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了然，明嫿去找了一本關於樂器的書籍翻閱。

書房內再次恢複沉寂，明嫿不說話，季瑾和崔長河也看的認真。

徐首輔下早朝歸來，在院中伺候的管家立刻迎了上去，“老爺，您回來了，季少爺、崔少爺、明嫿小姐來了有好一會兒了。”

“行，我知道了，上清茶。”越過管家，徑直走進外書房，開口道：“季瑾、長河、明嫿，你們來了多久了？”

三人不約而同放下書，起身見禮，“師傅/師父。”

“起來。”徐首輔一抬手，三人一道起身；徐首輔到書桌前落座，管家端來清茶，一人面前放一杯，徐首輔喝了一口清茶，淡淡開口，“季瑾、長河的功課先不考校，你們繼續未完的功課；明嫿留下來，我先考校一下你的進度。”

“是，師父。”

季瑾、崔長河恭敬退出書房。

明嫿留在原地，徐首輔問道：“周易讀過了嗎？”

“已經讀完了。”

“可理解了？”

“回師傅，差不多了。”

明嫿說完，徐首輔接連考校了十幾個問題；明嫿一一作答，並且，回答完美。

徐首輔滿意頷首，“功底紮實，可以開始下一個階段的學習了；書房內有《爾雅》、《春秋》、《古文觀止》、《古文釋義》、《文章軌範》、《賦學正鵠》、《昭明文選》、《六朝文絜》等書籍，你先看著，不懂的隨時可問為師。”

明嫿點頭應喏，在書房內翻找起來；按照師傅說的八本書籍翻找出來，抱著出書房，由管家帶路，去找兩位師兄。

徐首輔給弟子們安排讀書的地方是一間單獨的房間，不算太大，足夠十來個人用；進去之後，明嫿才發現裡面還有四名年齡不一的少年郎。

最大的十二三，最小的也不過八.九歲。

“大師兄，二師兄。”

“小師妹來了，來大師兄這裡坐。”季瑾身邊空著一個位置，其他人身邊都坐了人。

崔長河是單獨一個人坐的，隻因他的位置比較特殊，靠近窗戶邊兒上；而窗邊兒隻有一套單獨的桌椅。

“小師姑。”四個少年郎起身，神色不一朝她作揖。

明嫿含笑應了，“師侄們好。”

“師姑好。”

各自打過招呼，明嫿坐下後，四個少年才落座；季瑾幫她一起把書籍擺放到桌上，“怎麼拿了這麼多的書？”

“是師傅讓我看的，一共八本。”明嫿一本一本撿給他看，“都是我正要學的東西。”

“你的學習速度這麼快嗎？”看完之後，季瑾有種被打擊的感覺；他也學到了這些書，小師妹也在學了。

小師妹比他小好幾歲呢，難道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區彆？

可他以前也被人稱職為年少俊才，讀書讀的好，家世拔尖，品性好；多少人說他就是京中公子哥們的模範來著。

依他看，模範這個詞兒他是真的擔不起。

“師傅覺得我可以學了，怎麼了嗎？”季瑾的臉色怪怪的。

季瑾忙搖頭，“沒事兒，我和二師弟也在學習這些書，隻是我們看過《春秋》、《爾雅》兩本了；不能陪小師妹一起看。”

“沒事，我看書可快了。”很快就能追上他們的進度的。

記憶力好，理解能力強，她從來不覺得會落後誰；隻要她想乾，沒有人能阻攔她向上的勁頭。

季瑾一言難儘。

整個上午，季瑾、崔長河和徐府四位小少爺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天才；翻一頁書半盞茶不到的，看完整本書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以為她最多隻能做到這樣了，然而，等她看完一本之後，下一本的速度比上一本還要快。

一次又一次被迫刷新認知，最後，麻了。

特彆是徐府的四位小少爺，眼神麻木的瞧著她翻書；等管家來隻會他們可以用午食了，眾人才發現，他們一個字沒看進去。

幾人嗓子微動，彆問，問就是被打擊的夠嗆。

管家望著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滿臉莫名。

“季少爺、崔少爺，幾位小少爺，您們這是......”

季瑾醒過神來，忙搖頭，“沒事沒事，小師妹，我們該去用午食了；用過午食休息一會兒再繼續看書。”

乖乖，一個上午，小師妹看完了六本書。

沒錯。

是六本。

“知道了，我把最後這點看完。”明嫿說完，又埋頭繼續看。

季瑾無力歎息，這本看完就是七本了；一個上午看七本書，誰有這麼恐怖的記錄？

崔長河突然有種跟在座各位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感。

徐府四位孫輩長孫扶著額頭，“徐伯，我頭疼，先回去了；不吃午食了。”

說完，不等官家回應，逃也似的跑了。

另外三個小少爺暗暗憤懣大哥不講義氣，丟下他們就跑了；他看著師姑讀書的勁兒絕望，難道他們就不絕望嗎？

可惜，上佳的好機會被大哥給用了，他們找不到機會溜。

“明嫿小姐，吃完再繼續看吧？”不再看其他人，管家走上前，恭敬的微微彎著腰對明嫿說話。

“馬上。”

明嫿堅持看完最後三頁，並將其儲存在大腦的記憶層；意猶未儘的起身，“果然，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每天看看書，人都充實了。”

管家笑著道：“明嫿小姐說的不錯，老爺曾經也說過同樣的話。”

“師傅也說過？”

“可不，那時候老爺也才十幾歲出頭。”管家和藹笑著解答，“比您大一些，可每日抱著書研讀，那時候老爺的幾位師兄弟還笑話他呢；說他是個書呆子，彆把人給讀傻了。”

明嫿搖頭，不由暗暗腹誹；看看徐首輔當年的努力，再看看人家現在的地位。

幾位師叔伯沒一個比得上的，付出了努力不一定有收獲，但，不付出努力一定不會有收獲；再看師傅如今身居高位，可見，努力和收獲是對等的。

“那我得向師傅學習。”

“咳。”季瑾忙輕咳一聲，上前道：“小師妹，快去用午食吧，師傅估計在等我們了。”

“好。”

明嫿一應，季瑾和崔長河都不約而同鬆了口氣；一個天資絕佳的人，人家還願意付出比常人多的時間刻苦研讀，他們身為資質不是特彆佳的人，真沒臉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