的感受也被他強行忽略過去。

江川手一頓,發現他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許淮氣鼓鼓道。

江川不知信還是沒信,拿過書本向他抽問。許淮心裡憋著一股勁,竟然順暢地答了出來。注意到江川眼裡淡淡的讚賞,他那股氣稍微泄了一點,但還是不想和江川說話。

許淮把試卷當做江川,狠狠地勾勾畫畫,力度大得像是要把試卷劃破。

他在坐試卷,江川也沒閒著,拿著本書翻到之前看到的頁數,卻一直沒翻動過。他餘光注意著許淮的動靜,手裝作撐臉掩去嘴角的笑意。

許淮以為江川在耍他玩,隻有江川自己知道,剛剛差一點他的手就要摸上許淮的臉頰。

一個過分曖昧和親昵的舉動,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也超出了江川的預料。

好在最後他及時反應過來,自然地換成敲腦門的動作,裝作無事發生。

江川第一次感到事情走向有些撲朔迷離。

手摸上胸口,心臟在平穩跳動,絲毫看不出先前漏了一拍。然而當目光觸及許淮,嘴角又不由自主勾起,讓他怔愣。

異常的情緒無法再讓江川欺瞞自己,他不得不考慮起自己和許淮的關係,究竟是朋友,還是有好感的人。兩者完全不同,前者江川還可以坦坦蕩蕩和他相處,後者江川就難免帶上私心。

江川思考著,看向許淮的目光帶上一絲探究。

那許淮呢,許淮是怎麼想的?剛剛四目相對時,許淮眼神呆愣中又隱含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

江川想到那個可能,不動聲色打開水杯喝了口水緩解喉嚨的乾澀,心裡的天秤向一方傾倒一分。

許淮被試卷最後一題難得抓耳撓腮,他習慣性地呼叫江川:“江川,這道題我沒有思路。”

江川身子靠近,聲音微啞:“我看看。”

他似乎靠得比從前還要近一些,許淮不自在扭了扭身子,卻沒有遠離或者提醒他,看著他鋒利的眉眼發呆。

江川眨了一下眼睛,長睫斂光,忽而轉眸看過來,眸色沉靜,好像天塌下來他都不會驚慌,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平時許淮隻要看見他的身影都會覺得安心,但這次他卻慌慌張張躲開江川的視線,躲開那令他心慌的眼睛。

所幸江川似乎沒發現他的躲避,給他講解完題目,盯著他又做了半張試卷後,今天的活動就結束了。

江川收拾好書包起身,許淮也一股腦把東西塞進去跟上他。

今天周五,兩人出來的時候學生們都走得差不多了,門口停著的車輛也隻剩下兩三台。

許老爺子給許淮安排了司機,每天接送他放學,此時車輛就停在路邊榕樹下安靜地等待。

川站定,等著許淮上車。()

許淮抿了一下唇,不急著上車,先鼓起勇氣轉身對江川道:江川,我下個月生日,爺爺要給我辦生日宴會,我想邀請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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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淮的生日宴會。

江川瞬間就想到了原書中的劇情,這場生日宴會是書中許淮人生的第二個重要轉折點,就是在這場生日宴會上許淮因嫉妒憤恨失去理智,暗中給宋時清下藥,不想被白書懷無意中揭穿,自此名聲掃地,造人恥笑。

許博遠覺得他給許家丟臉,大發雷霆,許老爺子也因這事氣急攻心,病情加重。

面前的人一臉純真無害,江川實在難以想象許淮歇斯底裡,崩潰的模樣。

目前來看,許淮似乎已經對宋時清失去了興趣,原書中生日會下藥的事情不會再上演。

許淮見江川遲遲不作聲,忍不住急道:“你到底答不答應啊!”

江川回過神來,道:“我知道了,我會參加的。”

許淮終於滿意地上車,車子發動前趴在車窗,不忘再次囑咐:“你一定要記得,不準忘記!”

江川站在路邊目送黑色的車輛駛入車流中,身後突然響起摁喇叭的聲音。

他轉身,一輛紅色張揚的跑車停在路邊,聞允池單手握著方向盤,車窗搖下,露出張極具衝擊力的濃顏:“兒子,上車。”

車後座樂樂嗅到小主人的味道,激動得就要衝上來,江川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它,命令道:“樂樂,坐好,不準亂動。”

樂樂乖乖聽話,蹲坐在後座上,毛茸茸的尾巴興奮地掃來掃去。

它比上周長大了點,毛發水光滑亮,四肢矯健有力,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知聞老爺子和老管家把它養得很好。

聞允池目光直視前方,邊開車邊道:“這周我們去你爺爺家住,下星期我要出差了,後面恐怕沒什麼時間。你需要回家拿點什麼嗎,如果沒有我們就直接去聞家了。”

江川:“沒有。”

“行,那我們就走吧。”

進入聞家,江川打開後座車門,樂樂興奮地跑出來,跟在他身後熱情地搖尾巴。

江天祺也已經在客廳坐著,和聞老爺子一人占了沙發一頭,涇渭分明。

見到兩人回來後,冷凝的氣氛才被打破。江天祺起身接過聞允池手上的東西,攬著他的腰,微微低頭:“回來了。”

遲了一步的聞老爺子不屑地哼一聲,對上江川滿臉笑意;“回來了,快去吃飯吧。”

江天祺面對除了聞允池之外的人都不算話多,聞老爺子多年來一直看他不爽,也不會主動開啟話題,兩個人就那麼乾坐著,大眼瞪小眼。

聞允池和江川回來算是給了兩人一個鬆口氣的機會。

大家一起吃完飯,又坐回那張沙發上,不過這次的氣氛緩和些。

聞老爺子拿出兩張請柬:“許老昨天過來給了我兩張請柬,一張是給我的,另一張是給允池你們的。”

聞允池接過請柬,金色的

() 封面上面撒著細閃,做工精致,花紋優雅,打開一看,是一張關於許老爺子孫子許淮的生日宴會。

他合上請柬,笑道:“看來為了這個孫子,許老爺子要和許博山打擂台了。”

邀請了這麼多賓客,勢必是要大辦一場,讓大家認認許淮的臉,也讓許淮熟悉一下許家的人脈。這一下就把許博山的算盤打空了,現在可能氣得要死。

這又是和原書中有個稍微不一樣的地方,原書中許淮的生日宴會是他苦苦哀求許老爺子的結果,隻為了自己心中那點算盤。因此許淮事敗之後,許老爺子既氣他使這種下作手段,毀了自己的名聲,也失望於許淮完全不顧及家族名聲,還利用了自己。

現在則是許老爺子主動為許淮辦生日宴會,讓被許博山刻意冷落的許淮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場生日宴會,隻要不出差錯,必定會在他們這個階級中留下個好印象,對許淮未來的發展也會有一個不錯的助力。

聞老爺子心知肚明,感歎道:“許老對這個孫子還是寵愛的。

寵愛也許是有的,但江川還看到另一個可能,也許許老爺子也終於發現自己馬上就要被架空,連身邊的人也幾乎換成了許博山的人。能在那個年代闖過來的許老爺子哪裡是好糊弄的,感受到危機感的他急切需要一個機會來奪回自己手上的權力。

想到許淮無知無覺的笑臉,江川心底歎口氣。

這場宴會還非去不可了,江川擔心沒有他看著,許淮遲早又會卷進許老爺子和許博山的搏鬥中,遭受無妄之災。

不過在生日宴會之前,江川首先迎來了月底的期中考試。

這學期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是下學期分班的重要依據,兩場考試的綜合排名會決定了能進火箭班,重點班還是普通班。因此隨著期中考試臨近,整個年級的氣氛逐漸沉重,諶少言也不敢再每天嘻嘻哈哈了,埋頭苦讀,生怕下學期分到普通班去。

許淮更是緊張,年級前五百的目標還貼在他桌子上,如果他要達到這個目標,說明他起碼還要進步一百八十七名。

差距太大,許淮每天焦慮得不行,吃飯都還要拿著公式,一邊吃一邊看。

他眼睛看著公式,右手從碗裡挖了勺飯送到嘴邊,第一下沒塞進去,第二下才吃進嘴裡。

江川看不下去,把他的公式奪過來,冷聲道:“彆看了,先吃飯。”

“誒,我的紙!”許淮慌忙伸手去搶,對上江川不讚同的目光才不情不願地停手。抓起筷子三兩下往嘴裡塞飯,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當當的,還要討好地衝江川笑笑。

“吃慢點。”江川皺眉。

他的話沒起到勸導作用,反而加快了許淮的吃飯速度,很快就把餐盤一掃而空,端起餐盤給江川看:“看,我吃完了!能把紙還給我了吧?”

江川無奈,隻能把紙給他。

許淮高興地拿回紙,端起餐盤,對江川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先走啦!”

江川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總覺得最近許淮似乎對學習太過積極了點。

這是好事,但江川經曆過好幾次許淮為了學習而把他丟下的事後,心裡有點奇怪。許淮現在就像來吃飯的客人,吃完後心滿意足一抹小嘴,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頭都不帶回一下。

許淮目前看來適應良好,江川也不可能去跟人家說暫停學習,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期中考試。

江川在1班考,許淮在15班考,一前一後,考試前一天江川還叮囑許淮帶好考試用具。

江川:“放鬆心情,儘全力就好,不要太過擔心。”

許淮點點頭,利落道:“你放心,我會好好考的。”說完轉頭就走。

江川站在班門口,諶少言在旁邊看完全程,一言難儘,對著江川欲言又止。

江川瞥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諶少言憋了又憋,還是沒憋住,吐槽道:“你剛剛就像我爸媽送考時一樣,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許淮也很像他當時心不在焉,明顯沒聽進去的模樣。

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