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想和妹妹說什麼,我陪著妹妹去。”
程元西給兒子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恰巧為周庭儘收眼底;眸色冷了幾分,顧慮著這些是明儀的親人不好得罪太過,壓下了心中的不悅。
周庭一言不發,牽著明儀的手出了前堂;程明禮邁步跟上,卻被不為攔住了去路。
“我們世子爺與程小娘子許久不見,程小公子還是不要跟著去了。”
“讓開。”程明禮冷著臉。
明儀扭頭看去,安撫道:“哥哥,你先回去看書,我帶潮生去我的住的院子玩。”
他們一家住在第三進院子裡,距離程大柱老兩口的院子最近;因他是三房唯一的女娘,分到了一個小院子,隻比老兩口的小那麼一點兒。
得了一個單獨的院子,程明月嫉妒的不行;他跟著大房住在第二進,隻有單獨的房間而已。
同為程家女,怎的差彆這麼多?
一個有單獨的小院子,一個隻有一個單獨的房間。
礙於爹娘都同意,並且沒有意見,她一個女娘就更不能有意見,怕被揍。
爹一點不疼她,反而偏寵隔房侄女;被爹打太疼了,鑽心的痛,娘也不幫她,都去疼隔房的程明儀。
“娘,我想跟小堂妹玩。”走到母親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
李蓮花低頭看她一眼,低聲道:“跟著你嫂子們乾活去,家裡的衛生沒打掃。”
“娘~”
“叫娘也沒用,你看看跟你小堂妹一起走的是誰,你想湊上去,不可能。”人家世子爺的態度擺的那麼明顯了,他們可以沒有眼力勁兒,但不能裝瞎。
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人家周王世子沒放在眼裡。
唯一令他另眼相待的隻有明儀,連跟明儀形影不離的明禮都沒能湊上去;她家這個沒眼力勁兒的女兒,彆說湊上去了,壓根湊都湊不上去。
沒看跟在世子爺身邊的侍衛、近身伺候的人什麼態度麼,他們但凡靠近一步都會被攔下。
程明月噘嘴,不滿寫在臉上,生怕彆人看不到。
王鳳丫走上前拉扯她,“走了。”
對於程明月的不情願視若無睹,在她們走的時候李蓮花不忘叮囑兒媳婦。
“看好你妹妹。”
“知道了,娘。”王鳳丫話音一落,強硬扯上程明月便走。
二人走後,羅翠花喊上陳大丫三妯娌趕緊去廚房做飯。
“昨日打來的野雞、野兔燙毛剝皮,野雞紅燒,趕緊上鍋燉著,野雞肉不容易燉到軟爛,得多燉會兒;野兔子做兔丁爆炒,佐料切出來備用。”
“明義,你們幾個去咱家菜地裡拔些菜回來,多拔幾樣,多做幾個菜。”
羅翠花吩咐完,風風火火朝廚房走。
他們每個修建了廚房,為的是各家想單獨開火的時候,隨時可以開火;三房的小廚房都有鍋碗準備了一套備用,平日裡大家一起吃,倒是沒人在家單獨開火。
該忙的人忙去,該散的人聚在一起。
程大柱隨意在最近的一把椅子落座,“周王世子在咱們家,你們多注意著點兒;特彆是老大,你家明月一向對明儀沒好臉色,周王世子也一來,她倒是想起明儀是她堂妹了。”
往日裡不團結姐妹,反而跟姐妹生出不少嫌隙,關鍵時刻想利用人家了。
明儀多精明的人兒呀,怎會讓程明月得逞?
若是關係好,姐妹情深,一起玩就一起玩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她們之間沒有姐妹情深這東西。
程大柱的叮囑,三兄弟心知肚明。
“爹,李氏已經讓她嫂子看住人,她作不了妖。”程元東語氣平靜,眉宇間泛著淡淡的憂色。
“看住了好,讓她多乾點兒活,少東想西想。”程大柱點頭,還好兒子兒媳拎得清;如今他這一脈能看的隻有老三這一房,明儀結實權貴子弟,明儀讀書好,元西腦子靈活,機警應變能力強。
日後可以靠得上隻有三房。
隻要他們三兄弟感情好,大房二房就能借得上三房的東風。
二房老實本分,偏偏大房出了個程明月拖後腿。
程明月眼界有限,心胸狹窄,沒有大格局;本身性格注定了她的未來隻適合門當戶對的人家,甚至比他們現在更低的人家,靠著娘家才能過的安穩。
該打的打了,該教的教了,她的心思隱藏的更深了;不願意學好,既是教不轉的豬腦子,那就這樣吧。
程大柱放棄了這個大孫女,隻盼著及笄後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嫁出去,或者低嫁;好歹有他們這些娘家人,婆家沒人敢能欺負她。
“另外,明儀如今還小,再年長一些也要看住了;不能和外男單獨相處,老三跟明禮說一聲,努力讀書。老大和老二家的男丁也要看緊了妹妹,不能讓人壞了明儀的名聲。”
“知道了,爹,兒子會跟明智明信說的。”程元南腦子慢半拍,沒明白程大柱的用意,勝在聽話,爹說什麼就聽什麼。
程元東看向三弟,眼底藏著隱憂,他們家親爹野心夠大的。
程元西察覺到了老爺子的用意,皺了皺眉頭。
“爹,儀儀還小,這麼早做打算不合適。”
他們家一介草民,怎麼可能跟王府結親?
送女兒去做妾?
他可舍不得。
程元西萬般不願讓女兒做妾,妾通買賣,地位卑賤;在主母面前連個站的地兒都沒有,吃飯不能上桌,得在旁邊伺候著,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好人家誰願意把女兒送去給人家為妾?
“不過是有個念頭,就算沒有這些,咱們家的男兒也要保護妹妹的名聲。”程大柱並未打消心裡那股子冒出來的野心。
“爹,之前您沒有這樣的想法啊!”頭疼!
程大柱乜他一眼,道:“之前沒有,不代表現在不能有;你還沒看明白周王世子的態度嗎?”
程元南一頭霧水。
程元東垂眸,這事兒真不好說;周王世子權勢之大,半年多以來,他們時不時會去府城,多少了解那麼一點皮毛,隻這麼點皮毛便讓他們心中對周王世子敬畏不已。
“他什麼態度,我不知道;兒子隻想讓儀儀一生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