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9

冬歇期老羅布森也是要過節的, 過節當然要回家, 回家指的當然是位於英國東北部紐卡斯爾市的那個家。

所以老紳士第一時間就知道拉斐爾那個壞孩子一言不合就飛到了倫敦, 而且是以那麼高調的方式——搭乘包機，足足帶了三十多名安保人員。

還真彆說, 在一堆高高矮矮佩戴同樣帽子、墨鏡和口罩的人中，即使他都沒有找到拉斐爾的身影。

但這也太胡鬨了！老頭想，我都懶得管你和艾馬爾之間的破事，但你也彆如此高調啊！

艾爾西夫人卻很高興，“那孩子是來看他爸爸的吧？這是好事, 我還很擔心他沒辦法和他的父親好好相處。”

老羅布森隻能微笑, 微笑，點頭, 點頭，家庭地位之高，可見一斑。

他們回家了，兒子馬丁一家也回來探望他們，老羅布森被孩子們纏著不放，無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在問他類似的問題——

您會回英格蘭嗎？

拉斐爾能代表英格蘭嗎？

您會帶拉斐爾來英國踢球嗎？

聽聽，聽聽，什麼叫人氣。

老頭隻能回答一連串的“不知道”，並在孩子們失望不已的時候表示他們或許會在聖誕節後見到拉斐爾。

這讓孩子們興奮壞了！興奮地跳起來了！

老羅布森開懷不已, 對兒子打趣道：“記得請假, 倘若你還有假期可請的話。”

他的愛子馬丁隻能笑道：“我會帶他們一起去的, 您要請我們吃阿根廷烤牛肉嗎？”

艾爾西夫人立刻笑了起來, 孩子們已經在討論烤牛肉是不是拉斐爾家的那家店。

當孩子們被艾爾西夫人的薑餅人餅乾騙走，老羅布森和兒子聊了聊他現在的工作，聊了聊他心愛的紐卡斯爾俱樂部，聊了聊阿蘭·希勒——這座城市的英雄。

他們滔滔不絕地談天說地，享受著父子之間一年中少有的親情時光，結果BBC的插播就吸引了馬丁的目光，老羅布森察覺之後看向電視，隨即震驚了。

那是一堆照片被做成了幻燈片的形勢播報，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之前在人群中怎麼都辨認不出的壞孩子！

那個壞孩子拖著行李箱，和艾馬爾並肩走著，哪裡像是機場中那些西裝革履的黑超安保，也讓世人再次討論起他這位“黑衣狂徒”的過往？

結果後面的一切讓老羅布森都目瞪口呆了。

寵愛路易斯也就算了，他也深愛那個孩子，可拉斐爾居然……居然那麼愛狗？他發誓，他都沒見過拉斐爾給予哈維爾一個這樣的眼神，就連胡安和皮爾洛都沒得到過！

這個攝影記者的能力應該很出色，明明是連拍卻將拉斐爾的細小表情展現的很清晰，尤其是他摘掉墨鏡的眼神，那樣溫柔的目光甚至讓他產生了一點錯覺——這孩子既然能這麼溫柔，以後也應該會溫柔地和伴侶相處吧？

《太陽報》的業務能力顯然是極其出眾的，趁著這次機會，同時展示了一波他們以往的功課。

那都是休斯和路易斯的照片。

有遛狗散步的、駐足看騎士奔馳而過的、喂天鵝的、逛聖誕集市的……

這些照片也讓老羅布森勾起了唇角，很是欣慰。

這些照片足以證明休斯對於拉斐爾的愛，不是嗎？這位特殊的閣下顯然是因為錯失的那段時光，所以才如此珍惜的和路易斯相處。

“真是可愛的孩子……”馬丁感慨著。

老羅布森有些驕傲地笑了，“路易斯的確很可愛，我給他準備了一份聖誕禮物，早知道就不應該給拉法，我應該帶回英國……”

馬丁搖了搖頭，打斷了老父親的“抱怨”，“您最好想想您的球員帶著他的緋聞男友回來見他的父親……”

“那有什麼關係？”老羅布森淡淡道：“他們又不是直接公開，隻要踢好球就行了。其實莫拉蒂派球探考察了艾馬爾，他在瓦倫西亞的表現真的很出色，但很可惜，在他的位置上我們已經有拉斐爾了。將他買到國際米蘭可不是什麼聰明之舉。”

馬丁：=口=

莫拉蒂，這麼奇葩的嗎？

正確的做法不是棒打鴛鴦，或者直接當做不知道嗎？他居然還想讓他們朝夕相處？

這……這……

“這是要討好拉斐爾？”馬丁猜測，他隻能這樣猜測。

“是的，他生怕拉法會離開，但我想他多慮了。拉斐爾愛這家俱樂部——雖然可能是愛球迷更多。但這是好現象。他不缺錢，也是個重感情的孩子。當金錢不再重要的時候，讓球迷將他的心拴住才是正確的做法。”老羅布森說。

“您這樣告訴他了？”馬丁問。

“我隻是告訴他，拉法需要很多很多愛。”老羅布森強調道，“很多很多。”

“那他肯定不會來英國踢球了。”馬丁遺憾道，“整個足壇沒有比莫拉蒂更寵愛球員的主席了。”

老羅布森微微點頭，像是認同了兒子的判斷。他接著指著電視機說：“我想要那些照片，我要怎麼得到呢？你能搞定嗎？不行我得找何塞。”

馬丁：“……”

如果不是看臉就知道這不可能是我遺落在外的弟弟，我一定……

*

艾馬爾本來對這座占地甚廣的超過百年曆史的二級保護建築有些敬畏，但一切都被路易斯打消了。

這孩子在玩夠了巴特下士的小肚肚後就拉著他的手，噠噠噠就要到客廳顯擺他的寶物。

拉斐爾順手接過了他手中的行李箱，順手就將自己的背包扯下來遞給巴特下士，“乖孩子，去給路易斯。”

蹲坐在地上的巴特下士有些猶豫地看著他，因為拉斐爾雖然誇讚它“好孩子”，卻對它明確地下達了指令。

巴特下士才不認為自己的地位比他低，要聽他命令呢，它看向了頭領，結果就聽到休斯對它說：“巴特，聽話。”

巴特下士立刻耷拉了耳朵，叼起那個茵寶的包包快速前往客廳，接受了自己在族群中的地位低於這個新來的兩腿獸的事實。

搶占拉斐爾注意力的狗走了，休斯滿懷期待地看向兒子，拉斐爾微微抿唇，傾身給了他一個擁抱。

休斯在這一刻簡直是抑製不住自己的笑容，他深情地蹭了蹭兒子的脖頸，然後在兒子臉上輕輕親了一下，坦然道，“很高興你能來，我很開心。”

拉斐爾微微扯扯嘴角，算是回應，接著就對拜倫伸出手。

不得不說，拜倫已經接受了自己有些特殊地位的事實，他在休斯微妙的目光中笑著給拉斐爾一個大大的擁抱，並且故意在拉斐爾另半張臉上親了一口。

拉斐爾就那樣被他乖乖親了一口。

哇哦！

這個事實以及休斯的表情簡直讓拜倫心花怒放！

“你的故事寫的如何？第三冊已經完成了嗎？”拉斐爾問著養父。

“當然！”拜倫熱切道：“不過我還沒有修改，因為還在思考一些細節上的問題……”

休斯抿抿唇，他就應該在這家夥的屁股上來一腳，你話太多了！

等他們來到客廳，艾馬爾已經在和小家夥玩起了皮球，不過巴特下士始終警惕地看著艾馬爾，這給了他一定的心理壓力。

“拉法！拉法！踢球！”路易斯立刻要求拉斐爾也加入他的大玩具行列。

拉斐爾二話不說就走了過去，半蹲下身說：“我來當守門員，看你們誰先進球。”

路易斯更興奮了！

在他的小腦瓜裡已經明白進球就是勝利，他要戰勝拉法！也要戰勝帕帕！

陪這家夥玩了一會，在他筋疲力儘喝奶補充能量的時候，休斯親自帶他們參觀了這棟房子，並且有小家夥的點評穿插其中。

拉斐爾看得出來這裡很多地方都已和記憶中的不同，在保留傳統的同時，也有一些現代化的貼心細節。

“想看看路易斯的嬰兒房嗎？”休斯帶著期待問。

拉斐爾點了點頭，並對艾馬爾說：“據說我在那兒住過幾天。”

“不隻是，”休斯說：“你剛出生的時候在那兒住過一段時間，在一歲多的時候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我拍了一些照片。”

艾馬爾在拉斐爾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驚訝，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嬰兒房距離三樓的主臥很近，那是一個很大的房間，與其說是嬰兒房，倒不如說是一個男孩兒的小型夢幻城堡。

這裡有無數玩具，比如從路易斯的小手大，到比他的身高還長的小汽車，一些兒童樂器，甚至還有個架子鼓……

但最吸引人的，讓艾馬爾的腳不由自主地挪過去的，還是牆壁上用小夾子夾起來的各種照片。

有些是拍立得，有些被塑封包裹，帶著歲月的痕跡，那是路易斯，也有拉斐爾。

拉斐爾抬眼就看到某個顯眼的位置上，掛著一張六寸大的照片，裡面愚蠢的自己正在光著屁股撒尿！

這種應該直接毀滅的照片為什麼會被堂而皇之地掛出來？

這是有毛病嗎？

休斯顯然不認同他的想法，這些照片才像是他的目的，他幾乎迫不及待地跟拉斐爾說起過去的那些時光，每張照片是在哪裡拍下的，當時他出生多少天……

艾馬爾忍住笑，從拉斐爾懷裡接過路易斯陪他去玩玩具，也算是保全拉斐爾的自尊心。

這家夥可不享受自己比那位同名的意大利畫壇巨匠筆下的小天使還要可愛，也不在乎這些照片流傳到網絡上是不是全世界的粉絲都稱讚他那時候是個最最漂亮可愛的男孩兒，他看上去隻想毀屍滅跡，但他才不會讓他這樣做呢。

“帕帕！帕帕親親！”路易斯丟下奶瓶，嘟著還有點奶漬的小嘴兒。

艾馬爾下意識地摸了摸兜要找手帕，面前就多了一條鮮豔的黃色純色手帕。

“謝謝你，拜倫先生。”拉斐爾笑著道謝，給路易斯擦了擦小嘴後就直接親了兩口。

拜倫在間歇插話，“你認識我？拉法跟你說起的嗎？”

艾馬爾笑彎了眼睛，“是的，他給我朗讀過你的作品，我非常期待它能夠出版，這樣我就能隨時享受這個故事了。”

朗讀？

他的兒童文學居然變成了這對小情侶互訴衷腸後用作催眠的睡前故事？

但拜倫還是笑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拉斐爾肯定不會用這個來哄情人。

他們聊了會天，然後各自被安排了房間。

艾馬爾以為自己的客房會在二樓，結果居然被安排在了三樓，就在拉斐爾的房間旁。

午餐是非常豐盛，主廚擅長意式和法式大餐，完美地填報了拉斐爾的胃。

那之後艾馬爾有些困倦，他有午睡的習慣，結果哈欠連天的路易斯就投懷送抱，“帕帕！路易斯睡覺覺，帕帕拉法一起陪路易斯睡覺覺。”

艾馬爾瞬間漲紅了臉，就連耳尖也滾燙滾燙。

拉斐爾完全沒去看老父親的表情，淡定地把上半身在艾馬爾胸口，下半身還踩在兒童椅上的路易斯抱了起來，順手牽起艾馬爾，轉身對老父親和養父說：“我們去午睡，下午見。”

艾馬爾腿都要軟了，實在是沒勇氣去看休斯和拜倫的目光，但此刻拉斐爾單手抱起路易斯，另一手摟著他的腰就把他帶到了樓梯口。

老管家默默站在角落，存在感比空氣還稀薄。

拜倫小心地覷了一眼休斯，然後驚訝地發現被兒子用這樣方式出櫃的老父親面色依然淡然。

“你會和他談這個問題嗎？”拜倫忍不住問。

他好奇啊！

休斯搖了搖頭，“他隻是向我宣告了這件事，是宣告，而不是需要征求我的意見。”

“可憐的老父親。”拜倫唏噓不已，當爸爸當到這份上也很艱難了。

休斯地目光看向樓上的方向，像是能夠穿透層層阻隔。

他的兒子再次回到了這個家裡，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路易斯幸福地依偎在艾馬爾身邊睡著了。

拉斐爾放下那本《玫瑰樹》的童話繪本，就對上了艾馬爾的目光。

“沒關係嗎？”艾馬爾輕聲問。

“我以為你無畏一切，”拉斐爾彎腰傾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鹿，“在你發那張照片的時候。”

艾馬爾笑了下，他抬起脖頸，在拉斐爾嘴角輕輕一吻，“我可不後悔——但我的確有點緊張，他是你的父親。”

拉斐爾彎下腰，漸漸逼近，當兩人鼻尖輕觸，氣息交融的一瞬，他才宣告，“正是因為他是我父親，我才帶你來見他。”

當兩人唇瓣相擁距離為負的時候，假寐中的老羅布森聽到BBC的最新報道：“來自冬窗轉會市場的最新消息，曼聯已與拉齊奧就內斯塔的轉會達成共識，內斯塔的轉會為預估為1500萬英鎊。目前內斯塔已飛抵曼徹斯特準備接受體檢。曼聯隨隊記者唐納修表示隻要內斯塔體檢通過，剛剛傷愈的內斯塔則在體檢通過後在卡靈頓接受單人訓練……曼聯將在冬窗正式開啟後官宣……”

老羅布森在聽到第二句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一千六百萬英鎊，內斯塔？

他的老朋友是綁架了他的老板嗎？

愛德華茲——如果你被那個紅鼻子老頭綁架了就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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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斯塔98年世界杯後就大傷了，傷了半年，現在也算是抄底購入。

但身為拉齊奧重點培養的球員，估計再怎麼劃價也得這價，事實上內斯塔恢複的還是很可以的，如果不是轉會，他就留在拉齊奧當他的小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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