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這是係統壞了嗎,怎麼突然一下子批發那麼多好感度?

但初喻聽到這聲播報的第一反應還是欣喜。

他這下隻用送江程璐35片創可貼就行了!

雀躍完之後,他在心裡問係統:出bug了?

係統用於修補電子耳膜的代碼剛剛敲到一半,一臉懵逼:“你說什麼?”

出bug了?主角團突然對我猛猛漲好感度。

係統修完耳膜後聽見這麼一句,依舊一臉懵逼:“我不到啊。”

它去查了查現有的好感度係統,發現初喻沒說錯,還真漲了一大波數值,離200的總目標又逼近了一步。

擱在往常,這種程度的好感漲幅都是要在一個幫主角打臉反派or從反派手裡解救主角的劇情小高潮結束後才能達到的。

怎會如此,宿主剛才乾啥了?

他好像除了在腦內發癲之外什麼都沒乾啊?

係統陷入了沉思。

它的腦容量本就不大,面對這種人情世故時更是雪上加霜。

經過一係列人工智能獨有的分析算法,係統最終得出了一個在自己看來無比自然貼合的結論。

“宿主,我覺得主角受是對你一見鐘情了!”

它興高采烈道,說罷一拍手心,初喻腦內傳來啪一聲響動。

“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麼原理,但這是好事兒啊!”

初喻聽完它的結論,匪夷所思。

係統還在激情澎湃地畫著餅,畫完給他的再畫給自己的,越畫越激動。

“初見+5,再見+10,維持這個勢頭一直漲下去,隻要江程璐對你的好感夠高,咱倆可以走挖牆角上位的路線呀,到時候魏子宇那小子的位置就是咱的,這怎麼不算一種成為主角的辦法呢?”

初喻在心裡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統老師,我是0。

“……”

宮中對食是萬萬不可的。

“……”

係統本來還想張嘴來一句老一輩的勸告“你淺淺克服一下”,話到嘴邊看見自家宿主眼皮都快闔上、整個人無欲無求的死樣子,又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因材施教,還是不要勉強擱床上時連坐都坐不起來的枕頭王子當1比較好,畢竟這一躺下去,可能就是一輩子。

嗚嗚嗚它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不用搞事業的通關路線,就這麼在宿主堅定自己屬性不動搖之後葬送了。

它不死心地追問:“真的1不了一點嗎?”

初喻閉著眼淡定回複。

1不了一點。

他光躺在那裡都嫌累,還想讓他動手?不可能,斷不可能。

雖然初喻很無語,但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他忙著在腦子裡和係統有來有回地扯皮,兩隻腿還要一邊擺回之前的打坐入定姿勢,手上甚至有閒心擺了個觀音手印,兩眼一閉,鬨中取靜,今天他就靠默背大悲咒來度過這個難熬的夜晚了。

由於他剛發完瘋就重新合上了雙目,自然也忽略了周圍一大幫虎視眈眈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沒有注意到,自從他發了這次癲之後,整個練習室裡的聊天風向就變了。

陰陽怪氣和勾心鬥角的都被那道“一拳把地球打爆”的廣播給一嗓子嚎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一些被忽視在角落裡的聲音,在那些糟心的口角消失之後,努力試圖將氛圍帶回一開始正常和睦的樣子。

魏子宇捉摸不定地看著不遠處初喻的方向,覺得這個男人真是該死的神秘,雖然他的耳朵差點就被那道破百分貝的超高尖叫聲給喊聾了,但是為什麼有人發起瘋來就可以替他完成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發瘋居然還有這種魅力?

而且他的心聲替自己救了被口舌圍攻的小江誒,獎懲分明的少年霸總心裡覺得,當面幫過自己老婆的人,應當受上賞。

但此時的他,沒錢沒卡沒手機,賞也賞不出個什麼名堂,於是少年霸總略一思忖,有了。

我找他說話!

太子爺一開口,就知道有沒有,被太子爺搭訕過的練習生,在營內地位不得哐哐往上抬?

他現在又處於一個在營內誰見誰害怕、人人避而不及的被孤立狀態,我這麼幫他,他豈不是得痛哭流涕著感激我?

我真是太聰明了。

想到就做,他即刻張口,人端坐在最中央的核心位置上,遙遙對著角落裡那人的背影高聲喊了一句:“初喻!”

聲波傳達到的下一秒,初喻盤起的一隻腿猛地一個哆嗦,抽筋了。

登時,所有本來陸陸續續都移開的視線又再一次齊刷刷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更好死不死的是,這次他睜開了眼睛,全看到了。

“……”初喻僵硬地循著生源扭過頭去,脖子發出“哢”地一聲,看見那張熟悉的、一看就是1的少年霸總臉。

魏子宇繼續面色自若地喊他。

“我聽過你之前Cover的紀風竹的歌,唱得很好聽。”

紀風竹是裡一個頗有名氣的新聲代歌手,內娛樂壇冉冉升起的新星,同時也是《頂級練習生》這檔節目的導師之一。

在入營前的培訓裡,魏子宇的公司特地花重金聘請了紀風竹來給他進行聲樂培訓,雖然教到最後也沒培訓出什麼名堂,但好歹這個人脈是結交到了。

魏子宇這麼說,其實也是在給初喻帶熱度,因為說話的人是他,所以紀風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體貼周到太子爺,幫他一次,暖你一輩子。

怎麼會有他這麼好的人,他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讓他看看初喻有沒有哭。

……這貨怎麼看起來一臉死意。

坐在魏子宇身邊的付寒鬆聽到他剛才說的話後一愣,然後又像想到了什麼似地撇了撇嘴,勉為其難地扭過頭,權當默認了這個說法。

初喻腦袋連帶著耳朵一起嗡嗡作響,隻能依稀辨認出對方說的幾個字詞,臉上的禮節性笑容顯得更加飄渺了。

“嗯。”

他點了下頭後,大腦才後知後覺地運作處理完剛才接收到的話語信息,於是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句。

“謝謝。”

一回合結束後,他喜悅地發現對方沒有繼續說話下去的意思,於是立刻迅速回過身去,臉上表情一秒垮掉,開始劫後餘生地大喘氣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喘上第二口,來自其他練習生的熱絡問候突然鋪天蓋地地襲來。

太子爺的一聲叫喊仿佛是點燃這場大型聚眾誇誇的導火索,眼見魏子宇都開口了,剩下的人連忙爭先恐後地奔向了初喻。

其中有些是被太子爺帶的下意識主動,也有些是本來就被初喻吸引,但不好意思上去交涉,魏子宇這個先例一開後,他們也很快有勇氣了。

“對呀對呀我也聽過,初喻你唱得真的很好!”

“你練了幾年vocal啊?”

“初喻,你的皮膚好好啊,我想問好久了,平常都是怎麼護理的呀?”

“哥們你超帥的你知道嗎,當時你進門之後那個眼神掃到我,我的心立刻砰地一下就砰地一下了,你是我今年愛上的第八個男人。”

“哈哈我朋友嘴上沒把門的你彆介意,但我們真的覺得你很好看……你彆用這麼驚恐的眼神,我們真不是男同。”

說話的練習生話音剛落猛地給身邊剛剛大膽示愛的兄弟來了一肘子,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瘋了嗎,攝像機還在拍呢。”

被肘擊的兄弟吃痛地嗷了一聲,回想起先前聽到的那段響徹房間的心聲廣播,內容中先進美麗的精神狀態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仿佛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

於是他跟朋友咬耳朵:“我覺得我們應該釋放天性,心裡在想什麼就要大聲喊出來,老壓抑著多沒意思啊。”

咬耳朵期間,人群外圍豬突猛進竄進來一個塗脂抹粉的彩妝0,聲音高亢,一轉三唱:“我是男同!”

邊說話還邊衝初喻拋了個媚眼,“帥哥,給個宿舍門牌號唄,有空去找你玩。”

這下來了個更釋放天性的。

初喻被圍在中間,半個靈魂出竅,待機模式直接因為電量不足成為死機模式,他一邊僵硬地咧嘴角,一邊左耳進右耳出地機械點頭。

應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彆人說了什麼以及自己說了什麼,開始已讀亂回。

“謝謝你,十八年,打娘胎裡開始練的……沒護理過,你也好看,你也好看,大家都好看,哈哈哈……對不起,我不是男同。”

好飄飄然的感覺,我是要死了嗎?

人群之外的魏子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臉上還掛著胸有成竹的了然笑容。

就這樣成為了今晚的社交焦點,他心裡應該又欣喜又惶恐又激動吧,沒關係,這就是太子爺的影響力,狠狠感謝我吧。

不過……為什麼營裡男同這麼多?

這一頭,係統看著初喻已經接近生死線的大腦負荷和氣若遊絲嘴都張不開的狀態,心裡開始著急,這次不是開玩笑,他的宿主好像真的要嘎過去了。

亂況又一直持續了五分鐘左右後,謝滿終於忍不住將初喻從一堆人群裡拽了出來,結束了這場對初喻來說的單方面受刑,荊研適時地湊上來幫他擋住了面前的一大幫人,初喻奄奄一息地癱在牆角邊,看起來仿佛已經睡著了。

一直到工作人員拿著裝了選曲卡片的紙箱子走進來,荊研代表他們的隊伍去抽了一首歌曲下來,又進行了初步的站位協商之後,今天這場鬨劇才算是結束了。

初喻是被舍友們一人一隻胳膊架回去的,他腿軟得路都走不動。

“阿喻沒事兒吧?”荊研關心地問道,“精神不好的話今天早點睡,明天一早還要排練呢。”

初喻臉上還是恍恍惚惚的,嘴上卻已經恢複了隻有幾個熟悉的人時冷冷淡淡的聲線:“我沒事。”

心聲廣播同步想起,頭一次聽起來是比本人還要虛弱的氣音。

【孩子摸起來硬硬的,原來是死了。】

謝滿荊研同時一扯嘴角。

看來還是有點事的。

等到回了宿舍之後,幾個室友都心有靈犀般地沒再出聲,各自洗漱完畢後就早早上床了。

初喻閉著眼睛躺在床鋪上,半個小時過去後依舊一動不動,宿舍內安靜得鴉雀無聲,隻剩腦內的係統在小心翼翼地和他溝通。

“你在乾嘛?”

emo。

“在想些啥呢?”

想死。

初喻此時此刻的模樣終於讓係統相信了,他當初說要寫遺書的語氣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緩不過來。

“……”初喻輕微地動了動手指,然後面露出一絲遺憾。

可惜了沒有手機,我擱以前emo時都是要聽網易雲音樂的。

“你都喜歡聽些什麼?”

傷不起和愛情買賣。

“……”

聽歌品味和精神狀態一樣超前。

但看著宿主半死不活的痛苦樣子,係統又不太忍心,想了想終於決定開口。

“我可以動用權限給你放歌。”

初喻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睛驀地一亮。

“係統可以做很多事情,不過要消耗一定任務進度進行兌換,對我們來說就是好感度。”

係統介紹完後問道:“決定了嗎,要不要消耗好感度讓我來給你放歌?”

初喻點頭。

“你想用誰的好感度來換?”

初喻想了想。

付寒鬆吧,感覺他的愛比較廉價。

“好的,付寒鬆好感度-3,換一小時音樂播放權限,點歌係統開啟……開始播放《愛情買賣》。”

初喻禮貌而感動地點了下頭,開始安詳地閉眼享受歌曲。

同一層樓的607宿舍裡,付寒鬆猛打了一個噴嚏。

太子爺在他身邊擠牙膏到一半,聽見響動後轉過頭來:“感冒了?”

付寒鬆搖搖頭,又原地沉默地感受了一下。

魏子宇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付寒鬆說,“就是突然感覺心裡頭湧上來一股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