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家的小兒子，他是知道的；讀書還行；跟大兒子有點差距，與女兒比起來更是差的遠了。

被陳夫子糾纏好一會兒，肖正寧耐心告罄，以兒女為借口趕忙走開了；不然，他怕說出得罪人的話來，就他家兒子那樣，彆給三丫拖後腿就不錯了，還互相扶持？想屁吃。

“咚，咚，咚......”

“榜下人員退避兩米。”

圍在榜下人趕忙讓開路，讓衙役拿紅榜張貼；整個縣城除了縣學，還有其他私塾，紅榜一連張貼了三張，衙役們才停下並且離開。

衙役走後，眾人圍攏，肖鴻康牽著妹妹的手，護著她擁擠到紅榜前；兩人先從第一張紅榜看起，第一張第一個是頭命，高懸一個人的名字。

童生試第一名：肖鴻康。

童生試第二名：肖明嫿。

童生試第三名：羅永生。

童生試第四名：......

“中了！”

“我中了！”

人群瞬間沸騰，無數人擁擠過來，在兒女身後的肖正寧忙護著兒女退出人群。

“怎麼樣，你看到了嗎？中沒中？”田夫子上前詢問。

肖正寧笑著點頭，還未開口，便聽一個男學子興致高昂衝出人群，手舞足蹈，高聲喊，“我中了！我中了！肖鴻康、肖明嫿、陳銘生也中了！”

陳夫子樂的見牙不見眼。

肖正寧開懷而笑，田夫子、馮夫子眉眼染上喜色，笑的眉飛色舞。

明嫿抬頭看去，兩位夫子笑的非常開心，好似考中的人是她們一樣；那是真心為學生高興，再看兩位夫子低頭看她是，眼底的溫柔都要溢出來了。

心頭暖暖的，這種奮鬥努力之後，讓親人、師長為之欣慰的場面，她想一直保留下來；不願令他們失望，她會一往無前的走下去。

“恭喜恭喜。”陳夫子朝肖正寧拱手，而後看向明嫿的眼神更為明亮了；不僅是看明嫿，看肖鴻康的眼神也亮的不行，家裡的女兒雖說十五歲了，但，老話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

隻要肖鴻康願意，女兒是有希望的。

肖正寧不好撫了對方真心道喜的心意，回以一禮，“同喜同喜，陳銘生學子也中了，陳夫子教導有方。”

“不及肖夫子。”

客套來客套去的，那名手舞足蹈的學生已經奔到他們面前。

“見過各位夫子，學生中了，第十五名。”

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夫子欣慰淺笑，朝學生點頭；那名學生笑的更開心了。

“明嫿和鴻康、銘生是何名次？”陳夫子出言問。

那名學子作揖道：“回陳夫子，學生不及三位同窗；陳銘生第十四名，肖鴻康高居榜首，肖明嫿區居榜二。”

“好，好呀！”陳夫子笑著看向人群之中樂開了花的小兒子，那是個身形挺拔不算高的小少年。

肖正寧低頭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對眾人道：“成績出來了，我先帶犬子、小女歸家了，家裡人還等著呢；有勞田夫子和馮夫子幫忙向院長請個假。”

“好說。”馮夫子一口應下。

田夫子對此不意外，考中了自然值得高興慶賀，“肖夫子放心，回書院後我們便去向院長說明。”

“有勞兩位。”

肖正寧樂嗬嗬的牽著兒女走了。

陳夫子目送人遠去，遺憾收回視線；喊來小兒子一道回書院，路上他跟兒子說了肖家的一雙兒女，著重提了肖明嫿。

“爹，您說的是肖家妹妹吧？我遠遠看到過一次，小小矮矮的，像個矮冬瓜。”

陳夫子：......

算了，這個兒子是不能要了。

“矮是矮了點兒，沒想到這麼厲害，這次居然考了第二名。”陳銘生小少年一個，愛玩愛鬨，沒什麼正形兒；完全沒有意會到親爹的打算。

陳夫子無奈瞧著兒子，突然就悟了；不外乎肖正寧不願意，瞧瞧小兒子那樣兒，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沒眼看，彆提旁人了。

“你繼續這麼傻乎乎的吧。”說完，陳夫子轉身便走了。

送走陳夫子，陳銘生一臉莫名，摸摸腦門；他好像沒說錯話來著，怎麼感覺有種被親爹嫌棄的感覺？

父子三人回家，完全忘了肖鴻平還在書院等著他們回來。

進村後，肖正寧父子三人瞬間被人群包圍，“正寧回來了。”

“肖秀才回來了，怎麼樣，考上了嗎？”

“瞧瞧肖秀才高興的樣子，肯定考上了啊！”

“是呢，恭喜肖秀才了，你們家這下是真起來了。”

“彆圍著，都讓開，都讓開；讓正寧先回家，你們各回各家，把人圍在這裡算怎麼回事？”村長匆匆趕來，將村民疏散。

大家一看村長來了，雖然退開讓出道路，卻沒離開；他們更想知曉肖家是個什麼情況，是不是肖鴻康和肖三丫都考上了。

肖正寧領著兒女，與村長走出人群後，回身朝眾人作揖。

“多謝各位父老鄉親的關心，今寧長子與幼女喜得童生試榜一、榜二，家有喜事，寧便先行歸家；各位也散了吧，童生試隻是他們的起步路，未來有很長的路需要他們去走，寧在此請大家勿捧勿讚，讓他們保持平常心即可。”

村長在旁連連點頭，他們村的秀才禮數就是周到。

“行了，都散了。”一揮手，村長轉身喊上肖正寧一道往肖正寧家走。

村民們不好再跟，若是這會兒跟上去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肖正寧所做所言的目的便在於此，人不怕有成就；怕的是成就之後被人一吹噓，自我感覺良好，形成膨脹的狀態。那是不對的，慢慢的人，人會變的懈怠，甚至是滿足於現狀，不思改變。

不論哪一種情況，都不希望出現在他的三個子女身上；人生短短幾十年，想要活的開心，活的好，活的有目標，那就得不停的設定一個個榜樣和目標。

“爹，娘，我回來了。”

邁入院子敞開地大門，兩位老人和肖樂氏圍在桌前一起剝毛豆吃著玩；桌上擺放著一小簸箕毛豆角，剝開毛豆角裡面有果實可食。

三人聽見肖正寧的聲音，紛紛抬頭看去，繼而，激動的站了起來。

“老大。”肖老爺子率先猛起身。

肖老太太跟著起身，之後是肖樂氏；他們疾步朝他們走去，村長見之笑了，“老哥哥，老嫂子，恭喜你們了呀；鴻康和三丫都考上童生了，再進一步，你們可就是一門三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