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小狗“情敵”?!(1 / 1)

對於係統的回答, 蘭鳶山不是沒有料到。

但即使是早有預料,當真的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蘭鳶山的心中還是不免劃過一絲失落。

蘭君欽還好,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兒子, 但並沒有血緣關係, 就算真的見不到, 估計難受個把月,也就沒事了;但謝宛........

蘭鳶山垂下頭,明滅不定的漆黑瞳仁中倒影著的, 是手背上繃緊的青筋。

但是謝宛不一樣。

謝宛是他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護的人,是差點和他領證的未婚妻,是他死前仍舊心心念念的存在。

他想和晚玉見面,想和他拋下過去重新開始, 即使.......即使這裡隻是一個虛擬的空間,即使他隨時有可能再次死去, 他也想試試,他想——

他想和謝宛在這一世走下去, 想在這一世與他白頭到老。

為了讓劇情線不過早地崩塌, 為了能和晚玉再多呆一些時間, 蘭鳶山思來想去, 還是決定不過早地斬斷蘭君欽和鬱棲的感情線。

一來,是因為謝宛是鬱棲的小叔, 如果他不準蘭君欽和鬱棲見面, 他自己也沒理由去找謝宛, 著實有點煩躁;二來,是小狗最近一直鬱鬱寡歡,活像是被妖精吸了精氣, 蘭鳶山怕要是再不讓小狗順心遂意,明天就會收獲一隻病懨懨的小狗崽。

為了父子倆的身心健康,蘭鳶山把自己關在陽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煙,最終還是咬牙決定同意謝宛的提議,讓鬱棲給蘭君欽補習。

謝宛見蘭鳶山這麼久不聯係他,還以為蘭鳶山已經徹底把他的建議拋之腦後了,沒想到蘭鳶山竟然同意了,頗為訝異道:

“你竟然同意?”

謝宛仰頭看著撐在他老板椅兩邊的男人,漂亮的桃花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困惑:

“你不是說鬱棲他.........”

“他確實不是個好人,但是堵不如疏,越不讓小狗見他,小狗反而越是惦記。”

蘭鳶山拉著謝宛的領帶,把謝宛拉進自己的懷裡,隨即鼻尖在謝宛的脖頸上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即低聲道:

“何況我也得找個由頭見你。”

謝宛:“.......”

他臉一紅,正想說話,重心卻一晃,視線陡然發生了變化。

這次,他比第一次有經驗了,主動抱住蘭鳶山的脖子,隨即坐到了辦公室的桌子上。

蘭鳶山掃掉桌面上的文件,看著配合他躺下的謝宛,並不急著馬上脫衣服,而是用指尖從謝宛的額心,一路撫摸到下巴的邊緣,低聲問道:

“想我沒有?”

謝宛:“.........”

他自然也想蘭鳶山了。

上次被他從酒吧偷摸順走的衣服上早就沒有了蘭鳶山的味道,謝宛放在床上放了很久也沒舍得洗,差點沒把那件衣服供起來了。

如今他和蘭鳶山一直保持著心照不宣、彼此都不點破對方身份的若遠若近的曖昧關係,這種類似於再談一次戀愛的新鮮感讓謝宛有點沉迷,但又惦記著以前的事情,不肯放下自己的矜持,因此隻用白淨的腳尖踢了踢蘭鳶山的胸膛,佯裝不耐道:

“快點。”

蘭鳶山手疾眼快,抓住那節白的晃眼的纖細腳尖,將其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隨即俯下身,完全的將身形比他小了一些的謝宛籠罩在陰影之下,指尖撫摸著謝宛脖頸上最敏感的一截皮膚,低聲笑道:

“既然謝總這麼主動,我也不客氣了。”

.......

等雲散霧歇之後,爽完的蘭鳶山才重新提起了便宜兒子的事情:

“對於小狗補習的事情,你還有什麼建議?”

“我能有什麼建議,我都聽你的。”現下坐在老板椅上的人變成了蘭鳶山,謝宛坐在他大腿上,身上隻披著蘭鳶山的襯衫,一雙長腿不著寸縷,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椅子邊緣晃動,聲音裡全是疲憊和沙啞:

“我都聽你的。”

他看了蘭鳶山一眼,又道:“何況蘭君欽是你的兒子,你想怎麼管就怎麼管,我能怎麼辦。”

蘭鳶山一聽這話就笑了,指尖勾著謝宛的下巴,強行令他轉過頭來,親昵地用指腹摩挲著:

“還生我的氣呢?小公主,怎麼這麼記仇?”

謝宛彆過臉不讓他碰,也不理他。

見此,蘭鳶山“哎呦”一聲,抱住謝宛的腰,將他摟進懷裡,輕輕晃了晃,又用掌心拍了拍謝宛的背,低低笑道:

“是我不對,我不該對我們公主說重話的。我真該死,我.......唔!”

謝宛原本一開始還在眯著眼睛,懶洋洋地聽著蘭鳶山過於敷衍的道歉,但當聽到“死”這個字的時候,他眼睛忽然一眯,整個人像是個受驚的貓咪,背後的毛都差點沒炸起來,瞬間坐直,用力捂住蘭鳶山的嘴,瞪著他:

“不許說死!”

他的手還在發著抖,眼睛裡雖然帶著怒意,但顯然恐懼比驚慌更加明顯,蘭鳶山被迫被打斷了話頭,本該生氣,但看著謝宛慘白的臉,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緩緩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他伸出手,抓住了謝宛顫抖的手腕,隨即輕輕撫摸著他的長發,像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矜貴布偶貓,溫言且正色道:

“好,我不說了。”

他複又把謝宛緩緩抱進自己的懷裡,肌膚相貼的瞬間,他能感受到肩膀上似乎有淡淡的溫熱的潮濕,不知道是不是謝宛哭了。

蘭鳶山又心疼起來:

“對不起。”

他重複道,又吻了吻謝宛的鬢發,用力抱緊了謝宛:“我再不說了,對不起。”

謝宛用力抱緊他的脖子,沒有吭聲。

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謝宛之後,蘭鳶山其實也並沒有完全放心將蘭君欽交給謝宛,後來又讓謝宛找幾個補習老師來,專門盯著蘭君欽和鬱棲,防止他們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發展出什麼不該有的關係。

謝宛效率也很快,不到幾天就搜集了幾個補習老師發給蘭鳶山,供蘭鳶山挑選。

蘭鳶山自己也拿不定注意,最後讓小狗自己挑:

“小狗。”

“啊?”小狗這幾天都有點蔫頭耷腦的,聽到蘭鳶山喊他,慢半拍地抬起頭,抖了抖耳朵:

“爸爸,你叫我?”

“過來看看,這是爸爸準備給你請的補習老師。”

蘭鳶山手上拿著謝宛送他的平板,衝小狗招手。

蘭君欽:“.........”

他顯然對補習老師有著很明顯地抗拒:“爸爸,我不看。”

他說:“除了鬱棲之外,我不要任何人給我補習。”

蘭鳶山:“........”

他當著蘭君欽的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陰陽怪氣道:

“行了,知道你對鬱棲情深似海了。哎呦,郎有情妾有意,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我才是那棒打鴛鴦的法海是吧?”

蘭君欽:“.......爸爸,我不是......”

“行了。”蘭鳶山頓了頓,半晌又正經道:“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那鬱棲雖然成績好,可是他也隻是個高中生,到底不如補習老師來的專業。”

蘭鳶山說:“我想好了,同意讓你和鬱棲一起學習互相進步,但是我還是得給你選一個家庭教師,這樣雙重保險雙管齊下,更有利於你學習的進步。”

蘭鳶山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總是蘭君欽對補習老師有再多的抗拒,蘭君欽到底也不好再辜負蘭鳶山的一片苦心。

.......何況蘭鳶山都鬆口願意讓他見鬱棲了,他還有什麼好矯情的?

思及此,小狗又高興了。

他晃了晃腦袋,踩著爪子興奮地跑到蘭鳶山身邊,手腳並用地爬上沙發,撲進蘭鳶山的懷裡:

“謝謝爸爸!愛你!”

蘭鳶山嫌棄地推開狗頭,但卻沒有用力,被小狗崽撲了個滿懷,小狗身上屬於少年人的熱氣和活力直往他臉上撲:

“行了行了。”

蘭鳶山到底沒舍得再踹開他,隻把平板塞進了小狗懷裡:

“快點選吧。”

“喔。”小狗乖乖地用爪子捧起平板,視線落在平板上的第一頁,忍不住道:

“這個人長的好難k.......”

蘭鳶山一巴掌拍在小狗腦殼上,打斷了小狗接下來的話:“你是來選補習老師的,不是來選妃選大老婆的,你管人家醜還是漂亮?”

小狗抖了抖耳朵,緩緩下垂,變成了飛機耳,嘟嘟囔囔道:

“你自己選老婆都選好看的,我選老師就不能選好看的嗎?”

蘭鳶山一噎:“.......那老師和老婆能一樣嗎?”

“都有個老字,怎麼不一樣?”小狗振振有詞。

“.......少廢話,”蘭鳶山用老父親的威嚴強行鎮壓小狗的叛逆:

“快點選,不然待會就讓這個禿頭老師給你補課了。”

小狗嚇的爪子在平板上都快出殘影,最後爪墊一拍,隨手在一眾候選人中選中了一名最年輕好看的:

“就他了!”

“.........”蘭鳶山湊過去一看,忍不住“霍”了一聲,往後一仰:

“京大少年班的天才,全國數學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金獎得主、第十七屆屆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金牌.........嘖嘖嘖行啊謝宛,這種人才都能挖過來給你當補習老師。”

“.........”小狗一臉迷茫地抬頭,不確定道:“他很厲害嗎?”

蘭鳶山打了個響指:“這麼說吧,鬱棲和他之間,還差了一百個你。”

小狗呆了一下,半晌才惱羞成怒道:

“爸爸,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你這一整個小狗腦子還不如人家腦子的納米級分之一好用。”

蘭鳶山挖苦起兒子起來毫不費力的:“人家滿腦子都是數學和物理公式,你滿腦子都是鬱棲,戀愛腦和正常人類之間的區彆就是這麼大。”

小狗氣的用爪子撓蘭鳶山的臉,“爸爸!”

“行了行了,”蘭鳶山笑倒在沙發上,捂著腰道:

“我警告你彆折騰我啊,等會我腰要是又傷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狗惱怒地站起身,氣勢洶洶的回房間了,把門摔得震天響。

蘭鳶山躺在沙發上捂著腰樂了好一會兒,半晌將手臂蓋在眼睛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沒想到,千躲萬防,還是讓原書的劇情線啟動了。

這個少年班的天才,在原著劇情中是鬱棲的暗戀者,簡稱炮灰攻二。在原書中鬱棲和蘭君欽分手,鬱棲傷心之下遠走他國的幾年裡,陪在鬱棲身邊的,都是這個炮灰攻二。甚至在原書劇情的後期,鬱棲和蘭君欽能破鏡重圓,也多虧了這個攻二的出現,讓蘭君欽不斷吃醋,間接加速了兩人的和好。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炮灰攻二的提前出現,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能在這個時候,這個炮灰攻二能提前把蘭君欽的牆角撬了、成功和鬱棲在一起,那後面自然也就沒蘭君欽什麼事了,也就避免了蘭君欽和鬱棲在一起。

思及此,蘭君欽不免又樂觀起來,心想也許這個“情敵”的出現,能幫助他徹底破局,也說不定。

因為蘭鳶山家裡的環境有限,又恰逢放暑假了,謝宛便提議讓蘭君欽去鬱家主宅學習。

謝宛是養子,因此幾乎不回主宅,主宅裡隻有鬱棲在住,鬱棲父母也都住在彆的地方,除了逢年過節也不怎麼過來。

蘭鳶山帶著蘭君欽來到鬱家主宅的時候,蘭君欽站在主宅門口,看著那巨大的建築,嘴巴微微瞪大,半晌沒有闔上:

“爸爸..........”

小狗癡呆道:“謝宛哥哥家好.........好.........”

好了半天,沒文化的小狗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面前精致又富麗的建築,隻磕磕絆絆地蹦出一句:

“好大好漂亮哦!”

蘭鳶山:“噗——”

他忍不住伸出手,憐愛的摸了摸小狗的頭發,又揉了揉他的耳朵:

“彆一副沒見過市面的樣子,行麼。”

小狗甩了甩頭發,半晌,又垂下頭去,有些悶悶不樂,視線虛虛地對焦在某一處,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蘭鳶山知道是小狗的自尊心被戳中了。

蘭君欽之前不知道他和鬱棲的家境差多大,所以才敢鼓起勇氣表白,現在親眼見證了和鬱棲的差距,難免心中會鬱悶。

但蘭鳶山看破不說破,裝作沒事人那樣,帶著蘭君欽走了進去:

“行了,走吧,你的小老師在裡面等著你呢,不好讓人就等。”

蘭君欽聞言,這才勉勉強強地收拾好臉上的表情,跟著無所顧忌的蘭鳶山,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這座富麗堂皇的鬱家本宅的客廳。

謝宛也來了。

他也是剛來沒多久,身上的外套還沒脫,對面坐著一個容貌昳麗但神情冷淡的少年。

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脊背挺的筆直,瞳仁是清透的琥珀色,墨發雪膚,皮膚白皙近乎透明,唇色淡紅,睫毛漆黑纖長,眉眼精致如畫,舉手投足間都是世家子弟才能培養出的矜貴,即使對著謝宛,表情依舊冷冽,並不會因為謝宛權勢煊赫,就格外諂媚和奉承。

他就是原書裡的炮灰攻二,謝梔白。

據說他出生的時候花園裡的梔子花都開了,香氣撲鼻,固有此名。

這麼一看,這個炮灰攻二長的還挺好看的,難怪小狗選中了他,也難怪在鬱棲出國的那些年裡,會讓這個攻二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就在蘭鳶山兀自沉思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少年似乎是感知到什麼,抬起頭,將冷淡的視線投了過來。

明明是蘭鳶山更加高大挺拔,他第一眼應該先看的人應該是蘭鳶山才對,但謝梔白的視線第一下卻落在了緊跟在蘭鳶山身後的、還在呆頭呆腦打量四周的蘭君欽身上。

他的眸子很乾淨清透,像是一塊冷冽的水晶冰塊,全然倒映出小狗的影子。

蘭鳶山:“...........”

他有些疑惑,心道劇情線這麼快又起作用了嗎,這叫什麼,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不過這謝梔白雖然好看,但是他家小狗也不差啊!

思及此,老父親蘭鳶山提起小狗的後頸皮,將他拎到沙發邊,隨即一屁股在謝宛的身邊坐下,很自來熟道:

“這就是謝總請來教小狗的老師?”

謝梔白:“.........”

蘭君欽:“.........”

謝梔白差點沒繃住,清冷的眼底劃過一絲疑惑,鼻音微微上揚,清冽動聽的聲音響起,像是夏天的冰塊擊玉:

“.........小狗?”

他頓了頓,道:“這位........先生,請問你貴姓?很抱歉,目前我還沒有學習如何向狗實施數學及物理的教學活動。”

蘭君欽:“.........”

他羞恥地伸出手,拉了拉蘭鳶山的衣角,小聲道:

“爸爸,在外人面前彆這麼叫........”

蘭鳶山:“.........”

看著一臉正經且疑惑的謝梔白,蘭鳶山輕咳一聲:

“不好意思。”

他拉過蘭君欽,對他介紹道:

“我免貴姓蘭,這才是你今天的教學對象,我兒子。”

聽到蘭鳶山的話,謝梔白移開目光,再次落在了尷尬羞恥地差點用腳趾摳出一座彆墅的蘭君欽,輕輕頷首,語氣裡再度恢複了古井無波:

“你好,我叫謝梔白,你可以叫我梔白,也可以叫我謝老師。”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些許小心翼翼的不確定:

“很高興認識你,蘭.........小狗同學?”

蘭君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