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願意嗎？”肖族長想到的是人家既然是有品階的女官，應該不會願意來給平民婦人看病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縣主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品性你是知道的；不管怎麼樣，我得開口嘗試一番，要是真不行再說。”族長夫人說乾就乾。
第二天拜見的時候，跟肖樂氏提了一句。
肖樂氏想到族裡那些妯娌和晚輩,確實也心疼；被婦人病折磨很難受，又不能去看大夫，這時候女大夫太過稀少，多是男人做大夫。婦人病都不好意思去找男大夫看，終究是臉面看的比命重。
肖樂氏還沒開口，肖老太太就替她點了頭。
“這都是小事,三丫身邊有兩個嬤嬤精通醫術，正好可以借一個用用。”
張嘴皮沾下嘴皮,張嘴就應。
肖樂氏臉色不好看,族長夫人看在眼裡，隻朝肖老太太笑了笑，“四嫂，謝謝您了。”
“都是應該的。”肖老太太開懷地笑著，這時候她才覺得能做三丫的主。
族長尷尬訕笑，等肖樂氏邀請她去屋裡坐坐的時候，族長夫人趕忙應了；真是特麽尷尬的摳腳，人家親娘在這兒坐著呢，四嫂可太不講究了，弄的她也跟著尷尬到想撞牆。
走進肖樂氏的臥房，肖正寧去了書房不在這邊，族長夫人的心才落了下來。
“正寧媳婦，對不住了。”誰能想到四嫂這麼不著調。
肖樂氏無奈搖頭，“沒事，三丫的主兒我也做不了。”
“正寧媳婦兒，我知道你是個好的，幫伯娘問問吧；事關族裡婦人的身體健康，要是人家不願意那就算了,要是願意就請她幫幫忙。”族長夫人軟聲細語的請求著。
“好，這事兒我去問問三丫，讓三丫去問她身邊的嬤嬤；這事兒真不是我推脫，伯娘，人家是宮裡有品階的，即便出宮了品階也還在。”她一個沒有誥封的沒底氣啊！
族長夫人拉著她的手，寬慰的拍了拍，同情她上面有個拎不清的長輩；家裡看似起來了，但她卻做不了主。
“有勞你了。”
族長夫人離開後，肖樂氏身邊的閔嬤嬤走了進來，“夫人，方才那位族長夫人來說的事情.......”
“等會兒問問你們縣主。”肖樂氏心累。
閔嬤嬤這才放心了，繼而又好奇的問，“夫人，您為何稱呼她伯娘呀？族長夫人他們卻叫老夫人嫂子。”
這關係亂套了。
“這事兒說的遠，肖家繁衍至今，我們這一房和族長那一房的已經隔了三代人；血緣關係早就淡了，不過是大家皆為肖氏血脈,要是按照正常的輩分來排，確實我該叫她一聲嬸娘。可是，這事兒吧，一來是隔得遠了，輩分已經分開排了；族長那一房，再嫡支裡排行老大，他們那一脈的喊的是大伯，大伯爺，我們這些小輩兒是隨大流跟著喊。”八壹中文網
“原來是這樣。”隔的遠了，怎麼喊已經有些混亂了；其實，真要說起來，不按照老一輩的輩分排也是可以的，“那我明白了，您看，現在要不要我請縣主過來一趟？”
肖樂氏擺手，“我過去，你忙你的。”
“是。”
二人一道出房間，肖樂氏往明嫿房間走，閔嬤嬤則是去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三丫。”
踏進明嫿的房間，肖樂氏見到女兒靠在床頭看書的樣子，心頭跟著軟了軟。
明嫿回首一看，朝她微微一笑，“娘，您怎麼來了？”
“為娘現在過來找你自然是有事。”肖樂氏邁步往她的床邊走。
明嫿挪了挪地兒，拍拍床沿，“娘坐。”
肖樂氏側身落座，問道：“書上的都看的懂嗎？”
“都懂，不難的。”
肖樂氏：讓那些屢試不中的讀書人聽見，不得氣死。
“能看懂就好。”肖樂氏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這個口。
明嫿好奇瞅著人，放下了書籍，問道：“娘，您來找我有什麼事，您儘管說。”
“娘這裡有事兒需要問問你的意見，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分下來的閔嬤嬤，她是一句重話沒說過，而且，人家對她和丈夫都很好；教導規矩上儘心儘力，有個事什麼的也會提醒，指點。
這樣的嬤嬤，真的很好了。
肖樂氏知道自己身上的缺點，有個人在旁邊指點著，她是高興都來不及。
“您說。”明嫿不明就裡，什麼事情值得她這般猶豫不決。
“方才你族長大奶奶來找我，說是想借你身邊會醫術的嬤嬤，幫族裡的婦人們看看病；族裡的婦人可不少，這事兒也全看你和你身邊會醫術的兩位嬤嬤的意見。”
明嫿頷首，“這事兒我沒意見，但是得問問兩位嬤嬤。”
“好，你問問，娘先去堂屋了；你奶還在堂屋呢。”肖樂氏歎了口氣，去堂屋應付婆婆去了。
成親十幾年，她是越發體會到了家有拎不清的婆婆是一種多煎熬的事兒。
明嫿頷首，目送她走後，喊來肖梅，“縣主，您喚奴婢？”
“嗯，你去把陳嬤嬤和田嬤嬤找來。”
“是，縣主。”
肖梅快步跑出去，片刻的功夫，陳嬤嬤和田嬤嬤跟著進來了，先給她見禮。
明嫿抬手虛扶一把，“都起來吧，肖梅你先出去，陳嬤嬤，田嬤嬤，你們過來，我有個事情要征詢一下你們的意見。”
肖梅行禮告退。
陳嬤嬤和田嬤嬤走到她跟前，停了下來。
明嫿斟酌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的說，“方才我娘來說了個事兒，族長大奶奶想請您二位中的一位給族裡的婦人們看病；你們二位看看誰願意去，要是都不願意的話，我另外出錢請一位大夫便是了。”
“縣主，族長夫人過來到夫人，恐是考慮到族裡的夫人們不會讓男大夫看診，這才問道您這兒來了。”既如此，即便把大夫請來了，人家也不會來看病的。
明嫿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你們不年輕了，精力有限；不想出診，我這邊直接拒接就行。”
不想給人看病，她也能理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她不願意給旁人做主。
“拒絕倒是不用，我願意去；隻是，我去義診後短時間內不能再您跟前伺候了。”一個族裡的婦人少說幾十人，甚至更多；她一旦義診，隻會有更多婦人過來就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