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書閣)
堂屋內,老太太抱著團子的手一緊,老爺子擺擺手,“去看看怎麼回事,三丫才找回來,剛消停一會而又鬨上了。”
“三丫五歲不懂事,大丫二丫七歲了,該懂事了;老大家的不是那等故意惹是生非之人。”
老爺子扭頭皺眉,“你的意思是.......”
“嗯。”老太太頷首給予肯定。
“不像話!”老爺子氣的胡子抖,兩邊眼角抽了抽,“是該好好打,身為姐姐,敢帶堂妹去山上;還把堂妹丟在山上就不管了,她回來愣是一點口風沒露,好的很。”
“咱們家老大是先生,家風不能亂;你抱著三丫,我去灶房瞅瞅。”
“去吧,該罰的罰,不能手軟;小小年紀竟敢生出害人的心思,這可是她的親堂妹。即便再看不慣也不該真做出害人的事兒來,趁著年紀小糾正,狠狠罰。”
不用解釋,兩位老人已猜到了事情始末。
事兒不難猜,定是肖樂氏問了三丫,從三丫口中得知真相;三丫五歲,嬌憨可愛的緊,往日裡從不會撒謊,即便是她娘教了什麼,或者打了她。他們問起來,她也會如實說,可見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實誠孩子。
所以,錯的都是彆人。
人有嫉妒心不可怕,一日三省吾身,知錯即改,修心、修善、修德;方能成就最好的一面。
肖老太太踏進廚房便見老大家的揪著二丫狠揍,是真的狠,每一棍落下,二丫身上都會發出悶響;而她打的最多的是雙.腿、雙臂和屁.股,避開了人體危險的地兒。
老大家的有分寸,她便先看著,好歹讓老大家的把氣出了。
肖樂氏揍累了停手,老太太才開口,“好了,吵吵鬨鬨做什麼,堂屋都能聽見你們的動靜。”
“啊......娘的二丫,大嫂,你乾什麼打二丫?”肖王氏鼓起勇氣質問。
肖樂氏冷笑,“哼,你問問你家的攪家精乾了什麼,該不該打!”
言之鑿鑿下,肖王氏低頭拍打了一下二丫的後背,“你乾了什麼?老實說,不準騙我。”
“我,我什麼也沒乾,嘶。”疼痛難忍,二丫咬緊牙關。
“她不肯說,我來說。”肖樂氏眸露鋒芒,想到女兒在山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就恨到恨不得啖其血肉,“她,你生的好姑娘騙我家三丫上山;把人推進深坑她自己跑了,回來看著我們找翻了天都不聲不響一字不露,她是有多恨我的三丫?恨不得置她於死地!”
“我家三丫才五歲,要是我們沒找到人,明兒個在山裡還能找到?她究竟安的什麼心?說她是條陰狠的毒蛇也不為過。”
肖老太太皺了皺眉,“三丫,你承不承認?”
三丫瘋狂搖頭,“不是我,我沒乾過。”
“瞧瞧,被拆穿了還死不承認。”肖樂氏氣狠難當,“娘,這樣的姑娘,我不敢跟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次能害我的三丫,下一次想害誰可就沒準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不悅掃了一眼大兒媳婦。
“分家!”
不是肖樂氏開的口。
廚房裡的人全愣了,循聲看去,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青年走了進來,他穿一身青色長袍,儒雅又不失力量感。
“娘,我全聽見了,三丫這孩子這段時間確實反常;有時候我看到的她都覺得陰惻惻的,她能害我家三丫一回,就有第二回;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動手,防不勝防。”
“不能分家。”老太太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二弟沒有後嗣,不能分家。”
老大肖正寧上前扶著老太太,“娘,我也不想分,可是您防得住二丫嗎?隻有千日做賊,哪兒有千日防賊的?您忍心三丫因為二丫沒命嗎?”
“大哥,我會看住她的,不會再讓她出去的。”肖王氏連連搖頭,不能分家,真鬨到分家,當家的回來不得打死她。
肖老太太也是這麼個意思,因此,目光轉向大兒子肖正寧。
“不行,三丫太小,防不住她;不能拿我妻兒的命來賭。”肖正寧異常堅定。
“你個逆子。”嘴上罵著,抬手打那一下不輕不重,“去堂屋說,你爹要是同意分家,我沒意見。”
肖王氏急了,“娘,您不能啊!分了家,正榮會打死我的;大哥大嫂,是二丫錯了,要不,你們把二丫趕出去?”
話畢,不管是肖老太太,還是肖正寧夫婦皆停下了腳步;轉頭不可置信的打量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的人。
肖二丫低頭垂眸,保持沉默;爹娘對她和大姐是個女兒早就不滿,自從生了他們以後再沒孩子出生,他們早就對她們姐妹不滿,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太正常了。
“二丫七歲,趕出家門怎麼活?”
“不,不能趕出去嗎?”肖王氏心慌繚亂,拿不定個主意,“那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是分家;娘,正榮很孝順的,您不能因為大哥家的三丫就把我們一家人分出去啊!三丫再怎麼著也是個丫頭片子,賠錢貨,正榮可是您的兒子。”
難道一個孫女比親生兒子重要?
“閉嘴。”肖老太太瞟了大兒子兩口子一眼,老二家的蠢貨,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她跟老頭子將來是要靠大兒子養老的,她現在承認孫女不如親生兒子,不是讓老大家的兩口子心生芥蒂嘛!
蠢貨,蠢鈍如豬。
肖王氏不服氣道:“娘,正榮可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們到現在都沒個兒子,您把我們分出去;村裡人要怎麼看我們,您得為正榮想想啊!”
“肖王氏,你閉嘴!”
老太太厲聲嗬斥。
肖王氏噤若寒蟬,下意識大哥大嫂難堪的臉色,手足無措,“大哥大嫂,我沒彆的意思,我隻是不想分家;二丫這個死丫頭敢害三丫,你們怎麼著她都行。可不能把我們分出去,那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沒有後嗣,能分到的家產少之又少,兩個女兒還小沒法嫁人;分出去了,她跟當家兩個人養活四張嘴,日子沒法過的。
“肖王氏,你給我記住了,你把你家姑娘當賠錢貨,我可沒有;我的女兒是我的寶,也是她爹的寶。大家在一個家裡,要不是不想家裡名聲壞了,我恨不得送你家三丫去衙門。”再恨也不能拿家裡的名聲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