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臣有尋藥之法(1 / 1)

此刻她內心的不安已到達了頂峰。

一國之君龍體受損,若被有心之人知道,難保不會司機而動。

顧清月穩住心神,眼神流轉看向福康:“福康,你速去找到江懷延,叫他不許來探望,更不許將今日之事聲張出去。”

她眼下最不放心的就是江懷延的二愣子性格,他要是前來,保不齊一路嚎啕將自己受傷一事喊到群臣皆知。

福康自是明白此事重要,刻不容緩,忙叮囑慧兒照顧好皇上,便匆匆離開。

慧兒守在顧清月身邊,不停用帕子擦拭她臉上冒出的層層冷汗:“王太醫的藥怎麼還沒熬好送來。”

顧清月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平緩,每一次呼吸都會加重疼痛。

不多時她後背已被冷汗浸濕,身體抑製不住的時不時打個冷顫。

眼皮也感覺越發沉重,但她不敢合眼,生怕一睡不起。

慧兒神態焦急的看著門口,終於等到門開,期盼的眼神從看到來人的那一刻變成了驚訝。

昏昏沉沉的顧清月,隻覺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出現在身邊。

心裡一頓,努力瞪大雙眼一看,果然是他!

“陸懷瑾你怎麼來了?”

陸懷瑾的面色帶著病態的蒼白,他看著床榻上虛弱的人緘默不語,伸手為她蓋上被子。

慧兒下意識起身,讓出位置,給他騰地方。

氣的顧清月要不是沒力氣,此時早就給慧兒兩巴掌了。

“皇上你今日行事太過於魯莽。”

陸懷瑾看似責備,眼中全是對顧清月的擔憂。

顧清月緘默不語,對於陸懷瑾的到來,她本來是不悅的,可對上此人的眼眸後,就不再忍心怪罪,他擅自進宮的罪過。

寢宮內死一般的寂靜,直到王太醫端著藥進來:“皇上,此藥請趁熱服用。”

不等慧兒接過藥碗,陸懷瑾先一步拿過藥碗,準備親自喂顧清月服藥。

顧清月彆扭的歪過頭:“讓慧兒來就行了。”

“難不成我喂的有毒?”陸懷瑾說完端著藥碗自己喝一口,察覺味道太苦,又吩咐慧兒:“去拿些甜的東西來,待會兒給皇上解苦。”

“王太醫,本王問你,皇上傷勢如何?”

王太醫如實回答:“皇上傷了內腹,急需長期的調養,可……”

陸懷瑾蹙眉:“可什麼?”

“可眼下獨缺一味幽魂藤,若無它,皇上恐怕難以痊愈。”

顧清月聞言總算是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不免心中一沉,轉頭看向王太醫:“此藥連朕的皇城中也沒有。”

“是。”

連皇城都沒有藥,可見它珍貴難得。

萬一尋不來,自己豈不是要久居床榻,真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顧清月憂心忡忡,不過內心還抱有一絲希望。

也許多派一些人去尋,很快就能找到呢。

陸懷瑾看出她眼中流轉的心思:“皇上你莫不是忘了,先帝也曾苦尋過此藥,但此草藥大堯根本就沒有,就算彆處有,也其特殊不好找尋。”

他一盆涼水澆的顧清月透心涼。

這麼說來,自己沒救了?

然而陸懷瑾話鋒一轉:“好在我這裡恰巧有尋藥的法子,隻是……”

“攝政王想要什麼就直說。”顧清月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心中牟定他會借此機會要回兵權。

開始猜測他的話中有幾分真假。

不管是真假,自己也可以用兵權反牽製與他,何時能尋來幽魂藤,何時歸兵權。

豈料陸懷瑾回答她:“皇上隻要你乖乖喝藥,我親自去將藥帶回。”

“就這?”

“沒錯。”

顧清月低聲嘀咕:“不會是下毒了吧?”

不然為何不趁機要回兵權,隻想讓自己喝藥。

陸懷瑾微微歎息:“我喝下藥已過一盞茶的功夫,要是有毒現在還能坐在這裡。”

深知顧清月不會輕易相信,又用托盤上的銀針在湯藥裡攪一攪。

見銀針沒變黑,顧清月才張口。

當一勺湯藥喂進嘴裡,直接苦出了表情包。

兩口、三口……最後實在是堅持不下去,索性用被子捂上嘴:“太難喝了,還剩下多少都給你了,正好攝政王也補補。”

“謝皇上關心,我身體已無大礙,無需喝藥。”

陸懷瑾拉下被子,輕聲哄著:“還有最後一口,喝完馬上漱口。”

看顧清月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他無所謂的挑眉:“不願意喝就算了,反正皇上不喝完,我不走,就這樣盯著你看。”

“無賴。”顧清月無奈隻能繼續喝。

待湯藥喝完,候在一旁的慧兒預備伺候漱口。

不見陸懷瑾讓位置,正想開口提醒,就見他伸手拿過杯子和手帕,在床榻邊親力親為的伺候著。

顧清月終於含上蜜餞,滿意的勾起一抹笑意。

陸懷瑾看她甜甜的笑容就像是個孩子一樣,與之前對自己的殘酷截然相反。

內心對她的態度也變得又心疼又恨。

轉頭不去看這個可惡的人:“王太醫你繼續去煎藥,務必維護好皇上身體,慧兒去到殿外守著,本王有話對皇上說。”

顧清月開口:“你們下去吧。”

屏蔽了外人,寢殿內隻剩下顧清月和陸懷瑾兩人。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顧清月先一步打破寧靜:“攝政王,現在可以說尋藥的方法了吧。”

“方法就是我會將藥送來。”

“然後呢?”

陸懷瑾面色凝重:“我定會讓皇上好起來,請你安心。”

顧清月定定的看著他,不多時冷笑一聲:“嗬,攝政王為何不肯與朕說出你內心的真實想法?藏著掖著,可不像攝政王的做派。”

陸懷瑾不可能會毫無所圖的救自己。

罷免兵權,將他推出朝堂,對不可一世的攝政王來說,是堪比天塌的羞辱。

思及此,顧清月越發肯定,他敢冒險進入皇宮,定是為了翻身而來。

“嗬嗬。”陸懷瑾自嘲一笑,身體突然靠近,與顧清月的臉近在咫尺:“我忠心耿耿為皇上,得來的便是你的狐疑猜測?”

顧清月迎上他的目光:“是否忠心耿耿,攝政王心知肚明。”

兩人雖都是病人,可目光都十分堅定互不相讓。

距離太近,他們呼吸交纏,氣氛漸漸顯得有些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