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夢醒時分(1 / 1)

維托爾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圍的環境他很熟悉。他現在應該躺著總督府的房間裡。

“我這是睡了多久?”維托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長時間的昏睡使得他柔軟的紅色長發變得有些蓬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整體的形象。

“魔術師......”維托爾回想著那個藥劑瓶上的花紋和圖案,不禁有些頭疼。

“那真的隻是個夢嗎?”

維托爾擺了擺頭,相對於驗證一個過往夢境的虛幻與否,解決諾頓現在的問題,才是他應該操心的事情。

“唉,總督不好當啊。”維托爾掀開了被子,準備穿衣服起床,但他突然發現床上的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抓著一樣,有些拉不起了。

維托爾感到有些奇怪,於是伸手把被子掀開,然後他才明白發生了什麼,抓著被子的是一個女人的手,而它的主人,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半睡在床上。

盧亞斯跪在床旁的地板上,身子靠在床邊,頭則枕在床上,她整個人靠在床邊形成了一個z字。很難想象,究竟是有多疲勞才能讓人以這種奇怪姿勢陷入沉睡。

“這家夥......”維托爾歎了歎氣,隨即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把盧亞斯抱起,將她安放在床上,並給她蓋上了被子。

“這樣都能睡著,看起來她真的是蠻累的。”

給盧亞斯蓋好被子的維托爾,意外的發現床頭櫃上居然有一份疊好的文件,於是將文件拿起翻看了一下。

“總督府的工作報告嗎?看來她真是在這裡等了我很久了呢?也難怪累成這樣。”維托爾輕笑了一聲,將那份文件重新放回了床頭櫃上,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盧亞斯。

“在父親和姐姐都離開我後的這5年裡,和你在諾頓的這段時間,應該是我過的最不痛苦的一段時光吧。”維托爾打開了衣櫃,穿上了那套精美的總督服,並整理好了自己的著裝。他看著鏡子中那張絕美的臉,神色有些恍惚。

“這些年我的變化.....的確挺大的。”維托爾摸著自己光滑細膩的臉頰,那對如同紅寶石般的眸子閃過一絲黯淡。

“自父親5年前去往極北之淵後,天鷹境內現在的情況是越來越混亂了。”

“北境無主,兩位公爵之間的勢力相互鬥爭,雖說安錫公爵與姐姐的私交甚好,現階段也願意幫助我,但她的背後是整個安錫家族,而她也並沒有明確表示在帝國派係中的站位,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會支持哪邊。”

“東境寬廣,由四位公爵管轄的十六省之地,皆由貝爾維恩大公一人掌控,東境主城奧爾巴尼在經濟方面甚至已經超過了天鷹的首都哥倫比亞,那裡是世界樹無法紮根的地方,貝爾維恩大公創立的超凡者組織‘四色議席’滲透了奧爾巴尼的方方面面,代表著四個不同花色的四位聖者坐鎮於此,滄瀾、南海、龍朝、世界各地的商船聚集在奧爾巴尼之中,這一座城市的影響力可以波及到整個天鷹,甚至是整個世界。”

“西境據守,卡倫斯大公曾是父親的弟子,作為當世‘十聖’之一的他是堅定不移的保皇派,他手握兵權,軍部的高層有一半以上都出自於西境的貴族世家,他的長子更是現任的天鷹海軍元帥,他的立場應該不會變,隻是不知道西境的那三位公爵究竟會站向那邊。”

“至於南境,幾乎是鐵板一塊,南境十三省的總督和三位公爵都以弗拉德大公馬首是瞻,他在南境內排除異己,南境內敢跟他不對付的人或家族基本都已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弗拉德大公與東境的貝爾維恩大公有些衝突,為了爭取黃金海域上的幾條重要航道,兩撥人在黃金海域上打的不可開交,說來也是可笑,為了針對弗拉德大公,貝爾維恩大公還特意扶持了一個海盜勢力,也不知幽靈城的那位鬼伯爵對此是否會有意見。”

維托爾的手握成了拳頭,在父親離開的這五年裡,天鷹實在是變了太多太多........

“也不知父親何時才能回來。”

維托爾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應該堅持著父親臨走前給自己劃定的那條道路,不過現在的他似乎也沒有彆的選擇。

“因裡格斯......母親究竟在那裡留下了什麼?諾頓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是否也與那件東西有所牽連呢?”維托爾對著鏡子係好了自己胸前的領結,然後站直了身子。

“我會得到答案的!”

.....

帕托群島,桑坦鎮,一處老舊的小酒館內。

老漢克坐在椅子上看著今天桑坦鎮新出的報紙,臉上的皺紋近乎擠在了一起。

“桑坦鎮的約克男爵死了。”老漢克陰沉著臉看向旁邊桌子上與奧奈有說有笑的普利森。

“好事,那家夥可不是什麼好人,欺壓百姓的事他可沒少乾。”普利森臉上露出了標誌性的微笑,他舉起桌上的杯子,淺飲了一口杯中的牛奶,然後起身緩緩走到了酒館的前台。

“卡洛莎,給我的牛奶再加兩勺糖。”普利森敲了敲杯子,催促著這酒館曾經的老板娘。

“好的,老板。”原來的老板娘卡洛莎本來在裡面和他的女兒珍妮特玩鬨,聽到普利森的話語後便馬上走到前台旁,給普利森的杯子中加了兩勺糖。

“老板,糖可不能多吃哦。”

“現在的老板是漢克大叔,我隻是跟你們比較熟的顧客罷了。”普利森搖晃了一下杯中的牛奶,小飲了一口後便端著杯子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

“對了,老漢克,你剛才說啥來著?”

“約克男爵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裡,凶手是男爵府的管家,在男爵的警衛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管家便已經畏罪自殺了。”老漢克將報紙上的內容念給了普利森,神色頗為凝重。

“這件事情跟你有關係嗎?”

“當然,那就是我弄的。”普利森爽快地承認道。

“你......”老漢克愣了一下,他似乎沒想到普利森會回答的這麼乾脆。

“你是怎麼做到的?就在這短短的幾天?”

“準確來說是前天晚上。”普利森神色平靜地回答著老漢克的疑問,並將杯中的牛奶一飲而儘,“至於我是怎麼做到的,你大可以猜猜。”

“我知道你現在實力很強,但要想悄無聲息的潛入男爵府殺掉男爵並嫁禍給或給那個可惡的家夥,嗬,除非男爵府的護衛是瞎子。”

“你所說的的確很難實現,但你也要先掂量掂量那位男爵大人,他有幾斤幾兩。”普利森哼了一聲,“而且......萬一那群男爵府的護衛真是瞎子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普利森重新站了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小酒館內的事物,一邊沉聲道:“約克.利卡索,這家夥在當上桑坦鎮男爵之前,曾經是遊蕩在帕托群島內,一位還算成功的商人。”

“約克花了大價錢在帕托伯爵那裡買了一個男爵的爵位,並獲得了桑坦鎮這塊兒受他管轄的地盤,不過他並非世襲貴族,雖說有了塊兒封地,也難以和真正的貴族相提並論。”

“你究竟想說什麼?”

“約克用錢買下男爵的爵位,並用錢雇傭了一些低級的超凡者充當打手和護衛,他用錢開賭場,並以此賺取了更大的利潤,他似乎很成功,達到了人生贏家的地步,但他的身邊卻沒有一個真正可靠的人。”

“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老漢克疑惑不解。

“你需要知道.....在天鷹帝國中,錢雖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至少能夠解決大多數人的絕大多數問題。”

“他現在的地位和願意為他效力的人,都是由金錢來維持的,隻要他擁有足夠的錢,這種表面的光鮮便可以一直維持下去。但恰巧,我比他更有錢。”普利森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了一枚珍貴的滄瀾金幣,放到了老漢克的面前,“你.....現在總該知道了吧?”

“你買通了男爵府的那些護衛,殺了男爵,並嫁禍給了那個討厭的家夥?”

“也不能說買通吧?隻是花錢讓他們暫時當個瞎子罷了。”普利森點了點頭。

老漢克長舒了一口氣:“明明一句話能講完的事,你為什麼要跟我扯這麼多?”

“我花了那麼多的錢,隻跟你講一句,會顯得太沒牌面。”

“........”

老漢克一時之間語塞,這個曾經摯友的兒子,無論是行為還是身份,現在都令他琢磨不透,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至少他是幫助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