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看著顧清月目光中滿滿的嘲諷,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隻見那人氣急敗壞地甩甩手,把那兩個靠在他身邊的副將推到一邊。
他身子微傾,眼中迸發出憤怒的光芒,“你個毛頭小子彆亂說話,本將軍什麼時候說不比試了?該害怕的人是你吧!”
言畢,他歪了歪腦袋,緊緊地攥了攥拳頭,隨著這個動作,他雙臂的肌肉鼓張,猶如虯龍在身。
一副勝利在握的模樣。
後面的兩個副將僅僅是楞了一下,馬上一人拿弓,一人抱箭,給頭頭送到身邊。
顧清月看了看這三人的模樣,隻覺得十分好笑。
“既然要比試,那我們就來打個賭怎麼樣?”顧清月眼眸微眯,語氣低沉悅耳道。
“賭什麼?”那頭頭把手指握得嘎吱嘎吱響,一副任顧清月提要求,自己則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顧清月收起視線,語氣風輕雲淡道,“隻怕我提出來了,您不肯答應。”
這領頭的副將眉頭先是微蹙又展開,將手臂交叉於胸前道,“你儘管開口,儘然本將軍要比試,就沒有什麼是不敢答應的。”
“此話當真?”顧清月眼尾斜著往上挑了挑,“你要是輸了,你們三個就讓出副將的位子,成為普通的禦林軍。”
顧清月話音剛落,剩下的兩人就握緊了拳頭,對著顧清月大聲嚷嚷道,“你這小子真是獅子大開口,居然要提出這麼刁鑽的要求,是故意讓我們難看的嗎?”
“小兄弟莫不是知道自己必輸無疑,故意提出這麼個難辦的要求來嚇退我們啊?”
兩人聲張虛勢,一副絕不答應的樣子。
顧清月沒理他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目露睥睨地掃了那個領頭的一眼。
她在等這人做決定。
這人果真沒有出乎顧清月的預料,一個眼神製止了嚷嚷的兩個人,隨後瞥著狹長的眼睛應道,“可以,不過你要是輸了,就要給我們一人一百兩白銀!”
顧清月聞言“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身後的兩個人聽完領頭的話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這樣看來,獅子大開口的是他們啊!
這做副將的每年的年餉也隻比普通的禦林軍多了十兩而已。
“副將可是對小生有什麼誤解?”顧清月隨意地甩甩袖子道,“小的哪裡能湊出這麼多錢來?”
“你要是答應便比試,”那領頭的眯著眼睛,一臉奸詐,“要是不答應,現在我就人把你轟出去!”
剛剛這人可是半挑釁半逼迫地讓自己來比試的,現在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就一定要狠狠地撈一筆,絕不做虧本的買賣。
即使輸了,自己也隻是損失了一官半職,要是贏了,也不枉自己今日賭注。
官職輸了可以再買,機會沒了可就再也得不到了。
這個賭注也不虧本。
身後的兩人和頭頭想得一模一樣,剛剛還在猶豫的兩人一聽有一百兩銀子可拿,都決定賭一把。
顧清月眼見這三人的反應,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沒一會兒,顧清月便一口答應了下來,“行,就這麼定了。”
顧清月一眼言一出,周圍圍觀的人群看得更加起勁兒了。
一百兩啊!這可是一個士兵五年的年餉!
如果是普通百姓的話,可能一輩子也掙不了這麼多。
眾人打量顧清月的眼神也隨之變得更加好奇。
“這人看起來不像是平頭百姓。”
“箭術如此高超,像是高人教出來的”
“那可不,這人不僅是射箭高手,還一口就賭下三百兩銀子,倒像是世家大族裡的公子哥。”
“既然家裡這麼有錢,來咱們軍營乾嘛?”
江懷延聽著周圍人竊竊私語,也忍不住對一臉淡然地站在一旁的福康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福康,你說皇上為什麼要那三個人以官位來做賭注呢?”
福康聞言,眉眼帶著淡淡的笑意,側眸溫和道,“你知道皇上今日為何要來軍營嗎?”
“為了收拾收拾那些不聽話的兵?”江懷延隻是習慣了聽從顧清月的命令,顧清月說讓他乾什麼他就去乾什麼,幾乎從不猜測她的心思。
“你知道皇上要用什麼法子收拾嗎?”
福康臉上的笑意依舊溫和,他的眼睛看著靶場上英姿颯爽的女子,嘴邊笑意融融。
“不就是找出不聽話的,按照軍規處置嘛。”在江懷延看來,最能整治軍隊的就是軍規。
“不,”福康輕輕搖了搖頭,“皇上現今在朝中的威信未立,有失去了攝政王的支持,及時她要動用軍規,那些人不僅不會服從,還會鬨出亂子。”
福康說到這裡,眸中映出顧清月朝著靶場走去的身影。
“所以皇上暫時不準備暴露出身份,而是以平頭百姓的身份在軍中立下威信。”
“你是說,皇上這場比試就是為了得到一個便於管理軍隊的官職?”
江懷延經過福康的點撥,瞬間清醒了。
“沒錯,”福康壓低聲音笑道,“順便殺一殺那些害群之馬的威風。”
“還能在禦林軍面前樹立一下威信,”江懷延嘴角彎彎接著道,“真是一箭三雕啊!”
福康笑笑不再言語,手指攥緊了衣角,微微緊張地看著靶場上準備舉起弓箭的顧清月。
趁他們談話之時,顧清月已經和這頭領打成了一致。
他們的目標是四十米開外的一顆枯樹乾,樹乾上面掛著一個蘋果。
一箭定成敗,誰要是射中了,輸的一方就要兌現承諾。
圍觀的群眾們聽了他們的堵住,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難了,先不說這靶子距離兩人射箭的地方有四十米,靶子居然是一個蘋果。
這蘋果和靶心相比可小得多了。
站在他們的地方看過去,那靶子還沒有雞蛋大,這誰能打中。
圍觀的禁衛軍一通爭辯後得出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結果,那就是兩個人誰的射不中!
“小兄弟,你可到時候彆後悔,”領頭睨了顧清月一眼,挽了挽袖子一臉不敢相信道。