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曾親眼見證伊撒斯親王化身成比山巒還要高大的冰霜巨人踐踏大地的場景。

所以面對屬於神話領域之中，代行著神明權柄、掌握著無上偉力的神權聖者，米勒的內心除了尊敬之外，更多的是畏懼。

“米勒隊長，不必緊張，這位神權聖者小姐一向待人和善，她是將我當作朋友來對等看待的。”普利森拍了拍略顯緊張的米勒，然後又轉頭向諾零問道，“你剛剛過來時，提到了笑嘻嘻這個名字嗎？”

“我在這裡感應到了祂的神性影響，相較於其他舊神來說，祂的神性格外顯眼並且十分好辨認。”諾零四處張望了一下，目光最終落在了靜坐著的潘妮身上。

“哦，難怪你說她是病人，那神性影響的源頭就在她的身上。”

“神權聖者小姐，您有辦法清除這神性影響嗎？”米勒鼓起勇氣問道，畢竟一位神權聖者就在旁側，就其剛才展現的手段來說，或許真的掌握著解決之法。

“清除？”諾零先是詫異的念了一句，隨後竟然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或許你們沒有弄清楚具體的狀況，才對我說出如此異想天開般的話語，‘笑嘻嘻’身為原初四柱之一，雖無古神的格位，但卻有著比肩古神的實力，再加上祂的神性影響本身就具備著無法磨滅的特性，清除？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嗎......感謝您的告知。”米勒的嘴雖然還張著，但他已經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諾零剛才的一席話使得米勒整個人都墜入了穀底，內心剛剛燃起的希望，轉瞬之間便破滅了。

連神權聖者都無能為力，那他有什麼辦法呢。

普利森聽著諾零的話，目光望向潘妮，陷入了一時的思考之中。

潘妮身上的神性影響是“笑嘻嘻”所留，諾零曾經對他多次提起這個稱呼，祂是第2紀的理性與律法之神，也是整個世界最為混亂無序的存在，祂的真名是個禁忌，一旦念出，便很有可能會被祂感應到，所以隻能使用其他稱呼來代替。

祂很有可能保存著大部分實力活到了第五紀，若是如此，那麼衪的實力階位絕對超越了神權聖者，甚至連當世十聖也會被祂壓過一頭。

潘妮當年究竟是在路旦卡姆遭遇了什麼，才會被這樣一位存在留下神性影響。

而這位存在又和路旦卡姆的索倫斯親王是什麼關係呢。

普利森隻覺得事情複雜了起來。

“.....笑嘻嘻的神性影響雖然無法消除，但是減弱其負面效果的話，我或許能夠做到。”諾零撇了一眼潘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多提了一句。

“真的嗎？”

“當然，不過我得索取一點報酬。”諾零的眼睛微微眯起。

“什麼報酬？”

“我要她的一道聖痕。”諾零靠近了潘妮一些，目光灼灼，仿佛在那裡坐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堆價值連城的寶物。

聖痕乃是聖者體內所凝聚的產物，根據聖者所進階的聖職，聖痕所具備的特性和效果也各不相同，正常情況下，一位聖者也就能凝聚出幾道聖痕，所以每一道聖痕都珍貴非凡。

除卻具備的一些特性和對聖者本身的一些提升，對應聖痕還能在對應聖職的進階儀式上起到極強的輔助作用，甚至能夠直接提升進階的成功率。

這也是為什麼歸屬於同一組織或派係的高層聖者，聖職往往相同的原因。

“聖痕.....我不清楚以潘妮現在的狀態還能否將體內的屠戮者聖痕移出。”

諾零笑了笑道：“這倒沒事，我可以自己拿的。”

諾零說完之後，便飛速來到了潘妮的旁側，可憐的奧奈由於階位過低和離得太近，還沒有從紅霧帶來的遲滯中緩過來。

諾零拍了拍奧奈的肩頭，對方這才恢複了過來。

“嗯，阿芙洛蒂的氣息，你應該就是宿主經常提起的那個神眷者小妹妹吧，百聞不如一見，你果然很可愛呢。”諾零不客氣地揉了揉奧奈柔順的金發，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奧奈一臉茫然的望著面前的這個陌生女人，很顯然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你誰啊？我們認識嗎？”

“額.....我應該算是這貨的朋友，至於其他的事嗎，你問他，彆問我。”諾零將手縮了回去，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普利森。

奧奈就這麼疑惑地回到了普利森的旁邊，而一旁的諾零在擼完奧奈的頭發後，也跟剛才的奧奈一樣，如中醫把脈般將手搭在潘妮的胳膊上。

“情況比我想象中要複雜許多。”諾零剛一上手，輕鬆的神情便產生了變化，就連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裡怎麼會有祂的神性殘留？”

“不應該呀，不應該呀。”

諾零一連說了兩個不應該呀，然後就神色複雜的愣在了那裡。

“諾零，有什麼情況嗎？”普利森問道。

“她身體留下的神性影響.....不隻一種。”

“不隻一種？除了‘笑嘻嘻’之外，還有誰？”

諾零沒有回答，但眉頭卻緊縮了起來，隔了好一會，她才繼續開口道：“‘笑嘻嘻’的神性影響不可磨滅，主導著不可控的瘋狂，而另外一種神性影響，則灌注了癡愚，使她的心智回歸了幼童，”

“我無法消除‘笑嘻嘻’的神性影響，但是對於另外一個，我倒有解決之策，能夠讓她的心智恢複正常。”

“什麼解決之策？”聽到能讓潘妮的心智恢複後，米勒的神情立馬變得激動了起來。

“借星界之力，蓋神性之實。”諾零玄之又玄地說了兩句。

她閉起眼睛，同時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神眷者小妹妹，借你一滴血用一下哈。”

話音剛落，諾零左手的指尖處便多出了一道細小至極的傷口，傷口微微張開，一滴鮮血自然流出，浮在空中並飄向了諾零的指尖。

在那滴鮮血到達諾零的指尖後，奧奈指尖的傷口便瞬間愈合了，其速度之快，甚至連奧奈本人都沒怎麼反應過來。

“消卻。”

諾零的口中念念有詞，淡淡的白霧從她的掌心處生出，包裹住了指尖的那滴血。

諾零將手指向了坐著的潘妮，那滴被白霧包裹著的血也隨之飄到了潘妮的眉心處並浸入了其中。

刹那間，無與倫比的璀璨光輝映照在了潘妮的身體上，在這如星輝般的光芒下，潘妮身上逐漸飄出了一縷縷淡灰色的絮狀霧氣，這些霧氣剛一飄出，便被諾零收納進了一個細小的玻璃品中。

這淡灰色的絮狀霧氣每飄出一縷，潘妮眼瞳中的渾濁便少了一分。

而就在這些絮狀霧氣飄出之時，諾零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輕輕按壓在了潘妮的眉心處。

星光傾瀉之下，一個類似於刀劍相交的紅色符號於潘妮眉心處的白皙皮膚上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