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太宰(1 / 1)

接下來的幾分鐘,無論提姆在說什麼,眼前病床上的少年都不再回應他,於是提姆也就放棄了交流。

提姆看著病床上的太宰治,對著他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安靜的等了一會,沒有回應,提姆這才走出了病房,臉上帶著的笑收斂,皺了皺眉。

提姆現在不覺得太宰治是被拐賣到哥譚逃出來的了,先不說在哥譚很少有能在蝙蝠俠眼皮子底下搞事,卻讓蝙蝠俠一點都察覺不到的勢力。

其次,他剛才在病房中看到少年身上的傷口,明顯是自己用利器傷害自己才能造成的傷痕,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港口的監控裡的畫面……

少年毫無掙紮的漂流在海面,提姆以為是他已經陷入了昏迷,所以才沒有任何求生的意圖,那如果是他自己跳進海裡的呢?

自殺?

腦海裡浮現這個想法,提姆·德雷克沒忍住皺緊了眉,他想到病房裡的少年對於自己被救,沒有任何死裡逃生的高興,激動,或被打斷的憤怒的情緒,反而是一種“啊,這次也依然沒有死去”了無生趣的倦怠感。

提姆思索了一會,拿出手機,準備聯係心理醫生。

接著就離開了醫院,回到韋恩莊園。

提姆熬了一夜搜集太宰治的信息,卻什麼也沒找到,第二天早上還要去公司,處理完事情後又去醫院看了太宰治,現在隻想泡杯咖啡續命。

布魯斯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著報紙,正是最近的那起哥譚小學,學生過度吸食毒品死亡的報道。

“那孩子怎麼樣了?”

布魯斯放下手中的報紙,皺緊的眉頭鬆了鬆看向提姆。

提姆端著自己的咖啡,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猛的喝了一大口,瞬間神情氣爽。

“他叫太宰治,姓名可能是假的。是個日本人,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關於他的身份信息,以及為什麼會在晚上出現在哥譚港口。”

“可能有著嚴重的心裡疾病,交流障礙,和自殺傾向,我懷疑他可能是投海自殺。”

布魯斯·韋恩下意識的皺起眉。

提姆抿了一口咖啡:“我已經安排了心理醫生。”

接著,提姆思索著,有些自言自語道:“總感覺太宰治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蠢貨,德雷克。”

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的達米安,一屁股坐到了提姆的另一邊沙發上。

綠色的眼眸含著不屑,達米安剛練完刀回來,就聽到了提姆與布魯斯交流。

提姆淡定的又喝了一口咖啡,習以為常的面無表情的看著達米安,實在是沒有精力跟這個惡魔崽子爭論。

達米安冷笑一聲。

“太宰治,本名津島修治,日本的家,作品集有《逆行》、《斜陽》和《人間失格》等。”

達米安傲視的看著提姆,毫不客氣嘲諷:“德雷克,你該重新學習外國文學鑒賞這門課了。”

提姆也忍不住火大,看著達米安毫無感情的笑了兩聲:

“嗬嗬。”

布魯斯·韋恩有些頭疼,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對於處理家庭關係上,他向來是個苦手。

“好了,提姆你繼續找那個孩子的身份信息,達米安你現在跟我去蝙蝠洞。”

布魯斯沉聲說到。

“是,父親。”

“好的,布魯斯。” 提姆舉了舉手裡的咖啡杯,然後又喝了一口。

提姆打開了自己的電腦,搜索了關於太宰治的信息,津島修治,太宰治,《人間失格》,自殺……

因為想要自殺,所以給自己取名叫太宰治?

突然出現在哥譚的外國少年?為什麼偏偏出現在哥譚港口?巧合嗎?但是蝙蝠家從不相信巧合。

提姆歎了口氣,認命的把近期哥譚港口所有的監控調離出來,開始進行面部對比,尋找太宰治出現的信息。

而去了蝙蝠洞的蝙蝠俠和羅賓則是在關注著哥譚小學的學生過度吸毒事件。

雖然太宰治出現的確實十分奇怪,但是隻是一個自殺未遂,正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孩子,確實沒有已經死去好幾個孩子的吸毒事件重要。

……

哥譚第一中心醫院。

病房裡,太宰治正在拿著繃帶往身上纏,鳶色的眼眸映著自己手中雪白的繃帶,這是剛才他問護士要得。

太宰治想著剛才護士發表情雖然很疑惑,但還是十分體貼的給了他,看樣子跟把他送進醫院的人有很大關係。

提姆·德雷克。

太宰治想著上午進來的西裝少年,雖然昨天他昏迷了,但是他知道昨天在海裡救了他的不是他。

而是……一隻黑漆漆的蝙蝠?

太宰治抿了抿唇,把蒼白的唇壓出了點血色。

這個天生頭腦聰慧到可怕,以至於對世界看的過於透徹,也因此無法有任何事情能超出他的意識的少年,心裡湧起了一絲名為好奇的東西。

但是,這一絲情緒十分微弱,甚至提不起太宰治想要去探究的想法。

過往的經曆也讓太宰治明白,這對他毫無意義,他根本找不到能讓他感到有生命意義的事物。

太宰治把繃帶纏住眼睛,然後悄悄走出病房,隻露出來的一隻鳶色眼眸暗沉沉的看著醫院走廊。

身上纏滿繃帶的少年像是一隻瘦弱的黑貓,悄無聲息的從醫院溜走。

太宰治聽著周圍陌生的語言,少年精致俊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如果有十分熟悉太宰治的人的話,或許能察覺到少年身上更加晦暗了幾分的情緒。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裡,他記得自己在被那波光粼粼的河面吸引,於是不由自主的走進了河裡,然後開始窒息,痛苦,在和即將死亡的期待中慢慢陷入昏迷。

然而,在這其中的某一個瞬間,昏昏沉沉的太宰治感受到了那突然而來的變化,鼻腔裡的水的氣味變化,皮膚感受到的差距,都讓太宰治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同發生了。

但,這又如何呢?生與死對於他來說毫無意義。

太宰治的鳶眸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

路上行人匆匆,偶爾瞥過來的一眼,是漠然或排斥,昏沉沉的天幕,哥譚即使是白天也帶著令人壓抑的暗沉。

太宰治漠然的看著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換了一個地方,還是換了一個世界,他隻是沒有目的的走著,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像是遊走在天地間的一抹孤魂野鬼。

走著走著,太宰治就發現他已將走的了一個很混亂的地方,看著有些像是橫濱的貧民窟,臟亂的環境,牆角的流浪漢,以及一些明目張膽的帶著惡意的視線。

太宰治隻露出來的一隻鳶眸,像是一顆在眼框裡放著的玻璃珠似的動了動,沉默的看了看周圍。

他感覺那些帶著強大的惡意的視線沒有動手,像是在忌憚他?

太宰治低頭,那天生如妖孽般的頭腦很快得到了答案,太宰治伸手摸了摸自己被繃帶包裹的眼睛。

是因為這個嗎?

太宰治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的是在哥譚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罪犯,而是那些奇裝異服的,精神不正常的阿卡姆裡的神經病。

而,太宰治雖然還沒有遇見森鷗外,也沒有打出被橫濱裡世界認為“作為太宰的敵人最不幸的一件事,就是作為太宰的敵人。”的可怕名聲。

但是他身上確實有那種視生命於無物的氣質,這些又與阿卡姆的人有些相似。

太宰治尋求死亡,卻討厭痛苦,喜歡把自己置身險境,卻也不認為誰都可以殺他,與生俱來的頭腦令他可以輕易達成自己想要的一切。

太宰治不想與這些充滿惡意的人糾纏,卻也知道僅僅是因為那一些不知名的忌憚沒有直接過來找他麻煩,但這也堅持了太久。

他需要儘快離開這裡。

太宰治目光掃視了一周,然後停在了一個人身上。

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青年,身材健碩,身體上的肌肉線條優美,皮夾克遮不住的寬大的胸肌,黑色的頭發額前挑染一抹白,充滿著桀驁不馴,似乎是注意到了太宰治的視線,看向了太宰治的方向挑了挑眉。

太宰治走了過去。

黑發挑染的青年看著纏滿繃帶的少年走過來,換了個姿勢抱胸,語調懶散。

“小孩,這裡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趕快回家去吧。”

太宰治頓了頓,裸露在外的眼睛看了一眼青年。

“您可以送我離開這裡嗎?”

太宰治出身於一個腐朽封建的大家族,新時代來臨後,太宰治確實學過一下外語,在離家流浪後,也接觸過一些外國人,但是太宰治實際上並沒有係統的學習過,所以雖然他可以根據神態,以及肢體動作知道青年說了是什麼,但實際上他並不能聽懂眼前人在說什麼。

日語?

傑森·托德,也就是這個黑發挑染的青年藍綠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訝然,然後暗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然後用流暢的日語回應:“外鄉人?”接著嗤笑一聲,看著太宰治直起身來:“男孩,哥譚可不是旅遊的好地方。”

太宰治露出一抹虛假的笑容,像是漂浮在天空上的烏雲,沉鬱鬱的又落不到實處。

“走吧,跟著我。”

傑森率先走過去,太宰治默默的跟在傑森身後。

果然,沒走幾步,面前就圍上來了五六個人,領頭的人一頭黃毛,眼睛帶著惡意的看著太宰治,接著略有些忌憚的打量了一下傑森。

“兄弟,我剛才看到了,你和這個小孩非親非故的,你把他給我們,我們就放你走,如何?”

傑森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黃毛,語氣暴躁:“誰TM是你兄弟,有多遠給老子滾。”

瞬間,對面所有的人都面色不善起來。

領頭的黃毛啐了一聲,眼睛狠厲的盯著傑森:“艸,你TM找死,現在不隻這小子了,你也得把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

傑森,aka紅頭罩,□□大佬冷冷的看著對面不知死活的東西,直接就動起手來,一拳就把人打的頭破血流,接著拿起槍指著手下滿頭是血人的腦袋。

槍身拍了拍黃毛的臉,傑森臉上帶著點笑容,眼中卻毫無笑意“彆讓我再看到你,懂?”

“是,是。”

黃毛一群人嚇得連滾帶爬離開,然後太宰治就明顯感到了那些隱藏在暗處,充滿惡意的視線的視線沒有消失,隻是變得更加隱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