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個巡安禦史,職責為賑災,剩下的顧名思義,就是前往災區安撫群眾,協助巡安禦史。
顧清月讓此人起來,神色清淡開始詢問:“現在安撫司還剩下多少人。”
安撫司這個部門不算太大,所以固定人數有限。
伊蘭城賑災肯定需要帶走一部分人手,顧清月隻能從剩下的人裡,挑選出幾個前往方黛城、雲恩城。
豈料鄭成一臉膽怯,看著顧清月遲遲不敢張嘴。
顧清月不解:“你倒是說話啊。”
一個簡單的問題而已,又不是要砍了他的腦袋,害怕什麼?
然而,接下來鄭成說道:“回皇上的話,安撫司內,除了臣一個調度外,剩下的全走了。”
“什麼!”顧清月詫異:“多少人啊,怎麼能全走了?欒聰安讓的,還是那個明韻?”
鄭成連忙跪在地上,把腦袋緊緊貼在地面,聲音顫抖的說:“回皇上,整個安撫司有巡安禦史一人,調度一人,剩下安撫使者共二十人。”
“前巡安禦史讓臣調度了五人前往,後明大人接任巡安禦史一職後,又讓臣把剩餘十五人全部派去伊蘭城。”
砰——
顧清月氣的實在是忍不了了,一把摔了書案上的鎮紙:“朕什麼時候封他巡安禦史了?”
雖然封不封是早晚的事,可他不能逾越了聖旨!
鄭成嚇得全身瑟瑟發抖。
顧清月氣憤地喊道:“說話啊!啞巴了?”
她的聲音傳到了外面,慧兒不安的回頭,看著緊閉得大門,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一旁的小多子,小心詢問:“慧兒姑姑,要不要進去看看?”
慧兒輕挑眉角,嫌棄的白了一眼小多子:“皇上盛怒,你貿然進去,不要命了?”
小多子雁雁退下,下一刻卻又拍起慧兒的肩膀:“姑姑,姑姑!”
慧兒不耐煩的推開他:“咕咕咕咕什麼?上一邊去,我得仔細聽著點裡面的動靜。”
她趴在門上,聽著裡面鴉雀無聲,這讓人的心裡更是沒底,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慧兒開始幻想,皇上該不會是氣的昏了過去吧?
被推開的小多子,還想上前提醒。
卻被來人一個眼神,嚇得連連後退,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靠近。
“放肆,你在乾什麼?”
這聲音,是攝政王。
慧兒意識到身後的聲音是攝政王來了,腿立馬軟的跪在地上:“王爺饒命。”
陸懷瑾一襲絳紫色的長袍,上面繡著僅次於龍的蟒紋,蟒在衣服胸前張牙舞爪,一眼就覺得滿是戾氣,和衣服的主人,相得益彰。
陸懷瑾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人,神色傲慢冷厲沒有半點憐憫:“要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本王現在就殺了你,滾!”
“謝王爺。”
趴門原本就是大忌,尤其是禦書房的門。
陸懷瑾狐疑的看著慧兒,他目光銳利,不怒自威,仿佛是在猜想,這人是細作。
慧兒像是一隻鵪鶉,縮著脖子,眼睛隻敢看著地面。
因為她明白,若是攝政王真想殺了自己,很有可能會先斬後奏。
萬幸小多子在這個時候,不忘搭救慧兒:“王爺,慧兒姑姑她隻是聽皇上在裡面大發雷霆,心中關切,所以才做了逾越的事情。”
聞言,陸懷瑾顧不上彆人,開門直接闖入禦書房。
進去後就看到顧清月站在窗邊,扶著額角,閉眼神色不佳,呼吸明顯不穩。
“顧清月!”
陸懷瑾急著喊了她的名字,快步走來,一把將人抱在懷中:“顧清月,你怎麼了?”
顧清月背靠在陸懷瑾的懷裡,看向身後的時候,一雙眼睛都是紅的,開口聲音斷斷續續:“他們、他們是想,把我給氣死。”
還真是頭一次看到顧清月被氣成這樣。
陸懷瑾扶著顧清月先到龍椅上坐好,這才看到書房內的地上還跪著一個人:“你是何人。”
“攝、攝政王,小臣是安撫司的調度,鄭成。”鄭成說話間偷偷看了一眼陸懷瑾,隨後又馬上低下頭,擔心自己受到牽連,於是馬上撇清責任:“那全是明大人的錯,和小臣五官,王爺明察,皇上明察。”
陸懷瑾也知道,小小安撫司的調度,不可能將人氣成這樣。
況且顧清月口中剛才說的是‘他們’因此陸懷瑾追問:“除了那麼明韻,還有誰?”
鄭成搖搖頭,因為臉此時是面向著地面,所以他猶豫的表情沒人看到,故此無人知曉,其實他知道女帝口中的‘他們’是誰。
這時,顧清月朝著鄭成擺擺手。
陸懷瑾替她說話:“下去,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一切,膽敢往外說,本王要你狗命。”
“是。”
鄭成馬上離開,呆在這裡一分一秒丟失煎熬。
此時書房內,就剩下顧清月和陸懷瑾兩人,說話便沒什麼顧忌。
陸懷瑾心疼的看著顧清月,嘴上說著嫌棄的話:“瞧你那點出息,你是天子,什麼事情能把你氣成這樣?”
嘴上雖然如此說,可他深知顧清月身份貴重,說到底其實還是一個小孩子,於是又輕聲哄道:“想吃什麼好吃的,一會兒讓禦膳房準備。”
“或者,我讓人到宮外給你買點。”
“顧清月說話,再不說話,當心憋傻了。”
顧清月還是一言不。
陸懷瑾情急之下捏住了顧清月的鼻子。
辦法不是什麼好辦法,確實很有用,顧清月很快就掙紮起來,打掉了陸懷瑾的手:“陸懷瑾,你想憋死我是不是?”
終於說話,陸懷瑾輕挑眉角,好笑的看著顧清月:“不是我,是你自己想要憋死你自己,我現在隻是在救人。”
看到顧清月的小臉總算是恢複了生機,他倒了一杯茶遞到這人的手上:“喝點茶。”
顧清月沒興趣,接了杯子放到一邊:“我喝不下。”
“發生了什麼?”
陸懷瑾不解的看著顧清月,眼瞧著她在聽到自己的詢問以後,臉上逐漸浮現出怒火。
顧清月鼓起雙腮,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楊太傅、明韻,兩個人欺人太甚,他們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真是可惡!”
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陸懷瑾的面色也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