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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叮!請宿主在一個小時內填補劇情,否則將有懲罰落下。”

陸鳶鳶一口老血湧上來,硬生生卡在喉嚨裡。

她好歹看過《魅仙緣》的原作,也混過書評區。這本書的讀者,就和大部分買股文愛好者一樣,最愛看的情節是男人們雄競扯頭花,其次就是舔狗女配被打臉,可不愛看舔狗女配玷汙男主的經過。所以,這篇文裡,原主騷擾段闌生的情節,作者都是用概括性的語言一筆帶過的。

陸鳶鳶很確定,自己沒在書裡看過這段癡漢程度爆表、古早風味十足的羞恥原文。

不用說了,這肯定是係統照著原文邏輯填補的!

係統:“正解。一個合格的舔狗,就是要舔在每一件日常小事裡。而原文用來塑造你的文本量實在太匱乏了,撐不起你的舔狗人設。”

正前方的虛空中,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倒計時器,從59分59秒開始倒數。

陸鳶鳶咬了咬指甲。

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她不是早就做好覺悟了嗎?

而且,這次的原文劇情,雖然也彌漫著一股猥瑣氣息,但好就好在,從頭到尾都不需要段闌生的配合。她隻要在門外偷看就行,連糊弄都不用糊弄。怎麼也比上次抱住段闌生的要求好辦多了。

陸鳶鳶將仆役的玉牌係在腰間,抬步往坐麒麟舟的方向走去。剛跨出門檻,腹中便傳來一聲“咕嚕”的鳴響。

今天那兩名女修來得太早,她都還沒吃早飯。

環顧一周,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擺了一個精致的白玉瓷碟,裡頭放了三個桃子,淡粉的薄皮覆了軟軟的絨毛。陸鳶鳶一個箭步過去,順手牽羊,抓來往懷裡一塞,打算路上可以果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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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的七大峰專攻不同領域,各有特色。但從名氣、武力值、受歡迎程度來看,劍宗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蜀山的全名就叫蜀山劍派,從這一點來看,就足見看出劍宗地位之超然。曆代的蜀山宗主,也無一不是劍宗出身的戰神。

有了玉牌,陸鳶鳶不會再被攔在七大峰外,且它還帶來了一個很實際的好處——帶著這玩意兒去坐麒麟舟是不用付車費的,車費會直接記在親傳弟子的賬上!

劍宗山勢雄渾,漫山草木蓊鬱蒼翠,站在山門口,都能看到試煉場的劍光在閃爍。陸鳶鳶在麒麟舟上吃了個桃子,擦了擦手,避開人群,找到了劍宗的藥廬。

藥廬就類似於七大峰自己的醫務室。劍修平時過招、下山做任務回來,有磕磕碰碰很正常,不可能每次都去麻煩丹修。隻要不是嚴重到要死人的問題,自己上點藥就完事了。

沿著林蔭小道來到山下,陸鳶鳶看到一座單層的木屋子。屋子看起來有些念頭了,臨近山溪,溫度比外面低一點。底下支起十幾根粗柱,整體比地面高了半米。四角翹飛的屋頂落了碎葉,金燦燦的陽光在葉子上跳躍。屋子周圍栽種了些桂花樹,清香盈滿空氣。

四周很靜,裡面應該沒什麼人。潺潺流水聲不絕,倒是透露出幾分幽靜的禪意。

在這種地方放張躺椅,睡個午覺,應該會很愜意吧。

畢竟是來偷窺的,陸鳶鳶提起裙擺,輕手輕腳地走上台階,貓下腰,來到門邊,透過花窗看進去,微微一睜眼。

找到了。

陽光從靠東邊的那排門扉灑到屋裡,屋中一片通明。許是因為一個人也沒有,又在上藥,段闌生脫了上衣,隻穿著底下的長褲。

也許是有水聲掩蓋,段闌生未察覺到她的存在。他的黑發很長,像馬尾一樣垂到腰,被撥到一側肩前。少年人的背脊寬而薄,但不瘦弱,從寬而平直的肩一路往下,是明晰的肩胛骨,再過渡到腰,身體線條矯健、優美而流暢。

十分觸目驚心的是,那白玉似的背脊上,遍布著暗紅淤紫的鞭痕,肌膚結著血痂,淤血像是直透到了肌肉裡,生生破壞了畫面。

蜀山的刑石台用的鞭子不是普通鞭子,而是仙門兵器。為了讓弟子長記性,不能用平時療傷的法子去治,隻能老老實實地用凡人的方法去塗藥養傷。

陸鳶鳶沒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因為藥廬的門木板和花窗銜接的位置有些尷尬,她站直了的話,這個頭連同肩膀都會露出來,作為偷看的人,未免太猖狂。完全蹲下來又啥也看不見,她糾結了下,隻好原地紮了個馬步,貓著腰看。

段闌生面龐蒼白,身姿依然挺直,正在熱水裡浸濕布巾,擦去血跡和汙漬。他的動作比平時明顯遲緩了很多,顯然是很疼。但他像個啞巴一樣,一聲不哼。手臂伸到背部,蝴蝶骨變得更明顯。

按照劇情,陸鳶鳶得等到他離開才能走。然而,段闌生動作實在太慢,盆中的水都染紅了,他才輕輕喘了口氣,端起木盆,拿去倒掉,回來時,手裡多了個瓷瓶。

不止他疼,門外的陸鳶鳶也正處於水深火熱中:“……”

她這身子本來就虛,紮了半天馬步,跟軍訓似的,兩條大腿肌肉發酸,微微發抖。太陽從門廊外爬到她後背,她開始出汗。忽然,身子一個危險的晃動,陸鳶鳶大驚,立馬腳趾摳地,穩住核心。

這樣下去很不妙。要是她沒站穩,那就前功儘廢了。好在,陸鳶鳶忽然注意到,就在這扇門的花窗下,有一橫微微凸起的雕花,頗為精致。不如將下巴架在上面,借借力吧。

陸鳶鳶揉了揉腰,慢慢地仰頭,將下巴壓在上面,這樣果然輕鬆了不少。然而,她的好心情隻持續了兩秒,就突然感覺到一陣微妙的晃動。

緊接著,前方的門,毫無征兆地往內一開。

陸鳶鳶臉色劇變。

草,這是什麼陷阱!

這扇門居然沒鎖,是虛掩著的!

因已經把一部分身體重量靠在門上,門突然打開,她頓時失衡。兩手極力揮舞,想重新站穩,卻都是無用功的掙紮。下一秒,她被門檻絆倒,整個人就直直地摔進了屋子裡。

段闌生聽見響聲,驟然回頭,厲目掃來:“誰!”

目光下落,發現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的人是陸鳶鳶,他神色一滯,錯愕道:“是你?”

“……”陸鳶鳶忍住了罵臟話的衝動,一抹臉,慢慢抬頭,擠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沒錯,是我,如假包換。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與她那雙烏黑的眸子一對上,段闌生才想起自己上身還赤|裸著,猛地退後一步,拾起方才在他站起來時被風帶到地板上的裡衣,遮住身體,盯著她,神色防備又怪異:“你何時來的,來做什麼?”

打死也不能說自己是來偷窺的。

好在,陸鳶鳶很快就找到了借口,一臉誠懇:“我擔心你的傷勢,過來探望你,想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

段闌生擰了一下眉,正要說話,兩人卻突然聽見,外面的桂花林裡傳來一陣響聲。

“你真的看到那個凡女來了?”

“真的,她行跡甚是可疑。且段闌生也在裡頭……”

……

段闌生轉頭,循聲望去,眸子一暗。

陸鳶鳶也愣了愣,腦子裡霎時一嗡,就從係統那裡知道了這是什麼劇情。

——在發妖的副本裡,段闌生的四個坑貨隊友死了兩個,活著的那兩個為了逃避罪責,聯手誣賴段闌生。

也許是心虛,段闌生明明已受了懲戒,他們仍覺不夠,為了讓段闌生百口莫辯,無法翻身,還在用儘辦法地破壞段闌生的形象。

原文這裡,他們看到原主走向藥廬,又知道段闌生在裡面療傷,必然衣衫不整,便猜測原主是去找他,心生一計,立刻跟過來,隻要抓到兩人同處一屋,他們就有辦法誣告兩人在藥廬裡偷歡。

蜀山弟子有十誡,淫誡為其一。雖然這裡不是存天理滅人欲不能結婚的和尚廟,但剛領完罰的弟子,應該做的是去自省。更何況,段闌生還是半妖,妖怪就是以放浪出名的。

若他剛下刑石台,就迫不及待與凡女私會的八卦傳到彆人耳中,自會大大地打擊到段闌生的形象。

但在正文裡,他們的詭計沒有得逞。因為當他們來晚了,過來時,正好碰上已經上好藥、從藥廬離開的段闌生。雙方還發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口角。這時原主也早就走了。

為什麼這段劇情會提前?

提前……

難不成是因為,在原劇情裡,這是原主第一次來劍宗,不識路,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藥廬。而她處於二周目,太熟悉劍宗了,直接找了過來,也就讓後面的事情也提前了?

係統:“正解。請宿主確保你們不會被任何人同時看見,否則將會有懲罰降落在你身。”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那兩個人得逞,發現她和段闌生都在屋子裡,尤其是段闌生現在還衣衫不整的模樣。但她想跑已經晚了,聲音已來到屋外。

陸鳶鳶退後一步,不慎撞到了一張矮矮的桌子,她低頭一看,突然想起在越鴻寢宮裡發生的事兒,冒出了好點子,便立馬跑到段闌生身邊,嚴肅道:“那兩個人肯定不安好心,不能讓他們看到你這樣,不然我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罷,她就扯過段闌生,將他推進了桌子底下。

段闌生:“……?”

讓段闌生穿衣服來不及了,還是直接把衣衫不整的他藏起來比較快。

這是一張配藥的單人木桌,桌下空間狹窄,塞入一個少年,就滿了。可若是側坐,又很有貓膩,簡直是告訴彆人桌下有東西一樣。

陸鳶鳶正要直接把雙腿塞進去,但看了眼自己沿路走來沾了泥的鞋底,她改變主意,飛快地脫了鞋。為了節省時間,她是用兩隻腳互相蹭著來脫的。著急過頭,不小心把一隻襪子也蹭掉了,露出一隻光裸的足。

人影已經來到門邊,抬手推門。

這時再穿襪子就晚了,陸鳶鳶一咬牙,將雙足踩到段闌生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